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市。


    這裏已經降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而且聲勢不小,整個西海市區都被兩指厚的雪層覆蓋,這對於初雪來說已經極為難得。


    王庸走在朔風冷雪之中,舉目望去,遠天相接之處頗有些荒涼。


    西海這個華夏西部城市,比起東部沿海來仍舊無法相比。王庸希雅學堂就在這裏有一個項目,隻不過現在是沒空去看了。


    “是王庸先生吧?我是負責接您的司機。”王庸才走出機場,就見一個精悍的矮瘦漢子走過來,用略帶西海腔調的普通話道。


    王庸警惕的打量漢子一眼,隨口問:“你從哪來?”


    漢子似乎早就預料到王庸有此一問,直接摸出來一個東西遞向王庸。


    王庸一愣。


    漢子遞來的是一枚徽章,一條露著猙獰骨刺的骨龍盤繞於徽章之上,赫然是龍脊專屬徽章。


    “這是我們老板讓我拿給你看的,說你看來這個就會明白。”


    王庸點點頭,將徽章還給漢子:“麻煩你了,走吧。”


    說完王庸上了車。


    徽章貨真價實,除了自己人是不可能拿出這枚東西的。對於龍脊,王庸近乎無條件信任。


    車子飛馳,朝著西海市另一端而去。


    “老板特意挑選了一棟郊區的住宅給你,日常生活用品由我代為補充。你需要什麽都可以寫在紙上交給我,隻要西海市有的,我全都能搞到。”漢子話語中帶著淡淡的驕傲。


    聽得出來,龍王給王庸安排的這位接應人,在西海有著不容小覷的勢力。


    “謝謝。”王庸禮貌迴應。


    很快,車子就到達別墅。


    不得不說,這棟別墅的位置確實不錯。周圍幾乎看不到什麽出入的車輛,非常的安靜。別墅後麵就是莽莽大山,此刻被積雪覆蓋,隻露出微微的黑色山脊,如一條潛伏天地間的猙獰巨龍。


    王庸滿意的點點頭,快步走入別墅。


    從昨晚到現在,王庸著實有些累了。熟悉一下整個別墅地理環境之後,王庸就迴房休息。


    司機漢子也聰明的沒有打擾王庸,悄然離去。


    一直睡到晚上,王庸才睜開眼睛。


    剛想起床吃點東西,忽然聽見外麵車輛轟鳴聲音由遠而近,朝著這邊而來。


    車牌號,並非白天接送自己的那輛。


    “誰?”王庸心裏一緊,穿上衣服快速離開臥室。


    吱嘎一聲,車子直接在別墅前停了下來。


    然後就聽一陣節奏規律的腳步聲緩緩傳來,轟隆一聲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是高手!每一步的距離跟節奏都掌握的恰到好處,腳步落在地上聲音幹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多餘雜音。可見他雙腿起落的力度也控製的非常好,這種細節處的功夫可不是三五年就能養成的,此人腿功必然了得。”王庸藏身客廳某處,側耳傾聽。


    “走進來了!推門的動作並不大,但是沉重的鐵門一下子就開,沒有那種艱難晦澀的聲音。這人手上功夫也不低!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王庸一下子有些拿捏不定了。


    如果說是龍王說的那位接應人,按照道理應該有白天那位漢子司機陪同才對,不可能隻有一人的腳步聲。


    如果說是敵人,王庸又不大相信鄭家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行蹤。除非龍脊內部出了叛徒。


    可知曉王庸下落的僅限於龍王跟軍師,這兩人怎麽可能出賣王庸?


    “停下了。他在找我?”王庸不敢露頭去看,隻能憑借聲音猜測對方此刻在幹什麽。


    “朝著我這邊走來了,是發現我了還是純粹誤打誤撞?不管了,無論是敵是友都不能將自己生死送到別人手上去拿捏!尤其這種時刻!”王庸心裏迅速做出決定。


    噠噠噠,腳步聲音以固有的頻率朝著王庸位置走來。


    按照頻率,再有兩步就會發現王庸了。


    隻是這時,腳步聲音忽然頓住,好像那人放棄了找尋王庸一樣。


    王庸正鬆口氣的時候,卻聽空氣中陡然響起一陣音爆,狂烈的拳勢裹卷著道道刮麵如刀的風刃而來。


    隻是一拳,就將旁邊茶幾上的一束鮮花吹拂的花瓣盡碎。


    紛紛落英中,一雙慘白如玉的拳頭出現在王庸頭頂上空,重重捶落。


    王庸抬臂格擋。


    隻聽兩拳相交,發出一聲大鼓炸裂的巨響,震得空中的落英激飛飄蕩。


    “不錯。”一個男人聲音發出,然後又是一拳垂落。


    這一拳,比第一拳更猛更兇。


    王庸麵無表情,依舊舉臂格擋。


    轟!


    看似跟上次一樣的格擋力道,但是卻造成完全不同的結果。


    男人被震得雙臂高高飛起,整個人向後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


    王庸靜靜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問:“你到底是誰?”


    男人咧嘴一笑,沒有迴答。而是深吸一口氣,然後就聽他體內接連傳來大海唿嘯的聲音。


    轟隆,轟隆……


    一浪高過一浪,聲勢駭人。


    男人發白的皮膚也瞬間變成血鏽之色,眸子裏滿滿的戰意昂揚,二話不說對著王庸又是一拳捶下。


    霸道!兇狠!暴厲恣睢!


    轉眼間男人就從彬彬有禮的君子變成了一頭嗜血的兇獸,野性盡顯。


    王庸都忍不住麵色微微一變,一道拳意悄然湧現在雙臂。


    仍舊是舉臂格擋,隻不過這次王庸體表帶起了絲絲躍動的火焰拳意。


    嗤啦,男人捶落的拳頭剛跟王庸胳膊接觸,就發出一陣燒焦的氣味。


    男人大驚失色,剛想撤招,卻為時已晚。


    王庸格擋的雙臂驟然一翻,就變成了兩條鋼鞭,啪一聲對著男人胸骨狠狠砸下。


    聲勢威猛,如一個彪形大漢手持七八十斤的鋼鞭猛力捶擊一枚小小的蚌殼。


    蚌殼雖然在同類麵前很堅硬,但是麵對明顯不成正比的力量,毫無用處。


    男人已經預料到自己下場,眼睛一閉,直接等死。


    可沒想到唿嘯的拳風僅僅到達他胸骨一指處就驟然停下,嶽峙淵渟,收招沉穩,沒有一絲收勢不住的感覺。


    隻有帶起的拳風唿嘯而過,將男人一身昂貴的西裝襯衫吹得嗤啦一聲裂開。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滿臉的頹然:“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厲害。還以為至少能夠跟你一較高下,沒想到你根本沒出全力,遊刃有餘。”


    王庸一笑:“談不上遊刃有餘,不過是認出了你使用的兵王心意把,所以提前收力而已。話說迴來,你到底是誰?據我所知現在還會兵王心意把,並且能夠把兵王心意把催動到二重的人,全都在龍脊服役。不應該有一位民間人士才對啊!”


    “民間人士?”男人自嘲一笑。“也對,我現在無官無職,確實隻能算民間人士了。也沒什麽好瞞你的,我就是龍王介紹的接應人,同時也是兵王心意把的創始人,石行空。”


    “是你?”王庸目瞪口呆。


    王庸當然知道這個軍方傳奇人物,少林弟子出身,原名釋性空,入軍之後改成了石行空。就是他將少林心意把改良成了兵王心意把,使得心意把這門內家功夫變成了一門激發人體潛能的殺招。


    雖然兵王心意把存在諸多隱患,但是不可否認學習了這門功夫之後多少人死裏逃生。王庸更是仗著此法多次絕處逢生,反敗為勝。


    原來王庸一直以為石行空已經因為練習這個功法早夭,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王庸上下打量石行空,猶如見到了兒時的偶像。


    “不對啊。”王庸忽然想起一事。“您不是早已經練成了心意把三重?剛才要是催動到三重,恐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心意把三重,最早官方記錄裏就隻有石行空一人煉成。而王庸算是第二個。


    隻是剛才石行空僅僅將心意把推到了二重,並沒往第三重推動。第三重的狂暴威力,王庸深有體會。


    石行空苦笑一聲:“我確實早就練成了第三重,隻不過這門功法的弊端你也清楚。境界越高,透支生命力就越多。第三重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用過了,也不敢再用了。你看我的身體……”


    石行空說著,擼起袖子。


    王庸看到後忍不住勃然變色,袖子下麵,石行空整條胳膊的皮膚竟然呈現一種漢白玉的僵白。


    這種僵白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種病態的顏色,而非女性那種嫩白。


    “這是……兵王心意把的後遺症導致?”王庸難以置信的問。


    石行空點點頭:“早在十年前我就出現了這種狀況,所以當時隻能無奈退役,躲到這人煙相對稀少的地方來續命。幸好,老天又讓我苟活了十年。現在皮膚僅僅是僵白,等到變成半透明,那就代表著身體細胞機能完全退化,就是我的死期了。大概還有個三五年吧!”


    “這麽快?”王庸一驚。“豈不是說,我早晚也會變成這樣?”


    石行空看了王庸一眼,忽然眉頭皺了起來:“不應該啊!你明明也修煉到了第三重,為什麽你的膚色沒有出現這種僵白?你有沒有感覺到時不時的心悸或者身體無力?”


    王庸搖搖頭。


    “那你催動第三重兵王心意把結束之時,需要休養多久才能繼續使用?”


    王庸想了想,不太確定迴答:“以前是需要挺久的,現在倒是不需要那麽久了。大概半天?或者幾個小時?我也不太清楚,我有段時間沒有使用了。”


    “什麽?”石行空被王庸的答案震驚了。“不可能!第三重心意把不可能如此快的恢複!那是對於心血的透支,我是發明人,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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