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真的要去殺了裴寂?”送走了賓客們,劉文起隨著劉文靜來到書房。心中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富有正義感的鐵血大哥,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看到劉文靜依然麵色不善,趕忙上前敲定跟腳。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點齊家將,把裴寂的家抄了。再把裴律師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哼!你個蠢貨,劉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糊塗蟲。”劉文靜迴頭猛瞪了劉文起一眼,這個弟弟從小不學無術。沒想到腦子這麽不靈光,難道說劉家的氣數盡了?


    如果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劉文靜這幾十年就算是白活了。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自己剛剛不被李淵待見。弟弟就被罷了官,偏偏一屁股坐到弟弟官位上的還是裴寂的兒子。


    自己在太極宮彈劾的是雲浩,不是人家裴寂。一直以來,裴寂對這樣的政治衝突都是避之不及。怎麽可能,為了一個散騎常侍的五品官兒,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那大哥您剛剛在大廳裏麵……!”


    “蠢貨,那都是給人看的。陛下雖然不待見老夫,可咱劉家的架子不能倒。這些年老夫順風順水,所有人都巴結著。可你看著,隻要咱家倒黴。那些人就會像狼一樣撲上來!”


    “大哥,傳言是真的?陛下對您生了嫌隙?”劉文靜的話對劉文起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他還指望著大哥幫著他把場子找迴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


    “這些不是你操心的,從今天起待在府裏不準出去招禍。也是邪性了,怎麽最近事事不順。”對劉文起下了禁足令,劉文靜自言自語的道。


    從當年的霍州傍上李淵開始,這麽多年鴻運當頭,一路順風順水走過來。以前也沒跟雲浩起過爭執,怎麽好像自從去了一趟並州之後,一切都變了。開始變得倒黴起來,難道說走了黴運?


    “大哥,或許是府裏有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聽到劉文靜的自言自語,劉文起立刻湊過來道。


    “會麽?要不明天老夫去請袁天罡?”劉文靜也覺得,或許是自己衝撞了什麽東西。不然黴運不可能這麽邪乎!


    “大哥,袁天罡跟雲浩有些交情,恐怕不會幫忙啊!小弟與龍虎山張真人座下大弟子,崔琰崔道長有些交情。如今崔道長正在老君觀當中,不若請崔道長來做一場法事。或許能夠幫助大哥逢兇化吉!”


    “嗯!這事兒倒是可以,明天你就去老君觀去請。所需靡費都到賬房去拿,隻要過了這一關,我劉家還是長安的豪門望族。”


    “喏!”


    “出去吧!”劉文靜靠在矮榻上,閉上眼睛想這件事情如何善了。畢竟是裴寂的兒子打了自己弟弟,自己如果出麵言和。傳揚出去,今後自己可怎麽做人。可不言和,現在的形式下多一個敵人明顯不智。哎……!都是麻煩事兒!但願龍虎山的道長,能幫著自己解決麻煩。


    劉文起出了書房的門,迎麵看到了劉文靜的正房夫人胡氏。劉文靜出身不高,當然娶不到高門大姓的良媛。夫人胡氏不過是小門小戶家的閨女,現在身居相位早就對自己這個糟糠之妻有些不滿。如果不是為了名聲,早就一腳把胡氏踹走。


    “嫂嫂!”劉文起看到胡氏,連忙躬身施禮。對於這個嫂嫂劉文起禮敬有加,自己小時候犯錯被罰的時候。嫂嫂沒少幫自己求情,遇到手頭不寬裕的時候,也是嫂嫂經常接濟一下。


    胡氏沒說話,對著劉文起擺了擺手。兩人走到廂房裏麵,胡氏看了看四下無人。立刻問道:“二叔,嫂嫂平日裏對你如何?”


    “嫂嫂對兄弟自然是極好的,有什麽事情嫂嫂盡管吩咐。但凡我劉文起能夠做到,絕對不會含糊。”


    “二叔救命!!”胡氏說完俯身下拜,對著劉文起拜了下去。


    劉文起慌忙往邊上竄,想攙扶卻又不敢。“嫂嫂您這是幹什麽?有事情盡管說就是。”


    “二叔,你大哥早已經嫌棄嫂嫂。去年納了竇氏庶女之後,更是對嫂嫂變本加厲。如今後宅財權已經落到那個狐狸精手裏,如果那狐狸精再懷了身孕。嫂嫂……嫂嫂還不被你大哥休了去!”胡氏不敢大聲哭,隻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啜泣。


    “呃……!”劉文起不知道怎麽接話,男人嘛!喜新厭舊也算是正常,況且那竇氏女出身竇家。乃是皇後娘娘的本家,這樁婚事還是皇後娘娘點過頭的。作為弟弟,無論從哪裏說起,都不方便幹預。


    “二叔莫要為難,你剛剛說請龍虎山法師來家裏做法事的事情嫂嫂都聽到了。你能不能讓龍虎山的法師,說那狐狸精就是邪祟。就算不讓你大哥休了她,也要遠離她才行。”


    “啊!這……!”劉文起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賢惠的嫂子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二叔,嫂嫂這些年也積攢下一些銀錢。事成之後,嫂嫂拿一千貫出來酬謝二叔。另有五百貫,酬謝龍虎山的大法師。二叔,念在你幼年嫂嫂拉扯過你的份上,幫嫂子這一次如何?”


    聽說有一千貫錢,劉文起眼睛立刻就變成數碼。對他來說,這是一筆實實在在的巨款,夠自己揮霍好久的。


    “嫂嫂您放心,少年時嫂嫂沒少幫襯兄弟。這一次,兄弟定然給嫂嫂出了這口氣。”在金錢的作用下,劉文起正義感爆棚。立刻化身正義使者,發誓要幫胡氏出這口惡氣。


    劉文起還真沒有吹牛,第二天日落時分還真把崔琰請到了劉府。劉文靜對劉文起的效率大加讚賞,立刻接見宗教界人士。賓主雙方,展開了熱情友好的會談。


    “舍下區區小事,勞動法師大架劉某惶恐。”見到宗教界人士,劉文靜一點兒都每端相爺的架子。


    “能為仆射大人分憂,也是貧道的功德。閑話少敘,待貧道施法。”崔琰表示自己需要盡快進入工作狀態,仆射大人的前程是最重要的事情。劉文靜自然是感激,說了一大堆祝福的話之後,帶著崔琰來到後宅。


    後宅的園子裏,先期到來的小道士已經布置好了道場。園子裏香霧繚繞,檀香似乎不要錢一樣點的到處都是。一枚八卦鏡子掛在園子門口,照耀四方妖孽。


    按照崔琰的囑咐,百多名家將渾身披掛手持兵刃戰列兩廂。這是崔琰的特別要求,希望家將身上的殺氣能夠鎮得住邪祟散發出來的煞氣。今天劉家的家將全員出動,劉府裏裏外外被圍得水泄不通。一定要保證,家主今天的法事順利。哪個不開眼的敢壞了主家好事,手裏的橫刀可不是吃素的。


    一身道袍的崔琰請劉文靜盤坐在正中,他的妻妾子女全都跪坐在身後。崔琰手中桃木劍一揮,腳踏八卦圍著劉家人遊走。身形越走越快,最後快得隻能讓人看到殘影。這一手功夫,就算是武藝高強的家將也瞠目結舌。


    隨著崔琰舞動越發的急促,長衫飄飄,大袖飛舞。腳下的步伐已經從八卦步,變成了北鬥七星。站在天權位上大喝一聲,袖子裏飛出無數的黃裱紙。他的桃木劍隻是一刺,就有一張紙穿在上麵。


    迴手的時候掠過七星燈,那張紙一下子就變成了火球,在袍袖的鼓蕩下,飛散的黃裱紙居然沒有一張落地,手裏的火球四下裏飛舞,頓時就把飛舞的紙片子全都點燃了,他的劍依然在揮舞,不時的撥打一下火球,飛灑的火球居然慢慢聚攏成一個大火球,在明滅的燭光映襯下,如同一輪紅日。


    接連走了一個時辰,火球逐漸熄滅,崔琰也打完收工,左手劍訣,右手一招蘇秦背劍,桃木劍就安安穩穩的迴到了背上那個古色古香的劍鞘裏。


    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得出來這一個時辰走下來,絕對是個體力活兒。崔琰汗流浹背,身上華美的道袍被汗水浸得濕噠噠。站在香煙繚繞的園子裏,渾身冒著熱氣,好像被蒸籠蒸過了一樣。


    劉文起趕忙遞過來一盞熱茶,遞茶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向邊上瞟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崔琰看到了一名跪坐在地上的年青婦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道長可除了那邪祟?”劉文靜見到崔琰停下來,趕忙問道。


    “哎……!仆射大人,邪祟已經幻化成了人形。現在此人就在這院子裏!”崔琰手捋胡須,淡淡的說道。


    “哦,在這院子裏?”劉文靜驚慌失措的四處打量,看誰都像是邪祟。難怪最近事事不順,原來正根就在自家後宅。


    “仆射大人莫慌,看看貧道的手段。”崔琰說著,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符咒。兩指夾著符咒向空中一揚,那符咒飄飄蕩蕩之下,直接落到了劉文靜去年才納的小妾竇氏腦袋上。


    “妖孽,還不快快現行!”崔琰戟指指向竇氏,跪坐在地上的竇氏立刻傻掉。所有人好像看到怪物一樣,四散奔逃。年幼一些的孩子,被嚇得立刻苦了起來。


    “阿郎!奴家……!”竇氏正要辯解,旁邊的小道士將早就準備好的黑狗血一股腦的潑在了竇氏的身上。


    狗血的腥臭味兒立刻彌漫開來,竇氏渾身鮮血嚇得尖叫起來。生音尖利如狼,刺得人耳膜生疼。


    “你……!”劉文靜剛剛也很詫異,可聽到竇氏淒厲的尖叫,也嚇得向後倒退幾步。一頭一臉都是鮮血的竇氏,此時猙獰無比。尤其是張嘴尖叫的時候,慘白的牙齒和鮮紅的血形成巨大的反差。


    鮮血順著頭發,一滴滴向下滴落。竇氏被嚇得癱坐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家將們刀槍出鞘指著竇氏。隻要主家一聲令下,就會將這邪祟亂刃分屍。


    “普通的刀槍對這邪祟沒有用,來人,將此妖孽捆起來。待明日正午時分,貧道用三昧真火將其化為灰燼,讓此妖孽從此再也不能危害人間。”崔琰一聲吩咐,立刻有小道士過來將竇氏按住,用牛筋捆了個結結實實。


    劉文靜本來有些不信,可看到竇氏淋了黑狗血的樣子,不免也信了幾分。仔細想想,的確從竇氏嫁過來之後。自己的運勢就開始走下坡路,原本想著接著聯姻攀一下竇家,卻沒想到娶了這麽個東西迴來。燒死了事小,可對竇家解釋倒是個麻煩事。不過左右一個庶出的女子,竇家這樣的女子沒一百也有八十,應該不會太難辦。


    見劉文靜不說話,劉文起向胡氏遞給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兒。燒死竇氏這一條是他定下的,既然嫂嫂恨極了這婦人。讓她被活活燒死,也算是對得起自己拿的那一千貫錢。


    “就這樣吧!”劉文靜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請崔琰到客廳用茶。


    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明晃晃的像是一個玉盤。一個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來到竇氏身前,負責看護的小道士“唰”的一聲抽出了佩劍。


    “小師傅,這是我家小姐。能讓奴家給她喂一口水麽?”竇氏的陪嫁丫鬟小紅,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壺水。另外一隻手,遞過來一袋子銅錢。


    小道士看了看銅錢,伸手接過來麵色冷峻的說道:“快著些,喂完了就走。邪祟會咬人,一口吃了你!”


    小紅陪著笑,小腦袋點得好像小雞啄米。


    “小姐!”小紅看到竇氏渾身都是腥臭的狗血,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素來愛幹淨的小姐,居然被人折磨成這樣,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小紅,別哭。迴家去找大老爺救我!”借著喝水的遮擋,竇氏小聲在小紅耳邊說道。


    “小姐……!”


    “快走!”竇氏剛剛雖然被嚇壞了,可現在也恢複過來。事情是怎麽迴事她不知道,可她知道如果娘家人不來救,明天中午她就會被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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