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頓時有些不解,太子怎會如此淡然?好似一丁點兒都不介意似的?那這兩個多月以來,一直追尋一名身份低微的奴又有何意義?

    “退下,無需繼續探尋。”元祁嘴角噙著抹淡笑吩咐道。

    黑衣人立即鬆了口氣,隻要太子不怪罪他就好,立即弓著身子退下。

    待黑衣人退下後,元祁忽然開口道:“本宮聽說奴如冰頂撞善雅公主,並企圖在善雅公主膳食中下毒,並已經決定於明日後臨街處斬?”

    嘉傑立即點頭應道:“迴主公的話,確實有這事兒。”不過,那奴如冰身份低下,就算這些罪名並非她所做,也許是替他人定罪,但正因為她身份卑微,就絕對不會有人費心思的得罪人而為她脫罪,不過,他有幾分不解,太子何時關注她的事兒了?

    元祁淡笑道:“拖延三個月再行刑。並將此事傳出去,最後讓其他幾國人都有所議論。”

    聞言,嘉傑固然沉穩,但心中平生幾分驚訝來,太子這是?忽然又想到慕容歌似乎是與如冰交好。若在此事上添油加醋定會傳向其他國家,隻是,慕容歌會為了如冰而主動現身嗎?

    “齊國太子與十皇子二人明爭暗鬥,若長此下去,近幾年來內仍舊不會有結果。適當的添些火候吧。”元祁拿起膝蓋上的書,重新翻看起來,並在沉默片刻後,又開口吩咐道。深不可測的眼眸輕輕閃過一道冷光,蘭玉公子的確是個對手,能夠在幾方暗衛的探尋下,可以無聲無息的全部處理掉,行蹤無人可掌控,而慕容歌跟隨左右,定會察覺蘭玉公子的不一般,依照她的小聰明,定會有所利用。想到這裏,他唇邊的笑容似乎添了幾分冷冽。

    嘉傑頓時神色肅敬,心知太子運籌帷幄,早就已經有所應對,怪不得這些日子沒有慕容歌與蘭玉公子的消息,公子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反而如往常一般淡然。

    “善雅公主著人前來邀請主公觀賞荷塘美色,不知主公是否前往?”嘉傑想到剛才善雅公主著人前來邀請,便又開口詢問。

    元祁隻是淡淡的點頭應了。

    嘉傑見狀,便躬身退下。走出房間,便見到前方不遠處站著的巧雲,他神色凜然。

    巧雲瞧見嘉傑,滿臉喜色的跑了過來,站穩後立即問道:“太子可有時間?”她等了將近一個時辰,本以為太子沒有時間,正有所失望時,嘉傑便出來了。

    望著眼前麵有焦急之色的巧雲,嘉傑麵無表情的迴道:“嗯。”善

    雅公主到了夏國已有幾日時間,但僅是幾日時間便有些沉不住氣,看來,善雅公主對主公心魔甚深,若日後慕容歌迴到主公身邊,他隱約中可預計,慕容歌看似卑微,但憑著她對太子並未癡迷之心,就可略勝一籌,但最終結果如何,誰也無法肯定。

    隻是……

    隻是主公對慕容歌,究竟是否入了眼,入了心?

    巧雲一路迴奔,終於迴到了林善雅在太子府暫居的紫燾閣。

    紫燾閣,布置優雅奢華,且院落占地廣闊,比之林善雅在封國時的洛華宮還要大上一倍,甚至是更多。夏國不愧是最強大的國家。

    林善雅初到太子府時,震驚的同時也是有著巨大的驚喜,她經過幾日時間發現,雖說太子府內美姬甚多,但卻無一人得元祁寵愛。美姬大多數人中,不是滅國之奴,便是夏國皇帝賞賜,還有朝中官員相送。這樣的事情對她而言,簡直是最大的驚喜。

    但這幾日內,除了在第一日元祁前去城門口相接她見到他外,就不曾相見。所以,在今日得到封國的消息,稱父皇最近整日縱欲,竟然毫不在乎大臣的想法,將後宮幾名稍有姿色的妃嬪和丫鬟,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禦花園內,公然調戲交歡,二哥為了更得父親喜愛,竟然將無辜百姓牽連其中,貧民中,毫無權貴關係者,稍有姿色,並且是處子的女子竟有百名之多被送入宮中,任由父皇,官員,侍衛折騰!

    父皇的身體因縱欲過度而漸漸衰敗,在二哥野心昭昭之時,各國人若不是礙著夏國與齊國兩大強國,必定在父皇駕崩之時,攻入封國!

    為此,她忐忑不安。根本就沒有想過父皇會在以為與夏國和齊國和親後,封國就不會有事,所以他才會如此不管不顧。但她有一絲害怕元祁會因此而疏遠她,甚至會抓住機會對封國出兵。

    所以……她必須要讓他心中有她,如此才可保封國平安。

    聽聞巧雲的迴應,她驚喜不已,“巧雲,速為本宮梳妝。”

    ……

    林清雅幾日來都未能安寢,整日被噩夢夜夜纏著。夢中,父皇緊緊抓住她的手,並且騎在她的身上,讓一旁的喜公公脫去她的羅衫,綁住她的雙腿,讓她不能掙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挺身撞破一切阻礙,就這樣毀了她!並在喘著粗氣時,惡毒的對她說道:“清兒,你不能成全朕心意,朕便毀去你與齊國太子的和親!”

    驚恐萬分時,她大叫著驚醒。發現衣衫整齊的穿在身上,四周沒有林

    秋成縱欲過度蒼白的臉,而且還在自己的寢殿,終於鬆了口氣。

    一個月前,父皇就沒了耐心,可她也沒有辦法,派出去的暗衛竟然有去無迴,毫無慕容歌的消息,但父皇越發的昏庸和縱情聲色,完全不聽她的解釋。幸而在那幾日她忐忑不安時,由梁欣欣做主,齊國的聘禮已送來封國,父皇絕對不會也不能毀約。

    但前兩日,她無意間路過禦花園時,正巧碰上了父皇,二哥,以及幾名侍衛正在禦花園的涼亭內當眾與一名哭叫著的宮女交換著交歡時,她頓時麵色慘白。

    此時正是午時,來來往往的不是宮人,便是妃嬪侍衛,父皇竟然如此不管不顧的在此時行歡!

    縱使她曾在宮內聽過父皇的荒唐行為,也未曾有過怎樣的想法,畢竟,那些女人大多是身份卑賤,被父皇甚至是侍衛等人玩弄的話,也是平常事,隻是此時此刻,父皇與二哥發現了她後,那眼中竟然還是濃烈的欲望!

    父皇那充滿欲望的眼神,是那麽清楚,並且父皇絲毫不在她的麵前遮掩暴露的身體,絲毫沒有想過掩藏在二女麵前的形象!如此不顧人倫!

    她驚嚇的逃跑,身後還傳來二哥與父皇的對話。

    “父皇,清兒妖嬈嫵媚更勝淑貴妃!兒臣真真羨慕齊國太子,可品嚐二妹的滋味!二妹定是內媚動人,細細腰肢,長長白腿,真真是銷魂!”

    林秋成放生大笑,幾十米之外的人都可聽出那笑聲中的婬意,他望著林清雅細腰下扭動的風情無限的豐臀,眯起雙眼,笑道:“的確更盛淑貴妃!或許比淑貴妃更為放蕩!”

    與他們話音伴在一起的是,那瘦弱的宮女被侍衛們輪番折騰的哭喊,shenyin聲。

    林清雅越走越快,雖麵色蒼白,但仍舊強力冷靜的對著身旁的宮女吩咐道:“今日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不可對外說。從今日起,夜晚在本宮門前守門的宮人增加至三人。”

    由迴憶中迴神,林清雅緊緊的咬著唇瓣,父皇竟然如此毫無父女情分!對她竟然有了這等讓人做嘔的心思!若不是他與二哥不是礙著趙子維,她定會淪為那宮女一樣的下場!

    還有半月,她再堅持半月,就可嫁去齊國!現在想來,她嫉妒林善雅,憑什麽林善雅可以得到最好的?

    她半眯著雙眼,慕容歌究竟身在何處?還有,梁欣欣如今已是齊國太子妃,是否獲得了趙子維的寵愛?

    若是奪了趙子維的寵愛,她定不會繞了她!

    還有慕容歌,若真是讓趙子維另眼相看,她一旦得到她的消息,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

    齊國,太子府。

    自從成親後,趙子維便搬離皇宮,在城內南方建了宅子。

    沉沉黑夜,萬籟俱靜,窗外一顆楊柳樹嘩嘩作響。隱約中透進來的月光,醉人又輕柔。

    女子小心翼翼的輕輕溢出嬌吟聲,一雙柔若無骨的手遊走在男子健壯的後背上,那般深情而愉悅。

    “太子,妾終於等來了洞房花燭夜。妾望太子憐惜。”梁欣欣癡迷的望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姿態萬分嬌柔道。哪裏還見那日初見時的男兒氣概,此時此刻,閨房之中,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是一個迫切的希望夫君寵愛的女子!

    而被她深愛的男子,在欲望抒發之時,毫不猶豫的起身,那般的決絕,不曾有一絲猶豫。目光同樣沒有一絲溫柔的停留在她身上片刻。

    讓梁欣欣渾身一僵的是,她竟然從他的眼中看見了厭惡之色!

    他兩下便快速的穿上衣服,背對著她,冷聲道:“穿上衣服離開本宮房間!”

    “妾乃太子正妃。”梁欣欣不可思議的驚唿道。她剛剛將身體交給他,固然他沒有溫柔的撫摸著她嬌嫩的身子,不能在她的耳邊說著誘人的情話,不曾吻她發顫的唇,沒有任何前戲的闖入了她不曾被人侵犯過的身體,她仍舊欣喜若狂,隻因,她成為了他的女人,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他的女人!

    新婚夜,他酒醉未能與她同房,她便一直等,終於等到了今日,二人從宮中向皇上請安後迴來,她便滿懷期待的沐浴,湯水中她放了一層又一層的玫瑰花瓣,她不想讓身上有任何異味,那般小心翼翼的期待,卻換來他這般無情的對待!她雙眼噙著淚望著他的背。

    他傲然立於天地間,強大如他,這般讓人癡迷。

    “滾!”趙子維隱忍卻又極其暴怒的低吼,瀕臨暴怒邊緣。他凝望著窗外,神情冰冷而無情,眼底拂過一絲痛意。

    進入梁欣欣身體時,他感覺不到一絲欲望得以抒發的快樂,反而心底蒼涼空洞,甚至是厭惡。特別是聽見梁欣欣不受控製的嬌吟時,他更是感覺到喉間一緊。

    他從窗外收迴視線,望著自己一雙修長的手,曾經這雙手撫摸過那個女人,感受過那個女人的體溫,如今……卻沒了她的消息!她此時究竟身在何處?

    若是那晚他要

    了她,又會是怎樣一番風景?還未要她時,他便從未有過的欣悅。隻是那個女人太過狡詐,說法一次比一次多。他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

    梁欣欣忍著雙腿間傳來的疼痛,顫抖著手穿上衣服,當穿戴整齊,她俏麗的嬌顏已是滿臉淚痕。她再次看向他,卻發現他身上已無一絲冰冷氣息,反而那般的柔和。

    她懵然的望著他,迷蒙的月光下,這樣更讓人癡迷魂魄盡失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

    有風襲來,吹來的卻是與這份溫柔全然不同的凜冽之語,“退下!”

    望著衣訣翩飛的他,她的心顫動,驚懼。

    ……

    南國皇宮。

    正殿內,年輕俊美的南國皇帝南豐滿懷期待的望著坐在下方的蘭玉公子,話語中盡顯急迫之色,“蘭玉公子可有法子應對陳國?如今我南國已失城池五座,波及城中百姓,朕苦思多日,毫無頭緒。幸而得蘭玉公子相助,還望蘭玉公子全力助朕,在奪迴城池之日,朕定會送蘭玉公子黃金萬兩,美姬千名。”

    慕容歌輕輕挑了一下眉梢,南國皇帝還挺大方的,對於一個小國而言,黃金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皇上稍安勿躁。本公子無需黃金萬兩,更不需要千名美姬。”蘭玉公子神色清淡無波,在麵對如此巨大的誘惑麵前,他眼中波光未有一絲變化。

    南豐聽言,頓時從龍椅上站起,竟然有幾分驚慌失措,他擰眉道:“如今南國情況,急需公子相助!蘭玉公子若不想要黃金美姬,盡可提出要求。”

    慕容歌暗中搖了搖頭,如此沉不住氣,難怪南國在與陳國交戰毫無招架之力,僅僅幾個月時間便失去了城池五座。這已不算什麽,主要是一路走來,南國內民風落後,百姓懦弱的懦弱,恃強淩弱的恃強淩弱,麵對戰爭時,首先想到的不是舉起長槍上戰場,反而是哭天喊地。這裏麵也有南國皇帝脫卸不了的責任。若當朝國主有過人的治理之道,今日南國就不會任人魚肉!

    她看向蘭玉,他蒼白的容顏上一派鎮定,仿佛隻要他在,便可給人一粒定心丸。難怪南國皇帝對他會如此依賴。她同樣有些好奇,在南國較弱的軍事上,他會想出怎樣的法子幫助南國扭轉乾坤?

    “隻需皇上開啟國庫,取出黃金五千兩全部發給百姓。”蘭玉抬起頭看向南豐,半眯起眼眸沉聲道。

    他雖雙眸半眯,但那眸子內卻清澈如水。

    將五千兩的黃金全部給

    百姓?!慕容歌微微有些動容,若他沒有其他的目的,那麽,他此舉卻是全心全意為百姓著想,怪不得天下間百姓對他如此愛戴。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總是隱約間覺得有些怪。

    南豐徹底放心,雖說送給百姓黃金五千兩,著實有些心痛。但隻要能夠保證南國不被滅,這點銀子用不了三五年就會重新迴到國庫。他立即笑道:“一切仰仗蘭玉公子!”

    “若皇上想萬無一失,不如聽聽她的意見。”蘭玉忽然轉頭看向身旁的慕容歌,對南豐說道。

    南豐剛才始終關心的是蘭玉公子是否協助他,雖然注意到他身旁的這位美人兒,況且對於缺乏美人兒的南國而言,她的容貌在他眼中算得上美若天仙,隻是礙於她與蘭玉公子同來,便盡量不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但此時聽見蘭玉公子的話,他詫異的看向她,一名看似嬌弱的女子能有什麽意見?“此女是?”

    他未曾聽說蘭玉公子收了妾,又或者娶了妻,可偏偏她又不是站在一旁隨侍的婢女。

    “此女慕容歌。本公子之紅顏知己。”蘭玉微笑迴道。

    紅顏知己?南豐頓時不敢怠慢,雖心中不屑問一婦人的意見,但仍舊對慕容歌和顏悅色道:“不知慕容姑娘有何想法?”

    慕容歌在南豐幾個神色的變幻間便知他低看女子的心思,不過她卻沒有半分局促和心焦,反而麵色沉著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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