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


    馮小憐從早到晚都在潛心苦練,孟贏溪看著她一點點地神似貂禪,心中又喜又悲:因為她必定會成功,而她一旦成為風頭浪尖上的寵妃,其將要麵對的現實或許很殘酷,根本不是想象當中的那麽美妙和安逸。


    [第五日……鉿]


    馮小憐已經功成圓滿,她居然愛上了鳥蛋的味道,運用七仙女馭龍七式來對付那具栩栩如生的仿真玉質龐陽時沒有了任何的嘔感,非常的舒暢自如騸。


    現在,她們等待的隻是時機……時機!


    折磨了好幾日,兩人都被不同平時的汗水膩髒了,於是馮小憐燒了兩大鍋熱水,她們前後著泡了個澡,精神頓時清爽許多。


    爾後,妖精幹娘和馮小憐兩人便在桌子上忙碌著,她們在數目眾多的珠寶首飾中精心挑選物件。因為東西是盜竊來的,所以隻能選擇無法辨認出物主是誰,而又價值不扉的那一小部分。


    小心地弄好足份足值的厚禮之後,孟贏溪道:“小憐,那個趙公公好有幾天都沒路過這裏了,恐怕隻能主動去找他。”


    “嗯,隻能這樣了,等一下我就出去試試。”


    孟贏溪迷惑,“為什麽說試試?難道他不好找嗎?”


    “是難找,但也不是難找。趙公公他是皇帝身邊的人,行跡可尋。正因為如此,輕易見不著人,即便見著了也隻能客套地問話,而不能隨便有物件交遞的接觸,萬一被皇帝知道了,兩邊都要遭罪。”


    孟贏溪又不解,“這是為什麽?”


    “宦官與妃嬪不得有私交,這是後宮的規矩。這一是防止後宮參政,二是防止後宮爭鬥和結黨營私。”


    “哦,這下子麻煩了。誒……入後宮之後,你與皇帝見過麵嗎?”


    “沒有,所以才求趙公公。”


    “你從前不是一直跟隨穆皇後嗎?怎地會連皇帝都沒見過?”


    馮小憐神色暗淡,“唉……自小憐侍奉穆皇後伊始,她已是寵愛衰落。皇帝心中唯掛曹昭儀,根本就不過來,僅僅是在有需要皇後出麵的儀式時才命宦官請她過去。穆皇後不甘心就此落寞,所以便在五月初五將馮小憐獻上,號小憐為續命。穆皇後這麽做是希望皇帝在寵幸小憐時還能記得她的好,能不時地過去探視一下,隻可惜……”


    孟贏溪忿忿道:“貴為皇後也這般淒慘,真是皇家的悲哀。恕幹娘直言,就是做牛做馬,也不要做皇帝身邊的女人。”


    馮小憐仰天長歎:“可不是,但話雖如此,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應命了。”


    聽到外麵的遠處傳來碎雜的腳步聲,他們越行越近,孟贏溪猜說道:“外麵有許多人過來,還有轎子壓出來的重步聲,會是誰呢?”


    “什麽,幹娘聽到很多人過來,還有轎子!”


    “對,幹娘的耳力很好。”


    馮小憐驚喜道:“恐怕是皇帝路過!”


    “哦……太好了!擇日不如撞日,小憐你趕快準備一下,等皇帝一接近門口你就出去,故意讓他撞見。”


    “嗯……知道了。”


    馮小憐匆匆去整理儀容,然後就一直等在門口聽聲。


    因為淑妃那天人般的容貌不可小覷,孟贏溪生怕皇帝會一時興起,突發奇想地進來臨幸她,於是趕緊將桌上的財物收好,還有那些鳥蛋、剩餘的南蕉,以及那最不能見人的仿真玉質龐陽也一並收拾了,藏到灶洞裏去。


    四下檢查完屋子後,孟贏溪來到大門旁,她對馮小憐耳語道:“幹娘將那些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收好了,把它們藏在了灶洞裏,我自己也會躲藏起來。這皇帝萬一要是想進來,你就放心大膽地讓他進。”


    馮小憐感激地點點頭,幹娘輕輕拍了她一下,然後就此轉身而去,接著便飛身上了房屋隱蔽的暗頂藏好。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快到門口了。


    “咯吱”


    心口咚咚直跳的淑妃拿捏好最恰當的時機,果斷開門出去……


    轎上之人果然是天姿雄傑,九五之尊的龍袍皇帝!


    淑妃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傻子般地正臉愣看著他,一直等到皇帝的轎子挨近,他的明眼已經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容貌,還是仍舊無跪。


    趙公公一直在暗處拚命做手勢提醒淑妃,卻沒有得到迴應,他隻好裝作不認識地怒嗬:“大膽宮女!見了皇帝還不跪拜?”


    馮小憐這才知罪般地下跪,然後低頭道:“皇帝饒命,淑妃該死!淑妃拜見皇帝,皇帝吉祥!”


    暗下有些生悶氣的趙公公怕皇帝惱怒,連忙尖著女音喊道:“來人呀,杖罰二十大板!”


    “誒……慢著!停轎。”


    高緯一擺手,沒有人敢吭半聲,杖罰之事自然也就免了。


    他一臉遐思地自說道:“淑妃!朕怎地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妃子?還住在如此寒磣的地方。”


    思而無果,高緯偏頭去問趙公公,“誒……阿太,她真是朕的妃子嗎?”


    馮小憐被故意隱瞞於皇帝之事,趙公公也插了一腳,於是他慌不列地跪道:“奴才罪該萬死!啟稟皇帝,淑妃確為妃子,隻是來日尚短,還未曾沐浴龍恩。”


    “哦……落轎。”


    高緯下了轎子,親自走到馮小憐的身旁,溫語道:“淑妃且平身,讓朕好好看看你。”


    馮小憐狐媚多情地起身頷首道:“謝皇帝特赦不敬之罪,賤妾適才是被皇帝的英容所怔,所以蒙蔽了心智,失神之下衝撞了皇帝,賤妾實在該死。”


    “淑妃言重了,無礙。”


    高緯輕手抬起她的下巴,定睛一看,隻見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好一個絕美脫俗的女子!


    高緯皇帝頓時情起心動,深深地被她的姿色給迷住了,他暗下吃驚:這般美貌的妃子怎就被埋沒了呢?


    皇帝的聲音異常溫柔,“淑妃,帶朕去你的住處看看。”


    原本就沉醉於高緯那姿器魁傑中的馮小憐當即心下大喜,她紅顏婉聲地應和,“是”


    進門前,皇帝迴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趙公公,硬聲嗬斥道:“給朕在外麵候著!”


    “是,奴才遵命。”


    趙公公豈能不悟其意,他嚇得腿腳都哆嗦起來。皇帝明擺著是在責怪他失職,耽誤了大好的春色,這還隻能算是其一;其二,若是這貌絕後宮的馮小憐得寵翻身,以他過去的所作所為來判斷,眼下的好日子恐怕也就緊跟著結束了。


    本來要去顏妃那裏小坐的高緯臨時改變了主意,風情一起,盡管是在白日,他也要提前領略一下這個最是美貌也最是陌生的淑妃。


    她折纖腰以微步相伴,呈皓腕於輕紗牽人,一顰一笑直動旁人心魂。


    高緯進入院子後發覺冷冷清清,就連冷宮都比這裏強,他狐疑道:“淑妃,下人們都到哪去了?也不出來迎迎朕。”


    “迴稟皇帝,有一個已到年紀,出宮了。另一個因為她爹病重,賤妾就讓她迴去照顧幾日,以盡孝道。”


    高緯怒不可抑,“什麽?才配了兩個下人!這幫***才,還真是會看人辦事。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有下人出宮,也當立即補人過來,哪有讓主子自己操持生活的道理?”


    馮小憐心中也有抱怨,但她不想破壞此刻來之不易的氛圍,於是趕緊幫他人圓場,“皇帝請息怒,後宮的人實在太多,事物也繁雜,所以官員們才一時不小心給疏忽了,無礙的。”


    他被這番話感融了,“淑妃真是菩薩心腸,自己遭了罪,反倒替他人開脫。”


    說話間,兩人已是踏入了房堂。皇帝四下一打量,又伸手摸了摸,心中很吃驚:大小物件擺放得井井有條,桌椅上也一塵不染,這個淑妃不光容貌不簡單,行事也很不簡單,叫人油然心動,倍生憐愛。


    他問:“淑妃因何入的宮?誰舉薦的?朕竟毫不知曉。”


    馮小憐難色道:“賤妾是五月初五入的淑妃,舉薦人是穆皇後。”


    “是她!”


    高緯頓時興致衰敗,並露出少許的不悅,因為他隱隱擔憂這個淑妃的出現會不會是另有目的。


    擅長於察言觀色的馮小憐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因穆皇後的原因被疏遠了曖昧的距離。如果情況不能立即改變,她可能永遠都得不到皇帝的寵幸,更別提虜獲龍顏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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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小憐機敏地故意轉移話題,“皇帝,賤妾見您臉色稍稍不佳,當是身體染有風寒小恙,且由賤妾替您按磽案杌,以通鬱閉之氣,撤其壅聚。不知皇帝可願意小躺龍體,舍身一試?”


    高緯從沒享受過妃子親手為自己進行按磽案杌,他登時好奇不已,不愉快的情緒無風而散。


    皇帝笑道:“哦……淑妃竟還會按磽案杌,此事稀奇了!那朕就依你之言,舍身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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