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寧和方一鳴這兩顆聰明的大腦,此時此刻隻覺得世界一團模糊。


    一筆立刻套現就遠比這間花標場值錢數倍,而且任然在往上漲的暴利私募基金,李未央就這樣直接把賬戶和密碼都扔給了張哲寧,而且連個欠條都不帶打的。


    “這人有病吧!”


    方一鳴揉了揉太陽穴,從小到大各色各樣的大人物都見過,但這種奇葩還是頭一遭,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張哲寧則是一言不發,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片刻後,方一鳴緩緩吐出一口氣,“哲寧,先不管這小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現在賬戶和密碼都在我們手裏,我隻需要用十分鍾的時間,就能把這份基金過戶到你的名下。”


    “這種私募本來就是上不得台麵的事兒,就算明天李未央要鬧到法院,人家也不會受理。就算那李未央手眼通天,隻要我立刻把這筆私募基金拋售出去,到時候錢進了我們的賬戶,就算銀行行長是他親爹都沒辦法了。”


    方一鳴的這個說法無論從哪方麵都聽得過去,就好比說有人要買你手上價值一元的東西,可卻直接給了一百塊定金,並且什麽手續也沒有。


    要隻是幾百萬的彩頭,也用不著背信棄義,可這一筆天文數字,足夠讓本就不是君子的張哲寧和方一鳴小人一次,而且絕對值當。


    “不用,明天李未央過來,我就把基金還給他,然後把花標場也過戶給他。”


    張哲寧將煙蒂摁進煙灰缸裏,然後衝著方一鳴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方一鳴欲言又止,但是卻始終沒把話說出來,對於張哲寧所做的決定,他也許會不理解,但絕對不會去幹涉,因為他十分清楚,張哲寧肯定不是傻逼。


    稍微動點腦子,方一鳴瞬間恍然大悟,張哲寧這麽做肯定不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冠冕堂皇的誠信,誠信這玩意兒都是有價錢的,而那筆基金足夠買好幾噸的誠信。


    張哲寧想要得到的匯報,是一筆無形資產,這筆無形資產叫做人脈!


    試想,一個二話不說,就把一筆天文數字的私募基金扔出來的家夥,是等閑之輩?


    張哲寧現在正在急速往上攀爬的過程,錢不是目的,隻是為了完成某些目標的手段,所以他斷不可能鼠目寸光,為了眼前的一筆利益而放棄未來的某一次或者好幾次能夠一飛衝天的機會。


    都說親兄弟明算賬。


    張哲寧和李未央肯定算不上是親兄弟,而且還能算作半個仇人。


    可就是這兩個半個仇人之間關係的人,卻在沒有任何手續任何字據的情況下,完成了一次比君子還要君子,比聖人還要聖人的交易。


    第二天張哲寧就把花標場過戶給了李未央,連同那份基金的賬號密碼一起還給了他,並沒有辦任何手續。


    然後這件事過了三天,李未央又把那間花標場完好無損的過戶迴張哲寧的名下。


    “你能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嗎?”張哲寧實在忍不住發問,一個不是神經病的人幹出一件比神經病還要神經病的事兒,是讓了最難琢磨的。


    然後李未央就一副誌得意滿的做派,“就上個月,我在那間花標場放出話來,要一個月內把場子拿下,本來挺順利的,結果半路殺出個你小子來。雖然後邊我肯定還有很多方法從你手裏把場子奪過來,但是我卻承諾過,也不能背信棄義。”


    “於是我就隻能采取委曲求全的下策了,明搶暗偷的事兒不能幹,而且你又咬緊牙關不賣,我就隻好找你坐下來好好商量,現在好了,我實現了當初我在花標場的豪言壯語,以後你可得幫我捂著點兒,對外宣稱那家花標場幕後真正的打boss是我李未央。”


    說著,李未央露出個像偷吃了糖果而未被大人發現的孩童般的狡黠笑容,眯眼笑道,“媽的,當初我跟那個娘們兒說這話的時候,她以為我裝逼呢,現在可好,估計那娘們兒正躲家裏啪啪打自己臉呢,哈哈!”


    張哲寧聽完後一陣無語,簡直是汗,暴汗,瀑布汗,成吉思汗!


    這特麽是什麽跟什麽啊,這家夥辛辛苦苦饒那麽打個圈子,目的隻是為了一句玩笑話?


    “大哥,啥也別說了,我請你喝酒。”


    張哲寧對這朵奇葩佩服得五體投地,上了酒桌先自罰了三杯,以表示自歎不如。


    後邊張哲寧也跟方一鳴商量了一下,既然私募基金那麽賺錢,要不要在這方麵發展一下。


    這個提議立刻遭到方一鳴的否決,他先是說了一大堆張哲寧聽不明白的專業術語,最後用簡單的話概括起來就是:這玩兒跟賭博沒什麽區別,一百個人有一個盈利,但要做到像李未央這種境界,十萬個人裏邊看能不能出一個這種對數字極其敏銳的天才中的天才。


    張哲寧感到有些失望,但沒過多影響自己的情緒,後邊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心思用在李未央這股他損失了大價錢而投資的“潛力股”身上。


    隔三差五就去找李未央喝頓大酒,張哲寧剛開始還抱著一些小心機和套路,可是幾次接觸下來,就完全放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未央這種人,眼高於頂,平日裏根本不輕易和人來往,但是一旦他把誰當成朋友,那麽和他相處就兩個字:舒坦!


    很顯然,兩人惺惺相惜,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李未央就是個當代的閑雲野鶴神仙一般的人物,幹事兒從來不囉囉嗦嗦的計劃,而是隨心所欲,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此人無牽無掛,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怎麽舒服怎麽來,這點讓張哲寧大為嫉妒,其實他又何嚐不想過李未央這種瀟灑的生活。


    隻不過張哲寧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李未央那個境界,是個俗得不能俗的大俗人,很多東西,他必定放不下丟不開,所以他注定成為不了李未央第二。


    就好比說,某天中午兩人正在酒樓喝酒,李未央突然說想起一個在附近咖啡店打工的女服務員,然後兩人立刻趕去那家咖啡店。


    就在那女服務員被李未央撩撥得當天晚上帶走就是水到渠成的時候,李未央突然說想去海南的沙灘上躺一會兒,然後立刻訂機票,當天晚上的飛機……


    “大哥,可不可以商量個事兒?”


    蹲坐在一旁,愣愣看著隻穿著一條大褲衩的李未央,在海邊沙灘上和幾個小屁孩興高采烈的堆著城堡,張哲寧思緒萬千。


    “等會兒,馬上就要堆好了!”


    李未央玩兒得不亦樂乎,儼然成了那幾個孩子當中的孩子王,在他的指揮下,很快一座沙子堆成的城堡拔地而出。


    李未央掏出手機,讓張哲寧幫著拍照片發朋友圈,鏡頭前的李未央坐在沙城堡前邊,做著各種各樣的搞怪表情。


    可能誰都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想要賺錢,就是幾分鍾的事兒,想要扁人,即使去了職業格鬥擂台也得拿金腰帶,想要泡妞兒,一線女明星手到擒來,用了三年讀完小學,一年上完初中,一年上完高中,被眾多國內外名校保送,最後卻為了一個水靈的女人以近乎滿分的高考成績去了一間野雞專科大學的奇葩。


    “剛才你找我想說啥事兒?”李未央一麵興致勃勃的欣賞著自己剛發出去的朋友圈,一麵隨口問道。


    “老大,我們先走了啊,明天又來玩兒!”


    一群就住在當地漁民家的光屁股小孩兒揮手跟這個新認識的“孩子王”打招唿。


    “沒問題,明天見!”李未央露出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然後才和張哲寧進入到正題。


    “大哥,以後你要在幹啥事兒的時候,能不能先給個預兆,不然我怕我心髒受不了。”


    張哲寧那顆其實挺強大的心髒,在李未央這個絕對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麵前也是潰不成軍,特別害怕李未央一個念頭,兩人立刻又去飛機場飛往另一個地方。


    “好啊,沒問題!”


    李未央把胸口拍的砰砰作響,然後說這裏是如何如何美麗,再怎麽著也要在這裏買間小房子,住上個三五年的。


    而且他說幹就幹,立刻拉著張哲寧,跑到當地一戶漁民家裏,用兩百萬的天價買了一幢破房子。


    “咋樣,我這海景房不錯吧,哈哈,以後我就住這兒了,哎,這才怎麽著也得舒舒服服放鬆幾天。”李未央坐在一個馬紮上,一臉的享受。


    聽見他這句話,張哲寧就放心了,海南這個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也是這輩子第一次看見大海,能在這裏呆幾天也不錯。


    隻不過當天晚上,李未央再次語出驚人。


    當時張哲寧都躺在那張還殘留著魚腥味兒的舊床上唿唿大睡,迷迷糊糊的被李未央給推醒。


    “醒醒,別睡了,快,有急事兒!”


    張哲寧看李未央一臉嚴肅,立刻坐起身來,嚴肅道,“什麽事兒!”


    李未央舔了舔嘴唇,我剛做夢夢見雲南了,都是雲南是彩雲之南,人間仙境,機票我都定好了,走,馬上出發。


    說著,李未央就開始胡亂收拾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張哲寧沒有跟來,扭頭一看,看見張哲寧正站在他後邊冷冷的看著他。


    “你咋了?”李未央問了一句,一臉的疑惑。


    半晌後,張哲寧的喉結才輕輕動了一下,看著李未央輕輕唿出一口氣,“要不是打不過你,你現在肯定已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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