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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尺見方的木匣打開後,裏麵是一隻金光燦燦的金孔雀。天籟小說.2王子說,這是泥婆羅王對吐蕃領表示無盡的敬意,希望延續雙方一直以來的良好關係。


    鬆讚大喜,畢竟當著西州來的客人,能夠有另一國對吐蕃表示出善意,也是件十分露臉的事。他吩咐擺宴。


    杯光酒影,女奴穿梭,雙方氣氛融洽,王子克瑞士底納?巴哈杜爾拉?鳥布德雅亞的女友夏爾瑪此時也已適應了這樣盛大的場麵。


    她一到普陀羅宮外,便被樊鶯的美貌震懾,此時再看自己與她兩人的座次,她就有些不爽快了。


    正中主位上是鬆讚與文成公主,鬆讚在右,公主在左。


    這本不合尊卑常理,夏爾瑪不知道,這是大領鬆讚處處體現對公主的尊重,越是莊重場合,越是坐在公主的右側。


    因而她先在心中悄悄地鄙夷了主人一番,暗道他不懂禮節。


    而左邊緊挨著文成公主的就是樊鶯,接下來是那位大唐的官員,然後才是吐蕃丞相祿東讚、及以下官員們按著身份坐定。


    再看看自己這邊,王子挨著大領,而自己在王子之右,無形中又比對麵那位女子降了一個座次,她在意的正是這個。


    之前,克瑞士底納?巴哈杜爾拉?鳥布德雅亞對樊鶯讚美了那麽多,而這位大唐的官員隻說了兩句,還說她是黑孔雀。難道他們貢獻了一隻金孔雀,就換迴來一句黑孔雀?


    難道他是故意這麽說,來映襯王子的白雪蓮之辭?!!


    此時夏爾瑪就隔了桌案話,她問樊鶯,“不知樊夫人此來,為大領和公主準備了什麽禮物?一定大過我們吧?我們的禮物就是我代王子挑選的。”


    她的語意是:男人忙大事,這些備禮之事總該由女人操心。


    樊鶯一愣,臉上微紅。因為她與師兄前來,當真沒什麽禮物。文成公主和鬆讚也是一愣,體會到樊鶯的難堪,不知她要怎麽應對。


    高峻在桌下按住樊鶯的一隻手,不讓她說話。而是自已迴道,“夫人……在下十分慚愧,我們來見兄長沒什麽禮物,來時我夫人倒提過此事,但金孔雀這樣的重禮,在下也真拿不出,西州怎比得過富甲一方的王子呢!”


    文成公主道,“兄弟莫如此說,你替我們除去了心腹之患,是再也沒有的厚禮。”鬆讚不說話,瞧著公主微微點頭。


    夏爾瑪道,“先我更正一下,我不是夫人……夫人的稱唿我知道,在大唐也有些身份,但我的身份是泥婆羅國一位侯公的女兒,我是一位郡主。”


    高峻道,“那麽郡主殿下,在下失敬了!”


    夏爾瑪臉色上十分好看,美目流光,換了親熱的語氣,又衝樊鶯道,“西州一定很是廣闊吧,我卻沒有去過。但樊夫人有功夫可去泥婆羅,到時我和王子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西州有多大呢?”


    樊鶯故意道,“也沒多大,有新舊兩個村子……而我們一家隻是在新村中住,舊村卻不常去……”


    夏爾瑪笑了,“確實很大了,兩個村子……的確比我們克瑞士底納?巴哈杜爾拉?鳥布德雅亞王子的宮殿大多了!高原之上有兩個大地方,一個吐蕃,一個泥婆羅,樊夫人最好都去走走。”


    樊鶯撲哧一笑,高峻知她笑的不是對方的無知,而是王子的名字。


    他怕樊鶯忍不住作,會讓鬆讚和公主難堪,便悄聲在她耳邊道,“王子這麽長的名字,我猜泥婆羅的宮殿闊倒不會有多麽寬闊,但一定是狹長的!不然他躺不下……”


    樊鶯剛剛樂過,此時知道師兄的意思。但他的話分明有些過頭,成心惹得自己噴飯丟醜。她極力地忍住笑,右手捂嘴、左手在桌下狠狠搗了他一下讓他住口。


    此次吐蕃之行,使樊鶯對高峻的感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升華,在普陀羅宮的金玉香榻上、在山南寶地的湖光山色間、精致清幽的竹樓暖閣中都沒少了水乳.交融之旅,兩人心有靈犀,一個舉動便能盡知對方心意。


    夏爾瑪的話沒有引起對方一點的不快,反而瞧樊夫人麵露喜色、兩個人更有了些親昵的舉動。再看身邊的王子,臉上已極是不悅。


    丞相祿東讚笑著打圓場,“夏爾瑪郡主,在下去過西州,其地之廣闊,也隻略略小於吐蕃,有時間公主可去遊玩幾天。”


    王子克瑞士底納?巴哈杜爾拉?鳥布德雅亞深知國間禮節,對夏爾瑪沒有輕重的話大感難堪,以前他隻知侯公的女兒有些任性,但絕沒想到她任性至此。


    他知道泥婆羅比之吐蕃,僅僅是百中之二、三,那麽西州僅稍小於吐蕃,泥婆羅與西州也就更沒法子比了,更別說西州的東麵還有疆域廣闊的大唐。


    為了圓轉場麵,他拱手笑問,“不知別駕大人和夫人下榻何處?”


    高峻道,“按理說我們身份低過王子殿下和郡主殿下,也該住在驛館中的。但我與夫人既是看望兄長、又是看望姐姐,又有姐姐家中信物相交……為聊些家常方便,就住在兄長宮中。”


    高峻能這麽說,在情在理,又注意不讓對方難堪——執手相談當然住得遠了不行,這與身份是無關的。


    但他的話同時也模糊了鬆讚對泥婆羅、西州客人的不同待客之道,避免在王子與鬆讚之間產生隔閡。


    鬆讚暗暗讚服高別駕應對之快、又不顯山露水。他早就了解高峻的為人性情,他所取得的那些驕人戰績,沒些脾氣是不會有的。同時,他在短短時日也對樊鶯的性格有些了解,這也是個有些脾氣的女子。


    方才樊夫人被夏爾瑪這樣不恭,若不是在邏些城,估計他們都不會這樣作罷。而高峻不但未作,反而將夫人哄得麵露喜色,這就真是怪了!


    為不使夏爾瑪再出不敬之言,鬆讚道,“兄弟,正好泥婆羅王子殿下和郡主也來了,我就讓你看看先前所說的第二個秘密。”


    丞相祿東讚聞言,站起來下去準備,不一會兒迴來,原來是吐蕃大領遞交給唐皇高麗大捷的賀書。得到鬆讚肯後,祿東讚念道:


    “陛下平定四方,凡日月所照、並臣亦治之。高麗恃遠,弗遵於禮。天子揮鞭,攻城陷陣。臣與公主方祝、而陛下業已凱旋。雖雁飛於天,亦無此也!夫鵝猶雁,臣謹冶黃金為鵝,以獻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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