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勒”為玉秀離家出走傷痛了腦筋,白天跑武館的事,夜裏迴家又要洗衣服、掃地,擦桌子。玉秀,你在哪裏,我永前好想你呀!“哈哈勒”像瘋子一樣在龍方正麵前長唿短叫。龍方正被他擾得不安寧,要是別人,他會大發脾氣地狠狠罵一頓,可“哈哈勒”畢竟是兄弟,失去堂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性急呷不得熱飯,案子非常複雜,不是一天兩天能破的。有時龍方正煩了,喊道:永前哥,你給我點時間好麽?

    “哈哈勒”見龍方正心情不好,自己又低著頭往那間小屋走去。

    “哈哈勒”今夜又喝了酒。他躺在沙發上,想到水泥廠那個徒弟中午給他的那個電話,心裏很煩,神情麻木。許久,他罵了一句娘火:“狗日的,都怪自己豪爽,我不去水泥廠弄水泥,不是萬事大吉嗎?”

    “哈哈勒”迴新城辦武館以來,一直沒有平靜過。這是他多事之年,一生疙疙瘩瘩的事全聚集在今年,這到底是為什麽?

    “哈哈勒”從電視上看到那具女屍那迴起,一直沒有打開過電視,他很想看的武打片都沒心事看。電視報預告,今晚有線電視台要放台灣拍攝的武打片《秋江屠龍》,介紹說很好看,功夫蓋世,故事動人。龍方正要他看看,學學人家功夫,寬寬心,不要老想著玉秀。他想到這裏,點點頭,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向電視機,哢啦一聲,打開了開關,電視上還是新城新聞。他看牆壁上的鍾,時間才八時,離放電視劇時間還差半小時。他又迴到沙發上,剛閉目休息,門又被篤篤地敲開了。他睜眼一看,門口已閃進兩個人來。

    一個是水泥廠那個徒弟,一個是老家鄉政府龍副鄉長。

    “師傅,你倒活得安然,我卻被你害得好苦啊!”水泥廠徒弟說。

    “我怎麽害……”

    “你堂而皇之的擔保人,怎麽會忘呢?”

    “怎麽,他們還沒有給一分錢?”

    “沒有錢付。”龍副鄉長低聲迴答。

    “師傅,怎麽辦?今天我是問你要錢來的,你不給錢,廠裏扣我的工資,我怎麽活下去?”

    “我也沒有錢,有點錢都被堂客攆走了,堂客至今下落不明!”

    “你不想辦法,我還有什麽辦法?”水泥廠徒弟說。

    “哈哈勒”隻顧說話,忘了給客人倒茶,還是玉秀娘神誌清楚,給客人倒上茶來。客人開始是站著,見他沒有請他們坐,自己隻好尋找一個凳子坐下來。水泥廠徒弟見他左一聲沒有辦法右一聲沒有辦法,呆呆地盯了師傅一眼,點上一隻香煙,埋怨地問:“開始要水泥都有辦法,一下想到了我,現在我要錢,卻把我忘了,沒有辦法了!”

    “怎麽會忘呢?隻是近來玉秀離家出走,我什麽都不想做,武館成立一拖再拖。開始沒有錢,拉一月時間的賬,誰料……”

    坐在一邊的龍副鄉長聽來聽去,心裏很難受。為了鄉場的建修,托“哈哈勒”賒20噸水泥的賬,眼下受盡窩囊氣,沒有錢的家難當。四千多元錢不算多,要是鄉鎮企業搞得很火紅,老子還會欠下這筆賬嗎?事到如今,真是為難老同學“哈哈勒”了。

    “龍副鄉長,鄉政府沒有錢?”

    龍副鄉長點點頭,沒哼聲。

    “師傅,鄉政府沒有錢,你先墊付一下吧,要不廠裏還要扣我的工資,我堂客天天找我吵架!”

    “是呀,你有錢先墊一下,下個月鄉政府還給你。”龍副鄉長順水推舟地說。

    “哈哈勒”默思一陣,眉毛皺成一團。6萬多元的存款被玉秀取走,手裏隻有1萬多元,這筆錢要用到成立武館事情上,給鄉政府還債,那成立武館的錢又在哪裏?不替鄉政府先付這筆款,水泥廠這位徒弟天天來糾纏,聽著風涼話,心裏酸溜溜的,看來隻好給鄉政府先墊付了,武館緩一下成立。

    “師傅,你還是為我解解圍吧!”

    “哈哈勒”抬起頭,看一眼水泥廠那位徒弟,又看看龍副鄉長,說:“老同學,下個月鄉政府一定給我嗬!”

    “要給,要給。”龍副鄉長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又斜斜地瞥了“哈哈勒”一眼:“請老同學放心,下月不給你,見麵再笑!”

    龍副鄉長剛說完話,“哈哈勒”就去房裏取款。

    “我告訴你,我這位同學會想辦法的。他沒錢怎麽敢擔保?”龍副鄉長說。

    水泥廠那位徒弟高興地點點頭。

    “哈哈勒”取出4千元錢,一邊要水泥廠開發票,一邊叮囑龍副鄉長:“下個月內,鄉政府一定把錢還給我。前個月鄉政府書記鄉長到這裏我捐款2千元。”

    “好,你為家鄉做好事,家鄉人會記起你的。”

    “我不需要記憶,我隻想圖一時的安寧。”

    龍副鄉長是土坳人,初中畢業那年,龍副鄉長去當了兵,複員後在村裏當村長,前兩年鄉政府招聘他當了副鄉長,專抓鄉鎮企業。兩年過去,沒有抓出任何名堂,以至負債累累。由於龍家鄉與貴州交界,為繁榮雙邊貿易,縣裏決定在該鄉修個農貿批發市場。縣政府撥出一筆專款,框算下來,遠遠不夠,尚需全鄉人民捐獻。工程欠水泥,他想到了“哈哈勒”。從內心來說,他非常感謝“哈哈勒”老同學的一副熱心腸。水泥廠那位徒弟點清款後,立身欲走,“哈哈勒”也站起來,說:“得了錢就想走,不聊天了?”

    “時間很晚了,我該迴廠了。”

    “你走,趕快走。”

    “哈哈勒”那位徒弟走了,龍副鄉長還坐在沙發上等待“哈哈勒”說什麽。

    “老同學,泉溪村貴伢子埋了沒有?”

    “沒有埋。前兩天縣檢察院法醫到驗屍,聽說是被人點穴而死,兇手還有氣功。公安局說是患有心髒病,檢察院又說是點穴而死,看來這案子很複雜。”

    “點穴而死?”“哈哈勒”低聲念道。這時,他腦海裏立刻幻想出會點穴的連鬢胡團夥。難道有連鬢胡人到龍家鄉,泉溪人與連鬢胡人無怨無仇,貴伢子與連鬢胡人無怨無仇,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連鬢胡人為什麽要將貴伢子致於死地?

    女招待是連鬢胡人幹死的。

    貴伢子是連鬢胡人幹死的。

    “牛樣子”是連鬢胡人幹死的。

    公安處那個法醫朋友也是連鬢胡投毒住院的。

    他自己在四川酒樓胸膛被劃出兩道血口也是連鬢胡幹的。天底下有多少連鬢胡人,連鬢胡人為什麽總是與姓龍的過不去呢?龍方正為什麽不將連鬢胡人統統抓來?破獲連鬢胡團夥,這大小連鎖案子會統統破開的,滿天的烏雲會驅散開去,晴朗豔麗的天空會出來的。貴伢子的死,一定有人指使連鬢胡人用氣功幹的。貴伢子不會白死,到時會清白的!“哈哈勒”想到這裏,恨死了連鬢胡人,也恨死了會氣功點穴的人,包括自己在內,我自己為什麽還教別人點穴?

    拆祠堂這天,太陽出奇的大,一路路人馬湧向祠堂。祠堂依山而建,橫在溪邊。分上堂屋下堂屋,中間是天井坪,坪裏為青石岩板,雕有花紋,落下的雨水,從岩板縫裏滲了進去。白鴿樹好大,樹枝升過屋頂,全把祠堂遮蔽。春天秋天,一群群白鴿聚集到白鴿樹上,屙下斑斑點點的白鴿屎。祠堂大門往上開,麵對高大的西晃山。祠堂外壁尚留有文革語錄和標語,屋內柱子被土漆包裹著,樓台還殘留著老戲班演繹的穆桂英古裝圖案。文革歲月裏,在祠堂開過很多迴批鬥會,曾高喊過震撼人心的口號,被批鬥者多迴在這裏丟魂落魄。貴伢子的爺爺,在這裏低著頭挨批鬥,大顆大顆的汗珠落在這樓台上……今天,這一路路人馬要把祠堂拆掉,當年修祠堂的祖宗們會在九泉之下唿喊:你們這幫敗家子,祠堂不能拆!但他們不知後人竟為祠堂和香爐碗、族譜鬥得死去活來,不拆不行!

    於是,大夥兒拿的拿鋼釺,舞的舞鐵錘,勁都用在氣頭上,一唿兒全砸開,尤其是土坳人很兇很猛,全將磚塊砸爛,牆壁一扇扇地倒下去,倒得粉碎。鄉長拿著廣播筒,左走右走,大喊不要砸碎磚塊,用磚塊修學校,土坳人就是不聽,一塊塊的全砸個稀巴爛……

    山裏的夜來得早,下午五時太陽就落下山去。一陣陣夜風吹來,勞作一天拆祠堂的山民,到山溪裏泡上一陣澡後,渾身上下涼舒舒的就迴家去。這迴拆祠堂,泉溪人沒有去,土坳村去了百多人。他們並不想去拆這祠堂,為這祠堂,弄得縣府太爺坐立不安,攪得縣上縣下沸沸揚揚。下縣城做生意的,下鄉檢查工作的,上學校讀書的,上鄉場趕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不談論土坳與泉溪的這樁人命官司,誰勝誰輸,世人舉目觀戰,都知道打官司有真有假,有錢有勢,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誰又肯服輸呢?

    泉溪人不讓步,土坳人也喜歡拗。用他們的話說,土坳人沒有這股子拗勁就沒有今天。前兩天縣檢察院法醫到驗屍,結論如何,兩個村的人都還蒙在鼓裏,到底是心髒病發作還是被人所擊致死?兩村的上空至今還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陰雲。有人說,縣檢察院去請州檢察院法醫去了,看如何判決這樁人命官司。有人說,縣公安局也去搬州公安處高明法醫來複驗貴伢子屍體。貴伢子死了,活著的人為他卻挖空了心思。泉溪人上找下找,找熟人找背景,秉公辦案,要給貴伢子討個公道,不能讓他白死;土坳人也蠻得很,死不承認是他們打死的,也四處串門;縣公安局不知何故,一下判定是心髒病而死,縣檢察院不知何故,又來複驗,結論與公安局相反,說是所擊死亡。一個疑竇未解一個疑竇又起,弄得兩村人心神不定。貴伢子遲遲埋不下去,屍體雖有河沙遮掩,臭水還是從肉裏滲透出來,氣味難聞。守屍的人也是守得不耐煩了,巴不得盡早驗個清白,快快埋下地去。輪至三迴守屍人,前兩天已經病了兩個,茶飯不食,醫生查來查去查不出病症,猜疑是與貴伢子腐屍有關,再不掩埋,會成為流行傳染病毒。鄉衛生院根據這位醫生的判斷和對現像的分析,寫出一份病相報告,送到鄉政府。如果不馬上采取措施,這種病會馬上流行全村。秋天南風掃蕩,病毒會吹進各家各戶,全村人都染上這病毒,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鄉政府接到報告,立即向縣政府匯報,要縣政法委員會趕快做結論,埋掉屍體,希望兩天內作出答複。

    第二天,鄉政府接到縣政法委通知,說州檢察院法醫和州公安處法醫下午同時來泉溪村作最後一次驗屍。如果雙方結論一樣,就馬上定案,然後立即追查兇手。

    鄉政府在接此通知的上午,泉溪村又報告有四個村民生病,病狀與前兩人一樣。

    鄉政府馬上又向縣政府報告,要求縣衛生局速派醫療工作隊來泉溪村治療。

    下午太陽亮晃晃地吊在天上,有時被雲塊遮住,天下一片清涼。這時候的山風吹得也有勁兒,沒有太陽的照耀,山民覺得很涼爽。正在拆祠堂的人們,趁雲遮太陽空隙,擦一把汗,吐一口氣。輕鬆之際,便罵一陣娘火:媽的,公路為什麽硬要從祠堂穿過?泉溪人也姓龍,為什麽硬要堅持拆自己龍家公祠?占用田地,自己再去開幾畝不就完事嗎?何必硬要去爭吵打架打官司?如今害得大家汗水流,全鄉不安寧,大太陽底下摸那滾熱滾熱的磚瓦,有時從磚牆裏爬出一隻蜈蚣一隻蝙蝠一隻小花蛇,如果不小心,逮上兩口,生命會被這座祠堂葬送。狗日的,泉溪人是滿崽還是滿女,怎麽不來?土坳人很上火地罵著。

    你一言,他一語,一言一語便點燃了一把火:泉溪人不來拆,我們也不拆。走,迴家去,看把我們怎麽辦?走,大夥兒走啊!

    又是土坳人在鬧事。不一會,扛的扛鐵鏟,扛的扛鋼釺,筲箕不要了,一陣吆喝,走失50餘人。工地上餘下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地散布在祠堂四周。鄉政府安排突擊三天,眼下已是第二天,鄉長親自上陣,結果州檢察院和公安處來人,他要陪同去泉溪村。誰料他剛走不久,土坳人就鬧事罷工了。看來今天是拆不完了,其它兩村看土坳村人走去一半,他們也開始嚷著收工迴家明天再來。太陽到下午又噴射出來,挺惡毒的,一陣陣熱浪湧來,那些磚瓦滾燙燙的。大夥兒幹一陣,憋不住了,說走就走唄。於是三三兩兩地也陸續離去了。

    太陽還高高的掛在西邊天上,還不到收工的時候,拆祠堂的人全走光了。放眼望去,一片廢墟,瓦礫亂七八糟,好磚好瓦所剩無幾,原想將拆下的磚瓦建一所漂亮的中心小學,可這拆祠堂的人肚裏都窩著一股火,不是輕放擺好,而是亂甩亂砸,砸碎一半,尤其是土坳人。鄉長發現後,趕忙製止,還是不聽,還是亂砸亂甩。鄉長沒辦法,隻有忍下一口氣,能將祠堂拆下來就好。

    鄉長是這樣想的。他覺得這個鄉有土坳和泉溪兩村太難管了。

    州檢察院和州公安處的人,還不到中午就趕到了鄉政府。書記見州政法機關來人,又派人到工地上喊鄉長。他們簡簡單單呷頓飯,下午馬不停蹄地趕往泉溪村。

    複驗貴伢子屍體的事,不知是誰走漏風聲。土坳有好多人在坳上觀望,他們把目光投向老槐樹下,投向黑壓壓的人群。土坳觀望的人群中沒有女人沒有伢兒,看過去好像都是一群青壯年,都扛著鐵鏟和鋼纖,勢如要格鬥一樣。鄉長看一眼,心裏明白八九分,是在祠堂工地上那幫土坳人,還不到收工時候,他們就迴來了,難道完工了?

    書記問:“鄉長,坳上為什麽有這麽多人?”

    鄉長答:“是從祠堂工地上迴來的那幫人。”

    書記問:“他們還要打架?”

    鄉長搖搖頭,說:“不會吧!”

    書記說:“不管怎樣,我們要防範呀!”

    鄉長點了點頭。一會兒,派人大主席和龍副鄉長去了土坳。盡管不是打架,那擺出的架勢讓州裏人看了不順眼,動員大家統統迴村去。

    一陣後,坳上人走了。山坳上沒有過路人,變得寧靜了。然而,泉溪寨卻鬧哄哄的。人聲、雞聲、狗聲,一陣接一陣。古老的槐樹下更是亂糟糟,大家七嘴八舌地不管任何場合,亂說一通氣話,大罵一陣娘火,以泄一時的憤怒。泉溪村死了人,說氣話,罵娘火,州裏人聽了也能理解,也不好要他們不講,或趕他們走。他們認真地驗屍,爭取有個公正的結論。他們戴著口罩,有時屏住唿吸,這股怪味聞起來實在難受。兩個法醫配合得很好,誰發現問題,便一起查看、分析,最後一一排除。若兩個分析意見一致,便可定下結論。州裏的幹部就是不一樣,硬比縣裏的強。泉溪村民看得清清楚楚。這時候,村長告訴他們死者腦背一處有被擊打痕跡,不知何故?

    這迴縣檢察院和縣公安局的法醫都沒有來。這是縣政法委的決定,並且還指責這兩個法醫互不信任窩裏鬥,他說他水平高,他說他有本事,好多簡單案子一到他兩人手上便變得撲朔迷離了,給縣委添了不少麻煩。於是,縣委請州裏法醫來,誰對誰錯,以州法醫的結論為準。

    兩個法醫在死者腦背摸了摸,兩隻手同時停了下來,目光相碰一陣,又各自收迴去。量了量,兩公分,軟軟的,像有一個眼,深深的。州檢察院法醫眼珠兒一轉,縣檢察院法醫鑒定為氣功點穴所致,是有道理的,並不是心髒病暴亡。於是他問公安處法醫:“你看怎樣?”

    “我看……”州公安處法醫見四周有人,不便當眾結論,說:“到鄉政府去說吧!”

    州檢察院法醫點點頭,會心地微笑了一下。

    兩個法醫翻來翻去查看,很認真。看了死者的眼睛眼皮,又問死者平時的身體狀況如何,事後又問死者母親他平時食欲情況,臉色是不是蒼白,眼睛黃不黃,炒菜的油氣他感到厭煩麽,還有他對油水過重的菜乏不乏味等等,他母親一一作了迴答:他身體不大好,但沒有大病。他沒呷多少飯,很想呷蔬菜,臉色有點啞黃,見炒有油水多的菜,他便不想呷飯,便發我的氣。村長站在旁邊,使勁往貴伢子母親眨眼睛,叫她不要亂說。貴伢子母親照直迴答,氣得村長直跺腳。

    州裏兩個法醫相互點了點頭,一切都清楚了。於是,他倆立馬去鄉政府拍板:貴伢子是遭人用氣功點穴致死,立刻偵察擒拿兇手,要求泉溪村趕快將死者屍體葬入地下,否則將要流行甲肝病毒,全村人的生命將會受到威脅。鄉政府馬上請求縣政府速派醫療衛生隊來泉溪村消毒、治療和預防。

    泉溪人知道這消息後,長長地鬆了口氣,總算有了一個公正的結論。兇手是誰,還要縣公安局偵破擒拿呀!

    第二天上午,泉溪人將貴伢子埋了。他們不將貴伢子埋在山上,埋在溪邊的沙堆裏。泉溪人還怕土坳人翻案,埋在山上屍體不久會徹底腐爛,沙堆涼,三、五天,十天半月屍體不會全腐爛,到時還會再翻出來,再驗屍再打官司再去爭一口氣。

    泉溪人埋好貴伢子,下午準備迴家休息,縣醫療隊一行六人又匆匆進了泉溪村。

    這些日子,泉溪村人來人往的。古槐樹下,它將有些日子讓人感到可怕,讓人感到恐懼。

    今夜泉溪村又將是一個折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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