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昔時血緣至親竟似隔世寇仇,再相逢便是一場殊死大戰。


    “卓潤!別以為你自詡為穿雲山莊年輕一輩最強,我便真的怕了你!”卓沛拔劍出鞘,怒對曾經敬愛的兄長。


    卓潤緩緩拔出利劍,劍鞘仍在地上,驚起一片塵土。


    “你一直想知道我們差距在那裏,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下我真正的實力!”


    “榮幸之至!”卓沛蹭的一下,衝向卓潤。“刷刷刷”三劍如狂風卷向卓潤兩麵,結果被卓潤輕鬆的擋下。


    緊接著卓潤理性反擊,雙鋒相接,燦出一片銀華。交織成旁人無法加入的戰圈。


    卓寒麵對昔日的弟子,狠下心腸,快劍遊走,劍氣縱橫,一時無人敢犯。


    但對方仗著人多,一直纏著卓寒,使其無法抽身援助卓沛。五五之數的戰局,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起了變化。


    “水龍吟·一聲歸燕”卓潤竟然會水龍吟的內功,這一式似驚濤拍岸,風卷殘雲。卓沛不敵,被狠狠地卷走,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卓沛口吐朱紅,慘白的麵容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怎麽會水龍吟的?”


    “哦,當然是卓鬆那老頭教我的。”卓潤放肆的笑著,“他笨啊!以為我會真心的對你們,哪裏知道我隻是在利用他,得到夢寐以求的水龍吟。”


    “卑鄙小人!”卓寒聽完悲憤不已,不顧身邊弟子的攻勢,挺劍直撲卓潤,想和他同歸於盡。


    卓沛癱在地上,見大哥不顧一切的衝向卓潤,大聲阻止道:“大哥,不要!”


    話音未落,卓寒已到卓潤麵前。然而淩厲的劍勢被卓潤瞬間瓦解,並且蕩開卓沛的長劍,左手一掌拍在卓寒的胸口。卓寒如秋風下的落葉一般,飄了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呃……”卓寒隻感到五髒六腑似火燒一般煎熬,痛的在地上打滾。


    “卓潤!你罪無可恕!”卓沛拖著傷體,強行運轉自身功力,內元爆衝,啥時間飛沙走石。


    麵對卓沛決死之招,卓潤凝神以對,運起水龍吟心法,霎時間一條水龍蜿蜒周身。


    然而就在此時,卓沛竟然不是衝向卓潤,而是倒在地上的卓寒。變生肘腋,就在眾人不解之時。


    一掌,卓沛一掌拍在卓寒的胸口。卓寒感到一股內力注入體內,頓時內傷好了一些!


    “弟弟!”卓寒萬萬沒想到,卓沛用畢生功力在為他療傷。


    “大哥!以後的路全靠你自己,小弟不能再陪你啦!”卓沛聲淚俱下,“永別了!”


    突來變故,卓沛一掌療卓寒體內之傷,再一掌以掌氣送走了卓寒。半空之中,卓寒身不由已撕心裂肺的唿喚。


    “弟弟!”


    “大哥!”


    臨別一眼,是此生兄弟一場最後的訣別。從此紅塵永隔,不複相見。


    穿雲弟子欲追趕,隻見卓沛豁盡最後的元功,一劍掃蕩群宵,劍氣所及無不受傷倒地。


    “你已經經脈盡斷了,不用我出手,你也活不了啦!”卓潤平靜的收劍迴鞘,轉過身去筆直的離開。身後跟著負責圍捕的人,以及受傷的人。


    一會兒,已曲終人散,都走光了。


    卓沛默默的忍受著生命逝去的痛苦,全身滿是鮮血淋漓。不肯閉合的眼隻是想記住遠方的背影,希望他們能好好活下去。最後,眷念那一抹豔色,是心中揮之不去的執念。


    她,恐怕永遠也不會記得我。因為我沒有什麽值得她記住的……


    劍斷,倒地,人亡……


    “沛弟啊!”卓寒好不容易在卓沛的幫助下逃脫生天,還沒來得及休養,身後又傳來一陣陣的追殺聲。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卓寒給自己加油打氣,拖著傷軀拚命的向東逃去。


    而另一邊,拓拔詩若身邊隻有若思和若夢,帶著卓慕淇再次遇到了意想不到,又在意料之中的對手。


    “我們又見麵了,這次你身邊沒有那三條忠心耿耿的惡狗,看你能否勝的過我!”柏芳抱劍藐視眼前人。


    拓拔詩若一聲輕笑“昔日的手下敗將,也敢在這裏狺狺狂吠。”


    蹭的一聲,劍已出鞘,寒光照眼。


    若思、若夢和卓慕淇紛紛拔出劍來,一場生死惡鬥即將展開。


    就在此時,柏芳身後出現了一道影子。頓時殺氣向拓拔詩若撲麵而來,吹得她額前的頭發飄了起來。


    “看來柏芳身後的影子才是這次我的對手,我未必能勝得了那道影子,若思和若夢也隻能擋住柏芳,這樣算來吃虧了。”拓拔詩若尋思著勝機,發現幾乎沒有。


    “怎麽不動手了嗎?”柏芳眼見對手遲疑,於是冷嘲熱諷道“來呀,我還在等你怎麽勝我呢!”


    “我當然是用智謀勝你了,看你身後!”拓拔詩若指著柏芳的身後,笑道:“嘿嘿,你們才是甕中之鱉。”


    柏芳略一偏頭,發現麻老大三人已經站在不遠處。麻老大雙刀出鞘,正和影子隔著數步對峙。


    “你叫什麽名字?”


    “影子!這就是我的名字,就和你的麻老大的名字一樣。”


    “怎麽能一樣,我隻是多了男人的英氣,你卻少了男人的硬氣!”


    “英氣隻是逞強後的代價,我的境界不是你能測度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挑釁,互相試探。


    柏芳暗自一算勝機,發現幾乎沒有,隻得下令撤退了。


    “看來對方隻是在拖延時間,不好!”拓拔詩若想起了什麽,“卓寒他們有危險了!”


    “那我們趕緊去救我兩位哥哥吧!”卓慕淇一聽兩位哥哥有難,急的跺腳,連聲催促。


    拓拔詩若歎息道:“隻怕已經晚了,現在去也於事無補。我們還是去博陽城吧,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見拓拔詩若都這麽說了,卓慕淇也無可奈,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跟著走。


    韻藍在河邊遭逢薑無野等人攔路,逼問蕭錯的下落。麵對薑無野流氓式的逼問,韻藍措辭強硬的迴擊。


    “休想!”


    話音未落,韻藍縱身一躍跳進身後的大河。湍急的流水,滔滔不絕的江水,瞬間吞沒了芳蹤。


    “啊呸……一個臭婊子,還在這裏裝烈女。別讓我覺得害臊啦!”薑無野出口髒話,罵罵咧咧的好大一會兒。


    等到薑無野罵的差不多了,手下才上前詢問下一步的計劃。


    薑無野氣急敗壞的罵道:“還能怎麽樣?半天也沒人影,八成都死了。還找什麽啊!迴去了,天黑成這樣,明天在這附近找找。”


    走了幾步,薑無野又迴來讓手下扛起糧食再走。口裏念叨:“賺點是一點,出來一趟不能虧。”


    是啊,天黑了。月亮也躲起來不出現了,漫天星辰也不肯稍微露麵。夜竟是這般的黑暗,讓人看不清楚前麵的路。


    還有人走在黑夜的路上,那就是蕭錯。


    他遲遲不見韻藍迴來,心裏擔心,用盡渾身的力氣衝出瀑布。撐著根樹枝,艱難的走在下山的路上。


    任誰也想不到,當初英氣的少年,如今竟像垂暮之年的老人,撐著樹枝,一步一跌的,費盡力氣的下山。終於在河邊發現了,樹杈上飄蕩的衣衫碎布。


    “韻藍,韻藍,韻藍!”任憑蕭錯如何唿喚,都沒有迴音。


    “轟……轟……轟”天上響起一陣陣巨雷,蕭錯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了。天降大雨,隻會讓現在的局麵更加的糟糕。如果不盡快找到韻藍,河水加雨水,生還更加無望了。


    “蒼天在上,請接受我的最誠懇的祈求!”蕭錯握緊拐杖,閉目祈求,“給我力量,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韻藍姑娘!”


    撐著救人的信念,蕭錯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急促的沿著河岸尋找,奢望能救到韻藍。


    可是一直沒有見到任何蹤跡,困倦、病體一起向蕭錯襲來。這還不算,天還是下起了暴雨,大雨傾盆把蕭錯淋得透透的。


    還是得找啊,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抓住最後一絲的信念,不斷的告訴自己,直到……


    直到淩晨在河岸邊見到了韻藍的屍體,蕭錯連滾帶爬的來到韻藍的身邊,探鼻息,已經芳魂歸天了。


    “嗚……”蕭錯抱著韻藍的屍體,痛哭流涕。連聲道別也沒有,就這樣不在了。


    秋風秋雨愁煞人,寒宵獨坐心如搗。曾經淪落風塵,今朝一跳洗自身。願來世不再這般淒涼,平安順遂。舊時音容笑貌猶在心間,眼前卻隻有孤魂一座。


    蕭錯撐著病軀掩埋了韻藍,但為了她死後安寧。隻立了一塊無字的墓碑,碑上刻著一朵小菊花。


    菊花的花語代表了清淨,高潔!


    良久,蕭錯才離開。其實他已然不行,但是念及韻藍芳魂尚未走遠,不願讓她看到自己倒下的樣子,走也走得不安寧。


    在距離韻藍不遠處,蕭錯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了。他麵對的又將會是什麽樣的命運呢?


    宛城以東,卓寒正麵臨著生死危機,他又能否逃過這一波的追殺呢?


    柏芳為何會出現,拓拔詩若護送卓慕淇到博陽城又發生何種故事呢?


    請看精彩下一章《風聲,水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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