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法寺後山懸崖邊上的洞穴裏,有一隻修行的八百餘年的黑寡婦,名靈姬。本來在後山潛心修行佛法,前段時間不知怎的突然偷偷下山,到處勾引一些貌美如花的男妖精,魚水之歡後吸食其妖靈,以助自己妖力大增。


    妖靈即是修行成精的精怪體內的丹元,孕存著多年修行不易得來的法力。


    這個狐狸精叫阿狸,從小被遺棄在寺院門口,佛祖慈悲為懷,一和尚將它就在飼養後院,好在它靈根不淺,整日聽經拜佛,三百年就幻出了人形,收養他的和尚死了之後,他便離開了寺廟,在後山修行。


    因為靈姬的事,他一度被冤枉,差點被方丈打死,還是和尚明理是非,知道不是他幹的,出手相救,還讓他跟在身邊修行佛法。


    “這樣說來,你倒真是個和尚。”我漂著眼看向身旁的和尚。


    “阿彌陀佛,想必姐姐定是對和尚有些什麽誤會。”


    “是嗎。”我嗤之以鼻。


    “小白,淨清小師父他可是佛法極高的……啊,你幹嘛打我?”狐狸精一臉哀嚎的捂著鼻子。


    “誰允許你叫我小白的,嗯?”現在我一聽到小白兩個字我就火山爆發。


    “小……”


    “嗯?”


    “小楚。”


    “言歸正傳,和尚你說那個黑寡婦會帶著猙去哪?”我還是比較擔心猙的,畢竟他在古墓呆了上千年,估計沒見過什麽女妖精,特別是這種衣服不好好穿,投懷送抱,騷氣衝天的蜘蛛精。


    萬一抵不住誘惑,被那黑寡婦吸走了妖靈怎麽辦,事情因我而起,我可是會悔恨一輩子的,關鍵還少了一個保鏢不是嗎。


    “當然去酒店開房了。”狐狸精插嘴,見我看著他,又將死死的捂住臉,露出兩隻妖媚的狐狸眼,對著我無辜的眨巴眨巴。


    這蠢模樣看了就想打,特別是他那一頭跟某人很像的發色。


    “靈姬在寺廟呆了幾百年,身上天生就有股佛家特殊的氣味,我自然會有辦法找到他。”和尚淡淡道。


    “可我們都走了兩條街了,你倒是說在哪啊?”我忍不住的發脾氣,這麽著急的事,如果他真知道在哪,為什麽還要帶我繞了兩條街,不知道我行李箱都快拖爛了嗎。


    “平心靜氣,姐姐莫要動了肝火。這靈姬狡猾,到處都留下了氣味。”和尚麵色略顯尷尬。


    “沒本事就說。”


    “淨清小和尚的本事可大了,他可是弘法寺年紀最小,悟性最高的一位。”狐狸精真是一種耐不住寂寞的動物,即使變成人還是要想法設法的找存在感。


    接著又繞了一條街,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該幹完的估計也幹完了,我心如死灰,如果猙沒能抵住誘惑被人吃幹抹淨了,我該怎麽辦?把那蜘蛛精殺了給他陪葬,可我區區一人類怎麽會是一妖精的對手。


    “好了,應該在這上麵。”和尚這一聲如天籟之音,我立馬打起精神就要上去捉奸,嗯不對,是救人。


    這是一家小旅店,環境不是很好的那種,燈光都是昏暗昏暗的,門口的櫃台前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媽,大媽打扮特別時尚,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韓劇,那叫一個認真,手裏還捏著紙巾擦淚。


    我們三個本想偷偷摸摸的上去,找到人就下來,可誰知這大媽眼睛沒停下來,耳朵還特別靈敏,我才一剛放下行李箱,她的銅鑼嗓門就響了起來。


    “住店這邊登記給錢,小房八十,大房一百零八,押金一百。”


    和尚和狐狸精齊唰唰的看像我。


    “幹嘛看我?這破店又貴環境又不怎麽樣,我才不住。”我捂住錢包。


    “不住店你們來幹嘛?”大媽站起來,露出個腦袋,陰陽怪氣的看著我們三個,尤其是看到我,一臉的不檢點,再看到和尚又不住的搖頭,可看到狐狸精卻是一臉驚訝,小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嘴裏還發出幾聲惡心的喘氣聲:“歐巴,好帥……”


    我聽得渾身打了個哆嗦,一把摟過狐狸精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阿狸是吧,這個偉大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你看,不然我們非得浪費錢租間房不可,你犧牲一下美色,瞧你多帥多漂亮,把這大媽都迷暈了……乖,好好幹,迴頭給你帶一隻燒雞哈!”


    狐狸精起初苦著一張小臉,被我這麽一誇,和和尚不住的點頭讚同中,他美滋滋的同意了。


    “你好啊,美女,我這幾個朋友就是上去找個人,一會兒就下來,你通融一下嘛!”狐狸精甩了下頭發,挪到櫃台前騷氣衝天的拋了媚眼,惹得大媽捂著臉羞成小姑娘,不住的點頭同意。


    狐狸精的魅惑力就是強大,一舉手一投足,就像給人下了迷魂藥似的。幸好我當時沒中計,否則我肯定也跟這大媽一樣,一邊流口水一邊花癡笑,想想就好惡心自己。


    “快走吧,這裏有阿狸在沒事的。”和尚提醒我一句,一馬當先的走上樓梯。


    我也不擔心狐狸精的魅惑力好嗎。


    可能這房子不是很幹淨,一上二樓,就有股莫名的寒氣襲來。


    “和尚,哪一間?”我探著脖子看門上的數字。


    “前麵那間,嗯?不對,在旁邊那間,嗯?那間,應該是吧。”和尚皺眉頭,不確定的邊走邊說。


    現在203房門前。


    “那我撞門了。”我心急如焚的抬腳就踹,可能這旅店的防爆係統不是很好,我這麽一踹,門就倒了,倒了……


    我發誓我就是柔弱的女子,這麽輕輕的一踹,真沒這麽大勁,能把門踹爛的力氣,肯定是他們偷工減料。


    我來不及懊悔賠錢不賠錢的問題,兩麵兩聲驚恐的叫聲響起。


    隻見一副極其尷尬的場麵,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坐在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身上,起先兩個還在賣命的嬌喘,接著門一倒就如驚弓之鳥似的嗷叫著捉起被單裹住身體。


    那女人更加,直接裹著頭部,在被窩裏顫抖。


    “你們、你們是誰?”男人還算鎮定。


    和尚撞了一下我,撚起佛珠,淡定的迴了一句:“阿彌陀佛。”


    我在男人驚恐的目光中,默默地把門扶起來,“我們就是提前來通報你們一聲,後麵有警察查房,祝你們生活愉快,拜拜。”我快速的拖著和尚就跑樓梯口,開始拳打腳踢,邊打邊罵:“你竟然慫恿我去光明正大的偷窺人家,你確定你是和尚嗎,就是算,也肯定不是一個正經和尚,居然把我忽悠到旅店來,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姐姐,住手,和尚隻是一時失誤才釀成了這次大禍,再說我說的不確定,姐姐卻一馬當先把門踹爛了,怪不得和尚,隻怪姐姐力大如牛。”和尚邊躲邊說,也隻知道自己理虧,沒什麽底氣。


    力大如牛?你說什麽?


    “這次是意外,和尚可以斷定,靈姬就是在這樓裏,說不定在隔壁,又或者在樓上……”他話沒說完,我就聽到一聲低微的求救聲。


    “奴家該死,不知是您,請您放過奴家……”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聽聲音是哭著叫出來的。


    “靈姬?”我動作一怠,和尚已經大步跨了上去。


    一定出事了。


    我迴過神跟了過去。


    一上三樓,左邊第二間房傳來了和尚的喝訴聲:“靈姬雖罪至該死,可她修行不易,若能迴頭是岸,還望仙君手下留情。”


    “大師救命,靈姬一定改過自新,潛心修佛……”蜘蛛精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猙……”我扶著門框的手微微顫抖,恢複成真身的猙,體型龐大占滿了半個房間。


    巨爪下踩著一隻半人半蜘蛛的靈姬,獸口大張,一副欲要進食的模樣。


    猙對於我們的出現無動於衷,目光緊緊的盯著腳下的蜘蛛精。


    “猙……”我走過去,顫抖著手輕輕的摸上它的毛發,就去當初在古墓一樣。


    “救我……靈姬有眼不識泰山……”腳下踩著的靈姬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蜘蛛,背上還長六隻毛茸茸的,巨大的黑色蜘蛛腿,腿上的毛刺如倒鉤一樣鋒利。


    猙扭頭看向我,原本琥珀色的瞳孔蒙了一層白膜,就像不認識我一樣,另一隻爪子對著我就拍了下來。


    我楞愣的站著,看著那隻梅花形肉墊子朝我蓋來,一時忘了反應。


    本以為我會被一爪子拍飛,結果卻久久沒有落下來。


    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小白,你湊那麽近,想找死嗎?”


    那人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立在我身前,空手擋下猙的爪子。他手往前一推,拉著我後退到門口,看著猙說:“它要補充能量,你不要過去多管閑事,這隻蜘蛛罪有應得,大師就莫要強求了。”


    “阿彌陀佛……”和尚撚動佛珠,歎了口氣。


    閻楓他怎麽會過來?


    我掙脫被他拉著的手,退到了和尚旁邊,不想與他靠太近。


    猙獸口大開,一股腥風作起,腳下的蜘蛛精哀嚎不已,轉瞬就被猙吞進了肚裏,沒有了動靜。


    和尚閉上眼睛念起了佛經。


    猙他剛剛吃了一隻妖怪?骨頭都沒有吐出來?


    我早知道他兇猛無比,也咬死過很多人,可我從沒親眼目睹過他吃人,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扶著門把手,努力讓自己站穩。


    記得上次閻楓讓他吃鬼,猙還特別嫌棄,沒想到他隻是挑食,隻吃道行高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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