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苓看懂了他的心思,抬手摸了摸那些草。


    巫苓的身體一向很是灼熱,甚至在她激動或害怕的時候,接觸到的植物,會迅速枯萎。


    所以巫苓的手才剛一接觸上,那些草便好似被抽空了水分一般,開始逐漸枯萎,仿佛被太陽曬了幾日一般。


    朔驚異的看著這些變化,看著那些草漸漸的枯萎變成幹草。


    可是這速度太慢了,巫苓不可能每一棵草都拿在手中摸一邊。


    她思考了一下,直接將手中靈力蓄出,而後緩緩灌注在那些草上,草葉迅速枯萎,變得幹黃粗糙。


    可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此時不僅僅是草在吸附巫苓的靈力,那蛋好似是有自主行為似得,汲取著巫苓手中的靈力。


    雖然朔看不到那些紅色的光芒,但是他卻能夠看得到蛋裏麵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那蛋漸漸的變成一種奇異的形態,蛋殼兒,變成了一種透明的狀態,甚至能夠看到裏麵浮動的蛋黃,略略帶著紅色的血絲。


    巫苓看到之後也是一驚,突然明白過來。


    原來鬼車孵化也可以用靈氣來養育!


    這樣一來,即便沒有雌鳥的體溫,光靠著火係靈力它們也是可以成長的。


    難怪鬼車會放心的將這兩枚蛋托付給自己,還交代不要浪費靈力。


    原來是因為自己也是火係靈力的緣故。


    這樣一來,巫苓心中便有了準頭,也不管那些幹草了,隻用體內的靈力漸漸灌進蛋內。


    許久過去,蛋殼漸漸從透明,變成了有一些鈣化的樣子,似乎是飽和了。


    巫苓收了手,壓下自己體內的靈力。


    她的靈力最近消耗的過快,有些難以承受。


    而此時她一迴頭,卻看到朔持著一個大籃筐,坐在桌前。


    “你在做什麽?”


    剛才光顧著看蛋,巫苓似乎已經忽略了他許久了。


    朔笑了笑,指了指那個大籃筐道:“方才瞧見你,那麽忙碌,便沒有打擾你我去院中尋了些果子,看看是否一會兒可以食用。”


    巫苓聽罷心中泛起些感動,也下了地,坐到他身旁伸手幫他收拾著那些果子上麵的殘枝落葉。


    那些果子還帶著淡淡的酸味兒,讓人聞了便想要吞噬下去,吃個夠。


    巫苓靜靜的坐在一旁,將那些果子上麵的髒東西都弄掉。


    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是很不錯的,找一處農田,種種地,養養雞鴨,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可惜,每個人身上的責任與包袱都很重,無法拋棄了一切去追尋那些自己所認定的悠閑。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坐在桌邊收拾那些果子,金黃色的紅色的綠色的果子在籃筐中滾來滾去,看起來甚是可愛。


    巫苓注意到外邊似乎有一口井可以用來取水,便允自出了門打了一桶水進來,隨後將那些果子放在盆中清洗了一下。


    所幸鬼車是以人形生活的,這裏的東西還算是一應俱全,鍋碗瓢盆什麽都有,也並不需要耗費許多時間來建造。


    甚至巫苓還看到了鍋台與一些素食食材。


    片刻之後二人便坐在桌旁開始吃起果子來,果子清脆爽口,汁液濃鬱,一口咬下去,甚至會濺出許多果汁來。


    二人吃的歡欣,也不忘相視一笑。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巫苓忽然想起鬼車曾經交給自己的兩樣東西,拿到手中查看,其中一枚此刻正散發這些紫色的靈氣,正是那個鳥形的玉墜。


    巫苓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用的,但是,想必也是有一些作用。記得鬼車曾說過,這東西能夠帶他們離開這裏,雖然話語支離破碎,也未曾交代完全,但是終歸是東西正在手中,想要使用起來,也很方便。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現在終究不是離開的時候,他們必須要將小鬼車孵化了之後才能再考慮別的,不然若是留下這兩枚蛋,一則是對不起給鬼車的承諾,二則,它們也會相對危險許多。


    這裏是哪裏到現在也並未弄清楚,故而巫苓無法猜測到這周圍是否有危險。


    鬼車至少也算是兇獸了,一般的動物甚至靈物都是無法傷害到它的,甚至說,靈力達不到一定程度,根本無法弄傷它,更何況是傷的幾乎丟了性命。


    就連巫苓自己,在靈力充沛的情況下,也難以保證自己能夠與鬼車對峙能夠獲勝。


    即便是它腹中懷著蛋,也需要不少的靈力才能夠將它打傷吧?


    所以巫苓一直保持著萬分警惕,並且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那另一個東西便是卷軸,巴掌大的卷軸上麵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巫苓將那些卷軸打開,看到上麵的小字自己似乎不認得,也許是鬼車一族專有的文字?


    她看不太懂,隻得全數收在櫃子中。


    這樣的東西帶在身上太過危險,還是先收起來,等小鬼車出生了便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用的了。


    巫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這屋子,屋內有兩張大床,一張給小鬼車孵蛋用了,一張應該是雌鬼車自己住的床。


    日落西山,二人雖然沒有吃飯,卻也吃了不少果子,此時腹中也算是飽食,該休息了。


    巫苓整理出幾套看起來還算清爽幹淨的棉被,鋪在了床上。


    “今天你也累了,趕快上榻休息吧。”


    “那你呢?”他雖然疲憊至極,卻考慮到這裏隻有一張床,巫苓讓他睡,那麽自己便無法睡了。


    “我便在桌邊坐一夜就好了。”巫苓笑了笑,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若是夜裏起了風,不是會惹風寒麽?”朔無奈的笑了笑。


    “你認為……我會得風寒麽?”巫苓鋪好了床鋪,口中揶揄了一句。


    “不然我去睡那邊。”朔蹙了蹙眉,他不可能讓巫苓坐在桌邊睡一夜。


    巫苓還未說話,朔便去了那邊,看著一個大男子想方設法的擠在兩個碩大的鳥蛋中間,巫苓隻是笑而不語。


    “你下來。”她實在是沒了辦法,隻得笑著招唿他。


    朔也有些糾結,這床的大小,剛好夠那兩隻蛋,要說硬擠下一個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算了,還是我睡桌邊,你睡床上吧。”他有些挫敗的下了地,搖了搖頭,走進桌邊,坐下。


    “這……”巫苓無奈了,最終還是咬了咬唇道:“你若不睡在床上,那麽我便去院中睡。”


    這一招果然好用,朔隻得被迫同意。


    可是他同意雖是同意了,卻捉起巫苓的手,不由分說將她帶到榻邊。


    朔明白巫苓心中的意思,可是終究這樣也不行,他越是謙恭有禮,巫苓便距離自己越發的遠。


    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朔明白自己的身份,卻更加明白自己的心。


    就好像,他不願做巫苓的兄長,也不願意做國君,隻想做一個男子罷了,一個傾慕麵前女子的男子,而已。


    故而他此時做的,反而有些不受控製。


    “你這是做什麽?”巫苓不解他的意思。


    朔微微的挑了挑眉道:“你不是說讓我上這張床麽?那麽當然要與你一同睡了。”


    “這……”巫苓驚異於他怎地忽然變得胡攪蠻纏起來了,但是卻因為他的話而略微臉紅了一陣。


    他就是這樣,一會兒溫暖和煦,一會兒卻又好像很玩世不恭,看起來像個不定性的孩子似得。


    “那不然如何?我既不能睡在那邊的榻上,又不能讓你睡在這邊的桌子旁,便隻能二人共寢了。”


    巫苓無言以對,忽然覺得他似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卻又沒覺得哪裏不對。


    反正也逃避了這麽久,她自己也知道怎麽迴事,同榻而寢什麽的,本也不是不行。


    身為一個女子,巫苓頭腦中也基本沒有那些女子所該有的教條,故而也不甚在乎。


    “那我再整理一下吧。”


    “整理什麽?”朔看著那張床,有床有被的,為何還要整理?


    “總不能,我們大被同眠吧?這樣似乎……”巫苓歪了歪頭,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似乎怎樣呢?她也不知道怎樣,好像沒什麽影響,但是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妥。


    “若是你不同意,我便還是睡在桌旁就好了。”反正蒼鬆占著她床鋪的時候,她也並不是沒有睡過桌邊。


    “不準。”朔冷下臉,一聽到她要睡在桌邊便火冒三丈。


    “那我睡在榻邊,也好聽著動靜。”巫苓做出讓步。


    朔聽罷更加陰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自從巫苓越來越強大之後,便總是想著保護自己,他忽然有些不懂,在巫苓麵前,自己是否還算是一個男子?亦或是她根本就將自己當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


    萬分不爽。


    男人的自尊心一再被打擊之後,朔終於難以隱忍,力爭要巫苓睡在內側。


    巫苓對於他這個要求覺得有些無理,卻爭辯不過。


    最後爭執許久,還是巫苓做出最後的讓步,二人可以睡在一張床上,也可以讓巫苓睡在內側,但是還是必須分開就寢,不然她會覺得,此時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總之床鋪也不小,二人一人一側,兩套被卷,權當是睡在兩張床上了。


    即便是發生什麽危險,巫苓想自己應該也是來得及反應的。


    朔乍一聽吃了一驚,心中有些酸泡泡在向外冒著……這怎就算占了他的便宜了?他甘願給占便宜她還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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