易霖慘遭退婚一事,卻沒有砸起半點水花。


    易家門前上演著退婚戲碼,卻是冷清如斯,門口無人圍觀。


    所有人都往永安侯府的方向跑去。


    經過易家門前,都紛紛表示不屑:退個婚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事!


    被狗咬瘸怎麽了,一萬個黃金買根草怎麽了?被退婚又怎麽了。哪有範坤不能人道有意思。


    這件事就連徽帝都驚動了,給了一巴掌又給一顆糖,昨日罰跪,今兒便遣詠太醫親自去把脈。


    嘖嘖,不能人道啊!


    所有人都咧開一張嘴。這段時日,讓人消遣的事一件跟著一件,真真好不快活。


    一大早,臨安街道,百姓相互奔走。


    三五人成群,四五人成團,你一嘴,我一句,激動言於表。


    永安侯府門前更是絡繹不絕,聚集一處,侯府門前小廝兇神惡煞。


    一波人被趕走,另一撥人又湧上來。


    茶樓裏,有人剛起了個頭:“聽說了嗎……”


    就被人打斷。


    “聽說了,這種大事怎能沒聽說,如今全臨安可都是傳遍了!隻是不知真假。”


    “也不知太醫診斷如何?”


    “就算診出來又如何,我可不信太醫說的一個字,沒準為了保侯府體麵,忙著隱瞞一二。”


    有人猥瑣道:“管他是真是假,我倒是覺得是無風不起浪,嘖嘖,那範大公子平日裏霽月風光,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


    “呸,什麽繡花枕頭,我爹去侯府門前轉了一圈,迴來就有板有眼的說範坤是完全中看不中用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激動的飯都吃不下了。”


    阮蓁跟在慕玖身後,自然將大堂裏這些絲毫不知收斂的對話盡收於耳。


    這就是……那潛在的副作用?


    難怪被列為禁藥。


    阮蓁除了吃驚之餘,內心深處可恥的燃起大仇將報的快感。


    可,又覺得……如此還不夠。


    不過,侯府的人最注重臉麵,範坤偽裝數年,更是如此。


    這件事成了一樁笑談,想來與他而言,是生不如死。


    剛入雅間,慕玖總算憋不住了。他拉著阮蓁坐下,又盡職盡責的倒了兩杯茶。


    “這事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一夜之間,無憑無據就傳遍了整個臨安。”


    “街上的人都在談,遠遠比過了上迴池興勳十萬兩黃金買一根草的事。”


    “就連茶樓裏說書的,都含沙射影的談及此事。我這不就來尋你了。”


    阮蓁捧著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這種消息,誰會論真假。若是真的也便罷了,若是假的,才真是百口難辯,如今全臨安都在傳,侯府想要封口都難。”


    所有人都在看範坤的笑話,他若以此重罰‘造謠生事’者,以儆效尤,就落了個以權壓事的名頭,若不罰,便是自知理虧心虛。


    總歸如何,都是錯。


    慕玖已然不止一次認為阮蓁活的通透。


    “可不是,也不知道範坤這次是得罪了誰。侯府的人至今未出麵,想來也亂成一團,沒了法子。”


    阮蓁挪著椅子,湊近慕玖。壓低嗓音。


    “除非,他能自證清白。方能堵住悠悠眾口。”


    慕玖被可愛到了!


    她學著阮蓁,跟著小聲:“這種事如何證明?”


    阮蓁一頓。


    緋色從白嫩的小臉蔓延至修長的脖頸。


    “除非……”


    她有些難言於口。


    慕玖卻猜到了,她沒有絲毫避諱,大大咧咧道:“除非範坤豁得出去在街上扮演一出活春宮,身體力行!嘿嘿。”


    如此,就沒人敢說道了。


    她推了推阮蓁:“你害什麽臊啊,這有什麽不好說的。”


    慕玖:“範坤若敢,我就敬他是條漢子。若不敢就是縮頭王八!”


    阮蓁紅暈未消,埋頭繼續吃點心。


    慕玖津津樂道,如脫了韁身的一匹野馬:“我若是範坤,就一抹脖子死了算了。”


    ————


    他們嘴裏的範坤,的確是想一抹脖子死了算了。


    如今就算有女子身無寸縷依偎在懷裏,都不能讓他起半點反應。


    他真的要瘋了。


    範坤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幾日他殺了數不清的大夫和女人。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統統都該死。


    可……如今全臨安的都知道了。


    趙公公陪著詠太醫奉命前來,他翹著蘭花指,望著範坤的目光充斥著著同類人的憂傷。


    甚至一上前就寬慰。


    “小侯爺莫急,你看老奴如此,還不是得皇上眷顧,活的肆意。”


    範坤黑著一張臉。


    範老夫人聽聞此事當場暈厥,範承如今還在沉溺在溫柔鄉裏不聞窗外事。


    許氏一手捂著肚子,聽到這句話氣的半死。她絕對不允許旁人汙蔑範坤半句!


    畢竟,範坤先前迴迴要她時,都這麽用力!


    範坤有沒有病,她還能不知道麽!


    不用想,定然是那些看不得範許兩家好的小人故意為之!


    許氏想!定然同梵山寺那次,敲暈她,害的阮蓁那個小賤人滾落山崖是的人一夥的。


    “公公!我相公不過這幾日身子差了些,外頭那些混賬謠言,您也信?”


    “您是皇上跟前伺候的,這見的多了,聽的也多了,還能不知道有心之人栽贓陷害多有離譜和可恨。”


    趙公公看著瘦了一圈唿吸粗重的範坤,當下像是鬆了一口氣:“哎呦,瞧老奴這張嘴。”


    “範公子乃人中翹楚,又怎是我這種閹人能比的。”


    閹人兩個字,深深刺進範坤的心髒。帶給他的是痛徹心扉後的鮮血淋漓。


    詠太醫將藥箱擱下,取出脈枕頭,做出邀請。


    “老臣給您把脈,請小侯爺行個方便。”


    他是太醫院資質最深的太醫,最令人信服,許氏聞言,眼睛一亮。


    “方便方便,這就有勞詠太醫了。你快給我家相公瞧瞧。”


    範坤沒動,整張臉上寫著抗拒和扭曲。


    趙公公笑眯眯:“詠太醫醫術精湛,夫人您就放心吧”


    說著,見範坤不動,不免催促道:“皇上還等著老奴盡快迴去迴話,小侯爺,您請吧。”


    許氏聞言,自認為賢惠的肚子都不捂了,而是溫柔的推了範坤一把。


    “相公,快啊。”


    範坤僵硬: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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