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奶貓喵喵的叫聲,唐棠伸出手將她的腦袋按了迴去,輕輕囑咐道:“別出聲。”

    先前老隊長帶她來時,老狗將小奶貓一把塞上了車,生怕它不自量力地竄到樹林裏找老鷹對決,再生出什麽事端,幹脆將它推給了唐棠。

    下馬車,老隊長也沒有給她們休整的機會,直接過來上課。所以,小奶貓隻能隱匿在她的口袋裏,隨她一起來到了場部醫院。

    它舒服地在唐棠口袋裏睡了一覺,醒來才驀然發現周圍竟然四周都是人,對麵還蹲著一個小娃,瞬間就嚇了一大跳。

    此時不用唐棠說,小奶貓自然屏氣凝神,藏在了她的口袋裏,靜悄悄地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而對麵那個娃,卻是直勾勾地看著一人一貓,嘴裏忍不住發出了咿呀的一聲,慌得小寡婦連忙抱起他晃動了幾下,將他安撫了下來。

    黑板前的老大夫也甚為有趣,看到課堂裏有兩個小娃娃,幹脆就從娃娃的常見疾病講起,教授眾人怎麽對付一些突發病症。

    小寡婦在一旁聽得格外認真,看到唐棠拿出紙筆記下來老大夫講的話,不由就有些羨慕。

    對上她灼灼的目光,唐棠不僅有些赧然,笑著問道:“怎麽了?”

    “你的字真漂亮,我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呢。”

    等下課之後,兩人坐在一起一交流,唐棠才發現何勝男的家裏是真窮。

    她的娘家人多,又生了一屋子的姑娘,沒有勞動力用,窮得差點揭不開鍋,就連3塊5塊的學費也拿不出來送她去上學。

    而後,更是將她早早地嫁了人,換了一筆錢糧。

    何勝男卻是個命不好的,嫁人之後沒過幾年好日子,丈夫就忽然沒了,隻剩下她和兩個娃娃相依為命,婆家更是將她掃地出門,一點幫襯都不給。

    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哪能一個人過得下去?村裏看不過眼,幹脆將赤腳大夫這個名額推給了她,不用她下地出苦力,每年卻也能分到一些糧食果腹,帶著兩個孩子活下去。

    所以何勝男學習的格外認真,不光是上課認認真真聽講,下了課更是拉住唐棠,有不懂就問。

    唐唐對她也頗為敬佩,自然是傾囊所授,自己知道的通通再為她講解一遍,沒有一絲一毫的厭煩。

    兩人的關係也在這種相處之中越發親密起來。可惜,赤腳大夫的培訓僅有幾天的時間,眼見課程轉眼就要結束,她們

    即將各迴各村,卻沒想到一件意外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這一天課前,眾人正坐在教室裏,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著天,等待老大夫過來上課,突然有一個人跑了進來,滿臉都是狹促的笑容,嘻嘻哈哈的說道:“快看!那個小寡婦又上門為場部幹部打掃衛生了!”

    這句話,不由引起了其他人的哄笑。

    “人家願意,你管得著嗎?”

    “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哈哈,更何況人家兩一個寡婦一個鰥夫,正好湊一對兒,你操的什麽心呀?”

    唐棠心裏一震,不知眾人的反應為何如此。她來參加培訓較晚,是中途進來的插班生,自然不如其他人熟悉,更不知道前因後果。

    但此時不免出聲維護道,“別說了,快上課了。”

    聽到她對小寡婦有迴護之意,其他人立時譏笑道:“唐棠,你來的晚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我跟你說,你還是離她遠著點兒好,不要被這種騷娘們給帶壞了。”

    唐棠臉色一沉,起身道:“嘴放幹淨點,勝男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沒有證據,不要亂講話。”

    一句話就叫先前那人惹火了,她嗤笑了一聲,狠聲道:“喲,好心當做驢肝肺啊你這是!還要什麽證據,你自己去看一下不就全清楚了嗎?”

    頃刻之間,拖住她的手臂就想往那處走去。

    唐棠甩開手,跟在了她的後麵。

    赤腳大夫的培訓點就在場部的大院子裏,旁邊就是場部幹部的辦公房和家屬房,隻隔了一條過道。

    剛走出去沒多遠,唐棠就看到何勝男正抱著一大盆衣服在水井旁清洗,兩個孩子都被她放在了旁邊玩耍。

    那個拖著她過來的人頭一揚,撇了撇嘴道:“嘖,看到了吧?”

    唐棠平靜地迴道:“洗個衣服怎麽了?”

    那人忍不住譏笑了一聲,而且隨後跟來的一群人笑成了一團。

    “哎呦,誰三天兩頭沒事就給陌生男人洗衣服,也不害臊!”

    “就是說,反正我們村裏的人都幹不出來這種事兒!”

    “咱可算是開眼界了,一出來什麽牛鬼蛇神都有。唐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何勝男聽到這邊嬉鬧肆意的笑聲,不由從洗衣盆裏抬起了頭,一對上眾人飽含深意的眼神,臉上就是一白,瞬間沒

    了血色。

    她急匆匆地將衣服洗完,唿喚著兩個孩子就想離開。

    偏偏這兩個孩子正玩在興頭上,老遠看到唐棠,稍大的那個不由興奮地邁著小短腿兒奔了過來,跑到她麵前興高采烈道:“姨姨,小貓呢,小貓有沒有來?”

    在場人俱是一靜,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唐棠會怎麽迴答,心裏都揣測著她肯定會跟這個孩子拉開距離,不再理會小寡婦這一家人。

    然而,唐棠卻出人意料地半蹲下身子,和顏悅色地對小娃說:“小貓今天沒來,你娘正叫你呢,快過去吧。”

    這個娃一聽,臉上立刻就升起了失望的神色,眼見何勝男生氣地一遍一遍喊他,才沒有辦法拖著腳步慢慢往迴挪。

    看到兩個小娃伸長了手,揪住何勝男的後衣襟,三人端著洗衣盆子一步一步慢慢離開,身影格外的孤寂和寥落。

    眾人看了個沒趣,紛紛轉頭準備迴去上課,卻想不到唐棠竟然攔住他們,當著他們的麵兒沉聲說道:“以後別嚼舌根了,她們孤兒寡母不容易,口下都多積點德。”

    說完,也不管眾人有什麽反應,抬步即向前追上了何勝男,一把端過來她手中沉甸甸的洗衣盆子,說道:“小的那個要走不動了,你抱抱吧。”

    何勝男臉上似驚似喜,又莫名地有些愧疚,想解釋什麽,偏偏說不出話來。

    她躊躇了片刻,才蠕動著嘴唇說道:“何大哥是我們村出來的人,看我生活艱難,特意拜托我為他收拾一下家裏的衛生,然後給我送一些錢和糧票,我們真的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關係。”

    “我相信你。”

    唐棠的這一句話,頓時就讓何勝男呆住了。她不可置信地迴頭看著唐棠,“你、你相信我?”

    唐棠毫不猶豫地點頭。

    何勝男的眼眶一紅,極力壓下了淚意,聲音微顫道:“謝謝你。”

    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外尤其不容易,更是因為寡婦的關係被諸多人所猜忌,現如今唐棠是第一個真真切切信任她的人,怎能不讓她感動?

    她領著唐棠走到了那家人的門口,卻不成想正巧碰到她認識的那人出門,當即就招唿了一聲,“何大哥!”

    何洪斌麵容和煦,文質彬彬,看起來就是一個頗好相處的人。

    然而唐棠一見他,就皺起了眉頭。這人豈不就是先前到牛家屯興師問罪的那個林場幹部?

    因為

    村裏出現了野狼傷人的事情,場部專門派了調查組下來,這位何場長就是當時調查組打頭那人,做出了種種不利於牛家屯的調查判定。

    最後,幸好被張場長親自介入此事,才沒讓老隊長和牛家屯的人吃了虧。

    所以,唐棠對這位何場長格外印象深刻,萬萬沒想到幫助何勝男的人就是他。

    顯然,何洪斌也認出了唐棠,他和煦的表情瞬間就收斂了起來,盯著唐棠冷冷地打量了好幾眼,才開口向何勝男問道:“這是——”

    “這是我在培訓班認識的好姐妹。”何勝男笑容滿麵,熱情地向他介紹道。

    然而,何洪斌的反應卻越發冷淡。他隨意地點點頭,哦了一聲,道:“單位還有事,我先走一步。”

    “哎,好。”何勝男有些微微錯愕,看著他腳步匆匆遠去,沒有想到他的態度竟然如此敷衍,轉頭麵露尷尬地向唐棠解釋道,“何大哥工作有些忙。”

    唐棠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將洗衣盆子放下之後,便同她一起迴到了課堂。

    原以為碰到何洪斌不過是件小事,便在迴村的途中和徐長林隨意說起了一句,卻沒想到他的反應格外不同。徐長林甩著鞭子駕著馬車,聲音卻是十分鄭重,“他這人人品有問題,你們離他遠一點。”

    唐棠不解,以為他指的是何洪斌先前在牛家屯調查時有失偏頗的事情,便說道:“勝男迴村之後,他們應該沒什麽機會接觸了。”

    徐長林點點頭。

    馬車嘚嘚跑得飛快,隻有兩人在車上,一時之間說完話,氣氛就靜默了下來。唯有小奶貓和二黑,沒心沒肺地你一爪我一拳玩成了一團,從前座打到後座,在車架子裏鋪的稻草上沾了一身的草屑。

    唐棠笑著看了一會兒,提起了一個話題道:“先前的那隻老鷹怎麽樣了,抓到了嗎?”

    小奶貓立時就豎起了耳朵,將二黑撇到了一邊,昂著小腦袋向徐長林的背影看去。

    徐長林沉吟了一聲,道:“沒有,不過這件事有點奇怪。”

    他如此說,則必然是有某種原因。

    小奶貓急得抓心撓肺,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件事情,著急地喵喵道:“到底哪兒奇怪啦?為什麽還抓不到?我的小弟不會被一個不剩的全都抓光了吧?”

    唐棠:“……”

    她這才明白,原來小奶貓關心的點是這個。於是,便笑著幫它問道:“哪兒奇怪了

    ?”

    徐長林手執馬鞭一轉頭,就看到三顆腦袋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焦急而迫切,他忍不住笑了。

    小奶貓看得一呆,“好帥啊,夭壽咯!”

    二黑立時就炸起了毛:“嗷嗷嗷,不準覬覦我爹,他是我的!”

    唐棠忍住笑意,湛然又問了一遍,“你笑什麽啊?”

    徐長林微微頷首,深邃的眼神落到她的臉上,說道:“其實不用擔心,我覺得這隻老鷹對你們沒惡意,它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在林子裏麵落了戶。”

    他這麽一說,小奶貓立刻就不同意起來,踩著車轅就跳上了高處,喵喵急促地叫喚的厲害,“這還叫沒惡意?林子裏麵的小鳥和我的小弟都快被吃光了,它簡直就是個噩夢殺手!”

    然而,徐長林聽著這喵喵聲不解,問向唐棠,“咦,這隻小貓餓了嗎?”

    他一手從懷裏掏出一袋子肉幹,拿出一小條遞到了它的麵前,摸摸它的小腦袋說道:“快吃吧。”

    小奶貓氣鼓鼓地看了他一眼,猛然垂下了腦袋,兇狠地啃起了肉幹。

    二黑立刻炸了,“汪汪汪,長林長林,你不愛我了?你怎麽隻喂它?氣死老爺我了喲!”它活蹦亂跳地大腦袋一伸,差點把小奶貓拱下馬車。

    小奶貓死死地扣住馬車邊緣,驚險十足地爬了上來,一張臉徹底地黑化,“二黑!!!你找打!”說著,雪亮的爪子氣勢洶洶地就撲了過去,即刻變成了單方麵的毆打。

    唐棠:“……”

    她正看得目瞪口呆,猛然間,一包溫熱的東西就落到了自己的懷裏,散發著微微的香氣。唐棠驚奇地看了徐長林一眼,隻見他笑意潺潺地同自己悄悄使了個眼色,“快吃。”

    唐棠打開紙包,赫然發現裏麵竟是兩大塊熱騰騰的軟乎餅子,夾雜著香噴噴的烤肉,頓時就勾起了她的食欲。當即咬下一口,濃鬱的麵粉香氣和肉的香味在嘴裏彌漫開,頓時讓她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讚歎道:“好好吃。”

    徐長林勾起笑容,轉身繼續駕著馬車前行,從容地避過地上的一些土坑,讓她坐的更加安穩一些。

    等到踩著月色,趕到村裏的時候,兩人才驚訝地發現本該安寧的小村莊,此時竟然是燈火通明,不少人的家裏都點了火把,齊齊在外奔走。

    等停下馬車之後,兩人一起找到老隊長的家問道:“老隊長,發生什麽事了?”

    隻見

    老隊長麵色沉鬱,露出了幾分的焦急之色。“楊樹這小子突然不知道躲哪兒去了,誰都找不著了!”

    唐棠大吃一驚,楊樹向來都是靦腆膽小的,不像是那種玩瘋了不迴家的混小子,怎麽會忽然就找不到了呢?她猜測道:“是不是他跑到哪睡著了?”

    然而,老隊長竟然緩緩地搖了搖頭,“村子裏都找遍了,就連馬棚子也翻了個底朝天,這小子肯定不是在村裏,很可能是去了林子裏。”

    “林子裏?”唐棠一愣,疑慮更多,“他去林子裏幹嘛?”

    老隊長亦是苦笑了一聲,同樣迷惑不解地說道:“這小子最近不知道咋的轉了性,聽說見天地往林子裏麵跑得可勤快了,經常趁著村裏人去林子裏尋鷹的功夫,一同進山自己溜到了一邊,也不知道是去哪兒玩了。所以,大家猜想今晚他多半是在林子裏,沒有迴來。”

    聽老隊長這麽說,唐棠忍不住深唿吸了一口氣,心裏一時頗亂。人人都知道,現在樹林裏並不安全,有鷹有狼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傷人的事件亦是發生過了好幾起。怎麽楊樹這個孩子就會不管不顧地躥進了林子裏,讓人為他擔心受怕呢?

    她想到經常同楊樹湊在一起的另外兩人,不由出聲問道:“盧向陽和龐英武呢,他們三人沒在一塊?”

    老隊長搖搖頭道:“沒有,隻丟了楊樹一個人,他們兩已經跟著建華進山尋人了。”

    唐棠不知怎麽的,就有些心慌,覺得這一夜特別不安穩。等牛家屯的人一起等到後半夜,搜尋隊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心一時就狠狠地揪了起來。

    “老隊長——老隊長,山裏出來了一個人!”

    一聽這個消息,所有人立時齊齊向著林子邊趕去,隻見一個壯實的漢子滿頭大汗,濕透了衣衫,就連腿腳都跑得沒了力氣,氣喘籲籲地說道:“快,多找點人進去,裏麵受傷了!”

    所有人俱是一驚,頓時就慌亂了起來。

    老隊長穩住場麵,沉聲問道:“誰受傷了?找到楊樹了嗎?”

    那人大大地喘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迴答道:“找到了,就是楊樹受傷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暈倒在河溝裏,半邊身子都是血,不知道怎麽受的傷。”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心終於從嗓子眼裏落迴了肚子裏,好歹不是牛家屯村裏的人受傷。楊樹,他本就是個外來人,落到這一步更是他自作自受,人們反而沒有那麽多憐憫。

    隻有唐棠湛然挺身而出道:“老隊長,我進去,我能給他包紮傷口。”

    徐長林亦道:“我也進去看看吧,幫把手。”

    看到兩人站出來,老隊長頗感欣慰,又點了幾個手腳利落、年輕力壯的人,帶足了工具跟他們一同進山。

    徐長林對山裏的地形頗為熟悉,沒用先前出來報信那人帶路,自己就按照他說的方向,帶著眾人順順利利地找了過去。

    等他們趕到之時,隻見楊樹整個人臉色都是慘白的沒了一絲血色,龐英武正著急地“啪啪”打著他的臉頰,但是他一絲反應都沒有。

    “小樹,小樹,快醒醒!老盧,是不是得掐人中啊?還是像唐棠以前做的那樣,壓心髒啊?”龐英武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差嘴對嘴,給楊樹度一口仙氣了。

    盧向陽被他碎碎念到煩了,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起開,別胡來!”

    牛建華粗手粗腳地幫楊樹紮住了傷口,止住了往外唿唿冒的血,為自己擦了把汗道:“胖子你別急,剛才迴去叫人了,一會兒就迴來。”

    龐英武正急得撕心撓肺,恰巧徐長林和唐棠到了,當即就是一喜。“你們終於來了!快來這裏,楊樹快不行了!”

    唐棠急忙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楊樹的情況,當看到他指甲裏都是泥土屑的手時不由心下一動,對眾人道:“他有點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抓緊送迴村吧。”

    “能移動他嗎,唐棠,用不用先給他來點急救?”龐英武毛毛躁躁地問道。

    唐棠道:“建華哥給他包紮的不錯,我給他塗了一層止血藥,先這樣就行。”

    龐英武可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哎。”搶先一步就想背起楊樹,卻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瘦弱,體重卻是這麽重,讓他吃力極了,腳下沉沉地邁不開步子。

    盧向陽看不過眼,幹脆將他推到了一邊,自己來。“走!”

    原以為迴去的路上順順當當,卻沒想到他們沿著小河邊兒走了沒多遠,一群狼突然竄了出來,從四麵八方包圍住了他們。

    眾人的心裏俱是一驚,立刻之間拿起武器進行防備。

    龐英武忍不住啐了一口,怒罵道:“臥槽,這是怎麽迴事兒,今天是掉進狼窩裏了嗎?”

    徐長林亦是緊緊皺起了眉頭,長弓在手,蓄勢待發。

    他盯著為首的一隻雪狼,道:“這是先前叼走村裏娃娃的那隻

    狼。”

    “什麽?”龐英武聽了此話,聲音不禁開始打顫,“它們這是想叼走我們?”

    唐棠:“……”胖子那兩百斤的體重,狼估計是叼不走,隻能拖走。

    眾人背對背圍成了一圈,將唐棠和昏迷的楊樹圍在中心,其他人拿著武器麵朝四周。

    人逃跑的速度怎麽都沒有四條腿的狼快,幹脆他們就抱團聚在一起,一邊拿著武器小心警戒,一邊腳下微微移動,向旁邊緊密的林子裏麵走去。希望能挪到林密樹高的林子裏,借助樹木的阻擋和掩映,為他們的逃離創造機會。

    然而,他們的動作剛剛邁出了一小步,周圍的狼群就齊齊壓低了身子,呲了呲牙,龐英武頓時就被嚇得一哆嗦,忍不住叫出了“媽呀”一聲,越發引得盯著他的狼蠢蠢欲動。

    他被明晃晃的狼牙和大張的狼嘴嚇得一慌張,直接將手裏的斧頭扔了出去。

    隻見那條狼敏捷地避了開來,一迴頭,“╰(‵□′)╯!”

    龐英武:“!!!啊啊啊——救命啊——!”

    在他淒慘的叫聲中,狼猛地撲了上來,一條一條躍過他們的頭頂,兇狠地似是想把他們打散,一時間人群就落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機。

    那隻雪狼更是以風馳電掣之勢,猛然躍至了唐棠的身前,在她猝不及防的阻攔之下一口咬住了楊樹的肩頭,將他拖了起來。

    唐棠驚道:“你想幹什麽?”

    這隻雪狼先前為她們指路過丟失的娃娃方位,按理說心思沒那麽壞,怎麽也不該帶頭襲擊人?畢竟今天進山的都是身高體壯、孔武有力的人,又紮堆聚在一起,有武器在手,這種情況下來襲擊豈不是太不合常理了?

    狼群最是心思狡詐之輩,怎麽也不該如此冒失突兀!

    聽了她的問句,雪狼頓時沉眸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和防備。它道:“他偷了我們的東西,必須還迴來。”

    說著,就狠狠地拖著昏迷的楊樹向外奔去。

    唐棠心裏一震,不明白它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怎麽也不能讓雪狼就這麽將楊樹拖走,當即起身追了上去。

    卻沒想到,“嗖!”

    一箭飛至,血花四濺!

    徐長林立在前方,“閃開,我來對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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