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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男人是脊梁骨、女人是血肉。


    自從琴老爺癱瘓後,琴家便陷入了一片混亂。


    琴少爺未涉商場,唯一可主持大局的方管家也深陷落峽穀之中,淮南、江南的各大收絲商鋪都在一片的蕭條當中。


    琴府與太子是休憩相關的,這在琴府集團的高層裏是不言而喻的。


    落峽穀爭戰對琴府來說是生死悠關,一仟多個精兵,每年兩到三次奔走於絲綢古道,為琴府保駕護航。


    要是落峽穀的精兵沒了,琴府的絲綢莫要說走出玉門關、走進大漠戈壁,就是想要到河西四郡都是有些困難的。


    還好自小精通業務的琴大小姐迴來了,李將軍、劉將軍、胡將軍似乎也得到了老皇帝的認可了,琴府終於可以一息尚存。


    不過,有人卻不想讓琴府這麽好過。


    京畿府尹柳文振正在大張旗鼓地準備討迴他的大兒媳婦――琴家的大小姐琴蕭蕭。


    要攀上隆王這棵參天大樹,柳文振可是煞費苦心。


    當得知隆王要拉下太子時,便“攆”出琴蕭蕭,送入虎口,即時撇清關係;當得知隆王為老丈人爭奪西域絲綢之路時,卻又及時衝到前麵,“接”迴琴蕭蕭,在琴府那滿目瘡痍的傷口上再灑下一把鹽。


    人的皮,有時候厚得連大海的深度都趕不上。


    柳文振無疑是此中的翹楚。


    雖然琴蕭蕭是被柳府給“攆”了出去,但這也隻是局限於隆王的人知道罷了,至於其他真正的百姓,倒是並不知情。於是柳府大肆散布謠言,果然博得了世人的同情,琴府的大小姐無故迴門惹起了廣泛的非議。而琴府處於非議的風口浪尖,進退唯穀。


    此時琴府的大廳,宛如當日盧員外逼迫琴老爺那般凝重沉鬱。


    一杯熱騰騰的香茗端在左手,柳文振眯縫著眼睛看著手中的茶蓋兒,仿佛要看出什麽門道。


    自從隆王從長恆縣迴來後,柳文振便知道太子敗了,琴府要垮了!


    柳文振知道,為了打垮琴府,隻需把琴蕭蕭帶走,那麽琴府自然而然地再次陷入了癱瘓之中。


    見風使舵、痛打落水狗本來就是他們這種人所擅長的。


    “怎麽樣啊,琴夫人、琴親家!”柳文振仿佛沒有一點兒京畿府尹的官威,在那邊陰陽怪調地說著。


    琴府屢遭變故,琴夫人在這短短的幾日之間蒼老了許多。


    原本富態十足的她,此刻鬢發蒼蒼早已沒有了往日紅光滿麵的精神頭了。


    對於柳文振陰陽怪調的威逼,琴夫人仿佛麻木了,隻是坐椅子上不斷在抹著老淚。


    “想接迴姐姐,”琴少爺陰寒著一張稚嫩中帶著些許穩重的臉,沉聲道,“你們想都不要想!”


    “哦!”柳文振睜開眯縫著眼睛,看了琴少爺一眼,道:“小雛鷹長大了,能當家了!可你要知道大隋是有律法的!是不能講感情的!”


    “律法?”琴少爺冷笑道,“柳大人講律法,真是可笑!你把我姐送給隆王,趕出柳府講了律法了嗎?”


    “如今還這般厚著臉皮!我真替你感到羞愧!”


    “我的小雛鷹哪!你雖然長大了,可這話還是不能亂說的,我今天不是以府尹身份來,就不跟你計較了,否則定你個誹謗官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姐呢,讓她出來跟我說話!”


    “不在家!”琴少爺冷聲地喝道。


    “你可知道,我這是保你姐!”柳文振悠然地道,“算了!小雛鷹哪,你還不明白其中的關健,我對你也是說不清楚的,是不是琴親家?”


    琴夫人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兩眼空洞地望著前方,任由著老淚淌下麵頰。


    柳文振有些無奈隻好轉頭再對著琴少爺道:“小雛鷹哪,快去叫你姐吧――”


    “你休想!”琴少爺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嘣出幾個詞來。


    “嗬嗬!”柳文振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是小孩子脾氣,那我就自個兒找了”說著放下茶杯對著身後一個精幹中年人說道,“陳管家啊,你帶幾個人去找找看――”


    “你敢!”琴少爺豁地站了起來,厲聲道,“我要告你一個擅闖民宅――”


    話音未落,柳文振就突然大笑了起來,笑道:“哪裏告?京府尹?刑部、還是禦狀?哈哈哈――”


    琴少爺氣得滿臉鐵青,站在那裏全身簌簌地發抖著,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陳管家帶著一大幫的人衝入了內府。


    不一會兒,內府傳來一陣陣丫鬟的驚叫聲、椅子摔破的聲音……


    琴少爺聽得目眥盡裂、牙咬得咯咯直響。驀地,大吼一聲,拿起身邊的椅子朝柳文振撲去!


    柳文振又眯起了眼睛,嘴角閃出一絲冷笑,他等得不就是這一個了!


    一幫如狼似虎的捕役早已等待多時,他們不待柳府尹吩咐,“喲嗬”一聲全部擋了上去。


    提著椅子的琴少爺還未走出幾步,便被幾人給按倒了在地,緊接著那些不知名的拳腳瘋狂地朝地上的琴少爺奔去。


    “噗噗噗――”


    琴少爺卷曲著身子,抱著頭痛苦在地上打滾著,不到一會兒,除了那憤怒的眼神外,全身上下絲毫找不出一塊完整像琴家少爺的地方。


    拳腳還在零星地往下落著,琴夫人的瞳孔終於聚焦了,她看到地上滿嘴流著血沫,臉似豬頭的琴少爺時,淒慘地叫一聲瘋狂地撲了上去。


    一幹琴府的家丁看得敢怒不敢言,打少爺的那一大幫人可是京畿的捕役,旁邊還站著十來個提著哨棒,還未出手的兇狠漢子……


    見琴夫人如瘋婦一般衝了上去,柳文振也是有些心悸,他揮了揮手,那幫捕役仿佛不解恨般又踢了幾腳方才退了下去。


    琴夫人扶起早已耷拉著腦袋的琴少爺,死去活來地啕嚎著。


    柳文振放下了香茗,陰陽怪調地說道:“琴夫人你也莫怪我,我這是在替萬昌兄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小兔仔,毆打官員可是要坐牢的!讓他長長記性也是好的!”


    “其實事情原本沒有那麽複雜的,”柳文振看了看地上這對柔弱如羔羊般的母子,繼續道,“你們與盧員外叫板幹什麽,早早與他合作不就啥事都沒有了,人要知時務,方能成俊傑!哎――”


    就在這時,那一大幫搜查的捕役陸陸續續地從內府走了出來,一個個胸腹鼓鼓滿臉的笑意。其中還有兩個捕役拽著早已癱了半條命的琴萬昌走了出來,宛如拉死豬般地把琴萬昌扔在琴少爺的身旁。


    肥嘟的圓臉早就昏厥過去了!陣陣的惡臭似乎從琴萬昌的褲襠傳了出來。


    見家裏僅有的兩個男子被他們折騰成這個樣子,琴夫人早已停止了哭泣,雙眼空洞地看著地上,一張老臉蒼白的可怕。


    “迴老爺!內府沒有找到琴大少奶奶!”幾個捕塊躬身地對著柳文振道。


    柳文振漫不經心地橫了幾人頂得鼓鼓的胸腹一眼,拉長著聲音道:“真――的――沒有――找到!”


    那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方才訕訕笑道:“迴老爺,府內下人說琴家姐妹和方管家去東頭了!”


    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慘笑突然響了起來。


    “咯咯咯――”


    幾人朝那聲音看去,見原本坐在地上的琴夫人爬了起來,扯著頭發大聲地慘笑,末了發瘋地衝著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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