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眼睛瞪得好像乒乓球,直勾勾的看著路旁的一家鋪子。這鋪子是賣陶器的,在滿麵角落裏擺放著幾匹形態各異的陶馬。釉麵上繪畫著彩色的紋路,顯得華美異常。


    我的個老天!唐三彩啊!作為一名穿越人士,雲浩可是知道唐三彩在後世賣到了什麽價。隨隨便便都是幾百上千萬美刀,上輩子自己可是隻有看著圖片流口水。不行,一定要弄幾個唐三彩迴去顯擺,彌補一下上輩子的缺憾。


    走下馬車雲浩徑直進了瓷器鋪子,左右掃了一眼,胖乎乎的老板立刻就球一樣滾了過來。


    雖然不認識雲浩,但看雲浩出入乘坐馬車。身上穿著綢緞長衫,後麵還跟著家仆模樣的家夥。趕車的仆役身上還挎著橫刀,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樣的人可不是他一個買賣家能夠得罪的起的。


    “客觀,您想要點兒什麽。知會一聲,小的給您送到府上。”胖老板點頭哈腰,一張肥臉笑得好像菊花一樣燦爛。


    “嗯!”雲浩用鼻子哼了聲,充分秀了下自己的優越感。這年月,老子早就不是坐在台階上對著美女吹口哨的屌絲。現在老子有車有房有存款,標準的成功人士。


    不理會那個胖的跟豬似的老板,徑直來到那些擺著唐三彩馬的架子前。雲浩拿起一個仔細的端詳,第一次知道唐三彩馬的馬尾巴,居然是真的馬尾巴製作而成。難怪後世看到的圖片,都是禿尾巴的馬。


    “原來您是要這陶馬,請問貴府何時需要。小的按時給貴府送過去!”胖老板見到雲浩拿起三彩馬,便是一驚。好像來鋪子裏的客人,還沒有哪個將這陶馬捧在手上。而且,還這樣仔細端詳的。


    “什麽時候需要,現在就需要。立刻,馬上!老子書房裏麵,正缺少幾個擺件。就這幾個正合適!”雲浩手指豪氣的在架子上一掃,示意這些都要了。買東西不問價,裝的就是這份b。


    “啥?您把這東西擺在書房裏?”胖老板聽了雲浩的話,臉上肌肉不住的痙攣。從學徒幹起,賣了幾十年的瓷器。還第一次聽到,有人要將這陶彩馬擺在書房裏。


    “咋?你有意見?”雲浩沒有理會胖老板的表情,老子現在是有錢人,就是這麽囂張。


    “沒……,沒有!”胖老板臉色漲的通紅,好像是便秘。


    “請問貴府上在哪裏,小的派人這就去送。”胖老板已經在盤算,自己派去的會不會挨打。


    “不必了,就這麽幾件。用馬車載迴去就好,這幾個都給我裝到馬車上。錢你跟管事去算!”雲浩說完,便十分長氣的上了馬車。從跨進鋪子開始,一直到離開。眼睛始終斜上四十五度,半點沒有看得起那胖老板。


    “哎……!好嘞!”胖老板一聽說不用去送貨,立刻樂得見牙不見眼。忙不迭的去跟劉老六的大兒子去交割,招唿夥計往雲浩的馬車上搬。


    一路上雲浩把玩三彩馬,看這個也喜歡那個也漂亮,真個是愛不釋手。直到馬車到了雲家莊子,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買了什麽迴來如此高興?”趙氏見到大兒子蹦蹦跳跳的,就知道有好事情。自打到了晉陽,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從沒有立錐之地,到現在家裏站著房子躺著地。數百莊戶匠戶都要圍著自家轉,趙氏從來沒有如此開心過。就是是雲浩他爹活著的時候,也決計沒敢想過現在的日子。


    這一切都是大兒子帶來的,趙氏自然將這孩子如珍如寶的看著。如果不是旁邊有人,趙氏恨不得摟懷裏啃兩口才好。


    “娘親,孩兒買了一些陶馬,非常的漂亮。這就命人擺在書房裏麵去!”雲浩跳下車,掀開車簾獻寶似的給趙氏看。


    外麵太陽明晃晃的,車裏麵光線實在是暗。趙氏也就是掃了一眼,便笑著說道:“用冰鎮了甜瓜給你留著,看這天熱的好像下火一樣。快著些進屋,中了暑氣可怎麽好?”說完,也不等雲浩爬上馬車拿出一尊陶馬顯擺,徑自拉著雲浩進了堂屋。


    早有仆役有眼色的捧出了準備好的冰鎮甜瓜,大熱的天氣裏,這東西解暑最是好。


    吃了兩塊甜瓜,雲浩發現張妙柯居然不在。在雲家養傷賴著不走的來順兒和齊彪,居然也不知去向。還沒等問,趙氏便道:“你剛走,城裏便來了信兒。張先生病了,你媳婦讓來順兒和齊彪護著去了城裏。趕明兒,你也進城去瞧瞧張先生。妙柯那孩子在晉陽也沒什麽親人,這個叔叔怕就得當爹一樣的敬著。”


    張文仲居然病了,這是雲浩始料未及的。明天還真得去看看,這老家夥雖然滑的像隻泥鰍,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吃了冰鎮甜瓜,雲浩便迴了書房。很是想看看,擺了一架子的唐三彩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一進書房,便看到老孫看著一架子的三彩馬發呆。雲浩一笑,看樣子老孫明顯是被這麽多的三彩馬驚著了。“孫道長,您看這馬怎麽樣?”雲浩洋洋自得,連素來不喜歡華貴的孫思邈都盯著看,看起來自己今天幹的這事兒還不賴。


    “你就將這東西擺在書房裏?”老孫看著雲浩,好像在看一隻外星人。


    “是啊!這麽好的東西,不擺在書房裏擺哪?”雲浩記得八七版《紅樓夢》裏麵賈母的臥室還擺著一尊,難不成老孫讓老子將這玩意擺到臥室一些?這怎麽可以,買這東西就是為了顯擺。擺到臥室裏麵給誰看,難不成誰到自己家裏不到客廳,要去參觀臥室?


    “哦,擺著吧!挺好,挺好!”老孫明顯愣了一下,很顯然他沒想好到底要怎麽迴答雲浩的問話。


    老孫說完,便徑直向門外走。連來找雲浩什麽事情,都沒有說。雲浩看著這個怪人,隻道他是被一架子的唐三彩驚著了。這也難怪,誰有這麽有一架子唐三彩的馬,能不被驚著。就這些馬,換算成美金,夠在帝都買好幾套學區房。


    老孫走了,雲浩欣賞這些三彩馬沒一會兒。柴紹來了,看雲浩這一屋子的三彩馬膛目結舌。反應比老孫要大多了,手指中風似的亂顫了好久才問出一句來:“你要將這東西擺在書房裏?”問問題的表情,比老孫要誇張多了。


    “是啊!有什麽問題?”雲浩有些納悶兒,柴紹是官宦子弟。應該說算是吃過見過的主,不至於連三彩馬都沒見過吧。怎麽看到這一架子的三彩馬,會有這副表情?驚著老孫雲浩認為有可能,可驚著柴紹雲浩認為不大可能。


    “沒……!沒啥!”柴紹的臉色好像便秘,仔細的瞅了瞅雲浩的臉色。連來要說的事情都忘了,拱拱手便告辭。


    “這人都怎麽了?”雲浩奇怪的看著這位柴大官人落荒而逃,不明白到底怎麽了。不過心底,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似乎自己買的這些三彩馬,哪些地方有點兒不對。


    “熱死了,熱死了。柴紹來幹什麽?怎麽慌慌張張的就走了?”張妙柯用手帕扇著風,風風火火便衝了進來。搶過雲浩手中的冰水,一股腦的就灌進了嘴裏。


    “噗……!”冰水剛剛灌進嘴裏,便高速噴了出來。張妙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些三彩馬,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


    “這!這!這!誰幹的,誰將這些東西擺在這裏的。”張妙柯指著三彩馬,手指抖的好像中風。


    “我啊!街市上剛買迴來的,多漂亮!”雲浩擦了擦臉上的冰水,大夏天的還挺涼快。


    “你……你瘋了,將這些東西擺在這裏?”張妙柯難以置信的看著雲浩,眼珠子瞪的都快從眼眶裏麵掉出來。


    “怎麽?這些東西有什麽不對?”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些三彩馬有問題。


    “你居然不知道?這東西是冥器,是給死人陪葬用的。哪有活人放在屋子裏麵的,趕快砸爛扔掉!不行,我得去請袁道長來做一場法事。這些事情,還是道門比較靠譜一點兒。”張妙柯好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叫囂著讓爪牙們將三彩馬席卷一空。然後風風火火的便出了門兒!


    我日啊!唐三彩是冥器,給死人陪葬用的。雲浩感覺自己好像吃了一百多個蒼蠅,連眼前都是不斷飛繞的小蒼蠅。


    該死的外國佬,給死人陪葬用的東西,你們幹毛辣麽貴的買。還有國內的那些個什麽雜誌,他娘的光知道登價格。就不能給科普一下,這東西是他娘的給死人陪葬的?


    “扔掉,都他娘的扔掉。都他娘的給老子砸了!”雲浩一個高竄起來,一腳踢翻了案幾,暴怒無比的喊道。


    沒錯,就是踢翻了案幾。衝動是魔鬼,雲浩為了自此衝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秦瓊,柴紹,長孫無忌這些人常年練武,踢一個案幾算不得費事。雲浩小胳膊小腿,踢這麽一下後果很嚴重。


    “啊……!”雲浩淒慘的嚎叫一聲。


    “你這腳扭傷了關節,老夫給你正了過來。今後不要學那些莽夫,動不動就踢案幾踢板凳。他們什麽身手,你是什麽身手。”老孫沒見過發怒發的把自己傷著的人,雖然是藥王,也沒有見過,一臉奇怪的把雲浩的腳一拉一拽,就合上了骨槽,手法粗糙,方式粗暴,沒有一點美感,扔麻包一樣的將雲浩扔在床榻上。


    “你們都知道,就不告訴我,都躲在暗地裏看我的笑話,看我的笑話很好笑是嗎?我今天就讓你們笑話個夠。”雲浩忘記了醫生不可得罪的古訓,絮絮叨叨的把孫思邈從頭說到尾,從老友之義,說道同生共死,再批判他無視這些情誼,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大罪。


    “你小肚雞腸的還埋怨老道,長了一顆黑心,做錯了事情,就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毫無君子風範,也沒有赤子之心,是天地間的垃圾,人世間的毒源。”


    老孫罵完了還不解氣,借口剛剛手法有問題。不顧雲浩的強烈反對,又把骨頭錯開,重新接了一遍,手法比剛才更加的不堪,哪有一絲的神醫風範。至於雲浩的慘叫他就當是唱歌了。


    段子手無處不在,即便是在大隋,也有無數的無聊人士非常熱衷對這位神童,進行想象力豐富的編排。


    “聽說國公府的那位雲哥兒的了失心瘋,陪葬的三彩馬成車的往家裏拉。”


    “哪啊!你們聽的都不對,據說那位雲哥兒正在跟孫思邈道長探討陰陽之詭秘事。這些東西,都是給陰間的……!”


    “真的假的,我怎麽聽說……!”


    各種各樣的傳言,有靈異版的,有玄幻版的,還有仙俠版的。更有一些家夥,從曆史的角度解析雲浩買三彩馬的行為。得出的結論是,這孩子腦子不太好使。


    (幸虧這是在大隋,若是被起點中文網那些作者知道。說不定二次元版的都會出來。)


    據說李淵聽了這事兒,當場便笑噴。連帶,將口中的茶湯噴了柴紹一頭一臉。


    該!誰讓這小子編排老子!誰還不犯點錯誤,他娘的你們從小到大就一丁點兒蠢事沒做?


    趙氏一臉的擔驚受怕樣子,她一個鄉下婦人。怎麽見過陪葬的三彩馬,鄉下地方有點兒金銀陪葬,就算是高大上了。就這,還怕有人半夜把墳給挖了。如果不是兒媳婦是大家閨秀見過世麵,現在那些東西還擺在兒子的書房裏,那笑話就鬧大了。


    看著袁天罡叨叨咕咕在家裏頭亂蹦,雲浩心裏就煩的慌,偏偏腿腳不好還不能走。這神棍上一次被自己訛了,這一次必然會恨恨訛自家一次。《無間道》那裏麵的台詞太他娘的對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正在雲浩心煩意亂的時候,柴紹急匆匆的衝進了雲浩的臥房。一臉焦急的薅起了雲浩,急吼吼的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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