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靜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情緒平和,又善於思考的少年,居然也是如此一個義氣中人。


    不過,她很快也被丁勤的情緒所感染。看了一眼她帶過來的人,馮靜也是很堅決地說一句,“走,去找陳之!”


    馮靜既然這麽說,顯然是同意帶這些人去孤星洞。關於孤星洞,馮雷本來就有不少疑點想去解開,現在更是有種非去不可的感覺。


    他轉向士兵,“列隊!從現在開始,跟隨丁勤前進!”


    陽光之下,一行人帶足淡水,由馮靜帶領,向著北東南方向而去。


    雖然是深入大漠之中,但是似乎馮靜他們找到了一條比較堅實的道路,走的過程沒有任何的軟沙阻礙。走了大概四十多裏,馮靜指著一處高聳的沙丘,“到了。這就是孤星洞。”


    丁勤順著她的指向看去,除了兩棵顯得孤零零的胡楊之外,並無異常之處。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大漠之中,出現這樣兩棵一模一樣的胡楊,本來也是一件異常的事情。


    馮靜繼續向前走,直到一棵胡楊樹下,用手觸動了其中的一處機關。沙丘的一部分沙子開始滑下,一扇石門逐漸顯露出來。


    馮靜轉向丁勤,“這裏就是我們孤星洞。走吧。”


    丁勤點了點頭,又迴頭看了一眼那些士兵。他不知道孤星洞中是否能再多進入一百多人。


    馮靜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放心。孤星洞大得很。跟我來。”


    她的手觸動石門上的機關,石門向一側緩緩開去。裏麵很快有人發出了聲音,“什麽人?”


    馮靜的聲音很是平靜,“是我。我迴來了。”


    “洞……洞主?真是你?”


    馮靜幾步進入,後麵幾個人一同進入。“沒錯,我迴來了。”


    “你不是跌入流沙之中……”


    單是聽到這個說法,丁勤便可以判斷得出,陳之一定是迴來過了。


    “誰說我是跌入流沙的?陳之在哪?”馮靜的聲音開始變得不那麽平靜。


    “陳之在裏麵,說是去幫花莎收拾遺物……”


    “哼。”馮靜哼了一聲,道,“給我把住洞口。如果陳之出來,絕對不能讓他離開。”


    說罷,她大步向裏走去。


    丁勤轉身向那些士兵道,“你們留在這附近,防止陳之離開。馮副將,我們走。”


    馮雷點頭示意,與丁勤一同跟在馮靜的後麵。和馮靜當時一同出去的人,也都緊隨其後。


    進入洞中,丁勤才發現,這個洞遠比他想象之中的大。那個沙丘,不過隻是一個入口,沿著一條通道向內行之後,無數分支的小洞穴,就像一個個房屋,估計整個容下一兩千人都不在話下。


    出出入入的一些人,見到馮靜,也是都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從他們口中,更是可以確定,陳之已經將他們跌入流沙的假消息大為宣傳,就像當時,他將花莎被歹人所害的假消息大肆宣傳一樣。


    馮靜一邊走,一邊確認著陳之的位置。眾人的反饋比較一致,陳之去了花莎的房間收拾東西。


    馮靜的臉上帶著一絲冰冷的微笑,慢慢走到了花莎的房門口。


    這同樣是一間石室,隻不過在門口進行了一些裝飾。現在石門緊閉,很難看出來裏麵有沒有人。


    馮靜一揮手,一個人立即上前,隔著門喊道,“陳之!有人找你!”


    裏麵先是傳來咣當一聲,接著陳之應聲道,“誰找我?”


    馮靜站在門外,右手周圍靈力湧動。在她身後,兩帶一星的標誌已經完全釋放。


    “是我。那個跌入流沙的馮靜。”


    話音未落,她的手向前一推,整扇石門被衝破,無數大小碎塊盡數飛向屋內。


    在激起的碎石之中,馮靜如同一道虛影,直接衝入屋內。


    一聲驚唿從屋中傳出。待丁勤走到屋內時,陳之已經被馮靜牢牢擒著脖子,抵在了牆上。


    屋子整個並不大,但是現在已經被翻得麵目全非。由於很多位置都是石製的機關藏物匣,陳之必須使用暴力破壞,所以耗費了大量的時間,以致於現在還留在此屋之內。


    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信。他可能根本沒有想到,跌入那樣機關之中的馮靜,此刻還能站在他的眼前。


    “你……你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專門躲在暗處,見你們被埋的,而且那些士兵想救你們,根本就無從下手……”陳之的聲音在微微顫抖,可能是因為害怕,也可能是因為被馮靜束縛得太緊。


    馮靜冷冷地道,“我們怎麽不可能?上天都能生出你這樣一個奸惡之人,為什麽就不可能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好人?陳之,枉我孤星洞一直以來收容你,你這樣做,對得起全洞的老小嗎?”


    陳之這時反倒平靜下來,很奇怪地笑了笑,“不用拿道義來壓我。從你們收留我那一日起,我就跟你說過,遲早有一天,我要過屬於我的生活。我不屬於這片大漠,我一定要有我自己的天地。”


    馮靜道,“沒錯,那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誌向高遠。”


    陳之道,“對,我本來就是誌向高遠。我是五毒島陳家的傳人,怎麽可能泯於世人!進入大漠,我隻是在尋找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在我眼中,你們所有人,隻不過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是給我提供保障的工具!”


    馮靜慢慢唿出一口氣,“難道,你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有!”陳之幾乎是搶著迴答的,“自從我知道花莎有檀香古爐之後,我就知道,我陳家複興的機會到了!可是沒有想到,花莎這個賤人,把古爐藏得這麽深,這麽寶貴的東西,身上沒有,屋裏也是這麽難找。”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黯淡下去,“或許,這便是我陳家的命運。我看到了希望,卻抓不住希望。”


    馮靜道,“這不能怪命運,隻能怪你自己。若你一心走正路,陳家再興,也未可知。你選錯路了。”


    “我沒有!”陳之大吼道,“我沒有!我是時運不濟。隻差這麽一點,差這麽一點!隻要我得到了古爐,我陳家便可以再次聞名於天下!”


    “不可能的。”馮靜深吸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個物件。


    此物件巴掌大小,雖為木製,卻閃動著一種特殊的光澤。


    “古爐……怎麽會在你身上?”陳之的臉上寫滿了不解,“難怪,難怪我找不到。”


    馮靜道,“檀香古爐是寶物,花莎自然知道。她也知道自己實力不濟,為防寶物出現意外,早就將古爐寄存於我處。所以說,”


    她停了一下,“如果你真是覺得你是時運不濟,那也沒錯。就算你費九牛二虎之力,就算你殺盡孤星洞中之人,你也得不到古爐。因為在我落下時,古爐已經和我一起埋於沙下。”


    陳之突然嗬嗬笑起來。笑罷,他看了一眼馮靜身後的諸人,“沒有想到,我會栽在你們手上。不過,即使你們殺了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們已經中了我的蝕骨散。隨著時間延長,你們骨質流失,最終隻能是廢人一個!”


    他又哈哈大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給你們解藥,你們放了我。如何?你們其中,可是還有剛剛成年的孩子。日後的大好前途,就這麽毀了,實在可惜。”


    他所指的,當然是丁勤。


    丁勤這時微微一笑,上前兩步,“我不會和你做任何交易。很不幸地告訴你一件事。區區蝕骨散之毒,我並不放在眼裏。我有辦法解此毒。”


    陳之一愣。很快,他眉頭皺起,“不可能,不可能!我陳家的毒,你怎麽可能解?你到底是誰?你能認出三香攝魂散,又能解蝕骨散?難道你也是五毒島的人?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丁勤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叫丁勤,是北方十三鎮中開元城守城將軍丁守義之子。我丁家世代忠良,與你五毒島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能解毒,是因為我博學。這世界上,隻要肯用心,就不存在什麽獨門毒藥!”


    丁勤剛剛說完,馮靜一股靈力從陳之的體表注入,直接封住了他的經脈。


    “你說,要找他算總賬,交給你了。”馮靜平靜地說道,“你算完總賬,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將他直接扔進大漠之中。”


    丁勤默不作聲地一把抓過陳之,把他按在地上。“你知道我最恨哪種人嗎?就是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的人!前段時間遇到一個,沒有想到今天又遇到一個!你給我聽好了,”


    丁勤右手的拳頭已經舉起,“任何想壞我丁勤名聲的人,任何壞我丁家名聲的人,我丁勤都不可能放過他!”


    “噗”一聲,丁勤一拳重重地轟在了陳之的臉上。


    一擊之下,兩顆牙帶著血從陳之口中吐出。


    “這一拳,是為了還我公道打的。這一拳,”


    丁勤又一拳轟到了另一邊,“是替你傷害的我的那些弟兄們打的!”


    兩拳之後,陳之已經是兩眼昏花。丁勤把他提起來,拉著直接向孤星洞的門口走去。


    “你害了那麽多人,現在就讓那麽多人來向你討公道。”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酷,但並不讓人感覺到一絲的專橫。


    在那些士兵麵前,丁勤將陳之直接扔到了地上。“殺人者定當償命,害人者定當還債。這就是罪魁禍首!你們要殺要剮,盡管動手!”


    “等等!”丁勤剛剛說完,居然有一個不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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