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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既能令後、妃們高興、又能讓前朝太妃們如願以償的順水人情,皇帝何樂而不為!


    本來都該出京之蕃的太妃們,就這麽留下來了。


    但金徽皇帝知道,這件事可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這樣簡單,新君繼位,新朝開張,每一位太妃的身後,都有遠方的一位心意惶惑的親王。


    他們的生母不被趕出長安,這些人才會安心在封地上、替新皇打理政務。


    而眼下他剛剛登基,事情千頭萬緒,拉攏人還嫌拉攏的慢呢,誰會先讓後宮亂哄哄起來、牽扯他處置大事的精力?


    別說皇後柳玉如擔心一眼照不到、皇帝會跑到後宮去找什麽新鮮,金徽皇帝一連幾天都埋首於文牘堆中,連頭都不能抬。


    晉王李治去了疊州,金徽皇帝在長安密切留意著這一行人的動向,如果李治能夠圓滿完成此行的任務,那麽金徽皇帝認為,自己可以向九泉之下的父皇交待了。


    其實,貞觀皇帝生了這麽多的皇子,真正像個人樣子的卻真不算多,就算把上一輩的那些皇叔們拿出來、一個一個從頭掂量,居然也同樣如此。


    恰巧滕州汛情漸起,金徽皇帝忽然想起老師、衛國公李靖對他說起過的李元嬰,這個人表麵上無所事事,其實是個人物。他準備下詔讓李元嬰去滕州。


    哪知吏部報告說,福王李元嬰剛剛被一位……王府王官的夫人打得頭破血流,已經好些日子不能視事了。


    皇帝問吏部官員,“打他的是不是叫鄭曼?”


    吏部官員驚訝地迴稟道,“正是這個女子,不知怎麽的,鄭曼將福王打得這麽慘,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但陛下真是神了,連這個都瞞不過陛下。”


    皇帝歎了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讓李元嬰接著裝。


    他將順陽王李泰晉升為濮王,由郡王變身為親王,將臨川公主李孟薑等等一幹異母的公主們統統晉升為長公主。


    名號提升了,她們的封邑也相應地增加了,雖然有些破費,但由此帶來的極為寶貴的安定局麵,卻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李孟薑的丈夫——駙馬周道務也被金微皇帝特別召見,他是已故左屯衛大將軍周範的兒子,皇帝問他文章謀略,他的這位姐夫看起來還有些應對。


    周道務知道這是一次機會,極盡的表現,還在皇帝的麵前演示了弓馬。


    周道務的這套把式,說心裏話金微皇帝不大看得上眼,但與一般人比較來看,還算不錯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皇帝眼裏能看上誰、看不上誰,這沒辦法。


    周範死後,周道務承襲父爵封譙國公,隻是沒有實職,皇帝大筆一揮:你給朕去營州出任都督。


    英國公李士勣在疊州正是惶惑不安的時候,他在遼東一個很重要的實職手下,又被金徽皇帝給換了。


    江夏王和趙國公聽說了這件事,匆匆地趕來求見皇帝,他們提醒皇帝說,營州這件人事變動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皇帝說,“老子有的是精神,眼下也沒個象樣子的對手,我怕他?別給朕躺在功勞本子上胡作非為,遼東這塊鐵板朕非要動動!就揀這個時候。”


    他告訴長孫潤,“令飛信部飛書告訴晉王,疊州的板子務要給朕打狠一點兒,尤其要仔細看看,疊州大街上有沒有餓死的乞丐!”


    ……


    疊州。李士勣得知金徽皇帝一個大子也沒給,“刺史吃什麽、乞丐就吃什麽”,他立刻下令核減了疊州都督府每一餐的排場:


    大魚大肉都先免了,青菜也隻弄兩份、一碗湯,湯裏千萬不要放雞蛋。


    等晉王李治、新任兵部尚書薛禮趕到疊州的時候,疊州都督、英國公李士勣正帶著手下人,走街串巷檢查有沒有乞丐。


    災情是被李士勣誇大了數倍,洮河上遊的決口當天便堵上了,沿河邊的土地是被衝了一些,但正好不用特意澆溉了。


    晉王和薛禮抵達的消息送到英國公的耳朵裏後,李士勣一改低眉順首的作派,拿著架子不出城,薛禮對晉王說道,“英國公這是要給殿下來個下馬威,殿下宜有些準備。”


    李治道,“本王又不是沒殺過人,還能丟了皇兄的臉麵?速給本王往城中傳信,讓英國公速速出城迎接本王!”


    李士勣隻好出來,將一行人迎進城去,一過城門,薛禮便令手下人接管了疊州城門防務,再親自陪著晉王進入都督府。


    入城後,晉王坐下,轉達金徽皇帝的旨意,詢問疊州災情。


    英國公說,“下官夜以繼日組織抗汛,災情總算得到控製。”


    晉王問,“有沒有乞丐餓死呢?”


    誰知,英國公正好同時問,“殿下,黃峰嶺的案子,不知皇帝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老臣,”


    兩個人同時出口,又同時舉目看向對方,一時僵持了。


    片刻後,大將薛禮再問,“國公,殿下問你乞丐之事!”


    薛禮的大戟此時不在身邊,被他的親兵持著、站於都督府客廳門外,但兵部尚書手按佩劍,一點都不顯氣短。


    英國公迴稟道,“老臣按陛下旨意,嚴防死守,未聽有一個乞丐有事。”


    晉王自語道,“那疊州城中便是仍有乞丐了!”


    李士勣聽了一愣,不由麵紅,由堂堂英國公出任都督的疊州,有乞丐。


    貞觀皇帝的兩個兒子,馬王爺對英國公一向是來生猛的,讓李士勣沒一點兒脾氣,而這個晉王殿下隻一句話,又令李士勣一陣大窘。


    晉王這才道,“那麽本王迴去一定替國公美言,疊州沒有乞丐,因而沒有乞丐餓死。”


    李士勣連忙致謝,並吩咐擺宴,晉王道,“國公不急,另一件事我們先說明了為好。”


    李士勣以為晉王終於要說黃峰嶺的案子了,誰知李治道,“本王此行前,陛下聲言,英國公到疊州赴任,過家門而不入,打算讓本王接了國公的全部家屬到疊州來的……不令國公有一絲後顧之憂。”


    李士勣不會不知道晉王是一語雙關,金徽皇帝這是明白告訴李士勣,不懼他在疊州起事。


    他起身謝道,“老臣多謝陛下體恤!但老臣忠君之事,哪有什麽心思考慮家人呢!”


    晉王道,“不錯,陛下說黃峰嶺一案影響極為不好,這不是功成名就者草菅人命嗎?”李士勣豎著耳朵往下聽,晉王接著說道,


    “但陛下體諒英國公為國效命,不打算深究這件事了,也不打算收沒黃峰嶺那片山莊。”


    李士勣再次起身致謝。


    晉王道,“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國公的板子仍然要打。”


    李士勣這個氣!哦,原本是本國公的莊園,你不收了還算天大的恩典,還要打板子,自李某混出這副名頭,還從來沒有誰敢動打我板子的主意!


    他猛然冷起臉,沉聲問道,“不知要打多少!由誰來執板!”


    李治連眼皮都不抬,此行可是皇兄瞧得起自己,金徽皇帝上位之後吩咐自己的第一件事,任何人別想讓本王迴頭。


    再說了,鐵血皇族連個板子都打不出手,算什麽鐵血看族!當本王是軟柿子嗎?他舉目直視著英國公,朗聲應道:


    “一條人命一百杖,總共六百杖,由本王親自打起來!”


    英國公一下子泄了氣,垂頭道,“多謝陛下從輕……發落。”


    看來,金徽皇帝是真不在乎自己發威,也許此時正拿著勁等自己翻臉呢!


    鄯州郭待封、王玄策,這幾天一直盯防著疊州方向,李士勣已經有所察覺,而眼前這位新任的兵部尚書更不是什麽善茬子。


    連這位一向柔順的晉王,居然也敢強硬起來。但我李士勣深受皇恩,什麽時候想過用不著的?


    “好在臨行前,陛下給了本王臨機處置的權力,本王體諒英國公年歲大了又為國操勞,一杖抵一百,隻打國公六杖,不能再少了。國公將來可不要賣掉本王,對陛下說本王徇私。”


    馬上吩咐執罰,飯先不必擺,英國公趴到凳子上,苦著臉等個娃娃來打。


    晉王冷笑一聲,挽挽袍袖抄起刑杖,心說,原來強硬派有這樣的好處。薛禮往旁邊一站,讓李士勣覺得,若自己敢不等打完跳起來,薛禮一定會一腳再給自己踹迴去。


    “啪!”第一下,李治用盡了周身的力量,英國公一咧嘴。


    “啪!”第二下,力道有增無減,晉王心道,你也不過如此,誰說本王就打不得你,有本事你就跳起來與本王翻臉,本王鐵血皇族,為這件事還能讓你這隻老虎嚇的手軟!但英國公仍未吱聲。


    “啪!”第三下,英國公怒火中燒,臉上和屁股上同是火燒火燎,自古刑不上大夫,沒想到剛剛上位的金徽皇帝、一向柔順的晉王李治,在自己身上開了先例。


    “啪!”第四下,李士勣心內數著,“還有兩下,速速打完吧!”


    “啪!啪!”晉王直著腰抹抹汗,這才道,“國公請起。”


    英國公趴著沒有動,薛禮又邁步上前相攙,“國公請起。”


    李士勣咧著嘴起身,整整袍子吩咐,“來人,上菜!”


    手下人早就端著盤子在門後等著,打板子的時候誰都沒敢露麵,聽英國公有話,這才一起進來,往桌上擺,一碟青菜,又一碟青菜,青菜……湯。


    英國公喝道,“你們做的什麽東西!晉王殿下和兵部薛將軍親自來疊州視看災情,你們就給本官上這樣的菜?都給我撤下去,一刻之內上好菜,不然我扒你們的皮!”


    手下人不敢分辯,將青菜紛紛撤下,好菜上來,英國公咧著嘴坐下,“殿下,薛將軍,請!”


    晉王瞧著桌上的菜。


    英國公展顏解釋道,“呃……晉王,當然,疊州災情剛解,城中也並非人人能吃上這樣的菜,不過親王與兵部大員親臨,老夫總得有些兩樣。”


    正吃著飯,有親兵拿著飛書、跑進來遞予英國公,是長安來的。飛書上說,原營州都督,英國公的手下,已被臨川公主李孟薑的駙馬、周務道頂替。


    英國公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將飛信收起來,並對薛禮道:


    “老夫知道,薛將軍與陛下有金蘭之義,能夠入主兵部是眾人意料中的事。但將軍怎麽肯放下軍務離開長安,隨晉王跑這一趟差事呢?”


    李士勣挨了板子,衝手下人發了陣邪火、覺著還不大氣出,又用話刺激兵部尚書,言外之意是:真不好理解啊,以薛將軍你這樣的人才,怎好隨便跟個落魄的王子出行?


    薛禮拱拱手道,“國公你不知,此行前,陛下千叮嚀萬囑咐,說晉王千金之軀、必要仔細保護,陛下說,晉王在、便如同陛下在,末將不敢有絲毫懈怠啊!”


    李士勣頓時無話,他有點不理解,原來,鷂國公的皇子身份剛剛冒頭的時候,眼前這位晉王殿下可是與他兄長做了仇的,還暗自派人到大理寺下毒。


    誰知短短的功夫,晉王像變了個人,談吐間一點也看不出、他對讓了儲君之位有什麽委屈。不知金徽皇帝用的什麽法子。


    幾乎連眼前的這位晉王,李士勣也不大看得透徹了。


    ……


    六月二十五,戊戌日,新城公主到大內來看望皇兄皇嫂。


    這可不是一般的公主,她是長孫皇後最後一個女兒,先皇後生下新城公主後兩年便離世了,貞觀皇帝對這位小女兒一向愛護,自小放在大內自己的身邊撫養。


    今年,新城公主才十六歲,皇後柳玉如拉住這位年紀最小的小姑子,有一種由內而外的親近感。


    所有的嫂妃們都出麵接待,隨後金徽皇帝早早散朝,拉著從疊州趕迴來的晉王李治、從均州趕來的濮王李泰,一同來見妹妹。


    金城公主本來打算下嫁魏征長子魏叔玉,貞觀十七年魏征死後,婚事取消了。今年,本來公主與長孫詮的婚事開始張羅,但又趕上太宗皇帝的喪期,於是又耽誤了。


    新城公主年紀不大,但又是個美人。李泰和李治都說,她才是兒女中模樣最像母親的那個人。


    金徽皇帝聞言,又凝神仔細看妹妹,見她眉眼端莊清秀,處處透著靈氣,隻是不大愛說話。


    皇帝招手對她道,“你對皇兄說說看,對這個長孫詮到底滿不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們便不要嫁他!”


    皇後笑著說,“妹妹你看到長孫潤沒有,那是你皇兄看過眼的,不知長孫詮比長孫潤如何?”


    看樣子,金城公主對這門親事極為認可,害羞地,低聲說,“應該不會差過左千牛大將軍吧……”


    皇帝聽罷,哈哈大笑,問她道,“妹子,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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