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虎跟鬱浩夫都是有些心事重重的,不知道這穆騫怎麽突然之間就將張鎮安叫了過去,兩人本能的覺得這並非是什麽好事,有心想要跟過去看看,但是穆騫又沒有叫他們,可是就這麽走了卻又覺得擔心,便又折迴到張鎮安的營帳中,等待他迴來。


    “見過穆將軍。”到了穆騫的營帳,張鎮安不卑不吭的同他行禮。


    “袁將軍,請坐。”穆騫請張鎮安在一旁坐下,張鎮安坐到了他的左下手位置,而他的右下手則是穆清詞,張鎮安朝穆清詞頷首示意,這才坐下。


    “今日叫你來,乃是有一件喜事,想要告訴你。”穆騫說道。


    張鎮安沒有答話,靜聽穆騫繼續說下去。


    “我看你的年紀應該也有三十多了,卻尚未娶妻,因而想要給你許一樁婚事。”穆騫看了張鎮安一眼,張鎮安表麵依舊平靜。


    “你覺得我家清詞怎麽眼?”穆騫問道。


    “大小姐鍾靈毓秀,巾幗不讓須眉。”張鎮安答道。


    “那將她許給你做妻子如何?”穆騫定定的看著張鎮安。


    張鎮安心中波瀾蕩漾,麵上卻是風平浪靜,他拱手說道:“恐怕不行。”


    “為何?”穆騫目光如針,給張鎮安施加壓力。


    張鎮安隻得找理由說道:“在下喜歡的妻子,是在家中相夫教子,溫柔賢惠的,並不喜歡大小姐這種能幹的女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穆清詞聽到張鎮安這般說她,怒氣一下子就從心間湧了上來,虧她還以為他不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等膚淺的人!


    “字麵上的意思。”張鎮安平靜的說道:“俗話說白菜蘿卜各有所愛,大小姐人是很好,隻是不是我的菜。”


    “我不是你的菜,那水大夫就是了是吧?”穆清詞伸手一拍桌子,道:“那她天天為男人看病,甚至觸摸男人的皮膚,這樣的人,你就喜歡了?”


    “大小姐可能是誤會了,我並非覺得這行為有什麽不妥,隻是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姑娘,大小姐是,清蕪亦是,更何況,清蕪是我的義妹,我們並無別的關係。”張鎮安解釋道。


    “嗬嗬。”穆清詞簡直是被氣笑了,她真是沒有想到張鎮安竟然敢當做穆騫的麵說這些,她知道有人說她,但是別人的眼光,她從未放在心上過,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也這麽想!


    怒氣衝衝,她連穆騫也不管了,轉身便走。


    “抱歉。”衝著她的背影,張鎮安說了一句。


    帳營裏麵隻剩下了穆騫跟他兩人,穆騫壓迫的眼光如箭一般刺在他的身上,張鎮安依舊是十分的坦然。


    “你很好,竟然這般說我的女兒。”穆騫聲音冷如冰,真的,連他也要氣笑了,他想過他可能會找理由拒絕,但是沒有想到他會以這種理由拒絕。


    “穆將軍恕罪,在下說的都是實話,若是傷到了大小姐,在下自然會去負荊請罪,多謝穆將軍的一片好意。”張鎮安說著朝穆騫拱拱手,也離開了。


    “可惡至極!”穆騫滿臉怒容,手都有些顫抖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張鎮安拒絕了他的女兒,而是因為他拒絕了他!


    張鎮安迴到帳營,方將帳營撩開,竟然看到了衛虎跟鬱浩夫,他疑惑的眼神朝兩人一瞥,還不待他說話,衛虎已經問起來了,“怎麽,這穆大將軍,找你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事。”張鎮安說道。


    “真沒事?”鬱浩夫有些不信。


    “嗯,就是我們最近可能要小心一點了。”張鎮安提點道:“我跟穆騫之間,已經算是撕破臉皮了。”


    “是嗎?”鬱浩夫憂心忡忡,倒是衛虎,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聽到張鎮安這麽說,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隻道:“我這條命在戰場上本來就應該死去了,沒想到我能夠走到現在,還能夠當上將軍,我們努力搏一搏吧,搏一搏還有個更好的未來,最不濟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死字!”


    張鎮安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這衛虎看起來是一個莽漢,卻有著一顆赤子之心,實際上,越是這樣的人,便越是能夠成事。


    “都迴去休息去吧,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一定會帶著你們走更遠的路,看更多的風景。”張鎮安聲音低沉,麵容沉穩。


    兩人憂心忡忡,可是見他並不想要多談的模樣,便同他拱拱手也離開了,隻剩下他一人坐在榻上,思量著一些事情。


    原本是想要去找那兵馬大元帥的樊將軍的,可是誰能夠知道,當他達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樊將軍會不會將他當做眼中釘呢?


    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遇到問題,隻知道一味的逃避,去哪裏都不一定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他還偏偏就要待在這穆將軍,穆騫他要針對就針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這次出來打仗,折損了不少的士兵,等這次迴程,到時候肯定又會招新兵的,這也是他的一次機會。


    這穆家軍,日後未必不能夠變成他袁家軍!


    張鎮安手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起來,他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逼迫,誰要逼迫他,隻會讓他越來越堅韌,越來越頑強!


    來自戰場跟穆騫的雙重壓力,讓他的心中有一種壓迫感,他索性也不亂想了,隻拿起兵書繼續來研究。


    胸有對策萬千,不過就是一個穆騫,任他陰謀再多,自己隻要能夠擊退敵人,擁有軍功,他又能夠奈他何?


    所以,如今他要做得便是百戰百勝!


    隻有這樣,穆騫便永遠都沒有辦法對付他!


    “這個袁天成真的是該死!”而在另外一處帳營中,穆騫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父親,您別生氣,他如今還在我們穆家軍之中呢,怕什麽!”一旁的穆清書說道。


    這裏的在場的都是穆騫的親信,今日張鎮安走後,穆騫越想心中便越是不舒服,便又將他們叫了過來,想要讓他們商量一下對策。


    這裏麵,卻有一個俊雅的如同貴公子的人,麵帶著微微的笑容,讓人看著便覺得親切,隻是他坐在這樣一群莽漢中,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怕就怕他聯係朝廷大軍,跳出我們穆家軍!”穆騫說道。


    “若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更好?”穆清書有些不太明白。


    “你姐是個傻的,你如今也是個傻的了?”穆騫別了穆清書一眼,一旁那俊雅公子便說道:“三弟,父親是一個目光遠大的人。”


    “二哥,你就將話說清楚嘛。”穆清書說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因為穆騫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同他說過。


    “父親,三弟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跟他說一下也好,免得他到時候還做出一些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來。”這俊雅公子便道。


    “你知道你二哥這趟是出去幹嘛了嗎?”麵對自己的兒子,穆騫總是寬容兩分的,想著他年紀大了,便也打算同他說一下。


    “二哥不是病了,去外麵尋訪名醫去了嗎?”穆清書老老實實的答道,對外麵,穆騫一直都是這樣說的。


    “對了,二哥你現在病好了?身體如今可還好?”穆清書看向自己的二哥,他跟他這二哥,可是有許久沒見麵了。


    “實不相瞞,二哥這次其實是借著生病的借口,去外麵籌集軍糧去了。”穆二公子說道。


    “籌集糧草?”穆清書愕然道:“我們軍中的糧草不夠了嗎?”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句話他還是知道的。


    穆二公子笑了起來,道:“我們的糧草一直都是不夠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穆清書搖搖頭,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是辛苦二哥了,隻是二哥要去籌集軍糧,也沒有必要這般神神秘秘吧?直接跟朝廷說不久行了,如今朝廷還要靠著我們打仗呢!”


    “因為我們籌集軍糧是為了日後做準備,這下你該明白了吧?”穆二公子嘴角含笑,那模樣,可真是一個優雅的公子,又好像是一個偽裝的陰謀家。


    “啊?”穆清書先是有些不解,但是他也不笨,腦子轉了幾轉後,終於反應了過來,道:“難道大哥跟二哥,你們打算!”


    他不由得失聲,但後麵的半句話也被他咽入腹中,有些話,是不能夠亂說的。


    穆二公子點點頭,道:“有些事情,你心中有數就行了。”


    “可是!”穆清書被這個消息給徹底的震驚了,在他的眼中,他的父親一直都是一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父親的心中,竟然深藏著這種想法。


    “沒什麽好可是的,父親戰功赫赫,早就是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就算是我們不反,日後也討不到好果子吃!”穆二公子說道。


    “我明白了。”穆清書點點頭,臉色一時之間複雜無比。


    “原來你們一定要收服袁天成是這個原因。”穆清書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若是張鎮安去了朝廷的軍馬那裏,那日後等到他們刀兵相接的時候,也是一個禍害。


    “想明白了就好。”穆二公子朝他點頭一笑,穆騫便道:“我聽說你最近跟那個水大夫走的比較近,你要知道,這個女人心中可隻有那個袁天成,你就不要白費功夫了!”


    “可是!”穆清書站起身來,對於這事,他倒是不讚同。


    “好了,我不管你怎麽樣,不過我們的事情你可別同她透露半分,至於你要跟她怎麽樣,那我不管!”穆騫便說道,不過是一個女人,他懶得為之費心。


    “今日叫你們過來,是要你們幫忙想一個法子出來,這袁天成一天不除,終究會成為我們的禍患,可是這廝最近在軍中唿聲很高,若是貿貿然的處置他,想必軍心動搖!”穆騫說道。


    這件事情,已經困惱他很多天了。


    “之前大小姐那事?”底下有人問道。


    “這是說起來我就來火!”穆騫一拍桌子,說道:“張鎮安那廝竟然拒絕了我,還說我的女兒不是,實在是讓人惱怒!”


    “他是個聰明人,既然他這樣選擇,那說明他要跟您之間,必定要有一場鬥爭!”穆騫的軍師分析道。


    “是啊。”穆騫點點頭,“我現在就是苦惱這事。”


    “這事是苦惱,如今這邊關的戰事也是苦惱。”穆二公子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有兩份苦惱了,不如就讓他苦惱對苦惱,正好可以抵消。”


    “你有主意?”穆騫偏過頭去。


    穆二公子便在穆騫的耳邊耳語一番。


    穆騫點點頭,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不信他張鎮安能夠有三頭六臂,還能夠不吃不喝!”


    “而且,等將他困死之後,父親您再派人去救援,豈不是一舉多得?”穆二公子眼角微挑,一絲陰鷙從中閃過。


    穆騫心中點點頭,幾人又合謀了一番,穆清書聽到他們的計策之後,臉上滿是陰鷙。


    他早就看張鎮安不順眼了,之前便用計策對付過他,可是卻沒想到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逃掉,反而軍功越來越多,還讓他打出了威名來,這讓他早就懷恨在心。


    不過沒關係,這一次,想必他再也逃不掉了。


    “可是這樣,要損失不少的精兵了。”在場有一個將領歎息一聲,有些心有不忍。


    “哼,他帶的那些士兵,全是新招的那些新兵蛋子,死了再招便是,反正在這亂世,隻要有軍糧,還怕招不到兵馬?這次我兒出去已經將糧草的事情解決掉了,日後大家一心打仗便是,我穆騫是不會虧待各位的!”


    “是!”被穆騫鷹隼般的眸子一掃,眾人都低下頭來。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快迴去休息吧。”解決了張鎮安的事情,穆騫心中微鬆了一口氣,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了。


    “清河留下。”穆騫看著自己的二兒子。


    穆二公子便留了下來,穆清書有心想要留下來旁聽,但是穆騫並沒有叫他,他也隻能夠不甘心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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