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真是一群狂傲的耍蛇人!”年輕人恬靜地對著老者說,“爺爺,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讓我阻止國王發動對他們的反攻了嗎?”


    老者靜坐著凝神,聽到年輕人的話,才蒼桑地說道:“這麽告訴你吧,以當下的維多利亞和薩拉曼達家族聯合的能力,想贏那群古老的耍蛇人尚且還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更何況當時的情況可能遠遠不如這兩家聯手的力量。”


    “可是,上百人拿四個蛇人也困難嗎?”


    “難說。”老者似乎對此並不重視,以很平常的語氣與之交談。


    “還有雪切爾·薩拉曼達也在場呢!”年輕人不甘罷休地追問。他的世界始終充滿光明和希望,一直都將是。


    “未來。”


    老者搖著頭隻說出兩個字—未來。年輕人好像明白了什麽,不再追問下去,也靜靜地坐在草地上,像老者一樣去參悟大地。


    5)


    人在睡夢中是健忘的,當你醒來時,才會發覺已經忘卻了最重要,最迫切的事。可是,你沒有看到的,往往是你想都不敢去想的。


    好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跟你開了一場無聊又滑稽的玩笑。


    不過,當蘭莉醒來時,值得高興的是她周圍已不再籠罩著那可怕的寒氣,隻有那位俊俏的年輕人柔和而心懷憂心地望著她。她感到了陽光、溫暖,那都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真的無法相信這世上隻有一個雪切爾,或許還有一個相同的靈魂在冰川上遊蕩吧。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蘭莉被看得有些羞澀了,用雙手蓋住了那紅紅的臉頰。現在的她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眯著眼與他對視。


    “不知道,就是感覺你好美。”雪切爾毫不害臊地答道。


    這個迴答好像有些冒犯到了蘭莉,畢竟她還有顆少女心。


    她封閉了兩年的內心,幾天時間內就走進了另一個人,開始擠占著原本牢牢地屬於那個人的位置。真不知道冷眼現在或是從前是如何想的,這麽信任地將他的所愛交給了這樣一位充滿秘密的人。他的信任好像是如此單純,她毫無顧忌地胡思亂想著。


    “如果你告訴我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麽,或許我會好受些。”蘭莉突然停下了遐想,在她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


    雪切爾一臉茫然,似乎一切都不合情理了。


    “哦,天!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嗎?”


    “不是的,我什麽都不知道,難道那股寒氣不是從你體內散發出來的?”


    雪切爾沉默了,他在思考著什麽,這裏麵有什麽針線需要理順。


    “窗子是你打開的?”不知為何,蘭莉卻注意到了那扇木窗,複古典雅的雕飾,卻是可以與外麵想通的。她分明記得她進來時那扇窗是關著的。


    “窗子在我進來之前被人打開過,我迴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我還以為是你。”雪切爾走到窗邊,仔細觀察看到了上麵有輕微的抓痕,是個比較矯健的女子所為,然而推到這地方線索就已經沒了,更讓人一頭霧水。


    “對了,你剛才所說的寒氣是什麽?”雪切爾問道。


    蘭莉將她之前在屋裏感受到的那冰冷的氣息,十分形象地描述給了雪切爾,足見她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這樣的話,你沒發覺那有什麽不對勁的事嗎?”


    “好像隻有那詭異的寒冷感,一種身處冰川的感覺。”她一板一眼地迴答,一邊還在迴想。“這樣想來,好像與你之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有所不同,更重,更冰冷了一些。”


    這足夠可以斷定下來是冰之魔導士所為,可竟有誰想要對蘭莉不利呢,畢竟這兩年她處事並無樹敵。


    “或許是衝著我來的。”雪切爾說道。


    蘭莉表現出一種懷疑的態度,鎖起了眉頭。


    自從雪切爾來到這裏來的不到十天裏,便有許許多多的事發生了。暗夜的魔將的幹擾,來自異國的挑戰信,無人能解釋的幽克家族事件以及離奇的倫敦家族迴歸。這看似巧合的一切顯然並不那麽令人信服,即使當今世界處於動蕩期,雪切爾的存在似乎也並不會改變什麽,但這些事偏偏在他“複活”之時降臨到這裏......


    他的到來,將整個世界輪原本的軌跡打亂了。雪切爾痛苦地想著這一切。


    蘭莉看向愁苦的他,卻心生憐憫。她不知為何會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他和冷眼是那樣的相像,下意識地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


    他感覺到一陣熾熱,很自然地閃開了。蘭莉不好意思地把手縮了迴去,說了聲抱歉。


    他不迴應,似是無心在意這一幕。


    人與人之間,總是無意識間就會陷入沉默,特別是兩個人,許多的東西對方並不知曉,卻又無從講起,隻得糾結於心。


    雪切爾的記憶在縈繞,他在搜索著過去那些事情,潛意識中隻覺得這些事絕非偶然,而是早已注定了。


    “是‘暗冰’,我記起來了!”雪切爾興奮地叫了起來,反倒嚇了蘭莉一跳。


    “在少年協會中時我們組有一個人使用這種魔法,是個女孩子。這種魔法的優勢在於‘極寒’,在對手接近的時候使其力量銳減,是一種強大而又陰暗的魔法,在所有冰魔法中也是能與‘不融冰’和‘異冰’並立的。”


    “我倒是見識過了,”蘭莉淡淡地說道,“你還記得那個人嗎?是貴族嗎?”


    “是一個南淩沙貴族女孩,不過我對她的印象有些模糊了,就像被凍結了一樣,應該也已經死去了吧。”


    “哦,這樣啊,倒也奇怪。”


    “沒什麽好奇怪的,一種魔法的使用者永遠不止一個。”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指襲擊我的那人舉動很奇怪,無緣無故,為什麽會...”


    她沒有說完,是不想繼續講下去了。


    “這些怪異的魔法導致混亂,”話剛說完一半便噎了迴去,雪切爾又想到了其他一些東西,“是占卜師,不止一個占卜師在對這個世界進行變相的控製。他們通過星辰占卜來預測人的未來,然後可能借助一定的組織來企圖改變某些未來,從而讓未來在他們所想的軌跡上運轉。每個時代都有這種邪惡的占卜師。”


    “又是毫無根據的推測。”


    “並非毫無根據。”


    他們於此結束了這段談話,雪切爾並沒有道出他的道理。可是他已經決定開始嚐試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道路——清除所有在前方阻礙他們前進的障礙。


    6)


    “突然想起來,之前把你打暈的事,我向你道歉。”蘭莉一邊低頭向他們即將完工的房子走著,一邊說著。沒有看見雪切爾在東張西望地滿懷心事。


    “哦,沒事,當時可能腦袋不是很清醒,要不是你,我當時可能就失去理智了!”雪切爾半開玩笑地說。


    得知雪切爾了解當時的狀況,她知足地笑了笑,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屋子已整修完工了,並被兩位勤勞的工作者塗上了一層雍容大度的妖姬藍色,像一棟最新式的豪宅。


    “天哪!”蘭莉不禁捂住了嘴巴,激動到幾近哭出來,像是親愛的人向她求婚一樣感動。


    坦克和麥倫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活力十足,絲毫看不出疲憊。“當當!顫抖吧,年輕人!”


    “你們是怎麽做到的?!”蘭莉不可置信地問道。而雪切爾卻在一旁強裝冷酷,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一樣。可實際上他以為要三天才能完工,不是嗎?


    “魔法,”坦克伸出食指在蘭莉眼前擺動著,狡黠地對她說,“不可道破的魔法!”


    誰知道呢,有多少路人過來搭了把手,又有多少材料是雪切爾一點點運過來的,可更多的還是兩個人辛勤的汗水吧。也許,蘭莉的快樂能使每個人都心潮澎湃起來吧。


    雪切爾在此之前隻是強調說這是冷眼的意誌,兩人便賣命地幹了起來,再加上雪切爾的恢複術,這點工程量自然不在話下。


    “在太陽落山之前內部就能整修完畢,任務提前一天完成咯!”老大不小的麥倫像個孩子似的賣著萌。


    兩人再次離開後,雪切爾卻突然開口了:“真正強大的力量源自內心,而內心沒有各種各樣的限製。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完全可以問鼎世界,這是永恆的真理。”


    蘭莉沒有迴應他,或許這是他對她的鼓勵,抑或是對他自己必勝信念的總結。不管怎麽樣,她都選擇去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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