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來了,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成年人都在忙乎著自己的事。隻有小孩子們沒有煩心的事,光著腚四處玩耍打鬧,他們還沒有成年,也不需要念書,人們對孩子的文化教育是很不當迴事的,能學會了記帳打算盤就可以了。這些孩子們沒有什麽顧忌,什麽地方都能見到他們的影子,個個都髒的如同泥猴子。這就是他們幸福的童年,一進入少年就得幫著家裏下地幹活去了,生活總是這麽的繼續著。

    一群頑童在追打吵鬧,漸漸來到了一個枯井邊。一個兒童爬著向井裏一望,大驚失色。其他的孩子們也趴到了井邊上,探出一個個小腦瓜向裏麵張望著。他們看到了血,看到了傷口,看得出來枯井裏扔的是一個死人。孩子們害怕了,他們沒命般的向自己家逃了迴去。群童喊著“殺人啦,殺人啦。”驚動了整個村子,大虎妻隻能躲在屋子裏裝聾作啞,嚇得兩條腿都站不住了。

    家長們紛紛聚到了枯井邊上,有的人認出了死人是那個臊和尚。作為甲長的能耐王也被喊來了,能耐王見了這種事也是一頭霧水,慌忙打發人到九台鎮去報案。自從實行了新政之後,吉林將軍府變成了總督府,吉林烏拉改為吉林省。吉林烏拉是滿語沿江的意思。九台鎮過去隻是個駐兵的營地,八旗滿人的旗莊遍布各地,九台一帶胡家等地是滿人旗莊。按大清律:罪犯的家眷一律押往吉林,寧古塔等地給旗人為奴的,九台鎮的警務公所的丁大棒子的生母過去就是個莊奴。丁大棒子的母親是貴人家的小妾,到了旗莊之後很受主人寵愛,就為主子生下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些子女長大了也對外誇耀自己在旗。

    各旗莊的女奴不是三五個,而是經常換新的。新來的年青美貌,就會橫刀奪愛,丁大棒子母子們的日子過的很是艱難。在什麽樣的環境下就形成什麽樣的性格,丁大棒子弟兄就是天生的奴才,從小就懂得媚上欺下,對於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更加殘忍。他們用折磨弱者來補償自己曾遭受過的淩辱,奴才與奴才之間是不存在同病相憐的,奴才們往往比主子更加狠毒,更加慘無人道。

    丁大棒子隻是個警目,是巡警們的小頭目,在九台警務公所可就是一手遮天了。案子報到了他的手裏,丁大棒子帶著幾個騎警就奔頭台子而來。來到之後命令鄉民們撈上了屍體,許多村民在圍著觀看,其中也有聞訊趕了迴來的於大虎,麵露慌張的神色。於大虎本打算天黑了去扔些土將枯井填平了的,這些小孩子沒有容空,就把事情捅了出來。能耐王在跑前跑後張羅著,他是個活躍人物,能有機會幫著官府做事他是很興奮的。能耐王向警方匯報道:“被殺死的這個人是臊和尚,姓韓,是四台子韓老大的二小子,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個假和尚。平日裏穿一身僧人衣服到處騙吃騙喝的,怎麽換成了這麽件破衣服?”

    能耐王仔細觀察了一下,恍然大悟,這件破舊衣服他認識,來看熱鬧的人們大多都認識,這是豆腐張磨豆腐時穿的破舊衣服,上麵發出的是一股酸臭氣。賣豆腐的是走百家的,附近沒有人不認得豆腐張的。可是豆腐張是個規矩人,不大可能殺人,怎麽他的破衣服披在了死人身上了?

    能耐王:“我看著怎麽這麽眼熟呢?這是豆腐張磨豆腐時穿的破衣服,怎麽跑到臊和尚身上了?把豆腐張傳來一問就知道了。”

    丁大棒子是個警目,一望而知就是個惡棍,麵目猙獰。人的心思常來常去就刻畫在了容貌上,丁大棒子就是個心地歹毒之人,這與他的生活經曆是分不開的。他曾做過吉林將軍長順的親兵,長順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喜歡男色,人們稱那些男色為龍陽君。丁大棒子是被長順選中的,就做了將軍的親隨。一年後被新人所替代,就把丁大棒子發配到了長白山裏,驅趕混入長陵龍脈的朝鮮人。從那時起,丁大棒子就惡名遠揚。實行新政之後,長順變成了吉林省總督,權力更大了。丁大棒子血債累累,自己也有些個害怕,就央求昔日的主子加入了巡警的行列,而且當上了警目。

    丁警長:“把豆腐張給我抓來,搜查一下屋裏有什麽兇器沒有?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一類刁民老子見的就多了去了。總出大案子,都他媽的活膩了。要依老子的性子,都他媽的砍了頭,也就啥案子也沒有了。”

    豆腐張被抓住了,他還不知道為了什麽?豆腐張滿麵驚惶,十四五歲的張老丫膽怯的跟在後麵,父女二人都嚇得不輕。見到了臊和尚的屍體,豆腐張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工夫爬不起來,隻好跪在地上爬著直叩頭,滿口青天大老爺的叫著,他已經明白自己遇到了大麻煩了。

    豆腐張:“那件衣服是小人的,請青天大老爺聽小民說道說道:天沒放亮臊和尚就穿了套女人的新衣服想要混到我家老丫屋裏去,被老丫給看出來了。當時我氣的不行,我是用大棒子打了他,但沒有打死呀?”

    警目丁大棒子威嚴的看著豆腐張,臉上浮出了不耐煩的樣子。對於這些個賤民他是沒什麽好感的,奴才意識使得他對周圍的村民們充滿了蔑視,在他的眼裏這些人不比豬狗強多少。他敬畏強者,蔑視弱者,在主事,司官麵前他是畢恭畢敬的。可是在鄉民們麵前他就成了個土皇帝,他說出的話就是金口玉牙,說啥是啥,他是以居高臨下的態度來審問這些罪犯的。

    丁大棒子:“死人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的?”

    豆腐張:“那倒不假,是他主動賠給我的,誰讓他惦記我家老丫來著?”

    丁警目不懷好意的看著躲在父親身後的張老丫,臉上浮出淫邪的笑容。丁大棒子的靈魂早就扭曲了,在長白山裏麵,他肆意奸淫蹂躪朝鮮女人,臨了還在頸上加上一刀。迴到了內地之後,他的行為多少有些收斂,因為九台鎮裏有了窯子館。逛窯子是得花錢的。丁大棒子等人不用花錢,各賭場妓院都得送他幹股,收取保護費,所以很長時間沒到外麵摘閑花野草了。村姑的清純跟窯子娘們大不一樣,張老丫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丁大棒子動了淫心。這些人都是他案板上的魚肉,是主動送上門來的魚肉,這一迴又能發筆小財,財色雙收。

    丁警目:“是不是臊和尚跳窗戶鑽被窩把你家老丫給糟蹋了?你為了報複就把臊和尚弄死了丟在了井裏?”

    豆腐張:“沒有沒有,我說的都是真話。”

    丁警目:“早就聽說你們這一帶總發生跳窗戶串被窩的事,自家的男人就在旁邊睡著老娘們還被偷了呢。光棍這麽多,又沒錢逛窯子,怎麽能不出事?臊和尚沒偷你家老丫你能往死裏打他麽?警方得給張老丫做一下身體檢查,本警長親自把關,看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豆腐張大驚失色道:“青天大老爺,可不能呀。我家老丫還沒許配人家呢,是個黃花姑娘,哪能讓男人隨便看呢?”

    丁警目淫邪的笑道:“兩三寸的地方,我見的多了。把這父女倆給我帶迴公所,好好審一審。再到他家裏搜一搜,看能搜出些什麽?”

    豆腐張:“冤枉呀,我沒殺人呀。”

    鎮警務公所,丁警目與幾個警察將掙紮哭叫的張老丫強行剝下了褲子,劈開雙腿,丁警目在淫笑著伸手亂摸。這在警務公所裏是經常發生的事,受害人是不敢上告的,告也告不贏,從上到下都差不多。自從喇嘛教傳播到了遊牧民族,遊牧民族人口銳減,女人們都很少生育了。這麽下去遊牧民族不得衰弱下去了麽?就有高人創立了密宗,也稱之為大歡喜佛,百無禁忌,隻要歡喜就成佛得道。元朝時就特別盛行,滿人也是如此,定鼎中原之後也祭祀堂子,稱之為男佛,女佛。男佛跟女佛都是裸體的,而且正在行淫,還有人與動物的行淫塑像等等,朝廷都密不示人。滿人選小白臉為龍陽君是常有的事,滿人皇帝也是如此。八旗子弟不曉得什麽是奸淫罪,他們這些主子對於奴才是有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的。丁警目:“這處女膜啥樣我還沒見過?查一下受害程度,你這小女子就不要亂叫了,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在緝私的時候,我想查哪個女的就查哪個,見過無數。弟兄們也都學一學,長點見識。”

    巡警們:“對對。”

    在權力的驅使之下,人性已經墮落成為獸性,警務人員們早已習慣了這一切,隻是當做尋個樂子。張老丫一陣一陣的慘叫聲,絲毫打動不了這些衣冠禽獸。滿清官員穿的都是補服,文官官服上繡的是禽,武將官服上繡的是獸,公務人員們是地地道道的衣冠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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