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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問何意,馬王重重地哼了一聲,“有人看上本王的五王妃了!”


    眾人異口同聲地,“啊——!”


    “我們和東宮鬥的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倒了台,其實於有些人來說也無關痛癢,弄不好他就有了機會、到這裏來拉我五夫人。”


    眾人瞅瞅他、再瞅瞅崔嫣,哄笑。崔嫣想想今天長孫衝的反常之舉,真有那麽點意思,她不由惱羞成怒,轉而故意道,


    “原來本妃在有些人的眼裏還這樣值錢,怎麽我從峻王爺這裏,感覺著已經有些落了價呢!”


    馬王道,“哪裏會落價,本王昨晚還想陪你練一會兒字哩!”


    練字,是馬王與謝金蓮、李婉清、崔嫣的暗語,柳玉如不知道、樊鶯等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懷好意的暗示,指的是到書房行歡。


    不過,人心之浮蕩可見一斑,連一向並不熱心於政事的長孫衝都這麽說,那別的大臣們呢?


    馬王說,本王看在兄弟的情份上,該退的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再退,本王最喜愛的五夫人也要有人惦記。


    崔嫣問,“這是真的假的呀?”


    “真的,從此刻起,本王絕不再退!”


    ……


    太子在朝堂上毫不客氣地指責工部尚書閻立德,其實是提醒人們不要與永寧坊走的過近,順便也隱晦地敲打了均州的二王兄李泰。


    閻立德一向低調,完全是引頸待戮的姿勢,不辯白、也不認錯。


    這是姚叢利事件的翻版,有過之而無不及。


    新任萬年縣令許敬宗冷眼看著尚書令、馬王殿下,知道他也不大可能維護閻立德什麽。


    但連許敬宗都覺著氣出了,馬王府二王妃謝金蓮,讓他在東城外披麻戴孝給曹二嫂上墳,這口氣稍稍地有些出了。


    你馬王爺耍著手腕、將許某人搞下去又如何?老子到西邊晃了一圈,不照樣又迴來了!


    太子的狗前腳被打,後腳他便還迴來,就是要讓滿朝的臣子們看到,以後腳底下動彈之前好好想一想。


    李治剛剛將閻立本升任了匠作少匠之職,此時又打壓他的兄長閻立德,誰敢說太子不公正?這可不是私怨。


    太子在問武媚娘的主意時,武媚娘說,“侍婢懂得哪比殿下多呢!隻知避實就虛,不能碰他的最強手段。


    “上次四王妃在玄武門,連兵部王大人的麵子都敢不給,這一次換成了薛禮,殿下一定得小心。”


    她提醒李治,有皇帝在翠微宮,馬王不敢明目張膽先使用武力,東宮這邊除了不統兵的六率禁衛,手裏資本也不多,先動武,肯定不是馬王的對手。


    “但殿下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皇帝一天不在長安,太子便可代執國柄一天,誰敢說什麽?馬王敢嗎?”


    李治點頭,他隻要不與馬王鬥武,政務方麵便掌握著主動,足可收四兩千斤之效。如若能將馬王爺逼急了,他敢動一動也就有了破綻,到時候皇帝能向著誰?


    李治一邊尋思一邊說,“真是有理,陛下還未吱聲,寡人怕什麽?”


    今天,太子提的事也不大,更有小題大做的意味。


    工部掌山澤、屯田、工匠之事,同時也負責供應諸司公廨(辦公地)的紙、筆、墨、硯,太子說的就是最後的這條。


    李治指責工部供應的紙張太次,筆也不行。


    為了說明自己的話無差,太子從袖筒中拿出一管筆來,眾人看到筆頭軟趴趴的,天女散花。


    李治一手舉著筆杆、另一隻手當眾伸指一彈,筆頭便飛落在案上,“看看,這都是什麽東西!難道工部也是花錢買來的?”


    本朝給各個官署配有廨田,所收地租充抵辦公費用,由工部統一管理。


    其實,這管筆是太子從後宮拿過來的,發現它時,李忠正蹲在宮外的空地上,用筆竿掘著一眼蟻穴,用筆頭掃裏麵的蟻蛋。


    太子一向視事甚嚴,陳王如此明目張膽地玩廢一竿筆,看護著李忠的四名宮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但太子隻是將筆要過來看了看、便收起來,也沒有朝宮人瞪眼,他猜到這一定是太子妃同意過的。


    蕭氏懷裏抱著新生子,恃子而驕,偶爾便敢小小的、擦邊**一下太子妃的尊嚴,這個事兒李治都知道。


    而太子妃打過李忠之後,這次再要討好這個孩子,一竿筆算什麽!


    但他說的是工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樣的破筆,小孩子拿去掃掃蟻蛋才合適,如何辦公?”


    太子希望尚書令站出來,替手底下的工部尚書解釋一下。那樣的話,太子決不會給馬王留情麵,要當眾、正正經經地說一說物力唯艱的問題。


    但馬王殿下自始至終也不吱聲,他就是不接招。


    這讓李治有些無趣無奈,再多說也無益。又不能因為一竿破筆、就將堂堂的工部尚書閻立德罷職,這會更顯得小題大做。


    朝堂上有些沉悶,太子暗暗咬咬牙,非要捅捅馬王的痛處。


    指望別人挑戰馬王殿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個的膽兒早都沒了。李治豁出去、一下子將議題轉向了馬政。


    太子說,萬年縣許縣令提到過,近年來廄牧之政顯得有些混亂了,政出多門,我朝管牧廄的衙門可是不少!


    隻拿太仆寺來說,典廄署掌管飼喂馬牛、雜畜,典牧署也管,司農寺有行宮監牧,少府也管理著諸州畜皮、角、筋、腦的輸送之事,這可真是太亂了。


    馬王這次總算吱了聲,“殿下所言極是,所言極是。”然後又不吱聲。


    難道馬王這樣的精明人,看不出這把火就是朝他燒的?


    李治暗笑,看來今日,可不是那日你狠踩姚叢利了,事攤到你的頭上,原來也會避蔫。他往底下看了一眼太仆寺卿,讓他說話。


    太仆寺正卿站出來奏道,“是啊是啊,微臣也看出點這裏的弊端!”


    太子笑問,“不知弊端在何處?”


    太仆寺卿說,“典廄署有署令往下各級、直至流外官員九百三十八人。典牧署有署令以下一百八十三人,這麽多人其實對底下各大牧場都管不著了!”


    李治說,“是了,因為我朝的所有牧場,目前是由馬王管轄,王兄是總牧監嘛!各牧場又都有牧監、牧丞一班官員,太仆寺怕是不大好插手。”


    馬王不吱聲,沒法說話!


    許敬宗看看形勢,覺著自己得說兩句了。


    在底下慫恿姚叢利舉薦柳爽的是許敬宗,占了姚叢利便宜的也是他。


    姚叢利迴到萬年縣做了縣丞,與許縣令兩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沒什麽明顯不滿的表示,但他能讓許敬宗覺著做了虧心事似的!


    萬年捕頭姚叢名為了哥哥卻不慣著這個,他當麵不說什麽,偏偏與許縣令隔著一道窗子、一道門的時候,便指桑罵槐,


    “惹惱了老子,便把靖恭坊八仙桌子的事抖出來!”


    許敬宗不知八仙桌子是什麽典故,但姚叢名扯著嗓子喊靖恭坊,十成這句話大有來頭,八成與許府有關!


    不趕緊的在太子跟前賣賣乖,這個內憂外患的,再一跤跌下去,可就未見能爬起來了——曹二嫂已經死了!


    許敬宗連忙奏道,“殿下,兵部除了原有的駕部,又新設了馬部,兩部都有管馬的職責,這樣一來好幾處衙司都管牧事,其實誰也管不好。”


    太子道,“但這個馬部,可是王兄到長安後專門增設的,一定有它的道理,這個事不好特別提出來。”


    馬王不吱聲,沒法兒說話!


    許敬宗說,“馬部郎中已經出任豐州長史,該部缺職已久,也沒有顯出什麽捉襟見肘的苗頭來。”


    太子問道,“王兄,你是大唐的總牧監,對此事是如何看法?”


    馬王殿下說,“人可都是太仆寺的,上千號的人,殿下你總該問一問太仆寺的看法。”


    太子隻好道,“太仆寺可有什麽良策?說出來我們議一議,正好寡人將去翠微宮,也將此事與陛下提一提。”


    太仆寺卿看了看馬王,赧言道,“微臣還無良策。”


    馬王其實不傻,早已經聽出些味道來了。


    太仆寺典廄署、典牧署一千一百多名職額,在前期歸牧政於總牧監、馬部之後,他還一直沒騰出手來安頓這些人。


    這些人早就素的可以了,簡直什麽油水都沒有。


    各地牧場自有一套行政,最上邊又是堂堂的馬王殿下任著總牧監,太仆寺兩署,你就是給他個膽子也不敢去底下指手劃腳。


    當然,以往逢年過節牧場的打點、孝敬,尤其是牧場人事變動背後的那些好處,就再也輪不到這些人的頭上。


    看來太仆寺某些人早就有些微辭,借著太子動問,這就露出來了。


    不過麵對著馬王殿下,太仆卿也不好深說什麽——能想,但不能說出來。


    而太子的意思,牧政混亂責不在太仆寺,但責任在誰,他也不明說。


    趙國公長孫無忌知道,太子突然說起牧政之事、又有太仆寺、萬年縣打頭陣,其用意還是直指馬王。


    按照慣例,大唐諸親王、郡王的封號,可都是以封地為名,比如滕王李元嬰最初的封地在滕州,順陽王李泰的封地是在原鄧州順陽縣。


    但馬王以政務獲封,是特例,大唐有馬的地方,便有他指手劃腳的空間。


    比如,絲路上總少不了馬匹,絲路沿途的那麽多州府誰也離不了馬。比如遍布全國的驛道上少不了馬匹,行軍、打仗更少不了……


    這樣一個職位、爵位都與大唐馬牧業有關的王爺,當有人說起馬政的混亂時,料想心裏最不舒服的一定就是馬王了。


    馬政散了架子,馬王腳底無根!


    太子李治又沒有明說馬王管的不好,隻是就事論事。


    本來自開年之後,馬王就一直在忙大事,還平定了龜茲,事實上沒有多少功夫留在長安管理馬政。


    兵部管馬的郎中長孫潤去豐州任了長史,這麽久了馬部郎中也未配員,馬政豈有不亂?


    但再往深裏想,這就不再是馬王爺有多忙的問題了,在其位謀其政,馬政嘛,馬王不管,誰好挺身來管?總之責任仍是馬王的。


    太子把功課做足了,這才麵帶微笑地問道,“王兄,你可得想個萬全之策,不然寡人馬上要去翠微宮,不好與陛下言講。”


    他就不信,這位王兄身為總牧監,會把少府職責內、那些跟畜牧有關的、筋筋腦腦的瑣事、也攬到手裏去。


    少府主要掌管織染、鑄錢、互市等百工技藝之政,供應天子禦用器物、後妃服飾、諸廟所用圭玉、和百官儀物。


    官員們由公家佩給的革帶、牛角質的帶扣、靴子、革囊可不都是跟畜牧有關,難道這麽繁瑣之事你馬王爺也要?


    太仆寺都說了,底下兩署上千的人你要不要?要就都給你,當然把那些雜差也都劃到馬王手下去。


    兩署都劃過去了,那少府的相關差事總不能單甩出來吧。


    看看工部的大尚書閻立德,偏偏管著些公廨筆墨的末差,說讓人抓個小辮子就抓個小辮子,連辯駁的底氣都沒有。


    那麽馬王爺的難題就出來了,嫌亂?不要?那針對“馬政亂象”,這個總牧監還有沒有用?有多少的衙門懾於總牧監的存在、而不敢有什麽施政動作!


    牧政方麵這麽亂,總得想些辦法出來。


    如果馬王不想要這些爛攤子,又厚著臉皮、把著總牧監不撒手,那麽,有人拿著小棍兒抽馬王的手背,他得忍著!


    馬王爺的臉皮要是薄一薄,當眾卸去了總牧監,馬王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了,離了馬還是什麽馬王爺!


    這是太子發起的,針對馬王殿下的一次最官麵的發難,不涉軍政,連個刀尖兒都沒見,但卻很令馬王難受。


    如果馬王不表態,太子說的明白,他馬上要去翠微宮,太仆寺提出的問題他一定要與陛下鄭重提出。


    許敬宗在底下竊笑,馬王遇到難受的事了。


    連他都看明白了,馬王不論撒不撒手馬政都難受,以馬王爺的脾氣,弄不好下一刻就會跳起來。


    郭待詔怎麽樣,脾氣那個火暴,揍許某就像揍重孫子似的,但此時他人在哪兒?料想太子更不會怕馬王玩渾的,也許太子正等著呢!


    像今天這樣、僅憑兩三個人將馬王逼到牆角兒的事真不多見,別人誰也插不上話。太子、馬王正將杠子抬起來,你上去亂添斤兩,誰知道合不合適?


    朝堂上再一次鴉雀無聲,隻有許敬宗的袍袖子裏,聽著像指關節“咯咯”響了兩下,很快也沒了動靜。


    江夏王李道宗與馬王站的同班,心裏著急也不便扭臉看他,隻是朝著對麵、同樣坐的四平八穩的趙國公眨了兩下眼,意思是,“說點什麽。”


    但趙國公眼角和嘴角都垂著,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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