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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李引來說又是一躍三級。


    崔氏本來很滿意,但她擔心李引離了都濡縣、必會有人來接替他的都濡縣令,那麽都濡縣抗旱的成果就屬了別人。


    宗正少卿樊伯山上次來黔州時、悄悄對崔氏所說皇帝“不在乎一個黔州長史”的話,讓崔夫人感覺高審行的這個方案還不大完美,但又不能明說。


    李引躬身道,“刺史大人,澎水令張大人難道另有高任?恐怕李引這麽去澎水縣欺了張大人的位子就不大好。萬一下官能力不行,還要有負刺史大人美意……”


    崔夫人馬上反過來,狠瞪了李引一下說道,“有什麽不好的,誰不服氣讓他看看盈隆嶺就是了!”李引就不再說話。


    崔夫人再對高審行道,“老爺,李大人一去澎水縣,抗旱搞好了也就再多出一個縣,於事無補啊。”


    她說,“就讓他還在都濡縣兼任縣令,牽扯人多了反倒不美。這樣我們也不必擔心……黔州已取得的抗旱成果有失,若是再換個做事不穩妥的來,豈不更讓人擔心。”


    高審行饒有興趣地看著夫人找理由,其實她的想法刺史大人早就猜到了。他問,“那麽夫人說,給他個什麽差事為好?”


    崔氏卻想不出來,去看蘇殷。


    蘇殷道,“母親說得極是,因升一人、而動另一人總不大美。莫如都濡縣仍由李大人執掌,而各縣抗旱之事都由李大人督辦如何?官職、名目盡可由著父親大人擬定和委派,就連品階也可不拘一格了!”


    對於蘇殷的話,高審行同樣極為感興趣。他想彌補在澎水縣當眾拂她臉麵一事,又看出她這是在千方百計討崔氏的歡心,而她的建議也確是更為靈活。


    他略一思索,便對著李引拍板道,“你都看到了,本官不由著她們婆媳,便是不能知人善任了……這樣,你仍兼居都濡縣令,但正職是‘六縣都水使’。”


    看到夫人麵露抑製不住的喜色,高審行咬咬牙道,“從六品下階!通直郎的散階,本官迴去後即著手擬定上報吏部的呈文。”


    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李引的官階就由連跨三級變為了四級,這就是一位下州長史的等級了。崔夫人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歡唿道,“哦,老爺太好了!”


    她不在乎在兩位兒媳的麵前表達自己的欣喜之意,甚至還有所發揮和擴大。這樣,前一日在盈隆嶺上、被她們看到自己與李引言語間的尷尬,也就有了個隱晦的注解她可是為了報恩。沒有別的。


    高審行自負地笑道,“想一想吧夫人,放眼大唐官場,除了峻兒,誰又有過這樣大的升遷跨度!”


    剩下的話,高審行沒有明說。


    高峻的極度飛遷是他拚了性命拓土拔城、得到陛下青睞才換來的。而李引呢,隻是舍命救了夫人兩次,高審行便肯給他這般的榮耀。


    刺史以為,籍此一舉,長時間以來夫人對自己待搭不理的態度,大概可以告一段落了。尤其是她的那聲歡唿,再度引發了刺史大人海潮一般洶湧的豪情。


    對於黔州的旱情,高審行本來已經認命,以為自己也沒什麽好法子可想了。原來常常臆想的、黔州在來年五穀豐登的場麵也多日不再想起。


    但盈隆嶺的奇跡讓他再度有了想法,蘇殷說的對,“拔良將如搶天時”,季節已經不等人,他這般選拔官員的大手筆都是被天時逼出來的。


    近日,高審行一有空就在打著腹稿將來如何向長安擬報黔州旱情。天道不可逆,當然一定是奏折中的主章,他隻須在奏章中表達出黔州曾經有多麽努力也就是了。


    但不論腹稿中的言辭多麽謙卑、通情,高審行總覺得挺不起胸膛來,花費了巨大心血的開荒拓畝不收實效、便是不能再提的敗筆。


    如果通過重用李引抗旱,黔州便能有些起死迴生的效果,他豈會在乎培植起一個從六品下階的新鮮官職!而且這個“六縣都水使”更會成為黔州在他治下選人、用人的一段佳話。


    李引聽高審行這麽說,一時間胸中也起波瀾,賣蝦販果與六縣都水使,這樣的反差聽起來就像做夢一樣。


    當著眼前的幾個人,他不便朝崔穎投去感激的目光,但李引心中是明鏡似的。


    夫人說,“老爺,這個都水使有什麽權限呢?涉及了六縣抗旱,那麽六縣的縣令總該聽一聽李大人的吧?還有親家翁從台州送來的五十一萬緡抗旱捐贈,總該用到刀刃上。”


    高審行道,“隻要與抗旱有關,各縣誰敢不聽調度,那他們是不想幹了!本官為官,何時在惜過幾文錢!隻要用在抗旱方麵隻管去用……”


    他忽然想到了這兩筆錢是蘇殷的父親送來的,便再補充道,“那麽這筆抗旱的錢,就由殷兒總管、夫人你到時候替她把把關也就是了。本官想大事,從不想這些小事情。”


    這一次崔夫人沒有歡唿,而是略帶滿足地催促丈夫道,“天時不等人呀,老爺你還等什麽。第一步,李大人的任命一事要有個什麽步驟,我卻不知……”


    高審行道,“我這就迴黔州,連夜把這件大事操辦起來,最晚明天一早,李大人的職務變動就可曉諭各縣,但正式的任命隻有等吏部迴文了。”


    高審行說走就要走,崔氏對兩位兒媳道,“我們就不須像老爺那樣追趕,今晚便去都濡縣衙休息,正好與李大人商量一下錢怎麽花。”


    蘇殷也很高興,再怎麽說她也是來黔州協助抗旱的,這次總算有些具體的差事做了。


    她對崔氏道,“母親,那兩筆捐贈的每一筆開支,都要你來發話才可使用。不然,萬一有哪一筆用得不合適,父親大人臉板下來,豈不是沒人替我頂缸?”


    崔夫人心情不錯、當即答應下來。高審行走後,崔夫人與蘇殷、麗容、丫環、李引一同迴到都濡縣。


    此時天色已晚,夫人提議道,“李大人,你的治下可有個上些檔次的酒店麽?西州來的長史大人吃飯,我們可不能湊合。”


    李引聽了,連忙引著眾人、帶了小白犬,邁步進入縣內最大的一家酒樓。酒樓老板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不須吩咐,便將人們讓到最好的雅間。


    酒樓樓下可拴牲口,樓上可飲酒、下棋,還設有櫃房,代客保管錢物。唐境內的酒樓大多是這樣的布局。


    這種地方除去飲酒用飯,還常用作驗看商品質量、談論價格、商定買賣、簽定契約的場所,實際上兼具行市會館的性質。


    酒樓也是文人舉子的聚會場所,談詩論文、各有聲勢,稍有身份者,多會於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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