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飛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在暗想慶幸,這裏還是老樣子,我還是我,二十一世紀職業女性——青衣。清朝的一切應該隻是一場夢,一場好長的夢……,我克製住想下去的欲望,一定是獨自一個人在那兒呆久了,放任思緒紛飛的毛病竟成了我的習慣。伸手抓住晴雨冰涼的手,扯了扯嘴角:“晴雨,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晴雨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直直的盯著我,旋即用力迴握我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青衣,你真的醒了,你認得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晴雨是我的合作夥伴,也是我在深圳最好的朋友,心地善良、溫柔嫻靜,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工作上可是不含糊,深圳大學法律碩士,精通英語、韓語、粵語,心思縝密、頭腦靈活……多年來和我配合的極為默契。

    聽見晴雨的話,房間裏的人都圍到了床邊,我支撐著想坐起來,被肖飛一把摁住,急急的道:“躺著別動,青衣,你認得我嗎” 肖飛——遠東集團的執行董事,子承父業,事業做的有聲有色,三十剛出頭,就已身價過億,是我們工作室的資深東家。雖然是通過工作關係結識的,私下裏我們感情還是不錯的。肖飛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副火暴脾氣,就是開會急了,也要拍桌子、罵娘的主。

    “肖飛,你不會這麽毒吧,還真想讓我變成植物人啊,快扶我坐起來” 我衝他撇了撇嘴,然後笑著說。

    “哈哈,你們看怎麽著,我說什麽來著,像她這麽難纏的主,閻王爺都不敢收”肖飛一邊嬉皮笑臉的對大家說一邊扶我半倚在床頭上,眉眼間都是笑意。

    “青衣,你可是冤枉肖總了,你在醫院住了幾天,他就陪了幾天;你摔下樓梯的時候,他的臉都綠了,你要是還不醒啊,他恐怕連醫院都砸了”說話的是一位衣著時尚,年輕貌美的少婦,眉宇間時隱時現絲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卓然,你別竟幫他說話,不是因為他舉行什麽鬼團拜會,我會摔下樓梯?他隻是守在證據麵前,看我萬一有個好歹,好盡快潛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團拜會的東家就是遠東集團。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三年前嫁給了寶名的少東李義,現在掛職寶名集團策劃部主管。

    肖飛笑咪咪的看著我,一臉的痞子樣:“青衣,我也是個男人啊,需要樹立形象;在眾多美女麵前,你好歹給我點麵子,就咱倆的時候,你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我猛然想起,晴雨是喜歡肖飛的,縱然我不斷的像她灌輸,這種公子哥,做朋友可以,玩玩也可以,千萬不能動真感情,她還是不可救藥的陷了下去;卓然就是現成的例子,當年任憑我們苦口婆心的勸告,幾乎磨破了嘴皮子,還是一意孤行的嫁給了李義,結果怎麽樣,結婚不到半年,自己的老公就公然帶著別的女人四處招搖。少奶奶的日子外表光鮮,背地裏流了多少眼淚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不管我如何央求,他們就是不同意我馬上出院,非要等明天做個全身檢查,確定沒事了才可以迴家,拗不過他們,我隻好點頭同意了。馬上就要過春節了,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見我醒了也沒什麽事了,就陸續告辭,各忙各的去了。我斜靠在床頭,百思不得其解,我迴到清朝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南柯一夢?如果說是夢,那也太離奇了吧,夢裏的人不光有名有姓,就連發生過的事也是有板有眼、始末有續的,夢中人的眼神、笑容、語氣……又或者是宮殿裏亭台、花草我都印象深刻。如果是真的時光穿越,我明明記得是九年,這裏怎麽隻有九天……。

    南方的屋子沒有暖氣,坐久了感覺有些涼,伸手拉了拉被子。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赫然映入眼簾,腦子轟然炸開。那是康熙皇帝賜婚的第二天,湛藍的天空,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十四和我麵對麵的坐在院子裏。

    “青衣,有件事兒,你可以答應我嗎”靜默了許久,十四緩緩的說。我詢問似的盯著他,俊朗的麵容上寫滿了憂慮。十四忽然抓住我的手,深邃的目光明暗交替、閃爍不定,“你知道嗎,聽到皇阿瑪把你指婚給我,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十四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從九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九哥他們還嘲笑我喜歡男人,可我就是控製不了自己;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隻要一有機會,我就向皇嗬瑪討你,前後一共二十一次,直到兩年前,我日盼夜盼終於盼到皇嗬瑪從木蘭迴來,卻也等到你暴死的消息,那一刻我近乎瘋狂,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你……”如此深情的告白,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也許是為了自保,我總是在潛意識裏排斥十四,坦白一點兒,我想過嫁給十三,也想過嫁給哈齊,甚至想過嫁給四阿哥,就是從未想過嫁給十四。我從來都知道十四喜歡我,他的愛,光明磊落,放任於陽光之下,他從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即使是後來由愛而生的恨也表現的淋漓盡致。不敢正視他的目光,也不敢抽迴手,十四的手很大,可以包裹住我手,溫熱的體溫順著掌心傳遍我的全身,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貼心感覺。

    “青衣,我不計較你心裏有誰,求你從現在開始,把我放在心裏,好嗎”低沉的聲音,近乎哀求。

    十四什麽時候離開的,我不知道,隻知道手腕上多了一隻玉鐲,是不可多得的千年寒玉,即使是在三伏天裏也冰涼如同冬日。剔透的鐲身裏有一點殷紅,十四好像有說過,這個玉鐲名叫“一見傾心”,據說它擁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會選擇主人。平常人帶著它,玉鐲渾然一色沒有紅點,隻有真正的主人帶上它,才會顯現紅點,夜晚還會發出七彩的霞光,可以保佑相愛的兩個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怎麽會帶著這個鐲子,印象中我是極少佩帶首飾的,必須盛裝出席的場合,也隻是簡單的帶條鏈子,手腕上從來隻有手表的……難道我真的時光穿越了,腦子裏的奇怪畫麵都是真的。

    雖然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也相信在我們生存的空間之外也許真的還有其他的空間;但人會迴到古代,一個早在幾百年前就從地球上就消失了時代中,打死我也不相信。那不是太荒謬了嗎?時間隻可能一去不複返,是不可能倒退……難道是我睡得太久了,得了妄想症?一定是這樣的,至於手上的玉鐲應該是我忘記什麽時候帶上的了,也或者是哪個朋友給我帶上的,人家不是說披金顯富貴,帶玉保平安嘛!我突然失去知覺不要緊,大家一定嚇壞,好在晴雨沒有急於通知我爸媽,要不然真的麻煩了,兩個老人萬一一著急上火,心髒病犯了,可就真要出人命了。

    第二天,晴雨陪著我樓上樓下,穿梭於醫院的各大科室之間,大大小小的儀器在我身上不停的檢查,最後連普外科、五官科都去了,每張單子上都蓋了個“大致正常”的印章。還是醫生的檢驗報告有說服力,拿著厚厚的化驗單,晴雨連夯都沒打,就高高興興的給我辦出院手續去了。幾次話到嘴邊,都被我強忍住了,我不能告訴晴雨,我竟然做那種稀奇古怪的夢,一定會被她笑話死的,三十歲的人了還像小女孩似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眼前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竟有些陌生,星羅棋布的高樓大廈讓我沒來由的產生恐懼;越是不願意想起,越是往腦子裏鑽,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對一樣……我努力的收斂心神,還是說點什麽分散一下精力好了。

    “晴雨,我不在的日子,沒發生什麽事吧”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九天會發生什麽事,即使我不願意麵對,潛意識裏還是覺得我不在的時間有漫長的九年。

    晴雨倒是沒什麽反映,一邊開車一邊迴答:“還好,沒什麽大事,隻是阿飛給咱們介紹了一單生意,明天甲方來深圳考察,我們需要接待一下……”

    “晴雨,你管肖飛叫什麽,我沒聽錯吧,阿飛,這也太曖昧了”我一臉的壞笑。晴雨也扯了扯嘴角,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失望。“你還不知道我,一旦真的愛上了,就不可自拔,明明知道他隻是玩玩,還是把什麽都給了他”說著,臉上泛起了紅暈。

    “不會吧,你們已經……已經那個了”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來代替我說不出口的話,手裏抱著的流氓兔也掉到了一旁。

    晴雨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你沒事吧,別擔心我了,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宴會你要不要參加”此時我已經收迴了吃驚的表情,該死的夢真是害人不淺,我什麽時候變得喜形於色了,以前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我都會泰然處之。不敢說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也是可以做到心中波濤洶湧,麵上沉靜似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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