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項午身負重傷心悲憤

    奇喜奴衝入險境驚世人

    喜奴與西爭策馬趕到城中,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混亂的景象。

    喜字門門亭頹敗,到處是被大火燒過的痕跡,滿門中一個人也不剩,隻有地上頹留的鮮血。

    西爭呆了,下馬便跪身倒地,歎道:我來晚了!我還是來晚了!

    喜奴倒是鎮定,她說道:你先別著急,我們找人問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西爭被她點醒,趕忙起身站起,拉過身邊經過的人:請問,你知不知道這裏怎麽了?

    那人疑惑地打量著他:你是喜字門的人?

    西爭正待迴答,喜奴接過話來,鎮定地道:他不是,我們隻是過路人,想來買玉罷了,這裏不是玉器店麽?哪裏去了?

    那人見他們這樣說,便放心了,道:哪裏還有玉啊,我勸你們還是去別處買吧,這裏的人都死光了!

    死光了?西爭焦急地問:怎麽會死光了?

    那人答道:誰知道呢,昨天還好端端地嫁女兒,今天就被京城的將軍說是叛黨,我沒瞧見有活著的人出來,那不是死光了嗎?

    西爭問:朝廷叛黨?

    那人答:是啊,說是那門主狼子野心,私下想結黨營私忤逆朝廷,誰知道眾人不允,他便將那麽多人都殺了,作孽啊,好在有朝廷的官兵來將那門主捉走了,不然,還不知要害多少人哪!

    西爭一聽,立刻懷抱希望:你是說,他們將喜字門門主捉走了?捉到哪裏去了?

    那人見西爭這樣急切,又懷疑起來:你怎麽問這麽多?你不會也是喜字門餘孽吧?

    西爭氣急,也不管他的話,就住了他的衣領,斥著:你說是不說!

    那人被他提的腳都離了地,嚇得臉色煞白,叫著:我說我說!

    西爭催促著:快說!

    那人道:我,我也不知道那喜字門門主在哪,不過,不過他兒子我瞧見了,被,被關在一個籠子裏,跟著軍隊,往那邊去了!

    西爭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大隊人馬,遂將他扔開,跳上馬背,與喜奴道:快!追上去!

    喜奴聽他的話,揚起鞭子,那馬就飛快地往前跑去。

    他們很快追上了那隊人馬,西爭觀察了一下,士兵少說也有上百人,看起來也都是大內高手,以他和喜奴兩個人,該是很難敵過這麽多人。

    他們悄悄地跟著,並與隊伍保持距離,喜奴問:你說的那個少爺,他在哪裏?

    西爭道:你瞧著最前麵,那有一個籠子,按照剛才那人的話,他肯定是在籠子裏。喜奴問道:他們要把他帶到哪裏去?

    西爭道:肯定是京城。

    喜奴道:倘若真如你所說,這是寧王的一個陷阱,那麽,他進了京城就性命難保了。

    西爭擔憂地道:是。

    喜奴沉思了一下,道:你在這裏等我。

    西爭大驚:你要去哪裏?

    喜奴道:我要將他救出來!

    西爭道:萬萬不可,他們這麽多人,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喜奴麵無懼色,道:死又怎樣?我反正不知道生死有何區別,我是喜奴,他便是我的主人,這是我該做的,你不必阻攔我。

    西爭還是道:你不能去。

    喜奴甩下一句:你一定不要去幫忙,在這裏等著,看好馬匹,我們三個一起逃走!

    這話還未完,她整個人已騰空飛起來,從她的輕功,西爭當時就可以定論,她絕對是算武林高手。

    隻見她淩身越過眾人,直奔那木籠的方向。她都要達到木籠的時候,那些士兵才發現有人飛過來,因為毫無防備,不禁亂作一團。

    這時,那鐵將軍沉穩地發號施令:大家鎮定!要看好木籠,不要讓這賊人將人質搶了去!

    喜奴聽著話微微一笑,鄙夷道:也不知誰是賊人,滿口廢話!

    這話一出,她袖子間便抽出鞭子來,狠狠朝那將軍的臉上抽去,速度快如閃電,那將軍即刻偏過頭去,但還是被抽出一道血痕來。

    鐵將軍立刻惱羞成怒,喊著:給我殺了她!

    但喜奴臨危不懼,她手中的鞭子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揮舞著抽向身邊的士兵們,她的力量很奇特,那鞭子也因此靈活無比,一個士兵趔趄著被她用鞭子拉到身前,她用一隻手將他身上的寶劍奪過來,便去砍那木籠的柵欄。

    項午聽到打鬥的聲音,知道是有人來營救,但他卻不知這奇女子究竟是是誰,先前他以為是小蠻或者姐姐,但都不是,她們沒有這麽高的武功,這個人,就算是他看不見,隻聽聲音,也知道是高手。

    籠子幾下便被喜奴砍出口來,她一把拉住項午的胳臂,問著:你會輕功麽?

    項午無法出聲,但是點了點頭。

    喜奴便飛快地繞了一周,那鞭子形成一個淩厲的光環,沾染著那光環的士兵們,一匹匹被那力量襲擊著倒了下去。喜奴便趁著這機會,攜著項午飛越人群,而另一邊,西爭已經策馬趕來,喜奴帶著項午跳上馬背,三人便絕塵而去!

    待那將軍迴過神來,他們已逃了很遠,那將軍氣急敗壞地喊著:給我追!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追迴來!

    那些士兵便才醒悟過來,狼狽地追了過去。

    喜奴與西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隻是趕著馬匹一直往前。而項午,他隻覺得耳邊唿唿生風,他和那女子同乘一匹馬。

    許是到了中午時分,那兩匹馬先是體力不支頹然倒地,他們於是停下來。

    西爭給項午解去了身上捆綁的繩索,見他一身傷痕,便心裏一酸,安慰道:少爺,您受驚了。

    項午看不見他,也不說話。

    西爭道:少爺,我是西爭。

    項午卻仍不言語。西爭覺得奇怪,又問他:少爺,你怎麽不說話?

    他還是不答。

    一旁的喜奴走過來,她淡然道:他也許是被喂了藥。

    西爭問:藥?什麽藥?

    喜奴道:許是控製他發出聲音的藥。

    她這麽說著,就從自己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從那瓶子中取出一粒晶瑩的白色藥丸來,遞給西爭道:喂他吃下去,他就好了。

    西爭有些疑惑,接了那藥來,卻不喂下給項午吃。

    喜奴道:怎麽,你不信我?我娘是冷月,你忘記了麽?

    西爭這才恍然想起,喜奴的母親冷月乃是當年天下的神醫,這喜奴定也是秉承了她母親的奇特醫術,若是以前,西爭會疑惑,但現在,他見識了這少女的神奇力量,便不得不相信了,他將藥丸喂到項午口中,果然,項午很快咳嗽出來,發出聲響。

    西爭問著:少爺,你有沒有好一些?

    項午緩過神來,立刻十分黯然,他滿臉悲憤,道:西管家,我爹,我爹也許是被他們害死了!

    西爭安撫他: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門主應該還活著,我會把他找迴來的。

    項午搖搖頭:喜字門已經毀了,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我們幾個人,怎麽找迴來?即使找迴來,天下這麽大,我們能逃到哪裏?

    西爭道:你別擔心,我們,我們現在有江湖令了,應該可以與他們抗爭的。

    項午問:江湖令?

    是。西爭道:我沒來得及跟你說,剛才救你的這位姑娘,她叫喜奴,她有江湖令,可以號召天下豪傑,我想,寧王的陰謀總會被我們揭穿的,他絕對不可能一手遮天。

    項午這才想起喜奴來,道謝說:謝謝你救了我。

    喜奴淡然道:那是我該做的。

    項午便又向西爭道:西管家,那我姐姐可怎麽辦,她現在已經嫁進寧王府了,那些人會不會對她不利?

    西爭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我見那寧子善對小姐也算是一片癡心,既然娶了去,就已是寧家的人,他們也不會對她如何,怕隻怕,小姐若是知道了這事情的始末,會與他們決裂。

    項午道:那她孤身一人,必然不是他們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西爭思幬一番,道:要不這樣,我去寧王府打探一下,小姐現在怕是還不知道這事情,他們一定會隱瞞這她,我想,寧王定會將門主也押到那裏一個隱秘的地方,我去尋他。

    項午道:我與你一同去。

    西爭勸慰他:你還受著重傷,不能顛簸勞頓,你放心吧,我誓死也會找到門主的。

    說到這裏,西爭又轉向喜奴,說道:姑娘,那我家少爺就拜托給你了。

    喜奴點點頭:你放心去吧。

    西爭想起她剛才勇救項午的那一情景來,不禁心生敬佩道:剛才真是多虧了你,謝謝你拚死相救,喜字門這次,就辛苦你了。

    喜奴還是淡然的語氣,道:你不必與我道謝,我已說了,這是我該做的。如今馬匹都已倦怠,我們需要去買新的馬匹,然後大家就各分東西吧。

    西爭點點頭,道:好,是不能再耽誤了,遲些的話,那些追兵就趕過來了。

    喜奴道:正是。

    他們徒步又向前行進,將那馬匹也藏在隱蔽之處,防止官兵找到痕跡追上來。西爭到集市上買了兩匹馬牽了來,便準備與他們分開同行。

    西爭叮囑道:少爺,您千萬要保重,我去找門主,想法子怎麽營救他們,無論找到還是找不到,十日之後,我們都要會合。

    喜奴問道:在何處見麵?

    西爭道:京城中有一家一江春茶館,那裏有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叫薛大仙,你們若是也到了京城,就秘密去找他,他會給你們安排妥善的住處,我到時候自會去見你們。

    喜奴點點頭,道:一江春,薛大仙,我記住了。

    西爭道:那,少爺就托付給你了,喜奴姑娘,多謝你了。

    喜奴道:不用。

    這邊項午開口,道:西管家,你一定要找到我爹。

    西爭道:少爺放心吧,我會的。

    項午道:還有我姐姐,要是你見了她,就把她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我寧可她和我們一樣亡命天涯,也不想她一直和仇人在一起。

    西爭道:我自有分寸,少爺放心吧,你隻要跟著這位姑娘,安全到達京城便是了。

    項午點頭,道:我知道。

    西爭又囑咐喜奴:喜奴姑娘,你一個女子,出入江湖多有不便,而且他們肯定會布下天羅地網緝拿咱們,我這裏有一些男子的衣衫,我看你還是換上了好,扮個男裝,他們也不容易認得出來。喜奴卻冷淡拒絕:我不換男裝,女子為何不能出入江湖?他們若見到我,找來便是。

    西爭見她驕傲固執,也便不好再勸,隻能倒:你們多加小心,盡量躲避開官府的耳目,不要住客棧,也不要開口與別人多談論。

    喜奴不語,項午接過話來:記得了,西管家,你上路吧!

    西爭留下一句:多多保重。

    他便上馬離開。在他走後,喜奴牽著馬匹,讓項午坐在馬背上,也便往前趕路。

    項午坐在馬背上,有些別扭,便說道:姑娘,你坐到馬上來吧。

    喜奴問:那你呢?

    項午道:我是男子,我在下麵走。

    喜奴淡然地反問一句:你看的到路麽?

    項午被她這句話一問,想起自己眼盲的缺陷來,便隻好不作聲。

    喜奴道:我累了便會與你同乘一匹馬。現在我還不累,所以,你不必掛心。

    項午道:哦。

    他們二人也沒什麽話說,喜奴本就話語冷淡,項午性格暴躁驕傲,便更是少言。於是他們就一直這樣趕路。走走停停,也不知時間是過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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