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了一聲,周末努力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搞半天就是為了點退燒藥,他當然有,還很多。醫藥箱裏用了就會自動補上。可是物以稀為貴,而且周末不想日後被他們當成藥店予取予求。


    心思急轉便對著張暐說道:“此藥是我家中長輩煉製,極為珍惜,既然張大人如此說,那我便取一顆與小少爺。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周公子快說。”張暐聞言知道,心中頓時大喜過望,忙開口。


    周末看了看周圍:“既然此藥與我來說這般重要,自然是藏的極為隱秘,還望張大人讓所有人出去,容在下取出藥來給小少爺服下。”


    張暐聞言,眉眼中有些猶豫,畢竟他對周末一無所知。不過張暐也是個有膽識之人,隻是略微猶豫便下定決心:“全部都出去。”


    說完自己當先一步出了屋子,眾人自然跟上,隻有黃炳堂裝傻充愣的站在一旁,兩眼看著房梁不說話。


    周末看著黃炳堂,見他根本不看自己,不由輕咳一聲。聞言黃炳堂很是關切的問道:“年輕人,你是喉嚨不舒服麽,要不要我為你開點藥潤潤嗓子。”


    看著黃炳堂一臉的諂媚,周末總算明白什麽叫臉皮越老越厚了。


    既然他不想出去,索性也算了,由著他吧。


    伸手在衣袖裏拿出一板退燒藥,這是之前給趙老伯吃的時候拿出來的,圖方便周末沒給裝迴包裝盒裏,現在反倒是省事了。


    隻是落在黃炳堂的眼裏,頓時就跟看見奇珍異寶一般:“這是你們家獨有的儲存方式麽?老朽隻見過將藥丸放在瓷瓶中的,活了大半輩子,竟是頭一次看見這般存藥,難怪有如此奇效!”


    周末沒理會黃炳堂的驚歎,直接取了一粒藥將剩下的收迴手環。然後將藥片分成兩半,把半個藥片就著水給躺在床上燒的滿臉通紅的小孩喂了下去。另外半片直接扔在桌子上。


    這退燒藥是成人的劑量,張暐兒子不過十歲,用成人劑量怕藥力太重小孩承受不了。萬一給這小娃娃喂嗝屁了,他的日子怕也是到頭了,所以周末還是保守點喂了一半,另外半片既然已經拿出來了,自然是沒法再保存,放在桌子上是準備待會丟了。反正這藥他多得是,扔掉一片半片的無所謂。


    可黃炳堂卻是有所謂,見著周末隨手把半片藥扔在桌之上,頓時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盯著藥片,也不管自己的儀態落到別人眼裏會如何看待。


    看了半天,見周末並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試探性的問道:“年輕人,這藥如此珍貴,這般放著不妥吧。”


    周末也沒細想,隨口答了句:“小少爺吃不了整片,這半片已然浪費,放哪裏都一樣。”


    黃炳堂一聽,頓時大喜過望,手疾眼快,伸手直接將藥片抓起來揣進自己的袖子裏用手捂住。“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幫你收拾了,省的弄髒桌麵多不好的。”


    周末瞬間心裏一陣惡寒,這臉皮果然不是他能敵的。


    喂了小少爺吃完藥,周末就開門讓張暐進屋。


    起初張暐還有些擔心,後來見黃炳堂留在屋內便也放了心,黃炳堂雖然隻是潞州城的大夫,之前也是宮裏的禦醫退下來的,在潞州也一直被稱作神醫。有他在一旁,自然不會有什麽事。


    所以見著周末開門,雖然心裏緊張兒子的病情,卻也沒有忽視禮節,先是對著周末拱手施禮。隨後才越過周末走到床前。


    黃炳堂得了藥片如獲至寶,樂的見牙不見眼的,看見張暐進來也是心情愉悅的對著張暐說:“大人且寬心,已經服了藥,上次趙老伯服藥之後半個時辰高燒便退。小少爺身體較弱,怕還有些時候才能見效。”


    張暐聽到黃炳堂的話,嘴上答應著好,心裏還是急的很,卻不忘吩咐下人:“給黃老神醫和周公子上茶。”


    周末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張暐這是不讓他走的意思。好在他也是識趣,反正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新任務還有待研究,在哪都一樣。直接靠著桌子坐了下來。


    黃炳堂替小少爺號了號脈,脈象平穩,跟一旁伺候的人交代兩句,都是之前周末交代趙鶯鶯的話。說完才邁著方步走到周末身邊坐下。


    不多時小丫鬟便端著茶上來。


    張暐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兒子身上,也顧不得招唿黃炳堂和周末。這樣周末也樂得自在,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完成下一個任務。就聽著黃炳堂靠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年輕人,我看你雖然身懷靈藥,但是對醫術並不了解啊。”


    周末聞言迴過頭,挑眉看著黃炳堂,就見黃炳堂瞬間換了一副諂媚的笑:“你看這樣如何,我教你醫術,你把藥借我研究研究,保證你不會吃虧的。”


    說完還眼巴巴的看著周末,雙眼寫滿了,做我徒弟吧,我可是神醫哦。


    周末還是第一次見到,仙風道骨的老先生,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渾身一陣哆嗦。


    張暐見著自己兒子已經不似剛剛那般不適,不再輕聲呻吟,逐漸安靜下來睡了過去,心裏鬆了口氣。這才起身走到桌邊,正好打斷了黃炳堂的意圖。一瞬間黃炳堂眼含怨憤的盯著張暐,看的張暐也是莫名其妙。


    周末見到張暐過來,知道藥效多半是起作用了。也不想繼續被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主動站起身來同張暐見禮:“張大人。”


    沒想到張暐卻是,一撩衣擺,直接跪在地上:“恩公在上,請受張暐一拜。”


    周末趕緊阻止張暐:“張大人萬萬不可,我不過是給了小少爺一片藥而已,當不得張大人如此大禮。”


    張暐被周末架著,也無法繼續,隻得起身。


    要說張暐也是個直爽的人,雖然當了官卻是沒有什麽官架子,為人豪氣。不管說周末是何出身,什麽底細,既然是有恩與他,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他都會奉為上賓,定會湧泉相報。


    周末卻是真覺得自己不過舉手之勞,未曾想竟被張暐如此高看,心裏頗為震撼。若說趙鶯鶯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對自己感恩戴德他也能接受,但是張暐堂堂縣令潞州首富,還對自己這般感恩戴德。


    先不說張暐為人如何,就他們的態度便可證明,在自己眼裏不值一提的藥片,對他們來說是有多重要。


    心思急轉,頓時想到,古代醫學不發達,若自己利用得當,就這些現代藥物,或許是可以讓他發家致富奔小康的秘寶。


    當下心裏也是興奮不已。


    人這心情一好,看什麽都是好的,自然對張暐的態度也是好了幾分。


    就在周末想著如何發家致富奔小康的時候,張暐命人抬上一個箱子,裏麵滿滿當當裝的都是開元通寶。


    張暐讓人把箱子放在周末麵前的桌子上,這才拱手:“周公子,這些是一點謝意,還望周公子不嫌棄。”


    周末看了看張暐,看了看箱子,頓時傻眼。大唐難道酬金都是用箱子抬的麽?難道就沒有銀票之類的?看電視,不都是銀票啊銀子麽,給這麽一箱銅錢,這個讓我怎麽拿?


    張暐卻是不知道周末心裏想的什麽,以為周末是嫌不夠,當下開口:“周公子,若是嫌少,這樣吧,張某將城西的宅子一並贈與周公子。算是謝周公子對吾兒的救命之恩。”


    周末連忙擺手:“張大人誤會了,我隻是在想這些東西太過於笨重,在下孤身一人怕是不方便。張大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這些便是算了,能結交張大人在下已是三生榮幸。”


    雖然周末現在很需要錢,也很缺錢,可是相對於錢,縣令大人的人情自然更值錢。所以即便是周末很想把這一箱子錢都收進手環裏,卻還是理智的遏製住自己的想法。


    至少目前來看他還是要在潞州城混下去的,跟地方官打好關係,這不等於多了一層保障。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


    張暐沒想到周末竟然會拒絕,頓時看周末也是多了分欣賞。卻還是堅持:“周公子就不要推卻了,聽說周公子住在福來客棧,客棧畢竟人多嘴雜。若是無落腳之處,就先到城西的宅子住下吧,隻是城西宅子久無人居住,隻有幾個下人看著,難免有些簡陋,還望周公子不要嫌棄。”


    周末聞言麵色不變心中卻是竊喜,老天爺,你這是憐憫我麽。這一下子錢也有了,住處也有了,今天真是行了大運。不由默默的感謝黃炳堂,要不是這老頭多嘴,自己還在想要怎麽完成遊戲任務呢。


    既然張暐再三要求,周末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了,然後二人又坐下閑聊了些。無非就是張暐打聽周末的身世背景,這些說辭周末早就想好了,自己乃是江南餘杭人,家中世代經營藥房。自己學無所成便想著出門曆練一番,本想著到潞州尋找自己的表兄,卻未曾想表兄已經不在潞州。


    張暐也未多想,便留周末在潞州多待些時日,等他得空再帶周末好好看看潞州的山水。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小少爺的燒才退了下去。


    張暐這才終於是放下心來,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視若珍寶。現在見著兒子沒事了,天也很晚,便著人送周末和黃炳堂迴去。


    聞言黃炳堂笑著揮揮手:“張大人不必費心了,正好我與周末順路,就讓狗兒送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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