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衝上去的,是脾氣最為火爆的樊勝軍,他可沒那麽多花花腸子,既然是來幹仗的,那就別廢話了!


    樊勝軍此人兇悍無比,許多認識他的人,都用兩個字來形容他:牲口!


    這家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牲口,這個綽號到底是從哪裏開始的,恐怕已經沒人能記得。


    但是對於樊勝軍此人在他前幾年剛來蜀都時幹的一件事兒,卻沒有人不記得。


    那會兒他們幾個剛從家鄉犯事兒跑路到蜀都,沒錢沒技術,就整天找些零活兒做。


    有一天,樊勝軍在東郊的街上溜達,突然看見有家人正在殺豬,那頭豬特別大,至少有五百斤以上。


    本來就閑的蛋疼的樊勝軍就站在一邊看熱鬧,那頭豬的力量太大了,十來個成年人都摁不住,每次剛準備下刀,那頭豬就會發瘋一般掙脫,然後重新逃迴豬圈。


    幾個迴合下來,殺豬的幾人累得氣喘籲籲,那頭豬卻縮在豬圈裏悠閑的打著盹兒。


    這個時候,一旁看熱鬧的樊勝軍一下就樂了,衝那家人道,“你們也太沒用了,不就是一隻豬嗎。”


    那幾人殺豬未遂,正在氣頭上,就衝著樊勝軍道,“滾滾滾,一邊兒涼快去,這沒你事兒啊!”


    本來這句話也就算了,可又有人接了一句話,那人道,“你能耐你上啊!”


    就是這句話!


    樊勝軍二話不說,脫掉上衣,光著膀子,衝那家人道,“如果我幫你們把豬殺死,你們得給我一百塊錢!”


    這家人麵麵相覷。


    樊勝軍也不等他們迴話,抄起那把又長又尖的殺豬刀就朝豬圈裏走去。


    不一會兒,豬圈裏就傳來嗷嗷的慘叫,眾人趕緊上前一看,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隻見樊勝軍右手持刀,左手拽著豬耳朵,也不分要害部位,抄著刀就朝豬身上亂刺。


    那頭豬也是發了狂,好幾次把樊勝軍拱翻在地,樊勝軍也是越戰越勇,幹脆和那頭豬摟抱在一起不斷翻滾。


    十分鍾過後,樊勝軍全身是血的走了出來,把刀往豬圈門口一插,笑道,“搞定,一百塊錢拿來!”


    那幾人早就給嚇傻了,連忙給了樊勝軍兩百塊錢,樊勝軍這才笑嗬嗬的揚長而去。


    而那隻豬,被樊勝軍足足刺了至少有一百下,好好一頭肥豬,就這麽被捅成了馬蜂窩……


    從那次以後,樊勝軍就在當地出名了,雖然他現在的主業是在工地上做泥瓦匠,但是人們每次看見他,都會覺得他一身是血,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當年殺豬的那個場景。


    就是這麽一個人,打架衝鋒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麽廢話。


    然後兩幫人就撕打在一起。


    雖然王二麻子那邊人多勢眾,而且都是職業混混,每天打架就跟吃飯一樣平常。


    但是刺蝟頭這邊卻絲毫不落下風,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張哲寧是裏邊最能打的,一拳一腳絕對不浪費,每次出手必定能幹倒一個。


    刺蝟頭那股子瘋勁兒一上來也是挺玩兒命的,一截拖把杆被他舞得虎虎生風。


    林蕭手裏抓的是一條像是鐵鏈又不是鐵鏈的腰帶,對著人群就是一頓亂扇,隻要挨他一鏈子,身上必定多出一條血痕。


    又黑又瘦,活像個大煙鬼的阿三最不起眼,伸手也一般,但是他特別喜歡玩意兒陰的,背後偷襲,撩陰腿什麽的,總是一幹一個準兒。


    安小天稍微次了點兒,豆芽似得體態,不一會兒就被幹翻在地。


    方一鳴這段時間每天跟著張哲寧學拳,加上他本就良好的身體素質,動起手來也是一員勇將。


    不一會兒,王二麻子那邊的人就被打得抱頭鼠竄,刺蝟頭等人足足追了兩條街才作罷。


    這一戰是張哲寧來到東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以完勝的結果而告終。


    當天中午,他們還是在那家大排檔大吃大喝了一頓,慶祝這一戰的勝利。


    刺蝟頭等人儼然沒把王二麻子放在眼裏,吃飽喝足之後就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張哲寧當時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還出言提醒刺蝟頭,說是要小心為上,防著王二麻子反撲。


    刺蝟頭聽完就笑了,“就那傻逼,有這個膽子嗎?操!”


    然而後邊發生的事,證明張哲寧的提醒是對的。


    王二麻子的報複來得很快,被打之後,就召集了更多的人馬,在街上到處找刺蝟頭等人。


    很不巧的是,安小天這個倒黴的家夥又被他們給碰上了。


    話說安小天當時算是挺機靈的,吃飽喝足後就去了蔡老虎的遊戲廳打遊戲,出來買煙的時候,正巧碰上王二麻子等一群人。


    “安小天!”王二麻子是仇人見麵格外眼紅,當即怒斥了一聲。


    安小天斜眼瞥了王二麻子一眼,不屑道,“咋啦,叫你大爺幹嘛?”


    說完之後,突然衝著王二麻子身後驚叫一聲,“臥槽,有飛碟!”


    王二麻子等人本能的轉過身,想一睹“飛碟”的真容。


    趁著這個空隙,安小天拔腿就跑。


    他的這招飛碟戰術按理來說是十分妥當的,先是不顯露情緒,然後突然尖叫一聲,轉移對方注意力然後拔腿就跑。


    隻不過,當時要換做刺蝟頭這類爆發力極強的人,這個戰術也就成功了。


    但是很可惜,安小天為人瘦小枯幹,身高最多一米五,小胳膊小腿,要體力沒體力,兩條小短腿無論怎麽用力也就是那個速度。


    跑了大概十幾米就被抓住,接著就是一通毒打,這迴王二麻子下了死手,連刀都用上了。


    毒打一通之後,王二麻子一刀紮進安小天的大腿上,惡狠狠道,“迴去告訴你那幾個朋友,明天給準備五千塊錢,不然的話,老子見一個滅一個!”


    刺蝟頭等人聞訊趕到的時候,安小天正捂著大腿,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鮮血流了一大灘。


    幾人沒工夫想別的,趕緊把安小天送到了當地的衛生所,醫生說不嚴重,沒捅到骨頭和動脈,修養一陣子就好了。


    “操,小豆芽,你在這兒歇著,我給你報仇去!”


    樊勝軍一看安小天這個樣子就怒了,當即就要去找王二麻子報仇。


    “老樊!”


    方一鳴一把攔住樊勝軍,“這事兒先別急,咱們得琢磨琢磨。”


    “操,還琢磨個啥,豆芽都成這樣了!”


    樊勝軍做事風格是典型的炸藥桶,一點就著,但也並非聽不進去話那種,方一鳴勸了幾句之後,他才憤憤作罷。


    一群人聚在刺蝟頭家裏,商量著如何對付王二麻子。


    樊勝軍的意見是直接抄家夥找上門去拚了,林蕭特別讚同這個提議。


    小豆芽安小天躺在刺蝟頭的床上,還不忘一個勁兒的給意見,“我建議智取!”


    “操!”


    樊勝軍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閉上你那鳥嘴,都他媽這操心了,還智取呢!”


    安小天不服的爭辯道,“也就是他們人多,要是人少的話,今天躺下的就是他們!”


    “操,你他媽歇會兒吧!”樊勝軍對安小天簡直無語到家了。


    阿三坐在一邊,聳拉著眼皮,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懶洋洋的抽著煙,就像是個大煙鬼。


    這個時候,白天有事出門去了的路南推門進來了,他穿衣風格有點像是方一鳴,總喜歡穿一件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白襯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路南這個人有個特點,那就是生氣或者喝多了的時候,臉色不會像別人那樣發紅,而是會越來越白。


    別看他平日裏斯斯文文的,話也不多,但隻要發怒的時候,那雙眼睛看起來特別滲人。


    “豆芽,咋迴事兒?”


    路南問了一句,然後安小天就繪聲繪色的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路南聽後,從刺蝟頭的床底下掏出一把匕首就往外走。


    “路南!”刺蝟頭連忙上去阻攔。


    “操,別攔我,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去把王二麻子廢了!”路南說這話的時候不急不緩,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一樣。


    “大哥,你他媽消停點兒吧,豆芽的事是你一個人的事啊,操,先抽根煙,咱琢磨琢磨!”刺蝟頭連拉帶拽的把路南摁在椅子上,然後點了一根煙塞進他嘴裏。


    路南也不說話,一張臉色變得非常蒼白,眼睛一棱一棱的,看起來特別滲人。


    幾人商議一陣後,決定今晚就給王二麻子來個偷襲。


    王二麻子母親在鄉下,他一個人住在一個院子裏。


    當天晚上十點多,除安小天以外,幾個兄弟都手持家夥悄悄朝王二麻子家走去。


    樊勝軍上去狠狠砸了幾下大鐵門,半晌後,裏邊傳來王二麻子的聲音,“誰啊,大晚上的,煩不煩啊!”


    “操,王二麻子,開門!”樊勝軍的嗓門兒特別大。


    然後裏邊就沒動靜了。


    樊勝軍狠狠揣了大鐵門幾腳,然後從旁邊撿了一塊石頭就準備去砸鎖。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樊勝軍一馬當先的衝進去,剛準備掄刀砍人,可是卻一下就停住了。


    王二麻子叼著煙,站在前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幾人。


    身後的大鐵門再次關上,鐵門的兩旁至少站了二十幾個人,並且有三個人手裏是拿著沙噴子的,三把沙噴子,對準了兄弟幾人。


    沙噴子可不是刀,雖然隻有三把,但打出來的全是鐵沙子,如果那三個人一摟火,兄弟幾人非得被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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