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還不到五十歲,如今頭發已經白了一大半,背也有些駝,皮膚比起以前來,要黑上不少,皺紋也遠遠的要比幾年前要多上許多,看上去,完全像是六十多的老人。


    現在的王佳,穿著一件灰褐色的上衣,一件黑色的褲子,衣服顏色都偏深色,而且看上去有些破舊,估計也有些年頭了吧。


    她的手裏,提著一袋子白饅頭,剛剛不在家裏,想必是出去買饅頭去了吧。


    席墨記得,以前的王佳,總是傳一些大紅啊,大粉啊等鮮豔低俗的顏色,如今,老了倒是也知道些收斂了。


    現在的王佳完完全全就像是農田裏長大的勞苦大眾,簡直找不到一點兒當年的影子。


    故人相見,容顏已改,席墨的心裏,卻沒有任何的垂憐。


    這樣的人,不值得他的垂憐。


    她,罪有應得。


    一開始,王佳並沒有認出席墨來,她眯起了雙眼,仔細的盯著席墨瞧了一會兒,眼中出現了幾絲困惑來,直到席墨那句“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王阿姨!”說出口以後,王佳困惑的眼神,便完全變成了驚恐。


    她哆嗦著,看著席墨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手裏惦著的饅頭一下子全掉在了地上。


    白花花的饅頭掉到了沒有刷洋灰的地麵上,四處滾了那麽幾下,便染滿了汙漬,遮擋了原來的純白。


    王佳哆嗦著,看著席墨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過來,忽然轉過身去,撒腿就往外麵跑。


    席墨哪裏肯容她就這樣跑掉,幾步上前去,就將王佳給追了迴來,死死的將王佳堵迴了屋裏。


    “你給我老實點兒,就能少吃點兒苦頭!”席墨惡狠狠的說。


    席墨向來不是善茬兒,眼前的這個女人,也不值得他同情,即便現在她現在看著年邁,可是,若是還想像之前那樣不知好歹,蠻橫無理,自私自利,席墨不介意讓她吃點兒苦頭。


    王佳哆哆嗦嗦的躲在院子的角落裏,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你你你……你來找我做什麽……你妹妹是自己走丟的啊,我……我也不想啊,可是,她自己亂跑,我又是第一次去北方……我哪裏知道路……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找得到……”


    想來,她定是以為席墨這次前來,是為了妹妹的事兒來找她報仇來了。


    雖然這次確實也是因為是妹妹的事兒,但是,他也不是來報仇的。


    看她像現在這樣悲苦的活,比要她死,要好得多。


    “少廢話,說,我生母是誰!”席墨懶得跟王佳再多費口舌,直接直奔主題,粗聲問道。


    王佳沒料到席墨是來問這個的,一時之間,有些愣神,雖然片刻後就恢複了神智,卻還是哆哆嗦嗦,瘋瘋癲癲般搖著頭:“不不不……不能說,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砰!”席墨一拳頭砸到了牆上,生生將石灰牆砸出一個印子來。


    這一砸,把王佳嚇的又是一個激靈。


    外麵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王佳的兩個女兒自然是有所察覺的,但是礙於席墨這家夥實在是太過蠻橫,力氣又大,兩人實在是嚇得不敢出來。


    還是小女兒林霞比較機智,想著偷偷溜出去,叫上鄰裏的人過來幫忙,叫三五個大漢,還怕他席墨?


    隻可惜,這點兒如意小算盤,剛剛邁出一條腿來,想要出去,就被席墨發現了。


    席墨隻是狠狠瞪了林霞一眼,林霞立刻不敢再亂動,伸出的腳,光速的又伸了迴去。


    “我真的不知道啊。”王佳一把年紀的人了,居然當場給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我們孤兒寡女的……”


    這邊,王佳還沒哭喪般的哭完,席墨早就已經不耐煩了,生冷的打斷了哭喊著的王佳:“少廢話!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當年把我和我妹妹帶去北方做什麽?旅遊嗎!”


    王佳聞言,又是一陣的哆嗦,一雙小眼睛鬼鬼祟祟的轉著,似乎在打什麽鬼主意。


    都到了現在了,還是一肚子鬼點子,席墨滿心裏全是厭惡。


    “我……我……我是想把你們賣給人販子……賣了而已!”想必再說什麽好話,席墨也不會信,王佳自己也知道,在席墨心裏,自個兒就是個壞人,所以,找了個“賣給人販子”的借口,打算搪塞過去。


    可是,席墨豈又是那麽好唄糊弄的人?


    隻見席墨陰冷一笑,拳頭握的“咯咯”作響:“賣,那最後為什麽你是扔了我而不是賣了我呢?難不成,我妹妹丟了,你就連我也賣不了?”


    王佳臨時想出來的借口自然是漏洞百出,毫不費力的,席墨就推翻了她的謊言。


    “我……我……”王佳還想再為自己辯解,但是現在也是百口莫辯,又是“哇”的一聲,哭喊起來。


    這王佳也不是傻子,心想既然女兒不能出去求救,那就把動靜高大點兒,這樣,街坊領居聽見了,也迴來幫忙的。


    到時候人一多,看見席墨這般欺負他們一家三個女人,肯定會有人過來鳴不平,將席墨趕走。


    隻可惜,王佳太過於高估自己在鄰裏的人緣兒了。


    她這一家三口,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潑辣,整天都是吵來吵去的,大家早就習慣了就她家裏的聲音大了。


    加之,席墨雖然憤怒,但是男人的聲音本來就比較低沉,所以也傳不遠。


    她這般一哭喊,傳出去的,隻有她自己尖銳刺耳的叫喊聲,就跟平時跟自家閨女們吵架一般,反正都是幾個女人尖利刺耳的聲音,鄰裏們完全覺得,是家常便飯,習慣了。


    所以,今日裏注定了是她喊破喉嚨也於事無補。


    席墨聽她一陣鬼哭狼嚎,早就被煩的不得了了,此時,也懶得再跟她廢話了。


    隻見席墨活動了下自己的關節,冷笑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最好現在一五一十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以前的事兒,我可以不再追究,否則……”


    他的目光,頓時一陣的淩厲:“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反正,對你,我一丁點兒的同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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