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禮貌點兒好。”


    “怎麽,你怕了?放心,朕不會這樣對你的,除非......”


    小白的耳朵豎了起來。


    “除非你”,巫山的眸子像兩把寒光四射的劍,“背叛朕!”


    “可笑。我從來就沒以身相許過,談什麽背叛不背叛呢?”


    “你許不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早就是朕的女人,也隻能是!”


    小白真是有口難言啊,她忽然想到,如果讓巫山知道自己心裏裝著一個孟君遙裝了十幾年......額的天呐!她的腦門兒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就算不擔心自己,也擔心孟老師的安全。


    巫山犀利的眸光仿佛再次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那個破爛紅豆墜子就不要再戴了,如果讓朕看見......”


    小白的腳尖已經挪向了門的方向:“我先走了。”


    巫山沒吭聲,但也沒表示反對。


    沒得到他的首肯,小白愣是不敢走,又重複了一遍:“我走了啊。”


    “走就走唄,一句話要說幾遍啊?”


    “哦,那我真走了。”


    趕緊逃離那強大得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氣場。


    想想從前跟他的種種接觸,真是後怕啊,以後可要千萬小心。同時默默祈禱被打的那個人沒有性命之憂,而且她也不希望巫山因為打死人而坐牢。


    出大門的時候,小白無意中看見大廈招租廣告:900/平/月。


    算了算,巫山租的麵積大約有300平,那麽一個月就是——27萬!


    這得累成狗而且運氣足夠好,才能賺夠錢還給他。


    今天受了雙重刺激,忍不住找閨蜜春泥傾訴一下。


    “春泥,忙不?”


    “還好,今天都忙完了嗬嗬。小白,你還好嗎,聲音怎麽那麽小啊?”


    小白於是挺了挺胸,盡量放大一點聲音問:“這樣聽得清嗎?”


    “聽得清了,但是聽得出你不開心,而且是相當不開心。發生什麽事了嗎?”


    假裝堅強的人,就怕被別人識破自己的軟弱。


    春泥這麽一問,一言難盡的小白忍不住小聲抽泣了兩聲。


    春泥再問,小白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她在國外半工半學忙得像個陀螺,要操心的事已經夠多了,每天僅有4個小時睡眠,還是不讓她擔心了。所以隨便應付了幾句,匆匆把電話掛了。


    春泥剛掛了電話,公司座機就顯示有一個外線電話接進來。


    “你好,宋小姐嗎?我是巫氏的窮道,你還記得我嗎?”


    春泥沒想到,競爭對手的人竟然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哦,你就是上迴識破我們的那個......不是來追究我們倆責任的吧?”


    “哈哈放心,不是不是。”


    原來是那天春泥和丁寧臥底失敗走後,窮道倒很是看好春泥和丁寧敢於想辦法的精神,再加上他倆英文都很流利,儀表堂堂,所以窮道還是很想把他們倆挖過去。


    麻陽把窮道推薦給巫山做加拿大分公司的掌門人是不無道理的,窮道除了精於管理之外,還思路敏捷,眼光獨到,迄今已為巫氏發掘了不少專業人才。


    “你的同事丁寧已經表示,如果薪水合適的話會考慮,那麽你呢?”


    春泥心裏暗罵丁寧,怎麽立場這麽不堅定,還沒怎麽著就投到敵方陣營去了?


    “對不起,我是絕對不會跳槽的!”


    “話說得那麽絕?”


    “我說到做到。因為在我留學生涯最捉襟見肘的日子裏,是易氏為我提供了工作機會,我怎麽能剛一脫離困境就叛變呢?”


    春泥越是拒絕得堅定,窮道越是在心中為她豎大拇指,這情形有點兒像得不到關羽的曹操,雖然也許這樣形容不是太妥當。


    幹脆利落拒絕了巫氏的邀請加盟之後,春泥跑去質問丁寧,為什麽這麽輕易就倒戈,可是丁寧一頭霧水地說:“沒人給我打電話啊!”


    春泥這才知道,謊稱同事丁寧已同意跳槽以動搖軍心,隻不過是窮道的一個挖人策略罷了,於是更加認定巫氏詭計多端,堅定了要為易氏的偉大事業而奮鬥終身的決心。


    丁寧說:“沒那麽嚴重吧,也許他說的是上次,我當時的確表達了這個意思呀。”


    “好吧,那現在呢?”


    大男孩露出了好看的微笑:“我的原則很簡單,反正你跳我就跳,你留我就留,我堅決跟你奮鬥在同一戰線上......”


    再說小白迴到家,硬著頭皮開始弄那個完全摸不著頭腦的企劃書,但是又必須要弄好,否則一來對不起那麽貴的租金;二來,喜怒無常的巫山一個不高興,還不知道會怎樣對付自己。


    上網一研究才發現,運營一家培訓機構,要學的東西那麽那麽多!後悔以前浪費了好多時間在看無聊的肥皂劇和閑書上,要是早點開始發奮圖強多好呐。


    剛研究了沒一會兒,就哈欠連天,跟以前上學準備考試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剛想偷個懶看會兒電視放鬆下,“叮咚”一條短信,是巫山來查崗。


    ——企劃書準備得怎麽樣了?


    ——正在弄,快好了。


    ——現在是不是很怕朕?


    ——你又沒有三頭六臂,我怕你幹啥?


    ——那就好。


    沒動靜了。


    小白鬆了口氣,躺進沙發裏來了個標準葛優癱。


    其實她現在真有點兒怕他了。


    舞蹈課的事,隻要能招到學生,其它都好說。可上哪兒招學生呢?


    一是認識的朋友和家長們宣傳一圈,二是網上發廣告,三是門外貼廣告。


    熟人們肯定會奇怪,一窮二白的小白哪兒來那麽多錢,在全市最貴的地段租最貴的物業?


    小白咬著圓珠筆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那就說我是替人打工好了。


    不行不行,招牌上寫的是“小白少兒芭蕾藝術中心”,那不明白著我是老板嗎?


    最後小白決定,暫時先不發朋友圈,先設計廣告內容吧。


    廣告怎麽才能吸引人呢?


    自己又沒有金燦燦的履曆,一般人注意不到自己。


    那麽就用漂亮的海報來吸引人吧,海報必須是自己畫的!


    因為孟君遙,小白愛上了口琴和畫畫。


    也是因為孟君遙,小白的畫技不一般。


    她拿出全套水粉工具,在紙上用心繪出一雙豎立的紅舞鞋,還有兩個姿態優美的芭蕾女孩,有些抽象,像兩隻飛起來的天鵝。


    旁邊再用絲絲縷縷如煙的運筆方式,由粉到紫的漸變色澤,勾勒成“舞動奇跡”幾個字。


    一邊畫,腦海中一邊出現的是孟君遙在側,溫和耐心地教自己如何構圖、如何調色,如何運筆的情景——


    “用筆的技法很多,拖、拉、點、拽、掃、勾、揉等等......掃,就是那個淡掃娥眉的感覺。”


    當時孟君遙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目光含情地看向小白的眉毛:“我原來以為娥眉最美,第一次發現,你這種一字眉也很美。”


    小白不好意思地說:“要誇人家能不能直接誇,別拐彎抹角的啦。”


    “哈哈哈,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不過你這得改成杏眼。”


    小白知道這是他在誇自己,心裏偷著樂,後來獨處的時候,還專門照著鏡子觀察自己的嘴,發現比櫻桃大了不少,其實那詩隻是誇張的寫法而已。


    現在再想起那些往事,恍如隔世,剩下的隻有一聲歎息。


    但小白很機智地為自己寬心:不要長籲短歎的啦,如果我過得開心,孟老師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小白拿起完成的畫作看了看,比較滿意,於是找地方印刷成海報,貼到了舞蹈班門外,視覺效果不比大設計師設計的差呢。


    這個地方位於市中心,是巫山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處。


    他之所以物色到此處物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離巫氏總部近,隨時可以過來視察。不過,視察並不是怕她偷懶,虧了自己的本金。


    第二天他乘車路過此處時,看到粉嫩的色澤、柔軟的跳舞小人兒,心中有種罕見的柔情在湧動,不過這次他沒進去。


    他給麻陽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麻陽就去照辦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家長們找上門兒了,小白計劃著,如果生源好的話,學費就收得多,倒是如果忙不過來就請人幫忙,可以請個前台幫忙接待,也許還會請個助教老師......


    可問題是,第一個學生ta在哪兒呢?


    等啊等啊,小白終於接到了生平第一個諮詢舞蹈課的電話,萬般激動。


    聽上去是位中年男士,說女兒上幼兒園,想開始學芭蕾。問了上課時間和費用等問題,還表示自己會親自帶女兒來上課。


    小白剛要開心地說好,突然頭頂“叮鈴”亮起一個“燈泡”,想起巫山提的“禁止男性家長進入”的規定,又想起巫山對著話筒下令“狠狠打”時的那股子狠勁兒,嚇得她趕緊告訴對方:“最好是媽媽帶著來上課。”


    “啊?為什麽?我來還是我太太來,有什麽區別嗎?”


    “這個嘛......”小白心裏叫苦連天,心想這可不是我規定的,是這裏真正的老大發神經,於是隻好硬著頭皮胡謅,“咳咳,一般媽媽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強一點......”


    說著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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