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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殷低聲、也像是自言自語道,“以我之前的身份,貴為太子妃……可曾須要我事事軟弱麽?但李承乾一倒,就連我的父母家人都離我而去不敢上前!妹妹所說的應變能力和才學……姐姐一點都用不上。”


    “那姐姐眼下更該抓住機會,”麗容道。


    “柳妹妹何時與我們抗衡過呢?麗藍在牧場村開溫湯池子的願望,她嘴說不讚同、不也遂了你意!姐姐相信她做的沒有錯……”


    說罷,蘇長史邁步出去,仿佛自己剛剛哭過的是別人的處境。


    畢竟,她是八夫人,而且柳玉如對自己抵拒的態度正一點點軟下來。想想就比麗容那個姐姐麗藍舒服多了。


    蘇殷認為,自己的黔州之行就該是這個姿態——所有與高峻相關的家人,她這個西州長史都不能惹。抗旱的政績對她來說也輕如鴻毛,這些政績比不上柳妹妹接納自己的一小步。


    在眾手下人的麵前擺足了排場、與馬洇之間可能存在的宿怨也得以化解,高審行迴府後心情好的不用說,張羅著大排家宴。


    他與夫人自責說——自己一時激動,在下屬縣的官員麵前不知照顧蘇殷的臉麵。


    崔氏也很奇怪,對他以前處置馬洇的做法,崔氏總認為有些其他的原因,難道原因就是為了磨礪馬洇?但她也很高興,因為兩位媳婦的情緒好像並未受到過多的影響。崔氏主動替老爺滿了酒,邀老爺同飲。


    但高審行舉杯,無論如何心裏都高興不起來。


    黔州六縣,抗旱形勢最好的也就是都濡這座新劃過來的縣了。石城縣、洪杜縣、信寧縣、洋水縣青苗出到不足三成,離水無處、地高處的出苗連一成半都不到。若非他勒令力保山窪低矮處的灌溉,恐怕連這三成也達不到!


    澎水縣,夫人和兒媳們督促著所栽的桕樹,卻長勢喜人……


    崔夫人道,“老爺……對馬洇一個仕途無望之人老爺都能重新起用,這樣的大度,真讓為妻刮目相看。”


    高審行道,“一個刺史、封疆大吏,沒有些肚量怎麽行呢!隻是我這胸中,最近讓那些旱情塞都塞滿了,偶爾也會急躁……”


    崔氏道,“要是各縣都似李引縣令那樣,老爺也不致這麽為難了!”蘇殷和麗容二人低眉順首,隻顧吃飯,不知婆婆要怎麽說。


    刺史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得不說李引是個能幹之才!隻是這樣的人才,此時顯得有些少了,倒顯得黔州其他縣抗旱不利……”


    如果因為天時的原因造成黔州六縣棵苗不生,那也沒什麽——誰又奈何得了天時?但有個李引在那裏,也就有了比較。高審行在底下各縣走動時,也聽到有些官員表示過對李引過於冒頭的擔憂。


    隻是他們說得極度委婉,“下官隻歎沒有盈隆嶺那樣的高地、沒有那樣的深潭,可以像李大人那樣提水上來、再借了坡勢溉田。”


    高審行豈會聽不出他們的話外之音,盈隆嶺本來是最不便利於抗旱之處,但卻讓李引很好地保住了苗情,而且圍繞盈隆嶺周邊,大片的旱地都保住了。


    但人心微妙就微妙在這裏,都濡縣一支獨秀,舌風漸起。


    夫人不忿地道,“這些庸官,本事全在這裏了!老爺你想想,若是沒有都濡縣背著,黔州抗旱大計怎麽有臉與人說起……”


    高審行不接話,夫人所說的“背著”二字讓他此時不大順耳,仿佛自己此刻也正壓伏在李引身上。夫人道,“天時不可耽擱,再拖下去一月,今年的收成也就真耽擱了!”


    “難道還有什麽法子可想!”高審行悶聲喝酒。


    崔氏道,“我與兒媳們去盈隆嶺,李引大人保水保墒之舉,老爺你若是感興趣,我便陪你再去一趟。如果說老爺看著有效果,可不可以在各縣內推行起來。”


    高審行來了興趣,“莫如我們連夜就去!”


    夫人安慰道,“老爺你急什麽!你可是刺史……事事躬行倒是不錯。但黔州這麽大的地麵,你哪裏跑得過來!為什麽不把我那位救命恩人再提一步起來,讓他替老爺分憂!”


    麗容也插話、順了婆婆的意思說道,“大人,母親說得有理,兒媳看那個李引就是能做些難事的。蘇姐姐你說是不是?”


    蘇殷也連連點頭,“擇良將如搶天時,但用在哪裏,就須大人詳加審察之後、親自定奪……”


    崔夫人聽了兩位媳婦的話,有些掩飾不住的喜意,“老爺,我們乘夜就去都濡,趕在天亮抵達,看好了李大人的法子馬上施行!”


    高審行笑道,“夫人剛才說我急,這會夫人倒更顯得急了。我知夫人用意不在抗旱、全在那個李引身上。若是人人都像夫人這樣知恩圖報,那麽天下也就太平了……好,我們一家這就連夜趕過去!”


    夫人解釋道,“重用李引,抗住了黔州旱情,這也算老爺的一件功德。”


    天亮時,黔州刺史和夫人、西州長史蘇殷和麗容姐妹兩個,並且帶了夫人的小白犬,大家一同到了盈隆嶺。


    在那片嶺上,他們隻看到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在忙碌——兩個年輕人看住了取水舀車,幾個上些年紀的人巡迴在嶺上石渠的各道閘口間,將蓄滿的池水引到該澆的地塊中。


    其中一個人對刺史說,人都到嶺下的遠處鋤地、修渠。刺史俯下身看苗情,嶺上的莊稼據說已經澆過了三天,因為保水保得好,此時土皮以下還是潮濕的。


    高審行大為奇怪,因為以他的經驗,這樣的烈日下水澆半天也就曬幹了。但此時看那些莊稼,完全看不出它們正處在幹旱之中。


    他們下嶺找到了李縣令,小白犬撲上去繞膝搖尾、好似久別重逢不離李引左右。


    此刻都濡縣境內的壯役們已經不是用來挑水,而是再集中起來,把引水石渠修到更遠處去了。李引道,“也不能再遠,再遠水也不夠用了。”


    刺史大人對李引大加讚賞,對他道,“李大人,你幹得好,本官想再給你壓壓擔子,不知你肯不肯幹。”


    崔氏嗔道,“老爺,哪裏有你這樣問的,讓李大人怎麽迴答?你自管任來!”


    高審行已被夫人冷落好久,此時有意討好夫人。當了兩位兒媳和李引的麵,也想顯示一下蘇殷所說“擇良將如搶天時”的話,於是當機立斷道,“李大人眼下是個下縣令,是個從七品下階,本官想任你作澎水縣令,那就是正七品上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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