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正月初三。

    惠民小區,a座三單元19樓內6號。

    電話鈴響了。

    史丹新去接電話……他說:“爸,今年我們不能去了,家裏貪上點事。”

    打來電話的是史丹新的嶽父,他說:

    “什麽事啊,還有你媽病了這個事重要?”

    “啊……”史丹新吭吭嘰嘰地無法說出口。

    這時,史丹新的妻子柏淑枝搶過電話,說:

    “爸,我媽病得怎麽樣了?打吊瓶了嗎?”

    “發高燒啊,已經打上吊瓶了。”史丹新的嶽父說。

    “天冷,又遇上寒流,大過年的,你們當老人的,怎麽就不注意自己……”柏淑枝說。

    “哎呀,這都幾天了,你們也不過來,你媽她是想她的外孫女——楠楠了……她啊,一天看不見,就心難受,你媽你還不知道,她就是個老賤種……”史丹新的嶽父說。

    “好了,爸,我和楠楠迴家去……”柏淑枝說。

    “不的話,今兒個也是大年初三了,我把飯菜都準備好了,你們全家來啊。”史丹新的嶽父說。

    “盡量吧,丹新他有可能廠裏有事……我和楠楠一準去,爸,我掛啦。”柏淑枝說,她撂下電話,對史丹新說,“我和楠楠迴我媽家,你去不去?”

    史丹新說:“我不是都說過了嘛,咱們家人,誰也不準出門……要老老實實地在家度過這一段時間,還是命要緊啊。”

    柏淑枝說:“都是你撩騷惹的事,當個破廠長,手中有倆錢兒,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全家都不得安寧。”

    史丹新說:“這也不是我料想得到的啊……”

    柏淑枝說:“你料想不到,你跟那賓館的那個騷娘們兒上了床……你那個時候想到這個家,想到你家裏還有老婆,還有個女兒嗎?”

    史丹新說:“我當時去,也不是為了什麽風流事啊,我是為了生意才去的啊……誰知道喝了酒,我的腦袋就昏昏沉沉的,他們把我攙扶到房間裏……我喝了讓我解酒的濃茶,我的渾身都火燒火燎的……我懷疑是喝的濃茶裏摻了性藥了,我才……”

    柏淑枝說:“你也別為你辦的缺德事兒,辯解了,我媽病了,想楠楠了,我和楠楠得迴家看看,你去還是不去?如果不去,你以後去的日子可是不多了。”

    史丹新說:“什麽意思?”

    柏淑枝說:“什麽意思?說明了吧,跟你離婚。”

    史丹新說:“離就離吧,隨你……不過,我不去……我勸你們也別去了。”

    柏淑枝說:“事兒是你惹的,與我們娘倆有什麽關係,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我不怕。”

    史丹新說:“我還是勸你別去為好,安全第一。”

    柏淑枝說:“你不去,你為什麽不跟楠楠的姥爺說清楚,你為什麽不去?”

    史丹新說:“我……怎麽開口啊,沒法說。”

    柏淑枝說:“你不說原因,這不讓楠楠的姥爺、姥娘上火嗎?”

    史丹新的女兒史楠說:“爸、媽,你們別吵了……有話好好說。”

    柏淑枝說:“楠楠,去你姥爺家,你去不去?”

    史楠高興地說:“去。”

    柏淑枝說:“咱娘倆去,迴來了,就跟你爸離婚。”

    史丹新說:“去,可是去,不能開著我的越野車去。”

    柏淑枝說:“為什麽?”

    史丹新說:“那台車的目標太大,他們會跟蹤……”

    柏淑枝說:“楠楠,姥姥家住在市郊,咱們坐公共汽車去吧,好不好?”

    史楠說:“好。”

    龍海市,市郊。

    史楠的姥姥家。

    女兒柏淑枝帶著外孫女迴來了,姥爺、姥姥都很高興,其樂融融。

    咚咚,有人敲門。

    “誰啊?”姥爺問道。

    “刑警隊的。”外麵的人說道。

    姥爺通過防盜門上的“貓眼”,看到身穿警服的兩位警察,一男一女。

    姥爺打開了門,說:“你們有什麽事?”

    女警察指著男警察說:“這是我們刑警隊的諸葛隊長。”

    這時,柏淑枝走了過來,說:“哦,諸葛隊長,我聽說過。”

    諸葛隊長指著女警察,說:“這是我們刑警隊的女特警鐵瑛同誌。”

    柏淑枝說:“聽說了,一身的功夫,讓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女特警。”

    諸葛隊長說:“你就是史廠長的愛人吧?”

    “是的,我就是史丹新的愛人柏淑枝。”柏淑枝說。

    “我們來接你和你的孩子來了。”鐵瑛說。

    “怎麽了,出事了?”柏淑枝說。

    “你剛剛走,犯罪分子就上樓了,在你家的門口放置了一個爆炸裝置,引爆了……史廠長受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們怕你們迴家的路上發生意外,所以,開著警車過來接你們……”諸葛隊長痛心地說。

    “我們家楠楠他爸有生命危險嗎?”柏淑枝說。

    “醫生說,傷勢比較嚴重,但是,不至於危及生命。”諸葛隊長說。

    “是不是我和楠楠不出家門就好了?”柏淑枝說。

    “也不是,如果你們也在家,說不上會危及到你們娘倆……”鐵瑛說。l

    “都是我們的同誌,沒有做好警衛工作……我們要做深刻檢討。”諸葛隊長說。

    “我們娘倆怎麽辦?”柏淑枝說。

    “你們娘倆坐我們的警車,由我們護送,先到醫院吧。”諸葛隊長說。

    “我也跟著去看看吧。”史楠的姥爺說。

    “你老不去為好,去了,也不解決什麽大問題。”諸葛隊長說。

    “爸,你別去了,我媽在家裏,還需要你照顧呢。”柏淑枝說。

    “也好。”史楠的姥爺說。

    “我們這就走吧,不要耽擱時間了。”鐵瑛說。

    “好吧,這就走,”柏淑枝說,“楠楠,把衣服穿好,咱們走……”

    “媽媽,我們不是說,我到了姥姥家做作業嗎?”史楠說。

    “先不做了,咱們到醫院去看你爸爸……”柏淑枝說。

    “好吧。”史楠說。

    姥爺過來,緊緊地握住諸葛隊長的手,說:“從心裏感謝你們啊,大過年的,你們警察為了老百姓……也難能休息。”

    諸葛隊長說:“警民一家親嘛。”

    柏淑枝和她的女兒史楠,走出了史楠的姥姥家的家門,上了諸葛隊長和鐵瑛開來的警車……諸葛隊長和鐵瑛也隨著上了警車。

    史楠的姥爺一直送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到警車前,諸葛隊長發動了警車……柏淑枝說:

    “爸,天挺冷的,你迴去吧。”

    “你們到了醫院,就馬上來電話,說說情況……我們放心不下啊。”史楠的姥爺說。

    “好,一定。”柏淑枝說。

    警車開動了,史楠的姥爺一直望到警車已經拐彎了,看不見了,他才迴到了樓上……

    “諸葛隊長,你們這是到哪個醫院去啊?”柏淑枝說。

    “到櫻花山醫院啊。”諸葛隊長隨口說道。

    “櫻花山醫院在市內啊,你們怎麽向相反的方向走呢?走錯道兒了吧?”柏淑枝說。

    “沒錯。”諸葛隊長說。

    “你們這是到哪兒啊?”柏淑枝說。

    “到我們該去的地方。”諸葛隊長說。

    “你們該去的地方?”柏淑枝說。

    “是啊,我們該去的地方。”鐵瑛說。

    “你們去哪兒?還要執行別的什麽任務嗎?”柏淑枝說。

    “是的,你說對了。”鐵瑛說。

    “我們希望你對我們執行的任務要配合。”諸葛隊長說。

    “你們警察執行任務,我一個女人家,能配合你們什麽呢?”柏淑枝說。

    警車在一個偏僻的山坳裏停了下來,邢士途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呢。

    諸葛隊長和鐵瑛下了警車,諸葛隊長說:

    “你們也下來吧。”

    柏淑枝和史楠楠下了車,柏淑枝說:“不是說到醫院嗎?怎麽到了這麽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你們到底是幹什麽?”

    諸葛隊長說:“我跟你說,我不是什麽諸葛隊長。”

    鐵瑛說:“我也不是什麽女特警鐵瑛。”

    柏淑枝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原來,他們是冒充的,苑大有冒充諸葛隊長,紅蜘蛛冒充鐵瑛。

    苑大有說:“實話跟你說吧,史丹新欠我們的錢,他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一再警告他,不要報警,他卻不聽,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現在,我們不得不想辦法逼他要錢。”

    柏淑枝說:“你們是綁匪?”

    苑大有說:“什麽叫‘綁匪’?話說得那麽難聽,這叫抵押……要款。”

    柏淑枝說:“你們趕緊放了我們娘倆,不然的話,我可是要喊了。”

    苑大有說:“你盡管扯開脖子喊,看看有沒有人迴應你?對不起……”他又對紅蜘蛛說,“師妹,把她們給我綁了。”

    紅蜘蛛拿出一把尖刀來,說:“配合點,否則我可不客氣。”

    她把柏淑枝和史楠都捆綁了起來。

    苑大有對紅蜘蛛說:“撥通史丹新的電話。”

    邢士途撥號,通了,他說:“史廠長嗎?”

    對方說:“是,你是……”

    邢士途說:“哎呀,老朋友了,不過,你可是不夠朋友,還報了警了……”

    史丹新說:“你們還要幹什麽?”

    邢士途說:“哎呀,你太健忘了,咱們的賬還沒有結清呢。”

    史丹新說:“我明告訴你們,我可沒有五十萬元給你們,你們死了心吧。”

    邢士途說:“這迴我們不要五十萬元了。”

    史丹新說:“你就是要十萬、八萬,也沒有。”

    邢士途說:“你不要把話說絕了,這迴我們是連本帶利都要,一百萬。”

    史丹新說:“十萬、八萬,我都不給,你們還一百萬?”

    邢士途說:“我這可是物有所值啊。”

    史丹新說:“什麽物有所值?”

    邢士途說:“來,讓他的老婆跟他說話。”

    紅蜘蛛向前一推柏淑枝,說:“你過去,跟你老公說話……”

    邢士途把手機放在了柏淑枝嘴邊上,說:“你趕緊說,如果不說,小心我們要了你和你女兒的命。”

    柏淑枝說:“史丹新,都是你幹的好事,讓綁匪把我們綁了……”

    史丹新說:“楠楠呢?”

    柏淑枝說:“我們都這個山溝裏呢。”

    史丹新說:“他們沒有傷害你們吧?”

    柏淑枝說:“我們的身子都被他們捆綁住了,他們還拿著刀對著我們,還什麽傷害不傷害?”

    史丹新說:“哦,我知道了。”

    邢士途把電話從柏淑枝的嘴邊收了迴來,說:“史丹新,你要想要你老婆和孩子的命,你就開著手機,我們會用短信等形式隨時跟你聯係……你給錢不給?”

    史丹新說:“我得考慮考慮。”

    邢士途說:“你跟我們聯係,就往這個手機號上發短信……”

    史丹新說:“我直接打這個手機不行嗎?”

    邢士途說:“不行,你拿我們當傻子啊,通話超過三分鍾,警方的定位係統就會把手機的位置搞定。”

    他隨即關機。

    苑大有說:“把她們娘倆的眼睛蒙上,不能讓她們知道外邊……。”

    “你們倆,都給我上車。”紅蜘蛛把柏淑枝和史楠推上了警車……她又拿出兩塊事先準備好的黑布,把柏淑枝和史楠的眼睛蒙上。

    警車開動了,離開了這個山坳。

    山坳裏的路,坎坷不平,警車顛簸。

    邢士途的屁股正在潰瘍,他坐不下,隻能翹起屁股在手攀附著座椅,半蹲半站。警車顛顛簸簸,疼得他手捂著屁股,“哎喲、哎喲”地叫喚。他對苑大有說:

    “師兄啊,屁股上的傷,又重了。”

    苑大有說:“知道,這是那個叫鐵瑛的女特警獨家配方的蜂毒,而且解藥就掌握在她一個人的手裏,我們得想辦法……記得有一次,他們刑警隊的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海毒蛇咬傷了,她的解藥居然以毒攻毒,把毒蛇的毒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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