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能可貴的朋友

    從白水洞迴來後的好多天,和杜蘭的關係變得莫名地緊張起來。有時候盡管我們四個人在一起,每當我發表意見或建議的時候她都默不作聲,而每當她說話的時候我也馬上一言不發,這種狀況漸漸轉變成了一種習慣,連靜靜和小芳都察覺到了。

    這天早上我和靜靜他們去上課,杜蘭說她要留在宿舍裏洗被子。出門才剛走下樓,我突然發現自己沒帶鑰匙,便返迴去拿,推開宿舍門走進去,杜蘭正坐在她的桌子旁,我的桌子和她相臨。

    “怎麽又迴來了?”她說話的表情很不自然,甚至臉上出現了一道紅暈。這是一個禮拜以來,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和不知所措。

    “鑰匙忘記帶了。”我簡短地迴答,盡量裝得自然些。

    我從抽屜的鎖上拔下鑰匙,順手帶了抽屜裏的日記本,迅速離開了這令我窒悶的地方。這幾天來,我特別害怕和杜蘭單獨相處,說什麽話都顯得那麽突兀。我不明白,曾經最要好的朋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第三節課的時候杜蘭來了,仍舊坐在我旁邊。從第一天上課開始,小芳和靜靜同桌,而我和杜蘭坐一塊,這一點一直都沒有改變。那時侯,四人當中,我和杜蘭最親近,老是手拉著手在校園四處亂闖。

    杜蘭拿過我的一本書,翻了會後還給我,我覺得很奇怪,她自己明明帶了書的啊。這時候,我在書裏發現了一頁寫滿字的紙。杜蘭的字跡潦潦草草,比我寫的還差,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寫作課教授曾在班上毫不留情地點名說我們兩的字要加強練習。當然他其實是毫無惡意地為我們好才說的,所有的老師中,我就數和他的關係最好,經常當麵稱他為“老曾”,他說我沒禮貌,倒也不介意。下課時,我也經常坐在他那破舊自行車的後座上,得意地對著身後的靜靜她們揮手。

    當下我裝作什麽沒發現的樣子繼續看著黑板,心跳卻加速跳動起來,不斷猜測著她寫的是什麽內容。

    好不容易兩節課上完了,我找了個借口說要去租書店還小說,靜靜當下要陪我一起去。我說:“不用了,呆會我還要去一個老同學那裏。”我偷偷地看了眼杜蘭,她拉著小芳往前走,根本就不敢看我。

    我走向校門,小偷般地從書中拿出紙團,展開來,邊走邊看。

    雷蕾:

    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之間的關係會突然變得這麽緊張,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麽?

    想必你早上也已經發現了,沒錯,我在偷看你的日記,我為自己的不齒行為向你道歉。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我剛翻看了前天一篇的一點,就是你說為自己的幸福感到不安的那裏,你就進來了,我真的沒有看到其他的內容。

    之所以想看你日記,是想為我們之間的矛盾找一個答案,但是,我沒有找到,這些天來,一直有點莫名其妙。

    如果真有什麽矛盾產生,我很希望我們之間能說清楚,沒必要一直這樣僵著,我們畢竟是很要好的朋友。

    實在不知道該和你說些什麽,不好意思。

    杜蘭

    我握著紙箋的雙手不挺地顫抖著,心口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有淚水滑出我的眼眶。

    不知怎地,我想到了給張一之打電話,把他約了出來。

    他來了,以為我又出了什麽事:“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和林帆吵架了?”這是他首先能想到的念頭。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默默地遞給他手中的短信。他打開來看了一遍,歎口氣,說道:“難得啊,真是難得的朋友啊!”

    我故意說:“她偷看了我的日記,你知道,日記是我最隱私的寶貝,你還誇她!”

    “這種朋友我隻有在高中的時候才有過。”他有點答非所問。

    “這麽說來,我是不是應該原諒她呢?”

    “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覺得,朋友可以有很多個,但好朋友卻不可能有太多。”

    張一之的話聽得我心口暖暖的,是啊,真是沒必要鬧這種沒來由的別扭。

    “真是奇怪,你不找林帆找我出來做什麽?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嗎?”張一之不滿的嘟囔著。

    “怎麽,找你不行啊?”我朝他吐吐舌頭。

    “不是不行,我怕你男朋友吃醋啊。”他壞壞地笑道。

    “他才沒那麽小氣呢。男朋友是男朋友,導師畢竟還是導師啊。還被人需要著,你是不是覺得很光榮啊?”

    宿舍裏空無一人,幾個丫頭不知道又跑哪裏野去了。我把杜蘭的信夾在日記本裏鎖進抽屜,百無聊賴地坐在凳子上發呆。

    突然發現旁邊杜蘭的桌子上兩本書下麵,正放著她的日記,想了想,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將它抽了出來。竟然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平時我們都很小心翼翼地把日記本鎖著,今天卻都這麽大意,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她故意放上麵讓我看的。但在看過一兩篇之後,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翻到的第一篇日記,恰好是十月十日,杜蘭請了兩天假後返迴學校的第一天,內容如下:

    今天我剛從家裏迴到學校,正躺在床上和李賽蘭開心地聊著天,突然透過牆壁聽到洗手間裏雷蕾和靜靜說話的聲音,她們倆正在裏麵洗澡。

    李靜靜向雷蕾訴苦說在宿舍裏簡直呆不下去了,前段日子成天悶悶的往老鄉那裏跑,宿舍裏經常這裏吵那裏吵的。

    雷蕾問她:“你和杜蘭她們的關係不好嗎?”

    靜靜說:“也不能說不好,隻是你不在的時候總感覺三個人在一起怪怪的,她倆說話的時候總讓我有一種受到排擠的感覺。上次還因為抽煙和杜蘭吵了一架。”

    雷蕾問她為什麽會這樣,以前不就挺好的嗎,她就說:“有時候我懷疑和她們一起玩得這麽好都是因為你的關係,一開始就是你讓我們大家在一塊的,沒想到漸漸地就有了矛盾,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雷蕾,我真的當你是唯一的好朋友。”雷蕾竟然說她也是當她是最好的朋友。

    我覺得很傷心,一直都把她們看作好朋友,沒想到別人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我真是太傻了。

    下午我把這件事情對小芳說了,她嘴上說“有什麽了不起的”,但看得出來,她也很傷心失望。想想,是啊,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們算什麽,我又何必去在意她們呢?既然不把我們當好朋友,那她們就也不是我的什麽朋友,以後大家愛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愛在一起就各走各的好了。

    真是很巧,看了第一篇日記就找到了她突然對我冷淡的答案,同時心頭酸酸的,開始後悔當時和靜靜在洗澡時所說的話。

    其實當時靜靜也是一時鬱悶才那麽說的,她本來就是跟著我加入我們四人幫,習慣了跟著我走,什麽都聽我的。自從我和林帆戀愛以後,杜蘭和靜靜總在一起,這也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了,或者讓她覺得受到了冷落,一時不開心才那麽說的。

    我因為感激靜靜一直以來對我的好,也確實一直把她當最好的朋友,但並沒說她就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啊。

    我往前麵又翻到了一篇帶有我名字的,杜蘭在日記裏說我一點都不體諒家裏,沒錢還在學校裏四處揮霍,說我和靜靜都無心學習,成天混日子,就差沒說我們是個壞胚子了。

    看了這篇日記後我心裏很生氣,難以相信她會這麽說我,這一點也不像那個曾經笑嘻嘻和我們在一起,什麽都附和著我的杜蘭。再說,她自己還不是一樣,時不時經營著她的反叛和頹廢。她也不是沒逃過課,也有過和以往的同學出去玩夜不歸寢,也參與過戲弄別人的出謀劃策……

    看她的語氣,難道這些,都是我和靜靜把她和小芳帶壞的嗎?

    我繼續往下看。

    “真不明白林帆為什麽那麽喜歡她,居然還那麽不客氣地拒絕了我。真後悔對林帆說喜歡他的話,他有什麽好值得我喜歡的,我該去好好地愛著宋安,宋安才是對我最好、值得我去愛的人。”

    看到這裏,我頓時打心底原諒了她,就好象是我從他手裏把林帆搶過來的一樣,我對她有著這麽一種愧疚。而且我知道,她一直沉浸在高中時代宋安對她的愛戀中不可自拔。或許,林帆曾是她抽身出來的唯一希望,但是,卻被我粉碎了。

    我不由湧起了對她的無限同情,相信她對我的敵意也隻是一時的,我真心希望大家能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地擁有親人般的友誼。

    我把日記本給她放迴原位,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想法,害怕因看到什麽不應該看到的內容而再度後悔。我想我應該忘記偷看來的一切。

    沒多久她們三人迴來了,我很高興靜靜和她倆在一起。

    “就迴來了啊?”杜蘭主動地向我打起了招唿。

    “恩。你們到哪裏去了?”我問她,像過去一樣自然。

    “去圖書館了。”杜蘭說。

    最平常的幾句對話此時聽在我耳裏特別的溫暖和動聽,因為在這聲音中,飽含著一種無法磨滅的真情。

    “我們來玩牌吧,好久都沒有玩了。”我建議道。

    “好啊好啊。”靜靜馬上熱情高漲地從抽屜裏拿出撲克牌。

    “不過先說好,輸了的人可不許再發脾氣了哦。”我說。

    歡聲笑語重新在我們之間洋溢開來。

    等待的夜晚

    逐漸地,我和杜蘭的關係漸漸恢複了正常,就算偶爾談到林帆,她也能平常的語氣坦然麵對,我的心裏因此而感到很安慰。

    今天是林帆的生日。天氣漸漸變冷了,前些天,在班上一名熱心女同學的幫助下,我學會了織圍巾,去毛線店買了最貴的灰白色羊毛毛線,趕著編織好了一條寬大的圍巾,並在邊緣用黃色的線編織了林帆名字的拚音,弄好後我一直拿著它在宿舍裏炫耀著。

    另外我去一家有名的工藝品商店做了兩個分別印著我和林帆大頭像的杯子。大頭像是前幾天和林帆在街上的一個自助式貼紙相機上自己照的,我眯著一隻眼,吐著舌頭,作出很調皮可愛的表情。

    我準備把印有我頭像的這隻被子當作生日禮物和圍巾一起送給他。而印著他頭像的那一隻,送給我自己。

    傍晚,杜蘭迴來突然對我說看見林帆和一個女孩子正在逛街,不像有公事的樣子,而且那個女孩以前從沒見過,不像是我們學校的。

    這讓我有點詫異,下午林帆和我說有點事晚上會晚點迴來,難道又有從前的女同學來找他。換作國慶節前,我也許不會相信杜蘭的胡扯,但現在的杜蘭是不會騙我的,看得出來,她已經走出了對林帆的混亂感情的泥淖。

    正在這個時候,林帆打了我的手機,我接通後問他在做什麽,他說和幾個同學出去買幾本考研的書籍。早些天,林帆就決定要考湖南大學的研究生了。

    我問他什麽時候迴來,他吞吞吐吐地說:“今天有點事,恐怕會迴得比較晚,不能陪你了。”

    我說:“沒關係,我在簡草居等你。不管多晚都會等你,我今晚就不迴宿舍睡了。”

    他猶豫了片刻,說:“要是我不能趕迴去,你就自己早點睡吧。”

    “不行,你一定要迴來,否則我就不睡覺。”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很早就來到了簡草居,我將杯子洗洗幹淨,泡上一杯濃濃的熱咖啡,想著林帆自寒冷的夜裏迴來,要是能喝上熱騰騰的咖啡一定很舒服很滿足。想著想著我一個人就得意地笑了。

    我用圍巾圍著那個有我頭像的裝滿咖啡的輩子,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安靜地坐在一旁等他迴來。嘟嘟一直仰著頭望著蛋糕直流口水。

    我抱起它,“不可以嘴讒,一定要等主人迴來哦!”它聽話地搖搖尾巴。

    隨著時間的往前推移,氣溫也漸漸變低了,每隔二十分鍾我都會把杯裏的咖啡倒掉,重新泡上一杯熱的。就這樣一連泡了六次咖啡的時候,我開始思考杜蘭說的話,難道那個人是特意來給他過生日的?難道真是他從前的女朋友?難道他們想重歸於好?還是林帆根本就一直腳踏兩隻船,其實和我在一起隻是因為同情?

    我用力地甩了的甩頭,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呢?林帆肯定不是這種人,不是說過要相信他的嗎!

    “嘟嘟,我們就再等等吧。”我撫摩著嘟嘟的頭說,一邊盯著桌上的手機,渴望它能帶來一點消息。我開始後悔,當初應該讓林帆省下一點錢,也為他自己買一台手機的,這樣就不會找不到他了。

    我蜷縮在床上,愉快的表情一步步地麻木起來,呆呆地盯著門的方向一動不動,咖啡涼了,我不再起身去換。嘟嘟也趴在地上,安靜地守侯在我的身邊。

    突然嘟嘟高興地一躍而起,搖著尾巴向門口飛奔過去,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我看看表,已經十二點過三分了。

    林帆開門進來,驚訝地看著我:“小家夥,怎麽還沒有睡覺啊?說了不要等我嘛。”

    我保持著剛才的呆楞表情。

    “好啦,我陪你一起睡覺吧。”他看見了桌上的蛋糕和生日禮物,“哦,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過生日。”說著他拿過圍巾圍在脖子上:“這是你織的嗎?真是太好看了,暖和極了。”

    我仍然像木頭人一樣無動於衷。

    林帆端起杯子:“這杯上的美女是誰啊?好可愛呀,是送給我的吧。”他將咖啡送到嘴邊正準備喝,我用左手掃過去,杯子掉地上,在黑夜裏發出清脆的響聲,薄薄的瓷片摔成兩半。

    他一怔,默默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片,坐到我身邊,口裏說著:“真的很對不起,你打我吧!”

    我倒進他懷裏,放聲大哭起來:“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你的生日已經過了,和別人一起過了。”

    “好啦,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吵醒了。如果你那麽想給我過生日,幫我補過一個也是一樣的。”

    “怎麽會一樣呢?已經過了有效期限,沒有任何意義了。”我仍然哭著,哭得那麽傷心。

    “別哭了,你的任何懲罰我都接受好嗎?”他思考著一切可以安慰我的辦法。

    “好,那麽你老實告訴我,今晚和誰在一起?”我問道。

    他想了會,說:“是我的一個堂妹。我們從小關係很好,這次她跑過來找我玩,吵著讓我帶她到處玩。她對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擔心她出事,所以隻好陪著她。”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不帶她迴來玩呢?”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因為我怕她迴去向媽媽打小報告,惹來一身麻煩。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錯,罰我以後每天幫你洗衣服怎麽樣?”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開什麽玩笑啊,大叔,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幫我洗衣服啊。”想了想我說:“林帆,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選擇相信你。”邊說著邊倒進了他的懷裏。

    他抱住我,騰出一隻手從抽屜裏找來膠水、雙麵膠什麽的,細心地粘著摔破的杯子,我笑道:“笨蛋,就算粘好也不能喝水了。明天再去做一個得了,有什麽好粘的!”

    “不行,因為這杯子上有你,我一定得粘好它。”他認真地說。

    “林帆,你以前,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想起了杜蘭的日記,盡管決定要把內容忘記,還是忍不住想問他。

    他愣了愣,反問道:“要是我曾經欺騙過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原諒我了?”

    “那要看是因為什麽原因羅,如果出發點是好的,那麽我相信,有些善意的謊言是值得原諒的。”我想到自己對林帆撒的謊,正好乘機為自己開脫。心想你不告訴我杜蘭的事也是為我好,我們是彼此彼此,當然會原諒你了。

    “那你覺得我有什麽瞞著你呢?”他問。

    “杜蘭是不是說過她喜歡你?”我把關於日記的事情簡單地和他說了,前幾天因為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問他,所以沒說。

    “你們是那麽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有什麽矛盾。”他說。

    我點點頭,“現在已經沒事了。”

    “雷蕾,這段日子我看你的身體挺好的,也沒發過什麽病,所以我想上次一定是醫院檢查失誤。這個周末一定要和我去趟醫院,相信我,你的身體肯定會沒事的。就算有病也要早點治療啊。”林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

    我一把推開他:“我知道了,你就希望我沒病好早點離開我,就不用照顧我了!”

    “你怎麽這麽想呢?我也是為你好啊。這次我絕對不再讓步了,要是你還不肯去醫院,我就打電話告訴你爸爸。”林帆好象下定了決心。

    我隨口敷衍道:“這個,過兩天再說吧!我還是很害怕。”

    為了打斷他的這個話題,我主動靠過去,吻上林帆的唇,他扶著我的肩膀積極迴應著我的吻。“林帆,我想要……”我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但林帆還是聽到了,感覺到他全身一顫栗。

    他把我輕輕放倒在枕頭上,“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聽話啊。”說完靜靜躺在我身邊。

    有一種感覺湧上心頭叫失望。

    表演天賦

    周末到了,林帆沒有忘記曾經說過的話,一大早就打來電話催我去醫院檢查。

    經過昨天和靜靜商量後,我決定向杜蘭求助,杜蘭有個好朋友就在人民醫院工作。

    當和杜蘭說明情況以後,她好久不做聲,然後說:“你怎麽可以撒這種謊騙林帆呢?這太過分了。”

    我想莫非杜蘭還愛著林帆,否則她幹嗎要生這麽大的氣呢?算了,看樣子她不會原諒我的謊言了,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吧。

    “對不起,我知道不該讓你幫著我撒謊卻還是拜托你做這種事情,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我有點後悔當初的決定,這件事情的確並不適合讓杜蘭知道,因為她的內心也許會覺得我是用卑劣的手段奪取了林帆的心,粉碎了她的機會。

    “我打個電話試試吧!”沉默了一會,杜蘭邊說邊撥通了她朋友的電話。

    經過杜蘭半天的思想工作,那位當醫生的 朋友終於答應了她的請求,可能是同齡人比較好說話的關係吧!“不過事後要請我吃飯哦。”那人最後說道。

    我走過去抱著杜蘭:“你真是太偉大了,謝謝你。”

    “哎喲,你就少惡心了。哎,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在醫院裏,我讓杜蘭盡量拉住林帆,靜靜陪我跟著那個年輕的女孩四處轉了一番,並在林帆麵前裝模作樣地拿著聽診器亂聽了一通,最後那個女孩裝模作樣地對林帆說:“她的胃有點問題,似乎有點癌變的症兆,但還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確定。”

    原來有演戲天賦的並不隻有我一個啊。

    林帆懷疑地看著她:“你們這什麽意思啊,老是要別人等等等,等到變成癌症,想治療也晚了啊。真有點懷疑你們醫院的技術。”

    “我們是用最新引進的先進設備給她做的檢測,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現在隻能按照普通的胃病讓她吃藥打針治療,而且也有治愈的把握。”看來,杜蘭的這位朋友挺機靈的,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混上了個醫生的職位。這頓飯,我的確該請她吃。

    從醫院出來,林帆還是忿忿不平,對我說:“你覺得這個醫生可信嗎?你看她那麽年輕,肯定是沒有什麽經驗的。”

    “也不能光憑一個人的年齡就判斷她能力的大小啊,告訴你,她都快升主治醫師了,可是人民醫院的大紅人。再說了,用儀器檢測而已,誰不會啊。”杜蘭替她朋友打抱不平。

    “是啊,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個熟人,免去我們掛號排隊的時間,服務態度又這麽好,你就別再懷疑人家了。”靜靜也說。

    杜帆不好再說什麽了。

    迴到簡草居,林帆把所有大瓶小瓶大包小包的胃藥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仔細記下了服用說明,就挑出一堆藥丸來讓我吃。

    這些都是為騙取林帆的信任而針對我輕微的胃病開出的一些無足輕重的藥,這下可害苦我了。我本說自己拿藥迴宿舍去吃,可林帆不依,說你那麽糊塗,肯定經常不記得吃藥。

    “既然始終不能確定,那就肯定不是什麽癌症。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病照顧好的。”林帆說。

    同居生涯

    眨眼一個月的時間就在每天的上課下課、吃飯、逛街中過去了,林帆為了兌現他的承諾,幹脆讓我和他一起在簡草居住了下來,開始了我們大學校園的同居生活。下課和沒課的大多數時間,我們都是在這個小屋子裏度過。

    每次學校檢查宿舍的時候,靜靜她們都會手忙腳亂地在我的被子下塞滿了公仔之類的東西蒙混過關。

    由於有了上次在白水洞的性經驗,接下來的同居生活變得再自然不過。但是,林帆從不對我有性要求,這點讓我很苦惱,甚至再度懷疑起自己作為一名名副其實的女人的吸引力來。這段時間林帆又開始兼職了三份家教工作,說要掙錢買台電腦讓我寫小說,每天很晚才迴家。我就像個標準的家庭主婦一樣,每天泡上一杯熱茶等著林帆迴來,有時候還做點宵夜。

    盡管平時林帆做飯比較多,我的廚藝還是有了很大的進展。不過林帆總是阻止我炒菜,因為我仍然習慣了把菜炒得又鹹又辣。不過偶爾我偷偷地把菜炒好後,林帆一嚐,還是讚不絕口,同時囑咐我不能吃太多,身體要緊。

    與隔壁的鄰居豆豆和他男朋友也漸漸混熟了,有時候會和他們一起在院子的石桌子上吃飯。看得出來,他們的愛情生活也很美滿。

    但有一次我走進隔壁他們溫馨的家,卻發現豆豆正在收拾行李,屋裏的東西已所剩無幾。

    “你們要搬走了嗎?”我站在門口問她。

    “是啊,反正明年就畢業了,也沒什麽課,我想提前出去找份工作實習一下,體驗社會生活。”她說。

    “那你男朋友呢?最近怎麽看你都是一個人?”

    “哦,他迴他們家聯係實習單位去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她說得十分平靜,反倒是我被嚇了一跳,想到他們常坐在院子裏互相用筷子喂對方吃菜的恩愛情景,對眼前的事實有點難以置信。

    “為什麽要分手呢?”我問,心想既然互相愛著對方就不應該分手,假如沒有愛情那也不可能會在一起同居那麽久,而且那麽開心啊。

    她笑了,“為什麽?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分開的時候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想過要什麽結果,所以也無所謂。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是屬於昨天的快樂,而馬上要開始的是明天的生活,每個人都會在社會中有所改變。”

    “你難道就不愛他,不想他嗎?”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人,也不能完全隻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你以後遇到的話就會明白了。”她的話在我聽來有點意味深長,我一直希望能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生活下去。

    晚上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林帆,他起初有點吃驚,接著就說:“其實這也沒什麽,大學戀愛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也許青春的幸福體驗都隻是當今大學生們一時的追求吧。步入社會以後,追求的東西就更多更成熟了,難免會產生矛盾。”

    我覺得林帆說的很有道理,同時也很讓我擔憂。

    “你,也是這麽想的嗎?覺得大學戀愛沒必要在乎結果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傻瓜,你想太多了。”他輕笑。

    “那,我要你向我保證,永遠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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