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麵紗,隨後開口說道:“萬掌櫃,先別生氣,是我周末。”


    黃天霸見著周末直接站出來,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們可是賊,周末這麽一暴露還能有他的好。過了明天他這一世英名可就毀了,心裏恨不得一頭撞死。


    萬掌櫃也沒想到,賊人竟然直接摘下麵紗,而且還是最近出盡風頭的周末。當下很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


    這真的是讓他為難了,要說萬掌櫃自己是很看好周末的,可是現在自己看好的小青年是賊不說,還進了自己家庫房,這就算了還當著自個東家的麵。你說他該用什麽態度合適。


    心裏想著萬掌櫃覺得,自己畢竟是靠著東家吃飯的,要是現在不維護東家的利益,肯定是要丟飯碗的。這麽一想語氣也是硬起來:“周公子,你大半夜的帶著這麽多人到我們迴春堂庫房是要作何?”


    “萬掌櫃,我如果說今晚我夜觀星象,發現迴春堂將遭大劫,特地帶人過來幫忙的,不知道您信麽?”這些天跟著黃炳堂,周末什麽沒學會,就把不要臉這個學的是淋漓盡致。說起話來,完全不打草稿。


    聞言萬掌櫃的臉色更難看,就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剛要開口,就聽到後麵悠悠的傳來一聲:“哦,是麽,那不知道周公子還算出了什麽?可有算出來此行竊的乃是,濟善堂的周末先生,和潞州縣府衙門的三班督頭黃天霸。”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正是站在萬掌櫃身後的年輕人。


    聽到這年輕人,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字周末不好奇,卻是沒想到他居然連黃天霸的身份也直接道破。不由重視起來:“敢問閣下是誰?”


    年輕人並未開口,而是坐在迴春堂小廝搬來的椅子上,定定的看著周末,嘴角含笑:“我是誰與你何幹?我隻是好奇,堂堂的三班督頭怎麽會跑到這來做賊。”


    話說這眼光落在黃天霸身上,頓時黃天霸渾身青筋暴起,但人家說的是事實,黃天霸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末見此卻並無多尷尬,反正臉皮這種東西,他早就不要了。“我們這也是為了潞州城的百姓,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潞州疫症雖然控製住,但並未清,還有許多百姓受疫症折磨。可是除了迴春堂外,潞州已經沒有多餘的藥材,迴春堂藥材又如此高價,老板姓吃不起藥。我們濟善堂的錢也都拿來施藥耗盡,實在是別無選擇,才想跟迴春堂借藥材,等日後再還。”


    “哦,這麽說,還是我迴春堂的不是了。”年輕人說著話鋒一轉,看著周末:“可惜啊,我隻是個商人,潞州百姓生死應該是官府去操心的事。你們如果需要藥,就拿錢過來買,要是都跟濟善堂是的,我迴春堂怕是早就關門了。”


    周末頓時沒話說了,雖然話有些刺耳,卻的確他說的是有他的道理,誰讓大家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場。


    黃天霸卻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扯下自己的麵紗:“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現在城裏多少的無辜百姓等著藥救命,你卻想賺這救命錢,你究竟是何居心!”


    聞言周末卻忍不住拍著腦門,心裏暗罵黃天霸:你這是屬炮仗的啊,一點就著。


    現在很明顯他們是理虧的,人家是經商的,向來無奸不商,賺這救命錢對於商人來說並沒什麽錯的。反而明看著有商機,卻不出手,這才會被人罵是傻。他們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偷東西被發現,還這麽跟人家說話。


    不用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來頭不小,連萬掌櫃都是站在他身後的。若是真要理論起來,他直接讓身後這些打手把他們捆起來,丟到衙門,張暐就是再想包庇他們也難辦啊。


    年輕人聽到黃天霸的話,當下一聲冷笑:“怎麽,黃督頭這是在教我怎麽做人麽?”


    說著站起身來:“聽說黃督頭武功蓋世,這樣吧,咱們比劃比劃,黃督頭若是能贏我,這些藥材你要什麽拿什麽,全拿走都行。若是輸了,我就要你這顆項上人頭。”


    黃天霸自打出師以來,從沒受過這等挑釁,猛聽得聽人這麽說。頓時氣上心頭,開口應道:“好!”


    完全不給別人勸阻的機會。


    年輕人看黃天霸如此豪氣,當下拍著掌笑道:“好魄力,既然如此,這屋子裏地方太小。若是毀了點什麽東西,我還要心疼,到外麵去吧。”


    說著當先朝外麵走出去,黃天霸聞言跟了出去。


    這種場合周末還真沒什麽用,啥忙都幫不上,隻能跟著一起出去先看看情況吧。雖然不是很清楚黃天霸的武功到底如何,但是看著張暐都這麽看好他,應該是不差的。而且對麵的年輕人,看上去年齡不大,瘦瘦小小的,論力氣應該是不如黃天霸的。隻是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二人走到屋外的院子裏,馬上有人奉上一根鞭子。年輕人接到鞭子,伸手一揮,鞭子在空氣中發出劈啪的響聲,在這半夜裏聽著格外刺耳。


    周末放眼一看,這鞭子起碼有兩米長,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不過瞧著蠻結實的樣子。看樣子這小夥還真有兩下子。


    再看黃天霸,此刻也是緊張起來,並無半點輕敵的模樣。單手握著刀柄,卻並未拔出。


    見此年輕人微微一笑:“拔刀吧,如果不想死的太慘的話。”


    黃天霸哪能受得了這個話,當下氣的失了理智,嗖的一聲,長刀出鞘。朝著年輕人便是急速猛攻過去。


    衙門的眾人都替對麵年輕人捏了一把汗,而萬掌櫃卻是偷偷的捂上雙眼,黃天霸也是個年輕有為的,要這麽英年早逝實在可惜,還是不看為好。


    就見年輕人不疾不徐,看不出他是怎麽動作的,身形往後一退,便是數十米遠。隨後揮鞭如龍,直接撞在黃天霸的刀口上,就見黃天霸身子巨震,整個人站在原地。


    別人不知道,黃天霸心裏最清楚,就在長鞭撞上刀口時。一股巨力震得黃天霸虎口生疼,差點沒拿住刀。


    看的一旁的人心驚膽戰的,就連萬掌櫃都是眉頭緊鎖,想著待會怎麽才能在不惹怒東家的情況下,幫黃幫辦求求情。


    周末對這種場麵並不太看懂,但是也知道此刻黃天霸的情況並不好。人家一臉清閑,黃天霸卻是如臨大敵,傻子也能看出來,現在是什麽情況。


    果不其然,年輕人手上長鞭跟長了眼睛似的,不過五個迴合,直接躲開黃天霸的攻擊,一鞭子抽在黃天霸的後背,直接將人打翻在地。


    接著一鞭子朝著黃天霸的腦袋狠狠的甩過去,這鞭子要是落在黃天霸的腦門上,這顆腦袋瓜子,估計就要碎了。見此周末連忙大喊一聲:“慢著!”


    “我們特意前來幫忙,你就是這麽招唿客人的嗎!”周末冷聲喝住年輕人。


    聞言,年輕人眉毛微挑,手往迴一帶收住鞭子,顯然他也沒想真的打死黃天霸。“哦,此話怎講?”


    周末也是急中生智,見阻止了年輕人,這才鬆了口氣:“想必您就是迴春堂的當家的吧,在下周末,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年輕人沒想到這個時候,周末反而這麽冷靜,頓時來了興趣,轉身在椅子上坐下,氣定神閑的看著周末。


    “剛剛我也說了,我們今晚過來是打算跟迴春堂借這批藥材,隻是現在官府的賑災銀兩還沒下來,等官府賑災銀兩到位,應該多少錢,我們一文錢都不會少了您的。都是做生意,與其堆在倉庫裏,旁人買不起,還不如先賒給我至少是賣出去了。”周末一邊觀察著年輕人的神色,一邊說著。


    坐在椅子上的少東家卻是一臉玩味的看著周末:“哦,官府的賑災銀兩,我先不管你是哪來的信心覺得官府會把銀兩給你的。就單說一點,現在朝廷局勢如此,哪有人能顧得了潞州這邊的情況,我怕這賑災銀兩能不能批下來還是一迴事吧。我憑什麽把藥賒給你,你是誰?還是你有什麽可抵押的?”


    周末卻是笑了起來:“若少東家擔心的是這個,那大可不必。首先官府會不會把賑災銀兩給我,少東家不信,明日我們可以當著潞州縣令張大人的麵立字為證。其次,的確現在朝廷局勢動蕩不安,潞州這裏的事不一定能引起朝廷注意。不知道少東家可聽到一個消息,臨淄王李隆基不日就要到潞州城,擔任潞州別駕。臨淄王是相王三子,李唐皇室的人,他擔任潞州別駕,在他管轄範圍之內的事,你覺得他會袖手旁觀麽。你覺得如果臨淄王出麵,賑災銀兩還會批不下來麽?所以少東家大可放心。而且少東家若是答應將藥材賒借於我,我自當銘記少東家的大恩大德,也有大禮相送。”


    “哦?什麽大禮?”


    “這批藥材我們並不帶迴濟善堂,由迴春堂出麵免費施與患者。這樣少東家既賺了錢,又賺了名聲,日後生意自然可想而知。少東家是個生意人,更是個明白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必一清二楚。”周末不相信自己這麽說了,他還能不動心。


    果然,就在周末話音落,少東家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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