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當然能夠辨識得出,來的人便是紀者。


    因為逐風槍的那種氣息,很遠就能讓人感覺得到。


    那是一種極明顯的霸道氣息,雲霧烏柏與赤天隕鐵相生之後,火屬性的特質已經發揮到了極致。


    在紀者的身後,更多的護衛隊員,以一種嚴整的隊形向這邊推進。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能說有多快,但是到達這個位置,也隻是將耗去極短的功夫。


    盡管紀者與熊達之間存在兩個家族帶來的競爭關係,但是從前期冰渠城與禦火族之間的爭鬥過程看,二人在價值取向和基本態度上是一致的。正是因此,他們才能將全城戒嚴,才能後來共同在丁勤這裏出演這個騙局。


    而現在,紀者到來,也絕對會先針對丁勤和舒大聯等人的逃離,而不是發動內亂性質的變動,來謀取一城之主的位置。


    所以,丁勤當機立斷,沒有猶豫。


    水行訣繼續運轉,大批冰棱在空中成形,隨著丁勤一聲大吼,從他身前唿嘯而出,直衝那邊的隊伍而去。


    冰棱之後,是十數條離水刃。整個空間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似乎陽光都弱了幾分。


    當然,由於距離遙遠,這些攻擊,並不足以削弱對方的有生力量。丁勤這麽做,一是消耗一下體內的多餘靈力,二來,是在為紀者打開一個通道。


    一個讓他脫離後麵的隊伍,自己到達這邊戰鬥現場的通道。


    果然,紀者加速向前,繞開丁勤的所有攻擊,幾個起落,穩穩立定於丁勤五六米的地方。


    而當他看到舒大聯時,同樣也是麵色大變。


    相對熊達,紀者的態度稍微溫和一些,“丁公子。沒有想到公子這麽快出城了。另外,舒族長,我們也很久沒見了。看這裏的場麵和到場的人,想必我們冰渠城與禦火族之間的事情,丁公子已經了解了。”


    丁勤冷言道,“沒錯。”


    紀者又掃了一眼熊達,“既然如此,紀某也不用再掩飾什麽了。我們冰渠城與禦火族之間的恩怨,不如就在今日了結吧。”


    他一抖手中的逐風槍,“不知道禦火族的嘯日與丁公子打製出的逐風槍相比,哪個更厲害些。當然,舒族長,你剛剛與熊城主戰鬥過,我也不會占你便宜。你可以休息一個小時,與我再戰。我們兩個這一戰,便是冰渠城與禦火族的命運之戰。丁公子,希望你作為旁觀者,不要插手。”


    丁勤這時卻是上前一步,“紀副城主。你的這個要求,我辦不到。”


    紀者先是一愣,之後皺眉盯著丁勤,“丁公子。現在我也是好言相勸。說實話,我們冰渠城並不想與你樹敵。我們也知道,你可能隻是恰巧路過。如果公子能夠不介入我們和禦火族的爭端,我保證,我們冰渠城一定會記得公子的打造兵器之恩,來往的大門,隨時為公子趟開。”


    丁勤道,“紀副城主可能領會錯了。我也實話實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個願意趟渾水的人。但是,一旦趟了進去,我絕對會走到底。而且現在我不可能再作為旁觀者了。第一,”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熊達,“熊城主不是舒族長打敗的,而是我。第二,冰渠城和禦火族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麽命運之戰。這是正義與邪惡的戰爭,也是陰謀詭計與光明磊落的較量。恰恰,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向來是站在正義與光明一邊。”


    紀者眼角不停地微微抖動,“什麽?熊城主是你打敗的?怎麽可能?你不過是靈力三階三層的修為,而熊城主高你兩層!並且,他還有神兵玄黃手套!”


    丁勤輕輕一笑,“那又如何?”


    說罷,銀月入地,陣法再次發動。


    逐風槍上唿地燃起一層火焰,隻不過火苗的方向是向下的。


    紀者大駭,想輸入靈力控製逐風槍,但是很明顯,逐風槍已經不受他的控製。隨著火焰越來越旺,逐風槍已經對他形成了威脅。


    身上護盾不失時機地升起之後,紀者也釋放了靈力。三階四層,依然高於丁勤一級。


    隻是,這一級,並沒有讓他有多少自豪感,而是麵色越來越難看。


    因為他發現,現在即使他想放開逐風槍,都已經沒有機會了。


    逐風槍就像是一塊膏藥一般,牢牢粘在他的手上!


    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不受控製地向個傾泄,然後被這逐風槍上的火苗燒得幹幹淨淨。


    這樣下去,自己會因體內靈力燒盡而失去戰鬥力!


    隱約地,紀者意識到熊達是怎麽敗的了。


    可是,即使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他幾次想掙脫逐風槍,全部無果。


    驚懼和憤怒同時出現在他心裏,紀者不由得抬頭向丁勤怒喝,“你到底幹了什麽!”


    丁勤這時表情卻比對戰熊達時輕鬆得多。“沒幹什麽,用了下我自己留的後門而已。紀副城主,其實你和熊城主真的認為,我幫你們打造神兵,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麽?如果那樣,你們真錯了。”


    他又向前幾步,直接盯著紀者的臉,“就像是在玄黃手套上留有後門一樣,在逐風槍上,也存有後門。而後,二者使用的是同一個啟動陣法。對於玄黃手套,是靈力被陣法吸收,而逐風槍,則是靈力直接燃燒。因此,紀副城主,雖然你和熊城主都比我修為高,但是現在卻都沒有勝算。”


    “你們的失敗,敗在你們的貪婪和炫耀。你們想擁有神兵,同時也想讓人們見識神兵,所以拿著神兵,與打製了它們的主人來戰鬥。如果你們不是這麽做,那可能我根本沒有機會多說一句話。”丁勤說完深吸了口氣,“所以我奉勸你們,如果還有以後,該得到的去爭取,不該得的,不要貪心。”


    紀者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好。好你個丁勤。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在我們的局中,卻沒有想到,是我們一直在你的局中。如果當初直接殺了你,那就沒有了這麽多麻煩。”


    丁勤搖搖頭,“不,我沒有布局。我隻是不相信你們,所以給自己留條後路。”


    “你覺得,你留了後路,就一定走得通嗎?”紀者突然麵露猙獰,“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們不用神兵,就一定能擊敗你!”


    、丁勤聽出他語氣有變,不由得又提高了些戒備,往後退了兩步。


    果然,紀者大吼一聲,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刀,然後向上高高舉起,對著自己的右手落去。


    他居然要自斷手臂!


    沒錯,這是在他看來,唯一還可能取勝的方法。


    他的修為高出丁勤一級,即使隻用一隻手,隻要靈力恢複運行,就一定有一戰之力。至於丁勤身後的那些人,自己的護衛隊應該可以抵抗。而那個舒大聯,應屬大病初愈,即使能戰,實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以一己之右手,換來冰渠在的大勝,這樣的代價,他覺得值!


    他現在體內靈力受到影響,沒有辦法使用,但是,這麽多年下來,練功練出的一身強壯肌肉和超乎常人的力量,也足以把右手切斷。


    果然,一聲脆響。殷紅的血噴湧而出,紀者的右手與逐風槍一起落於地上,而即使如此,二者依然無法分離。


    紀者疼得一咬牙,馬上又道,“丁勤,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驅動靈力去釋放,可是在他身後,居然空空如也。


    紀者一臉的詫異,“怎麽會,怎麽會?”


    隨即,他掃了一眼地上的逐風槍。


    火焰仍然在燃燒,右手的兩個斷端之間,靈力的輸送依稀可見。


    他看向丁勤,眼中的憤怒和驚懼更重。“丁勤,你居然害我自斷右臂!”


    丁勤坦然道,“這是副城主自己斷的,與我又有何幹?”


    紀者大叫,“是你那麽說,我才要切斷與這逐風槍之間的聯係的!”


    丁勤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斷了手,就能切斷聯係了?我隻說,我給自己留了後門。既然留了後門,你覺得,我會做成斷了手就能切斷聯係這麽簡單?怪隻怪,副城主把事情想簡單了。”


    紀者已經分不清是疼痛、憤怒還是後悔,左臂顫抖著指向丁勤,“丁勤,好,好,有你的!與我冰渠城為敵,你不會有好下場!”


    說罷,他手一揮,後麵的守衛隊立即排出戰鬥陣型向前突進。


    他的用意非常明顯,以少勝多。


    與熊達帶出來的護衛隊不同,由於紀者出來晚,護衛隊也是經過了調整。熊達帶的多是些看門巡邏之輩,而紀者現在帶出來的,都是戰鬥力量。


    丁勤輕輕一笑。


    打大規模的戰爭,他向來不怕。


    轉頭看了一眼宋仁情,“你們上吧。剛剛好看看,這冰渠城的守衛隊,到底有什麽本事。”


    結局毫無懸念。


    在紀者也靈力耗盡倒下的時候,宋仁情等人已經對冰渠城守衛隊發起了數次攻擊。在丁勤不斷完善調整的三波脈衝凝殺陣麵前,守衛隊居然就如同豆腐一般,任宋仁情帶人切割。


    很快,禦火族的一部也從後方趕來,直接投入戰鬥。對他們來說,這是複仇之戰。丁勤命令宋仁情等人退出,讓禦火族親自解決。


    就在戰鬥最激烈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行了,可以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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