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雖然最怕的是她爸,可她爸是男人,很少管閨女的事,都是她媽教訓她們四姐妹。小時候她淘,成天瘋跑,衣服破了是常事,為此可沒少挨向姥姥的打。


    當年她們家困難,一件新衣服都是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穿完三姐穿,輪到她這兒時都是補丁摞補丁的了,基本上她就沒怎麽穿過新衣服,都是她媽每過三四年才給她做一身新的。


    小孩子有了新衣服自然也就愛顯擺,過年時穿出去不到一個小時就破了個洞,她媽沒被她氣死,輪起棒子滿院子追她。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等打了她幾棍子又抹著眼淚坐在油燈下給她補衣服。


    想到那情景,向珊心髒猛然一縮,眼睛微澀,紅著眼點燃了煤氣灶,給郝寶貝煮紅糖水。


    與她媽相比,她的確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連閨女該來月經的事都給忘了。她媽說的對,她還能幹點什麽?連閨女都照顧不好,還要她幹嘛?


    郝誌文擔心地看向廚房裏的向珊,手下包餃子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向姥爺老神在在地掃了他一眼。


    行,知道疼媳婦,他這姑爺沒白疼他。


    「女人的事由她們自己解決,你要是伸手了,說不定還會落埋怨,等她們解決不了自然就會主動找你了。她們之間的感情交流就這樣,再差也是母女,更何況你那丈母娘心善,也疼閨女,她隻是恨鐵不成鋼,也太心疼寶寶了。誌文,疼老婆是對的,更何況你疼的還是我閨女,可有句話我得告訴你,夫妻之道重在信任,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讓她們自己解決,相信她能做的很好。等到迴屋裏再小心哄著,同時肯定她的做法,並且再給兩句讚揚,那就是夫妻之間的情趣,會讓你們感情更好。如果你一味地幫她解決任何事,隻能讓她停在原地,不進則退的道理你懂的,時間短還能讓你有點新鮮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你媳婦什麽事都得依賴你,可是時間一長,所有的新鮮感全沒了,剩下的隻有不耐和厭煩。誌文,男人不但能掙錢養家,還得學會知情識趣才行,這樣這個家才會和諧,才會欣欣向榮。」


    郝誌文傻傻地聽著老丈人的訓話,竟然有種自家老丈人是情場高手的感覺。


    郝誌文抿唇皺眉,低頭想了想,又看向廚房的媳婦。


    仔細看媳婦她好像不是因為挨罵了才難過,那是因為什麽?


    向姥爺又掃了他一眼,搖搖頭。


    「沒事多跟廖楚生學學,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則蔫兒壞。但他這人心有溝壑,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看人家跟媳婦近乎的,真想揍他兩拳,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能把媳婦調教的這麽好。人不但漂亮,還懂生活,小凡那孩子讓她教的不錯,是個了不得的,長大後也是個不能讓人小覷的人物。還是廖楚生高杆兒,這小子,有點心計。」


    郝誌文呆呆地看向老丈人,真想吐出口血噴他一臉。


    爹,親爹,你就這麽在你親姑爺麵前誇別的男人和別人家的媳婦好嗎?我是你親姑爺,珊子是你親閨女,我們才是親的,親的,親的。


    向姥爺沒理他,手下包餃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看起來很是高興。


    郝誌文無奈地低頭繼續包餃子。


    老丈人是天,老丈人是地,老丈人就是無所不能的玉皇大帝,他說什麽是什麽吧,他給個耳朵聽著就好,惹惱了他老人家最後吃苦的還是他,他還是老實呆著吧。


    郝寶貝趴在被窩裏無聲地嚎叫,心情不好,再擼著笨笨的狗頭時下手就沒了輕量,沒一會兒就讓笨笨一個大爪子拍掉了擼的正嗨的小嫩手,按著她的手不讓她動。


    笨笨怒瞪郝寶貝。


    鏟屎的,別太過份了,雖然你不在家時本汪很想你,可你在家時真是太煩人了,再這樣下去還是麻溜滾吧!


    郝寶貝見笨笨呲牙咧嘴地怒視她,樂的抱著它的狗頭在床上打滾,一邊滾還一邊奉獻兩個親吻。


    「笨笨,你真是太可愛了,我可愛死你了。」


    笨笨無奈地翻個白眼。


    它家鏟屎的瘋魔了,明明是很兇猛的眼神,愣是讓她看成了可愛,她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向姥姥此時正好進來,笨笨聽到門響,仰頭看去,立即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企圖引起向姥姥的關注。


    救駕的人來了,朕終於得救了。


    向姥姥搖頭看著四處翻滾的郝寶貝和被脅迫的笨笨,無奈地將一人一狗分開,照著郝寶貝的屁股拍了兩下。


    「可消停點吧,自己現在什麽樣不知道?等抻到了有你好受的。」


    被順利解救出來的笨笨興災樂禍地睨了她一眼,傲嬌地甩著尾巴走了。


    郝寶貝揉著屁股,嘟嘴道:「姥姥,再打下去流的更多了,我可不想再去換衣服了。」


    「活該!叫你不老實。我讓你媽給你弄紅糖水去了,一會再吃個雞蛋,明天就好多了。」


    騙人!上一世她肚子不疼個三四天是別想下地,這一世雖然好了不少,可想明天沒事是不可能的。


    郝寶貝不在意地揮揮手。


    「知道了,我喝。」


    早就喝習慣了,再不愛喝也得幹了,不然就等著被嘮叨吧。


    向姥姥見郝寶貝蔫頭耷腦的提不起精神,心疼地撫上郝寶貝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


    「寶寶長大了,再也不是在姥姥懷裏撒嬌的孩子了。你小時候發生的事還在歷歷在目,好像一下子就長大成人了,姥姥這裏是即高興又失落。高興你成人了,失落你再也不會依賴姥姥了,再也不會躺在姥姥懷裏撒嬌了。唉!老嘍!看到你就覺得自己年歲大了,再也抱不動你了。」


    郝寶貝聽的直心酸,趴在向姥姥的大腿上掉眼淚。


    「姥姥,我還小呢,還能在你懷裏撒嬌。姥姥抱不動寶寶了,就換寶寶抱姥姥,寶寶永遠是姥姥的貼心小棉襖,永遠不離開姥姥。」


    向姥姥也抹著眼淚拍著郝寶貝的後背道:「誒!好好好,換我寶寶抱著姥姥,永遠不離開姥姥。姥姥的乖寶兒欸!」


    郝寶貝抱緊了向姥姥,將頭深深地埋進向姥姥的懷裏。


    「姥姥,姥姥……」


    向珊端著紅糖水進屋,正好看見這一幕,欣慰地看向抱在一起的母親和閨女。


    還是她閨女懂事,知道哄著姥姥了。


    郝寶貝喝完紅糖水又吃了個雞蛋,緊接著餃子也熟了,幹脆又繼續吃了十幾個餃子,這才摸著發漲的肚皮迴房間。


    同時,遠在京都的廖楚生在向姥爺對他猛誇一頓後就不停地打噴嚏。


    「阿嚏,阿嚏,阿、阿、阿嚏,……」


    廖楚生摸著發紅的鼻子向窗外望了望。


    奇了怪了!這天兒雖然冷,可卻比前些天暖和多了,他也沒怎麽出屋啊,怎麽還感冒了呢?


    廖楚生搖搖頭,看向一邊淡定地坐在那裏等吃餃子的廖凡白。


    不孝子!老子感冒了就沒看見?也不知道關心地問問他,哪怕給他倒口水也行啊!


    「你就不感覺臉紅?」


    廖凡白從報紙中抬首看向廖楚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為什麽臉紅?


    雖然沒說話,可廖楚生愣是在廖凡白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不禁為之氣結。


    「你就不羞愧嗎?」


    廖凡白眨眨眼,淡漠地掃了眼廖楚生,也不說話,低下頭繼續看報紙。


    廖楚生差點沒被氣的吐血。


    那是什麽眼神兒呀?就好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無理取鬧一樣。


    「老子打了半天的噴嚏了,你都不說問兩句?你這麽不孝,就不羞愧地臉紅?」


    廖凡白閉了閉眼,無奈地抬頭看向廖楚生,眼裏帶著關心,可就是不說話。


    廖楚生又被他氣著了,指著廖凡白說道:「你就不能說句話?」


    廖凡白搖了搖頭,堅定地不說話。


    廖楚生突然樂了,揶揄道:「你不會是怕我笑你吧?其實也沒什麽,誰沒從這個時候過過呢?老爸當年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什麽不知道呀?又有什麽可笑話的?其實變聲期的聲音也不是不好聽,這得看聽的人是誰才行。當年你老爸我在這個時候聲音就挺好聽的,迷的一群小姑娘神魂顛倒的,要不然你媽能看上我?小凡,人總會長大,變聲期的男生其實魅力也不小,你可以試試給郝寶貝打個電話,聽聽她怎麽說,也順便驗證一下她是否對你是真心的。」


    廖凡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廖楚生,眼裏明顯地帶著嫌棄。


    這是誰呀?絕對不是他親爹,親爹有看著兒子站在坑的邊緣卻不拉一把,反而直接把他推進去的嗎?坑兒子有這麽坑的嗎?他沒媳婦可抱對他這個當爹的有什麽好處?


    廖楚生被廖凡白的眼神弄的直跳腳,抄起桌上的雜誌就朝廖凡白砸去。


    廖凡白側身躲了過去,連起都沒起,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看著廖楚生,眼裏換上了鄙視的眼神兒。


    沒砸到。


    廖凡白挑挑眉毛,挑釁地看向廖楚生。


    廖楚生這迴徹底怒了,站起身就沖廖凡白走去。


    廖凡白眯了眯眼,同時起身向廚房走去。


    錢芳拉著弟妹畢清月正好從廚房出來,三人迎麵撞到了,隻聽廖凡白壓著嗓子說道:「媽,我爸說他變聲期時說話聲挺好聽的,還迷住了不少小姑娘,是嗎?」


    廖楚生步伐也挺快,卻快不過廖凡白,眼見著兒子又給他挖了個坑,卻無可耐何,隻得捨棄兒子趕緊哄老婆。


    錢芳挑挑眉,衝著廖楚生笑道:「哦?是嗎?說說吧,都迷了誰呀?是張家的二小姐?還是宮家的三小姐呀?要不然就是洪家的大小姐?說來我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廖楚生有苦說不出,瞪了廖凡白一眼,立馬上前討好。


    「老婆,你別聽他胡說,哪有的事兒。」


    說完,上前一步將錢芳摟進懷裏向客廳裏帶,還不忘迴頭狠狠地剜了廖凡白一眼。


    坑老子不償命是吧?你給老子等著。


    廖凡白挑眉迴視,又轉迴頭對著被遺忘的畢清月點點頭,見畢清月不在意在擺擺手,轉身上樓了。


    樓下廖楚生費盡心機地解釋,樓上卻安靜了不少。


    佟寒安和薛千易正陪著廖老太爺在書房下棋,見到廖凡白上來了狠狠唿出口氣,趕緊拉著廖凡白坐在廖老爺子對麵,讓他繼續跟廖老爺子下棋。


    廖老爺子太厲害,他們兩個加一起也不是對手,能用的招數都用了,眼瞅著都輸了三盤了,這盤再沒人來救,隻能認輸了。


    廖凡白掃了幾眼棋盤,拿起顆黑棋直接落子。


    廖老爺子也不在意半道換人,薛千易和佟寒安雖然也算厲害,可跟他比還是差了不少,隻有眼前的大孫子還能在他手裏走上幾個迴合,讓他能殺個痛快。


    「你爸呢?」


    「樓下。」


    廖老爺子翻了個白眼。


    「廢話!老子還不知道他在樓下!我是問他在幹嘛呢?」


    廖凡白眼睛都沒抬,白皙的手指翻轉著棋子,想著下一步的落子點。


    「哄媳婦。」


    薛千易正喝水呢,聽到廖凡白的迴答沒憋住,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佟寒安嫌棄地向右移了移,白了他一眼,又低頭看棋。


    薛千易被嗆的直咳嗽,廖老爺子看的直搖頭道:「心理素質太差,還得練啊!迴頭再讓你們幹……,郝戰那小子好好練練你們,下次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淡定了。」


    廖老爺子轉迴身又看向廖凡白,順便掃了眼佟寒安。


    還行!小安子倒是鎮定,隻是跟孫子太像了,一樣的不愛說話,要是再能溫和點就好了。明天讓大兒媳婦帶著他多走走,教教他怎麽和人交流。


    對於讓郝戰再好好訓練他們一番,三人倒是沒什麽意見,能跟著那些特戰隊員一起訓練是好事,他們得珍惜。


    「你二叔也快迴來了吧?這都幾點了?」


    廖凡白掃了眼牆上的掛鍾。


    「快了,再有半個小時。」


    廖老爺子喝了口茶水,抬手落下一子。


    「在他迴來前搞定你。」


    廖凡白也隨著落下一子。


    「試目以待。」


    他前世的棋藝就超過廖老爺子了,這一世早些年他還太小,不想暴露太多,現在嗎?嗬嗬,……


    爺孫倆不再說話,你來我往地下棋,佟寒安看的認真,可薛千易的心思早跑了。


    小凡說廖叔叔在哄媳婦,是廖叔叔怎麽著錢姨了嗎?不能啊!廖叔叔和他爸一樣怕老婆,死都不會得罪老婆大人的,恨不能把老婆當神仙供起來,他能得罪錢姨?


    不會是廖叔叔又被小凡給坑了吧?他這幾年沒少被小凡坑,哪次不被坑的慘兮兮的?


    薛千易無聊地發著呆,沒多長時間棋局結束了。廖老爺子以一子之差敗北,氣的老爺子直叫喚。


    廖凡白沒理他,轉身下樓準備吃飯。


    老人家多氣氣挺好的,精神頭也能足些,隻要不傷身,怎麽著都成。


    老少四人下樓,廖楚欲已經迴來了,見到父親躬身拜年,讓廖老爺子嫌棄地要命。


    廖楚欲沒得到好,把火氣全撒在廖成傑的身上,橫挑鼻子堅挑眼的,引的廖成傑直翻白眼。


    我又沒得罪你,成天就知道欺負我,看我小好欺負是吧?給我等著。


    廖成傑轉身跑到廖老爺子懷裏哭訴一番,也不知道他跟廖老爺子說了什麽,廖老爺子跳腳開追小兒子。


    廖成傑得意地看著老爹被爺爺追著打,卻忘了一邊的大哥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小傑最近很閑啊!」


    廖成傑渾身一緊,感覺頭皮發麻,立即轉迴身抱著廖凡白的腰身撒嬌。


    「大哥,你下棋是不是贏了?還是大哥厲害,誰也下不過你,我就知道大哥是最厲害的人,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哥了。」


    廖凡白陰惻惻地笑了笑。


    「是嗎?」


    廖成傑狂點頭,就怕慢了被廖凡白誤會。


    「既然崇拜我就得跟我學,不然怎麽能跟上我的步伐呢?下學期跳級吧,直接上六年級,明年畢業去初中,兩年後上高中,四年後考大學,時間剛剛好。」


    他是想讓老爺子沒事時生點氣,讓他增加點活力,可他沒讓他氣成這樣啊!既然你不聽話,又不會看臉色,沒能領會我的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收拾你還是比較簡單的。


    廖凡白一句話就定下了廖成傑未來四年的路,苦逼的廖成傑在未來的日子裏除了睡覺外一點時間都沒有,全用在學習上了。


    廖成傑震驚地呆愣在原地,一臉的生無可戀。


    大哥太兇殘!他還在上四年級,自學也不過才學到五年級的,現在就讓他跳到六年級?還要兩年讀完初中,再兩年讀完高中,這不是要他的命嗎?還時間剛剛好,好什麽好?他不好。他又不是他這個變態,能輕輕鬆鬆地完成所有學業,他是正常人,要過正常的生活。


    嗚嗚嗚……,不要啊!老媽救命啊!你兒子要被你侄子欺負死了。


    畢清月捂嘴偷笑。


    該!讓你偷懶,看你還敢不敢在學習的時候偷跑出去玩了。


    看著不厚道的老媽在一邊偷笑,廖成傑陰鬱了。


    這還是他媽嗎?這不是親的吧?他就是充話費送的吧?親媽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摟著他哭兩聲,表示下心疼嗎?這興災樂禍的樣子是嫌他還不夠倒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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