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村裏的大嬸們幫忙收拾東西,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村民們湊起來的,這會兒,東家一張桌子,西家一個碗,眾人紛紛將自家的東西都查找了迴去,一些鍋碗瓢盆也拿了迴去,另外一個些村民們則是幫著灑掃庭院。


    張鎮安跟水清蕪收拾了東西走出來,兩人對視一眼,水清蕪看著這個小院十分的不舍,道:“這方小院,是我們居住的最長久的院子了。”


    “嗯。”張鎮安點點頭,對於他來說,前程往事都已經忘記了,這小院,他也不過隻是住了一年多而已,隻是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從什麽都不知道,慢慢重新學習,學習藥理,學習草藥,跟水老他們一起生活,也重新積累了記憶。


    盡管他一直都想要找迴他失去的記憶,這其中,水老也為他想盡了辦法,但是他還是記不起來,所以他腦海之中,唯一的兩個親人還是水老跟水清蕪。


    “走吧。”水清蕪迴過神來,道:“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我們江湖兒女,本來就是浪跡四方的,這院子,也殘破了,或許我們早就應該離去了吧,如果早點離去,說不定,爺爺還不會有事。”


    “你不要再想這些傷心的事了。”張鎮安安撫了一句。


    這方院子是殘破了,上次被那些馬匪燒過的痕跡,盡管叫村民們修補過了,但這痕跡卻依舊留在這裏。


    這是一個傷疤,再留在這裏,也隻會讓這傷疤天天被撕開,被想起,離開確實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隻是。


    原先他想要去找那張家夫人說清楚,如今卻是沒有機會了。


    罷罷罷,本來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而已,她既然是大家夫人,想必即使是在心中掛念此事,但要不了幾天,肯定又會將它放下了吧,畢竟,她是有丈夫的人,她不過隻是認錯了人,等她丈夫迴來,一切自然就會真相大白了。


    自己倒是用不著為她擔心了。


    兩人一同往前走去,牽著馬出了門,將一串鑰匙交給鄰居的胖大嬸,讓她平日裏幫忙過來照看一下,這位嬸子欣然應允。


    上次張鎮安殺了馬匪之後,順手牽迴來了幾匹馬,賣了兩匹之後,如今卻是還剩下兩匹,正好兩人可以一同上路。


    兩人離開村莊的時候,村民們都來送別,一直等他們出了村子的範圍,他們才又轉身迴去。


    水清蕪淚留了滿麵,低頭看了一眼胸前掛著的包裹,喃喃說道:“爺爺,你看到了嗎?這些村民們都來送你了呢,您以前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


    “別難過,水老他會永遠存在人們的心中,以另外一種方式存在。”張鎮安說道。


    水清蕪點點頭,張鎮安便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得早點離開,否則的話,恐怕今晚找不到住的地方。”


    水清蕪點頭,兩人便快馬加鞭的往前走去,一路上,寒風唿嘯,春風凜冽,兩人縱馬在這路上,奔向新的旅程。


    這世間,最讓人難以接受的,總是生離死別。


    然而,比生離死別更讓人難以接受的,就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自從那天迴來之後,這幾天安秀兒都在忙著鋪子的事情,她給那些掌櫃們訓了話,又收拾了幾個偷奸耍滑的掌櫃,重新提拔了幾個掌櫃上來。


    她一一檢查了他們的賬本,發現有問題的,都一一叫那些掌櫃們過來解釋,很多事情過了一年,這些掌櫃們早就有些記不清楚了,但是賬本確實是出錯了,他們隻能夠想盡辦法去查,有些實在是查不出來了,難免遭到她的一頓批判,或貶或罰。


    自此之後,這些掌櫃們隻要聽到安秀兒叫他們,總是覺得有些戰戰兢兢的,這還不算,有些離的遠一點的,安秀兒也大老遠的將他們叫過來訓話,並不怕麻煩。


    以至於後來,眾人都管叫安秀兒貓麵虎。


    就是說她看起來如同一隻貓一般,和和順順的,但其實,收拾起人來,卻是一隻老虎,眾人本來覺得晏景修就夠厲害的了,可是她比晏景修更加的可怕,因為她的眼睛,比晏景修的眼睛要更加的毒辣。


    原先他們不過以為她隻是一個農家丫頭,就算聰慧一些,也不過就是如此,這會兒,眾人這才知道,這個農家出身的夫人,不可小覷。


    她不僅僅是堪石厲害,她看人也更加的厲害,更善於抓住人話語中的漏洞,賬本中的缺陷。


    她的腦袋中是真的有一個算盤,往往眾人在她麵前稟報生意上的時候,還隻是說了前半句,她就將後麵的那些東西都給計算出來。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讓人感到恐懼。


    幾天過後,這些掌櫃們都見識到了安秀兒的厲害,他們隱隱也有預感,覺得張家這次是真的要崛起了,安秀兒成了他們心中的不二天才。


    因著安秀兒眼睛毒辣,逼的他們做事隻能更加的認真謹慎,誰也不想要被安秀兒在叫去第二次,畢竟被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責,他們的老臉也有些放不下。


    訓了一堆的掌櫃管事之後,安秀兒又閑下來了,她想了想,決心派人再去找張鎮安,她還是不肯放棄,即使所有人都說她錯了,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相信自己的心。


    安秀兒將生意上的事情辦的這樣好,她想要找一個人就讓她去找吧,這次就連鄔氏也不敢多說她什麽。


    至於張鎮平,他管不到安秀兒的身上來,他現在已經脫離了張家的生意,每天尋歡作樂,琴棋詩酒的不知道有多快活。


    他們都說他沒用,那他承認他沒用好了,做一個紈絝既然很快樂,那又何妨做一個紈絝?


    隻是有時候,他也會有些愧疚,覺得有些對不起安秀兒,本是他應該扛下的事情,卻讓她扛了起來,所以他每次外出去玩,若是找到什麽好東西了,總是會給安秀兒孝敬一份,雖然是用的張家的錢,但是安秀兒還是領他的情。


    張家無大事,各方都安寧,這一切都是安秀兒的功勞,她在張家有了威信,這些護衛們辦事的效率好像都高了一些,之前怎麽找都找不到的人,如今竟然有了蹤跡。


    安秀兒聽聞之後大喜,親自趕到白水村,然而,她滿懷希望的趕過去,卻是又撲了一個空,一個胖大嬸告訴她,他們走了。


    “你可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安秀兒抓住這胖大嬸的手問道。


    大嬸沒有說話,一旁的春分就遞過去一個荷包,這胖嬸子掂量了一下,道:“應該是去水姑娘的姨母家了,對了,你們打聽他們幹什麽?”


    這大嬸雖然收了安秀兒的銀錢,但隻說了半句,便用小眼睛偷偷的瞄她們,生怕他們是壞人。


    一旁的秋雨看出了大嬸的顧慮,柔聲說道:“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找他們有事。”


    “不是壞人就好,水大夫跟水姑娘都是我們村中的恩人,出賣恩人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胖大嬸說道。


    春分聞言腦子一轉,連忙補充道:“水大夫他們也是我們夫人的恩人,我們夫人這次來找他們,是打算特地來報恩的。”


    胖大嬸這才說道:“我聽說他們好像是去蘇仙郡了,蘇仙郡離這裏遠著呢。”


    “他們去蘇仙郡哪裏了?”安秀兒連忙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胖大嬸搖搖頭。


    安秀兒臉色一下子暗淡了下來,一個郡那麽大的地方,他們怎麽找呢?


    “你們別難過,他們過的好好的呢。”胖大嬸見到安秀兒悲傷的臉色,出聲安慰了一句。


    “你知道他們以前住在哪裏嗎?我們可以去看看嗎?我想去祭拜一下水大夫”安秀兒說道,方才她已經問清楚了這事,她知道這水大夫死了。


    “可以。”胖大嬸點點頭,絮絮叨叨的說道:“就在我隔壁,我帶你們去,臨走前他們給了我鑰匙,讓我幫忙照看呢,按理說,我是不應該讓你們進去看的,可是你們又那麽的誠心,不過我有一點要說好,那就是你們不能夠亂動他們的東西。”


    “這我知道。”安秀兒點頭,胖大嬸進屋子去拿鑰匙,然後領著安秀兒他們往水珩一他們的住的院子裏麵去。


    安秀兒進了這方小院子,她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離她這麽近的地方,甚至於這個村莊,她曾經去南詔的時候,還來過這裏,可是她沒有見到他,或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天意吧。


    “對了,如今跟在水姑娘的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他可靠嗎?我上次見過他,他自稱是水老的徒弟,可是我以前並沒有見過他。”安秀兒忍著內心的波動,平靜的說道。


    “嗨,他不是水老的徒弟,他是水姑娘在山下撿來的一個男人。”胖大嬸說道:“這男人當時傷的很痛,水老心善,便救了他,可是他失去了記憶,水老說他失去了記憶,便是沒有了過去,是一個可憐人,水老心善說要給他一個過去,便編了這個理由騙他,還讓我們村子裏麵的人一起瞞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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