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樹幹始終都沒有動一下的男人,淡淡的開口。


    “你女人跑了為什麽不追。”我看著那男人,帶著怨氣的瞪著他。


    “我倒是想追。”男人無奈。


    “什麽意思?”我看著猙被那女人牽著離開了視線,心下煩躁不已。


    猙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靠譜了,我要不要去把他追迴來。猶豫了一下,我去涼亭裏把行李箱搬過來再去找他,那男人卻還在那。


    “喂,你叫什麽名字?可以幫我個忙嗎?”他開口。


    “什麽忙?”我警惕的看著他。


    “不用怕,過來你就知道了。”他這口吻,我怎麽聽著像那女人剛剛對他說過的。


    “我不過。”我搖頭,再拖一下,猙就不知被帶到哪裏去了,雖說他是隻魔獸,不必擔心他的安危,可我怕的是他一發怒把那女人吃了,雖然那女人看著不像什麽好東西,可隨便殺人是不對的。


    “算我求你了,幫我個忙。”他勾人攝魄的眼神可憐兮兮的將我望著。


    我被看得心底一軟,腳不聽話的就挪了過去。


    挪過去我就後悔了,因為這男人身後壓著一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不近看根本看不到。


    這是一隻男狐狸精,難怪長得如此妖媚,尤其那雙勾魂攝魄的狐狸眼。


    我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就幫我個忙,我被人綁起來了,你幫我把這根繩子弄開就可以了。”男人眼神低垂,示意一下捆在他腰上半透明的繩子,細小如頭發絲,連樹和他綁在一起。


    看來,之前不是他不躲開,而是躲不開。


    “別怕,我不是壞人。”見我後退,立馬掛上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


    “你是狐狸精?”


    他詫異的看著我:“我以為你早知道了?看你身邊的那個男的,絕非小角色,不過你不用怕,我沒有惡意。”


    我懷疑的看著他,自古狐狸精就是被渲染得奸詐狡猾,如今一個狐狸精對我說他沒有惡意,我該相信嗎。


    “你放心好了,你身上有個我害怕的東西,我不會傻到去傷害你的。”他苦口婆心,好看的眉毛都要被糾結死了。


    狐狸精害怕的東西?難道閻楓給我的紅色珠子?不,我沒有拿,那難道是兩塊五從和尚手裏買來的符?


    我從背包裏拿出折成三角形的符,拿著在他麵前晃了晃。


    “你這是做什麽,快拿開。”


    月光下,他害怕得額角青筋暴跳,半邊臉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的白色絨毛,一眼的功夫,他漂亮的臉蛋就恢複成了狐狸臉,尖尖的嘴巴,細長的眼睛微微揚起,一雙眼睛閃著藍不藍綠不綠的光芒。


    我一陣驚恐的倒退幾步,摔在地上。


    遠離了符,他的臉又恢複成人樣,隻是頭上多了一對尖尖的狐狸耳朵。


    見我摔在地上,他不怒反而“噗嗤”一聲樂道:“本以為你有雙陰陽眼,肯定見慣了嚇人的東西,沒想到還被我這漂亮的美貌嚇到腿軟,真有意思。”


    漂亮?興許古人說得沒錯的就是,狐狸精對於自己的外貌特別喜歡,不管多嚇人。


    “我隻是餓得腿軟。”我爬起來拍幹淨灰塵,找了個沒有信服度的理由。


    “你幫我解開,就帶你去找那女人,不然晚了,可就說不定會說什麽事噢!”他朝我嫵媚的眨了下眼睛。


    “你要是敢騙我,有你好受。”我上前去扯那半透明的繩子,月光下,還閃著點點熒光。


    手指一碰,還是十分的有韌性,看著細細的,怎麽扯都不斷。


    “火機。”他提醒我一句。


    “噢,這是什麽鬼東西。”幸好我有隨身帶刀子打火機的習慣,不然真幫不了他。


    “是那蜘蛛精的蛛絲,有麻痹作用。”


    “什麽?麻痹?”我手一抖,火苗燒到了他的手臂,他嗷的一嗓子叫道:“天哪,你都做了什麽,那麻痹作用隻是對我有效。”


    “噢,不好意思,你又不早說。”我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被燒的地方起了一個泡。


    火苗一碰到蛛絲,立馬像塑料袋一樣融化開。


    被解放的狐狸精身子一傾,壓到了我身上,在我脖子上吐若遊絲的喘氣。


    脖子一陣癢癢麻麻的,渾身僵硬,讓我想起那時坐在麒麟背上的場景,閻楓也是靠在我的脖子唿氣。


    我一把推開狐狸精,他後背狠狠撞在樹幹上,身體順著樹幹緩緩滑下。


    “女人,你下手能不能溫柔一點,我都說我被麻痹了。”狐狸精抬眼幽怨的看著我。


    “噢。”我蹲下身,略帶歉意:“不好意思,那現在怎麽辦,你都動不了,怎麽帶我去找人。”


    “先讓我休息一下,那蜘蛛精吃人都是先睡了再說吃的。”狐狸精平淡的口吻說。


    我大叫一聲:“什麽?還睡了在吃?”那猙看起來可還是純情小處男啊,肯定被吃骨頭渣渣都沒有的。


    “是啊,黑寡婦就是這樣的。”


    “不行不行,我們趕緊走。”我拉著狐狸精的手搭在我肩膀上,他大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身上,特別的沉。


    我咬著牙,為了猙,這虧吃定了。


    “為什麽趕緊走。”狐狸精壓在我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沒走兩步,我直接就被他趴在草地上。


    “你真好騙。”他雙手撐地,微微抬起頭看著我,唇角上揚,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狹長的狐狸媚眼如絲。


    我被他笑得晃暈了眼,腦子卻因為他的話,他的動作驚醒過來。


    他說他怕我身上的符,他說他身體麻痹動不了,可現在他不僅能動,就連頭上那對狐狸耳朵也收了起來。


    他居然利用我的信任,糊弄我,妖精是不是都是一個德行。


    我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他卻以為我要他親我,兩片軟軟的,涼涼的薄唇壓了上來。


    我本來壓製住的怒火,一下火山爆發,睜開眼,拳頭狠狠地打他漂亮的臉蛋上,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翻身騎到他身上,一手捉著他的衣襟,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邊打邊罵:“死狐狸,死妖精,死混蛋,死騙子,不要以為老娘真的好欺負,老虎不發威,你當我好欺負是吧,我打死你,臭不要臉的……”


    “停手,停手,我錯了,大姐,我錯了,快停手,再打我就毀容了……”狐狸精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臉,邊躲邊求饒。


    “長得漂亮了不起是吧,隨便勾引人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還敢親老娘。”我越打越停不下,連閻楓的那股子怨氣都撒在狐狸精身上,打得那叫一個歡樂。


    打他殺豬般慘叫。


    “阿彌陀佛,和尚看到了不該看的,阿彌陀佛……”空靈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和尚?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一看,發現前天遇見的和尚,站在我身後三米遠的草坪上,閉上眼睛,撚著佛珠,念著經。


    看了看被我騎在身下的狐狸精,隻見他一臉委屈的捂著,再看看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在他胸口的手,再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副我強暴他的樣子。


    我站起來,淡定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假裝不認識他們,走到行李旁,拉起就朝猙消失的方向追去。


    “姐姐,這麽晚了拖著行李去哪?”和尚也追了上來。


    “女人,你休想吃幹抹淨了就想一走了之。”那個不知廉恥的狐狸精說出來的話就像一個被陳世美拋棄的樣子。


    “死狐狸精不要跟過來,還有你,臭和尚,兩塊五買的符根本就不起作用,退我兩塊五。”我把符丟到和尚臉上,伸手問他要錢。


    “姐姐,我們都是熟人了,兩塊五的事就不要提了。”和尚將符收起來,一副大家都熟爛的樣子。


    “我呸,一群不要臉的,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你一點都不弱好嗎?”狐狸精捂著被我打青的眼睛,淚眼婆娑,一副實實在在的良家婦女樣。


    “找打。”我朝他揚了揚我的拳頭,狐狸精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我突然感覺很不對勁的停下腳步,看看和尚看看狐狸精,他們一個妖,一個佛門弟子,理因互相看不順眼才對,怎麽還一副很配合的樣子。


    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認識。


    “姐姐!”


    “女人!”


    他們停下腳步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麽停下來。


    “你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我彎腰撿起一塊大石頭,對準他們,怒氣衝衝的說:“如果好殺害猙,我白鏡楚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呀,被姐姐看出來了,和尚和小狸確實是一夥的。”和尚掛著一副純真無害的笑容,我越來越覺得他不是一個和尚,哪有這麽輕浮的和尚。


    “不過我們沒有惡意。”狐狸精接話。


    “誰特麽相信你,快說,是為什麽。”我舉著石頭一副要砸的模樣,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兇悍,狐狸精幹咳一聲:“我們遇見你是純屬意外,本來我們打算引誘蜘蛛精,將她收了,可誰知道你們半路殺了出來,你那個朋友還把蜘蛛精迷住了。”


    “沒錯,如果姐姐再這樣耽擱下去,可是會出事的噢。”和尚點頭附和。


    “確定?”我半信半疑。


    說真的,從知道閻楓把我騙得這麽慘之後,我都不敢隨便相信別人的話。


    “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這個符。”


    “意外。”和尚迴答。


    “配合你演出的我努力演戲。”狐狸精不要臉。


    “你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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