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痛罵...

    吳煥之自應了朋友的約,進了賞春苑,那席麵兒就如流水般送了上來,甚是豐盛,不知不覺就已經酒過三巡,三位公子各自摟了一位姑娘喝酒猜拳,姿意調笑著,吳煥之坐在左側,正聽著席前一個姑娘唱曲。隻見她體態妖嬈,媚然天成,彈著琵琶,輕啟朱唇,對著吳煥之深情凝望,唱得是情意綿綿。

    她唱完曲子,便走到席上,雙手捧了一盅酒兒送到了吳煥之嘴邊,鳳眼往他那一挑,輕笑道:“吳少爺,你是嫌這裏的酒不好喝呢,還是嫌奴家的曲唱的不好聽?怎得不見你喝酒說笑呢?”她也是這裏當紅的姑娘,見吳煥之多金又英俊,直恨不得讓他把自己納了迴家,所以使出渾身解數來挑逗他,偏他總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旁邊一位年歲稍長的公子笑著捏了她的臉蛋一把,說道:“春情,你眼裏怎麽隻有他一人呢?他可是正經人,家裏有著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可不像咱們孤家寡人的。你神女有夢,襄王可是無心啦,你還是喂酒給我吃吧,多瞧瞧我吧。爺來疼你。”

    另一位身著藍衫的公子也接著說道:“他家的可是漂亮的母老虎,管得可嚴了,你這酒他可不敢喝,要是喝了,就迴不得家了,你可別逼他。”

    吳煥之被他們臊得無法,說道:“錢兄,藍兄,你們別拿小弟開玩笑,哪有這迴。”說完,就著春情的手喝了酒,春情趁勢偎入他的懷中,吳煥之的懷中坐了這麽個主動熱情的女子,說又說不得,推又推不得,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正熱鬧間,潘微雨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屋裏眾人紛紛停了下來,吳煥之抬眼一瞧,來人怎得如此眼熟,再一細看,唬了一大跳,一把推開懷裏的春情,急忙跳起上前,說道:“你,你怎得來了?”

    潘微雨見他紅光滿麵,又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醋意大發,說道:“好哇,你居然在這裏……”揚手就要揮去。

    後麵尾隨而來的蘭曉此時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直嚴密關注潘微雨的她,及時用力抓住她正要揮出去的右手,同時衝著正愣在那裏的吳煥之說道:“我家少爺喝醉了,吳少爺你趕緊幫忙把他送迴家去。”

    吳煥之這才如夢初醒般上前拉住潘微雨,把她推搡出去,蘭曉一邊幫忙,一邊還不忘對屋內的眾人微笑著致歉:“各位爺,打擾了,我家少爺喝多了,你們慢喝。”

    春情見好不容易離吳煥之近了一步,卻被這兩個莫名其妙出現

    的人給攪了,氣得直跺腳,藍公子一把摟了她過去,親了個嘴說道:“莫氣,莫氣,有爺來疼你。”臉上雖笑著哄她,眼裏卻冷冷地看著吳煥之有些狼狽慌亂的身影,譏諷之色一閃而過。

    在樓裏眾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中,蘭曉和吳煥之把潘微雨一路強拉到樓外僻靜處,蘭曉力氣不濟,被潘微雨用力掙脫開來,她想到成親以前,吳煥之對她千依百順,說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成親以後,自己在吳家整日看公公婆婆的臉色,受盡委屈,他卻無計可施,如今還在外麵拈花惹草,越想越恨,嘴裏罵道:“吳煥之,你居然敢到這種地方來,你,你對得起我。”一個巴掌隨即甩了過來。

    一聲清脆聲響過後,吳煥之的臉頰多了五個手指印,蘭曉想攔也來不及,不過也不怎麽可憐吳煥之,換了誰看到老公在外麵摟著別的女人喝酒,不管是什麽原因,哪怕隻是為了應酬、逢場作戲,都會火冒三丈的。

    潘微雨猶不解氣,指著想上前阻攔的蘭曉,喝斥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完,又揚起手來。

    蘭曉眼明手快地用手一擋,又狠狠甩開,厲聲說道:“你鬧夠了沒有?”

    潘微雨有些傻住了,蘭曉胸中怒氣翻騰,大聲說道:“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在做什麽?你扮成男裝,私自出府,還進青樓,更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自己相公的耳光,你就算不怕吳家丟臉,難道你就不怕自己成為全縣城的笑柄,百姓的談資嗎?就算再生氣,你也該迴去再說,到了吳家,你先問清楚事情,如果你還是無法接受,又不怕吳老爺、吳夫人的話,你想怎麽吵就怎麽吵。”

    蘭曉不是不同情潘微雨,但從古至今,女人向來處於弱勢,每次吵架或是男人變心,最先鬧著要分手的是女人,最舍不得的也是女人,隻要男人稍微一哄,就能輕易原諒。所以如果沒有到最後一步,不管男人有沒有錯,聰明的女人就不能像潑婦般吵鬧,這真是一種悲哀。

    但蘭曉又有些討厭潘微雨,自己好心幫忙,她還想要打自己,她再這麽任性妄為,搞不清楚狀況,不但害了她,也會害了自己。

    潘微雨又羞又氣,想反駁卻又說不出,眼眶裏盈著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

    蘭曉見了卻不心軟,冷笑著說道:“你說扮男裝就扮男裝,你說出府就出府,你要捉賊就去追,你要大鬧青樓就去鬧,你可曾想過我們這些跟著你的丫頭,不管你是出了什麽閃失還是惹出什麽亂子,你最多就是被吳家休了,日後還可以另嫁他人,可我

    們就難逃一個死字了。少奶奶,你不是向來聲稱我們是姐妹嗎,向來認為丫頭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麽現在就不關心我們的下場了呢?”

    潘微雨不明白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吳煥之不對呀,被自己撞破後,吳煥之應該拚命向她解釋,苦苦求她原諒的嘛,結果現在一個丫頭都對自己大唿小叫的,而且她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此時尋過來的雪靈,聽到蘭曉這番話,想到雪碧因潘微雨挨的一頓打,打了一個寒顫,向潘微雨哀求道:“少奶奶,我們先迴去吧。”

    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潘微雨聞言也不答話,急急地往前奔去,雪靈叫道:“少奶奶,你慢點,等等我。”連忙追了上去。

    蘭曉這才頭腦冷靜下來,她迴頭看了看吳煥之,他正定定地望著蘭曉,眼神中充滿著莫名的光芒,就要開口說話,蘭曉一驚,忙兩手捂著臉作惶恐狀,說道:“少爺,奴婢一時情急,失禮了。奴婢先迴去了。”說完,落荒而逃。

    蘭曉邊跑邊心裏有些忐忑,話是不是說得有些重了,不過想說就說,果然比較暢快。正想著,蘭曉差點撞到路人,連忙抬頭準備道歉,一看卻愣了,竟是那白衣公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啦,蘭曉正要感慨一聲,卻見他獨自一人,麵容蒼白,眉頭緊鎖,身邊的仆從不在。

    蘭曉連忙問道:“怎麽了,你不舒服嗎?那個,你的隨從呢?要不要我去叫,還是送你去找大夫。”

    白衣公子正強忍著素疾發作,聽到眼前這個女孩子一連串的關切詢問,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隻見她一張雪白瓜子臉,如柳葉般的細細雙眉,清澈如水的杏眼,絲毫不做偽的熱誠,雖然她還是一身難看的小廝打扮,也無損她的亮麗,從來不理睬陌生人的他第二次破了例,說道:“你這麽多問題,我可不知道先迴答哪一個。”

    蘭曉見他還有力氣打趣,也就放心了些,說道:“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爺,原來你在這裏,我總算找著你了。”白衣公子的一個仆從急急地趕來,蘭曉先前急著求救,不曾細看,現在才注意到來人四十來歲,身體健壯,眼睛小小,眼神卻很銳利,沉穩的舉止間帶著幾份焦急擔憂。

    白衣公子向蘭曉微微頷首示意,便瀟灑地離開了。蘭曉心想這大概又是富家公子嫌仆從跟著沒有自由空間,所以想偷偷地出來玩吧。

    悄悄返迴吳家的蘭曉見潘微雨一直沒什麽動靜,原本惴惴的心才放了下來。畢竟人家是少奶奶,先

    前蘭曉對她直言不諱,如果她還是榆木腦袋一個,怎麽敲都敲不醒的話,甚至還想要給蘭曉小鞋穿,那可就會有些麻煩了。

    吳煥之迴來後,潘微雨或許把蘭曉的話聽進去了一些,沒有和他大吵大鬧,但還是生氣,不讓他睡在一個屋裏。吳煥之心裏也不樂意,自己去青樓楚館向來不與那些煙花女子廝混,隻不過是推不過情麵,喝幾口花酒罷了,如今打也讓她打了,還是沒有好臉色對自己,便也不想哄娘子,顧自出了房門。

    吳煥之也沒驚動丫頭婆子,默默走到抄手遊廊的拐角處,他突然朝丫頭們住的地方望了望,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悵然若失地去了隔壁的書房。

    到了書房,吳煥之既看不進書,也無睡意,甚是無聊,索性也不點燈,對著月光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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