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離開後,廖凡白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而離開的馮天站在樓下看著樓上還亮著的燈光,也同樣陷入了迴憶中。


    馮天是個孤兒,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裏,在那裏他是最小的,平時老是受欺負。到了五歲,孤兒院搬遷,恰巧他被人收養,起名叫馮天,隨後就離開了孤兒院。他以為他的好日子要來了,可哪想到,那家人都不是好人,平時打罵也就算了,還讓他去偷東西。他雖然小可也知道偷東西是不對的,所以忍了一年他就跑了,想迴孤兒院。等他跑迴孤兒院時才發現孤兒院裏的人都走了,他沒辦法,就此開始了流浪。


    他一個六歲的小孩兒在全國各地流浪,有人可憐他就給他口吃的,沒有就去菜市場撿破爛菜葉子吃,再餓急了就去和狗搶吃的,為此他沒少受傷,到了後來他學會了與狗打架,從一開始的身受重傷到後來的徒手撕狗,他付出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直到最後,隻要狗一見到他就嚇的趴在地上不動,大小便失禁,等著他殺了它吃肉。


    到了晚上隨便找個破橋洞住下,有時還得和一好幾個無家可歸的老頭老太太搶草蓆。到了白天就在外亂逛,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地走了過來。


    這樣一混就是六年,到了十二歲他開始到各個飯店打工刷碗,努力讓自己以生存下去。可是他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總能引起有心的注意。他從小在外生存,有著近乎於狼的直覺和敏銳,感覺到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後他就離開,避免傷害。


    到了十六歲他的美貌就真的無人能比了,後世的那些小鮮肉在他麵前都不夠看的,而這時他到了京都,來到了這個對他來說充滿希望的地方。


    他去酒店打工,給人刷盤子洗碗,給人端菜服務,直到後來去了夜店打工。


    他知道他長的好看,在那裏很危險,可他沒辦法,他沒有身份證,沒有文化,沒有學歷,幾乎除了一張臉他一無是處。他化了妝,低調地在夜店裏打工,就怕有人看到他的長相生出惡意。


    他在夜店時吃了無數的苦,被人灌酒灌的胃出血,被人掌扇打的嘴角破裂,被人掄起椅子死命地往身上砸,打的肋骨骨折住了半個月的醫院,還被迫讓人餵了粉,要不是他警覺怕沾染上毒品,趕緊去醫院洗了胃,現在早就是一抷黃土了。


    洗胃過後馮天變了,不再小心翼翼地活著,開始了打架喝酒混日子的生活。他覺得活著沒意思,他積極地麵對生活,可生活卻不肯給他一條活路,無論他怎麽做都要受人欺負,都要受到各種各樣的虐待。他幹脆放飛了自己,按著他想過的日子來生活。


    遇到廖凡白那年新年,他得罪了一個黑道老大,那男人是個變態,想要占有他,他反抗不從,從狼窩裏逃了出來,受到那人的追殺。


    他被那人的手下打的半死,臉也毀了,逃到小巷中他實在跑不動了,正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時他出現了。


    廖凡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他救了他,是他伸出了那雙幹淨的手將他拉出泥潭,將他拉進了他的生活。


    他為他抱紮,為他辦了身份證,雖然身份證上的名字讓他深惡痛覺,可他還是為有了身份證而欣喜若狂。


    他為他找了房子住,為他找了老師教他認字,為他在健身房裏找了工作。他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這是他一直想要卻無法得到的希望。


    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沒有,兩年的正常生活讓他倍感煎熬,他知道他迴不去了,他不適合在陽光下生活,他適合黑暗,適合過玩兒命的日子。


    他知道廖凡白不是普通人,不然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見到血葫蘆似的自己第一反應就是尖叫。可他沒有,他冷靜地將他藏好,隻在抹去血跡時露出了不耐的表情。這樣一個孩子讓他疑惑,也懷疑他救自己的目的,可他身無無物,身上沒什麽值得他惦記的,他又為什麽會救自己?


    他管不了那麽多,既然廖凡白救了他,又給了他希望,那他的這條命就是他的,隻要他有用,他可以隨時奉獻出去。


    兩年前他又找到了他,告訴了他他的決定,他要重迴黑暗,為他打下一個黑暗帝國。


    他的決定是對的,廖凡白不是普通人,他隻蹙了蹙眉,說了「知道了」三個字,後來的一切就又變了。他送他去了國外,他開始為他安排訓練,為他量身打造適合他的訓練方法。他找來僱傭兵教開槍,教他殺人的技巧,教他如何在野外生存,教他如何去追蹤一個人的身影。在那兩年裏他學了很多很多,等到他從國外學成歸來,他殺了第一個人,就是當年想要占有他的老大。


    他接手了那老大的一切,把以前跟著自己混的一群兄弟也拉了進去,他開始為廖凡白打造屬於他的黑暗帝國。


    半年前丁家兄弟的出現又一次讓他知道廖凡白的不平凡,也讓他又一次感覺到了希望。


    那是嗜血的快感,是肌肉在高速運動的興奮,他要學到那兩兄弟的本事,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廖凡白說的對,命沒了什麽都沒了,學好本事才能更好地活著。


    馮天吸完最後一口煙,扔掉菸頭,抬頭又看了眼廖凡白所在的房間,露出了一抹微笑。


    結婚?還是不要了,他這樣的人不適合有家,他隻有一個人才能更好地為廖凡白做事。


    廖凡白不隻是他的恩人,也是他活著的希望。如果希望沒了,他也就死了,人都死了,還提什麽妻子兒女,都是瞎扯蛋。


    女人而已,酒店裏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隨便找個人就行了,隻要幹淨就行,他不挑。


    馮天坐上車,開車出了小區,同時給手底下的人去了電話。


    「大被開除的女生盯緊了,三天後送她去醫院。」


    放下電話,馮天將車駛入車道,順著車流進入了他想要的夜生活。


    廖凡白在馮天啟動汽車的一瞬間就來到了窗邊,微微挑起窗簾看著馮天離開。


    放下窗簾廖凡白嘆了口氣。


    馮天太過可憐,而他就是馮天活著的希望,沒有他,他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也不知道前世他死後他怎麽樣了?是解散了幫會,還是繼續替他守著他的暗夜帝國?


    馮天手上的錢不能碰,碰了就是大麻煩,還不如全留給他和他的那群兄弟用,不但能收買人心,還能給他們一個保障,也不會把他們養的眼皮子淺,給點錢就賣了兄弟。至於前期他投進去的錢並不多,他第一次炒股時就掙夠了,還從爺爺那裏拿了點錢,說起來,這筆錢好像還沒還給爺爺。


    算了,好在也沒多少錢,等明年手上的軟體掙錢了,再還也是一樣。


    廖凡白走迴沙發上坐下,又將思緒拽迴到馮天身上。


    那些人裏見過他的人不多,可都知道最大的大哥不是馮天,而是一個叫凡少的人。


    馮天現在手上的一些人不太好用,可是不要緊,他有前世的記憶,有他看著,那些人也翻不出什麽大浪,兩年的時間夠他把人清理幹淨了。


    京都的水太深,有些東西不能走明麵,可要真鬧的太厲害,上麵的人也不會坐勢不理,肯定會出手製止。


    京都這裏不好混,還得多加小心才行,畢竟暗地裏的生意不隻他一個人在做,軍政兩界和商場上的人誰沒插手?就是廖家也有要庇護的人。隻是廖家庇護的人很幹淨,沒鬧出什麽大事,不然不用上麵的人動手,廖家就處理了。而當年送走馮天也是這些人辦理的,他們都知道馮天是他的人,有那些人頂著,所以馮天才能順風順水到現在。


    這麽多的人盯著一塊肉不放,早晚會鬧出大事,前世他死的時候已經開始有這種苗頭,就是不知道是怎麽處理的?


    廖凡白捏了捏鼻樑,感覺有些頭疼。


    他不想做這些事,可為了寶寶,為了能在商場上站住腳,為了廖家的將來,他不得不做。


    廖凡白收拾了一下,準備迴宿舍。


    第二天中午,米靜婉被學校開除的事傳遍了大,原因卻沒人知道。


    郝寶貝還是從夏涵的口中知道的這個消息。


    「校長沒說原因,可米靜婉走了卻是事實,我可是親眼看著她離開的,聽說校長下了命令,今天必須離開。」


    郝寶貝聽完夏涵的話若有所思。


    她就這麽離開了?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啊?她能做出那事就是恨上她了,她怎麽能就這麽輕易地放手?


    董書瑤啃了口蘋果,張口道:「走了最好,再呆下去還不一定出什麽事兒呢?不過也便宜她了,她做出這種事沒打她一頓算她好運。」


    於天真冷哼一聲。


    「打她一頓都是輕的,應該廢了她手腳,再打斷她兩根肋骨,挖眼削鼻再放進鹽水裏泡個十天半個月的,這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於天真微眯著眼,言語狠辣,可那表情在郝寶貝看來無端的充滿了喜感。


    「噗嗤」


    「哈哈哈……」


    「哈哈哈,天真姐,你太可愛了。」


    還是把這種表情收起來吧,她都要笑的動不了地方了。


    郝寶貝三人笑夠了半天,氣的於天真轉身走了。


    屋裏三個蠢貨還沒吃午飯,看起來是不想去食堂了,她還是認命地打飯去吧,順便逃避這尷尬的局麵。


    郝寶貝和廖凡白的第三場演出順利完成,而當郝寶貝在出了大禮堂時遇到了一個導演,聽名頭還挺大,隻是郝寶貝沒興趣,就連話劇社這邊也沒打算再去,婉言拒絕了。


    明星可是不好當的,沒有**,沒有個人生活,整個人都完全暴露在廣大的人民群眾麵前,上個廁所都得防著有人偷窺。吃飯不定時,睡覺不定時,談個戀愛都不行,還要頂著個大濃妝風裏來雨裏去的。拍戲時夏天穿棉襖冬天穿短裙都是常事,還要時不時的在泥裏打個滾什麽的,這樣的日子她可過不了,就是掙的再多她也不去。


    郝寶貝心裏明白,她被向姥姥養嬌了,吃不上飯等於要她的命,不睡覺整個人都沒精神,陰鬱的想罵人,這樣的她可幹不了那活。


    她適合安逸的生活,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安安靜靜地呆在屋裏看看書,寫寫字,彈彈琴,畫會兒畫,呆夠了就去外麵看風景,走累了就原地休息,像她這樣的人就是後世裏說的宅女,宅在家裏不動地方也能活一個月。又是酷愛旅遊的驢友,想去哪就去哪,不能受人管製。


    郝寶貝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隨後就給忘了,完全沒意識到這對於一個女生來說是個難得的機遇,她隻想拉著廖凡白去練曲,把合作的曲目再練習兩遍。


    隨著六月的臨近,藝術節也要接近尾聲,就在郝寶貝大姨媽按時造訪的第二天,腹痛難忍的郝寶貝在廖凡白的攙扶下到了大禮堂。


    「寶寶你怎麽樣?不行就迴去吧,也不差咱這一個節目,不上就不上吧。」


    廖凡白心疼的看著郝寶貝大熱天的抱個熱水袋,眉頭都皺在了一起,扶著郝寶貝就想往外走。


    郝寶貝趕緊將人拉住。


    「小白,我都夠難受的了,你就別發瘋了,你趕緊跟主持人說說,讓咱先上唄,這樣咱還能快點迴去。」


    廖凡白緊皺著眉頭問道:「寶寶,迴去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上?」


    郝寶貝撅著嘴拉著廖凡白的衣角小聲道:「我還沒跟你一起單獨表演過節目呢!上次一起上台還是在少年宮的時候,還是和一大群人一起,我想跟你一起上一次台,一起表演一個節目,一起合奏一曲。小白,我想告訴所有人,我,郝寶貝配的上你,我是最適合你的人,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隻能是我。」


    廖凡白感動地一把抱住了郝寶貝,小心地摸著郝寶貝的秀髮,眼淚圍著眼圈轉。


    「傻瓜,就是不說你也是唯一能站在我身邊的人,你才是我最愛的人。你不證明給誰看,你就是你,你就是我愛的人。」


    一邊站著看著兩人秀恩愛的薛千易和佟寒安、董書瑤、於天真、夏涵、方宇等人又不小心被餵了一把狗糧,秀的他們滿臉是血,同時也氣的是滿臉通紅。


    還能行不?不就是大姨媽來了肚子疼嘛,至於整的跟生離死別的嗎?明明沒說什麽不好的,可聽起來好像除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機會一起登台似的,好像馬上就有一個人要離去了似的,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董書瑤首先受不了了,咳了咳,掐著嗓子說道:「我說,你們能別鬧了嗎?這都什麽時候了?再鬧下去節目就要開始了,你們不去化妝啊?」


    郝寶貝正趴在廖凡白的懷裏感傷,濃情蜜意的不行,董書瑤一嗓子把她喊醒了,隨後把熱水袋扔給了薛千易,拉起廖凡白就往更衣室那邊跑。


    眾人被郝寶貝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一愣,齊齊翻了個白眼。


    方宇不可置信地指著郝寶貝和廖凡白離去的方向張大了嘴巴問道:「她、她不是肚子疼嗎?這樣跑沒事吧?還是這會兒不疼了?」


    佟寒安低下頭揉著頭疼的額角,對於郝寶貝時不時的犯病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這些人還不了解啊!


    佟寒安知道這個時候到了他該說話的時候了,指著薛千易那個二貨,還不如什麽都不說。


    「精神病犯了,很抱歉,大家請多多包涵。」


    說完,佟寒安瀟灑地轉身,向觀眾席邁步而去。


    眾人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詭異地轉頭看向佟寒安離去的背影。


    麻蛋!還不如不說,這叫解釋嗎?這是位仇恨好嗎?讓廖凡白知道他們說郝寶貝是精神病,還能有他們好日子過?雖然說的人不是他們,可他們也沒阻止啊!還頗為認……,該死的,被佟寒安那個狐狸帶溝裏去了。


    薛千易看著佟寒安離去的背影直撓頭。


    這種情況好像該他說話了,畢竟他們和廖凡白與郝寶貝是一起長大的,他們才是最了解彼此的。剛剛佟寒安已經為郝寶貝和廖凡白解釋過了,那他是不是也應該解釋一下佟寒安的行為?這幾個人的眼神不太好,好像要吃了小安似的,他得護著才行,可是他要說些什麽呀?


    薛千易想了想,最後終於想到了。


    「小安就這樣兒,他不愛搭理人,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太高冷了,一般人還真是受不了他。嗬嗬……,呃!」


    薛千易笑不出來了,看著幾人要吃人的目光,感覺要不好,也顧不上別的了,撒丫子往佟寒安的方向跑。


    小子,算你跑的快!不然……


    幾人同時冷笑一聲,捏著哢吧哢吧響的手指,邁著方步向薛千易和佟寒安離去的方向走去。


    佟寒安的高冷是不可複製的,那人就好像沒有心一樣,不,他有心,他的心給了他重視的親人和朋友,其他不被他認可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他關在門外,不會多看你一眼。


    董書瑤、於天真和夏涵三人努力了近一年的時間也沒能走進他的心,被他當朋友看待,他隻當她們是郝寶貝的朋友,在與郝寶貝交談時順帶的看她們一眼,至於別的,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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