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樣的一種審美啊,蕭寶信都服了。


    若是現在蕭寶樹那肯定是錯不了,少年將軍,虎父無犬子,各種褒揚之名。


    問題是宣城公主心心念念開始,可就是最初作天作地,招貓逗狗的那個蕭寶樹,想客套客套誇兩句稍微才華差些,詞匯量少些的都找不出來誇獎的詞兒。


    蕭寶信都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姻緣了,形容不出來。


    永平帝新登基需要拉攏朝臣,皇家和蕭家固然是政治聯姻,但宣城公主和蕭寶樹卻是郎有情妹有意,都還挺樂意的,那就是好事兒。


    蕭寶信雖然心裏一直嘀咕兩人這是怎樣前世緣今生果的緣份,但還是樂見其成的。


    “皇上的意思就是放出話來,讓咱們家別給寶樹再定旁的親事了。”謝顯失笑,估計多少人做夢都想不到蕭寶樹有今日這般炙手可熱的時候,連皇帝都怕搶不上熱乎的,先行跟他們家定下來。


    “那我明天再迴趟娘家,把皇上的旨意給阿娘交待一下。”蕭寶信忍住笑,借機想迴娘家呢。


    謝顯點頭,“你肚子大了,小心行事。”


    頓了頓,道:“阿嫂身子還好嗎?要不要我請禦醫給過去看看?”


    蕭寶信白了他一眼,都不用碰他就知道他什麽意思。


    還不就是提醒她有了身子,別過了病氣,別往蔡氏跟前湊嗎?


    說話七彎八拐的,要不是嫁過來有陣子,也多虧她能聽到別人心聲,很快就了解到他的性子,估計他們且有得磨合呢。


    謝顯摸摸鼻子,眼神飄忽,望天。


    “轉眼就月末了,天有些涼了。”


    蕭寶信也望天,“走累了吧?”


    謝顯無聲地應和,累,累的腳後跟都要起火了,小腿肚子轉筋。為了陪他家娘子,他連命都能舍了,就是……累。


    夫妻倆手牽手又迴屋裏去了,棠梨是個有眼色的,早備好了大棗茶,溫溫熱熱的喝到肚裏,整個人都甜滋滋的。


    看著蕭寶信小肚子挺的跟個小鍋蓋似的,謝顯眼神都柔了,把蕭寶信的心都要給看化了。


    自從蕭寶信懷了身子,倆人就沒再親熱過,偶爾膩乎過一會兒也是搞的麵紅耳赤的不敢再繼續下去,生怕把孩子給折騰著。


    蕭寶信現在一個眼神,謝顯都能看出三萬八千多種意思來,都不夠他蕩漾的。


    就這一下子,就將謝顯給勾的血都沸騰了。


    主要是這些天給他憋壞了,宮裏府裏湯湯水水這頓補,給他補的身強力壯,難免就胡思亂想起來了。


    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全然不見平日裏端莊風雅的半分風骨。


    棠梨火眼金晴,看她家郎主那手揮的都快呲出火星子了,還能不明白是為什麽嗎?


    “夫人也累了一天,又有了身子,還是早些歇息吧,奴婢先行退下。”說完,才慢慢悠悠地出了屋,反身關門還不忘往裏掃了一眼,盡管什麽也看不見。


    謝顯冷哼一聲,都來看管他們的床上事。


    “卿卿,別聽他們胡說,我特意問了……這時候也是可以行房的,隻要注意些就好。”


    蕭寶信:……你敢不把目的這麽赤果果地攤在台麵上說嗎?她不要臉的嗎?


    “你——問了誰了?”她後知後覺嚼出不對勁兒來。


    “禦醫。”謝顯眼巴巴地看向蕭寶信,明智地將潘朔的名字給隱了去。


    其實他根本就沒想問潘朔,是潘朔無意中聽到他和禦醫的談話……他就順便問了一嘴。


    難得潘朔個二愣子一張大嘴驚了半天沒合上:


    “你為了這個還問禦醫……你當禦醫是你謝家的家養醫生嗎……這時候了,都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你還在想這種事,你心也是太大了……”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你是這麽個食色之人!”


    謝顯當時也是氣極了,哪兒就到了危急存亡?


    再說,就算危急存亡,有哪條律法規定就不能那個了?連想都不能想,問都不能問了?


    “偷聽人說話你還有理了?不知道你就說不知道的!”


    潘朔抓耳撓腮,氣急敗壞地道:“能!能!能!”


    “怎麽就不能?你等著的!”


    然後,果不其然,在隔了一天之後,他就收到了新鮮熱燙的全圖版孕期插畫,一看就是趕著畫出來的,有的地方墨汁都糊了。


    蕭寶信就看謝顯獻寶似的把他剛進屋隨手放的手稿遞到她眼前,這時她才看清楚,這哪裏是什麽手稿——根本就是帶顏色的畫稿。


    小臉騰地就紅了。


    狗屁的禦醫!


    根本就是潘朔吧!


    什麽畫技,筆法她是不懂,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但幹這事兒的手法,卻分明帶著潘朔的痕跡。


    成親的時候,還有那之後,潘朔都沒少送謝顯這種畫。


    她就不明白了,兩人的交情得好到什麽地步,送這麽……露骨的東西。


    “禦醫?”蕭寶信咬牙切齒,有個地縫她都要鑽進去了,“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潘朔轉行做醫生,給人瞧這病了?!”


    這是怎樣一種病?!


    “禦醫,的確是禦醫。”謝顯一看瞞不住,立馬就坦白從寬,雙手環抱將蕭寶信給抱到懷裏,嘻皮笑臉地道:


    “這事兒我怎麽可能問潘朔,他一看麵相就是急色之人,我為了娘子的身子著想,肯定也得問專門的禦醫啊。”


    沒有半絲的猶豫,謝顯就把潘朔給賣了。


    “誰知道他跟在我後邊,讓他給聽著了,所以才又塞我手上這麽個東西。”


    蕭寶信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不隻禦醫院的人知道他想要那個什麽,潘朔甚至還動用了畫師給模擬或者實景作畫了現場圖給他,是嗎?!


    “謝顯!”


    “……這事兒真不賴我。”謝顯委屈巴巴,湊到她耳朵邊:“我也是憋壞了。看著你,我就受不了……看不著你,我想你,也受不了……”


    蕭寶信嘴角抽搐的都快麵部肌肉失靈了:


    “你給我閉嘴。”


    說好話也掩飾不了他做這荒唐事帶來的後果,沒有這麽禍害人的!


    蕭寶信才不信什麽守得住秘密的人,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又不能把禦醫和潘朔都滅了口!


    傳出去,她成什麽了?大著個肚子還和夫君玩兒比翼雙飛的妖婦?


    她是不懼惡名的,隻要她行得正,坐得直,可這事兒……很難說她有多正、多直吧,這就是夫妻間的隱私。


    好想屎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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