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人衰不是罪,不能怪社會。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忽略秒,我懨懨欲睡地趴坐在m大多媒體教室的座位上,煞是認真的數著手表上的長短指針蝸速爬行,任資深教授講解偉大的馬克思政治經濟學左耳痛苦的擠進,右耳唿啦的散出,突然明亮的教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多媒體教室立刻噓聲一片躁動起來,我一個激靈立馬鬥誌昂揚精神抖擻。

    教授雖然離開了現代化設備麥克風,照樣用他那足以媲美騰格爾的草原男高音,號稱m大第一嗓繼續在那一方領土指點江山播種開花,我又是汗顏又是佩服。我承認,我在他的課上總是一臉模範三好生地看著他心裏想著外麵打球的帥哥,但是我已經很努力地想聽進去了,教授哇,我有罪。

    “在香港可是趁(寸)土趁(寸)金啊,在座的各位咚鞋(同學),你們家也洗(許)有100丙(平)米,200丙(平)米,那在香港散(算)得上是‘猴宅(豪宅)’了!”

    “噗!”

    “哈哈!”

    “哇啦啦!”

    教授剛說完,台下鱉了很久的笑聲小心又很難以自製地泄了出來,內澇泛濫。有人甚至趁著停電的隱蔽,沒節製的爆笑出聲。據說教授是本省人,在發達省份的國家重點大學修完博士迴來任教,但是應了一句古詩:鄉音不改鬢毛衰。

    我蠻喜歡這個教授的,平時在課上發呆的時候隻顧著觀察他……的那漂亮的五五中分頭上參差密布閃耀著動人光澤的縷縷晶瑩的銀粉絲,飄柔,真自信啊,看著看著不禁魂飛飯堂。

    正想著明天中午吃飯要一兩還是二兩好,一兩吃不飽,二兩吃了撐,上次問那盛飯的扁臉小嘴mm:“給我打1。5兩好嗎?”

    她卻飛了個白眼給我:“一兩兩毛五,二兩五毛,1。5兩你要我怎麽打卡?吃飽了撐的?”

    我微怏:“就是會撐啊。”

    她將打飯的大勺一摔:“小同學搗亂呢?愛吃不吃,不吃走,後麵排隊的都等住你了!”

    我半怒,咬牙朝她伸出那隻空亮亮的破碗,目光一凜作豪邁狀:“打半斤來!”

    她愣住:“吃死你……”

    我全怒:“愛死不死!關你屁事!”

    她叉腰瞪我:“……”

    我挺胸斜眼:“……”

    結果那天就因為我一時衝動下損人不利己的行為,舍友甲乙丙都省了米飯錢,淚眼汪汪振臂大唿我真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好同誌啊。

    唉,飯桶子mm服務態度不好,一點都不和諧,下次找學生會的帥師兄反映一下,歎了一口氣,魂歸黑暗課堂,卻聽見旁邊的小碗同學不滿的嘟囔起來:“哎呀!真討厭,在這種時候停什麽電嘛!都不曝點光給我……”邊說還邊掏出手機,將亮度調到最亮,時間調到最長,頑強的打光照頁,此等執著不懈恐怕是匡衡同學也要汗顏自己當年鑿壁偷光是多麽的落後了,其實想想,這其中還有侵犯鄰居隱私的嫌疑,我搖搖頭在一旁偷著樂。終於,在證明不停的按鍵維持那點可憐的弱光實屬白費力氣垂死掙紮以後,小婉妥協的將書一扔:“鬱悶啊!看到我弱視都看不見!”

    該女負案累累,曾多次利用多媒體教室階梯式座椅的良好地形,完美地將自己隱藏在前麵坐得挺直的同學身後,在此期間,放縱自己沉迷於小日本精美的漫畫中,然而突然的黑暗使得那張男女主角準備kiss的畫麵又一片漆黑。

    “想知道接下來夕梨和卡爾將采取什麽姿勢接吻嗎!”

    我往柔軟的座椅上一癱,嘿嘿地笑起來。不是我吹,這部漫畫我初中就已經在看了,別說是劇情,就連對白我都能信手拈來。台上的教授已經被自己的聲音給淹沒了,完全聽不到台下亂糟糟的說話聲,電話聲乃至音樂聲,即使聽到,該教授也自娛自樂自欺欺人地不予理會。

    “哇?怎麽樣?”小婉開始激動了,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看見她閃閃發亮的瞳孔散發著名為黃色的光芒。

    “姑娘莫急,且聽鄙人慢慢道來。”我假正經地咳了一聲,接著聲情並茂地開始了,“卡爾把夕梨壓在床上,然後扯開她前胸的衣服,目光灼灼……對,就是你現在這個眼神。”我促狹地瞟了小婉一眼接著說:“卡爾撕開夕梨的衣服目光灼灼的說‘夕梨,成為我的女淫!’”

    “哇!繼續繼續!”這小女子……

    “夕梨大喊‘陛下!不要!’她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麽溫柔的卡爾陛下突然間變得那麽禽獸,還想霸王硬上弓,她一邊掙紮一邊說‘這樣粗暴的你跟拉美西斯有什麽不一樣!’。卡爾一聽,整罐醋壇子都翻了,一股火氣噌地就冒了上來,他霸道的封住了夕梨嬌豔欲滴的唇,妒嫉地大聲說‘我不想聽到其它男淫的名字!’接著就繼續對夕梨上下其手……夕梨又害怕又難過地流著淚……啊呀!”

    說到熱血沸騰的時候突然我的腦袋被什麽東西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毫不客氣的聲音從頭頂上砸了過來:“上課的時候開什麽小差!”

    憑借多年的經驗,當時擊中頭部的疼痛感以及書掉地的聲音,我斷定該兇器正是今早在小賣部買牛奶時看見某人手裏拿著的那本標價35。00¥的《法醫學》教科書,按襲擊者的位置判定,嫌疑人正是坐在我正後方——我的青梅竹馬李某。

    tnnd!隻許周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啦?這死痞子還不是在上馬經的時候看專業書,自己恬不知恥也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說我?無端端被拍了腦袋,我登時怒了,騰地站起來操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就往李某的身上潑去——隻聽到犯罪嫌疑人李某衝冠一怒卻是為了我這個不怎麽紅的顏,大喊一聲:“黃豐豐!”

    這倒黴孩子!那麽大聲不喊自己的名字暴露我身份幹什麽?

    該怒吼一出,四周頓時鴉雀無聲,連那可愛的教授也立馬住口,我感到黑暗中的數道譴責我倆打破了教授高音掩護的視線如同伽馬射線一樣精準的射向我倆,而我,就像被扒光了內衣然後在教室裏裸奔。當時沒想別的,腦海裏迅速閃過《上海灘》的主題曲“裸奔,裸泳……”我慌了,怕被李某進行下一步的報複,趕緊地穿越同學們重重封鎖線,摸黑地往門口潰退。

    借著走廊的應急燈衝出重圍,跑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現在是晚上,巧的很,學校又停電了,外麵跟裏麵一樣黑。

    聽到後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用迴頭就知道肯定是犯罪嫌疑人李某向我實施報複來啦!我拔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裸奔,不對,是狂奔起來。不停地越過層層防線和障礙物,跨欄!前空翻360°轉體720°!再跨欄!(作者:注意安全,這是學校,不是奧林匹克)

    雖然我跑得很快,但那李某好歹也是校田徑隊的,腿還忒長,我與犯罪嫌疑人的距離正逐漸縮小中,心裏一急,趁著嬌柔昏暗的月光瞥見c棟教學樓通往大禮堂的捷徑,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

    “黃豐豐!你給我站住!” 身後鍥而不舍的李某大喊。

    不喊還好,他越喊我越激動,跑得更快了。

    “不站不住,有種你追!”我不怕死地邊挑釁邊繼續跑,眼看著快接近c棟教學樓的那條小暗道,我加足馬力以90km/s的速度向前衝,這時候我身後的李某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豐豐!快迴來!別過去!”

    棄暗投明?這是很沒有立場地!我哪裏管他,將速度調到120km/s繼續飛奔,跑著跑著突然腳一空,就在幾秒鍾內,我體會到了地心引力的強大影響,嗖的一聲往黑暗的大坑做自由落體運動,同時就在這幾秒內我聽見風中夾雜著李某撕心裂肺的唿喊:“豐豐!”,伴隨著我那破了音的“啊!”。隨後“咚”的一聲,額頭與某一物體激烈碰撞並伴隨著一陣鑽心劇痛猛然襲來,滾燙粘稠的液體順著額頭流到眼睛,模糊一片,即使是在這種時候,我還是發揮了頑強的推理精神,兇器……應該就是這個坑裏的……某一塊石頭。

    坑外的聲音逐漸吵雜起來,迷糊之間,我看見那個叫李某的嫌疑犯從上麵滑了下來,抱著我搖晃著吼叫:“豐豐!你別嚇我!別嚇我啊!都怪我!都是我要追你……”

    李某那定然蒼白悔恨的臉我是看不清楚了,隻感覺他那冰涼顫抖的手撫上我滿是鮮血的臉,沙啞的嗓子伴著哭腔一遍遍地叫著我的名字,由於他太激動,我後麵隻聽見他像隻小蜜蜂似的把我的名字喊成“嗡嗡!嗡嗡……”

    “你……”我艱難地抬起手顫抖的指著他,吐出最後的幾個字:“李雅琪……你這個嫌疑犯……有坑……你不早說……”還想罵他幾句的,奈何體力不支,眼前一黑,不是,天本來就是黑的,我頭一歪墮入了無邊的黑暗……

    這上課不專心外加嘲笑學術權威,後果,是無法預料的,下場,是很慘重地……

    鴛鴦錯  翼雙飛

    淚紅妝  愁鬢眉

    芳華俏  初見笑

    才子俊  多寂寥

    縱有恨  無處曉

    執手牽  永不負

    若有悔  終須度

    誰錯過了誰?誰又辜負了誰?誰能陪我至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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