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誰?

    來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的陳立陽。

    雖說現在是冬天,可南方溫度並不低,所以一般普通玻璃窗上不會出現霧氣。可陳立陽那兩片眼鏡上卻霧氣疼疼,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帶著鍋子來的。

    其實和鍋子也差不多,他那雙眼睛裏熱淚滾滾。

    這樣一個一身考究的貴公子突然眼淚汪汪的奔過來,論誰都得唬一跳。

    這孩子咋的啦?

    李果果愣在前麵,茶葉愣在當中,唯獨茶末皺著眉抱怨一句。

    “咦,你來幹什麽?”

    這話就跟刀子似的飛過來,正中陳立陽心窩上,疼得咧,歪嘴裂齒。

    可雖然被飛刀擊中疼的痛徹心扉,可就跟雛鳥終於尋找到了母鳥似的,這書呆子奔過去嘩啦一把將前麵的李果果撩開,撲向茶末。

    茶葉當即躥上一步將他攔住。

    “你想幹嘛?”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陳立陽那個惱火那個委屈,一把掐住茶葉的胳膊,豎起眉毛頂著兩片濕漉漉的眼鏡片伸手一指,指向茶末,聲嘶力竭控訴。

    “你,你怎麽能這樣!”

    “哎?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了?”茶末手一攤,不明所以。

    周圍的群眾紛紛停下各自的腳步和動作,豎起耳朵瞪大眼睛。八卦啊,小城市難得遇上這樣的八卦。

    這小地方多的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街坊鄰裏亂七八糟的八卦,實在難得遇上這等宛如偶像劇言情片似的場麵,免費的大片誰不愛看?不看白不看,不看過了這村就不一定有下一茬。

    陳立陽氣唿唿,那秀氣白皙一看就是搖筆杆子的手都哆嗦起來。

    “你還有閑心在這兒相親聯誼,你太冷血,虧得董卿他們……他們……我真替他們不值。”

    他控訴,惱恨。

    一聽這裏麵還有其他人,群眾的興趣立刻高漲。

    他一提董卿他們茶末臉色變了變,心裏掠過一絲愧疚。迴家以後她一直刻意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當即,就跟封在箱子裏似的,看不到就假裝沒有。可現在有人把箱子蓋一把掀開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人和事也就紛紛暴露出來。

    她頭低了低,眼皮垂下,眼光忽閃。

    “他們……他們沒事吧?”

    “沒事?你說可能嗎?他們都快死了,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都是為了你,可你倒好?一走了之,還相親起來。你是不是又勾搭上了什麽有錢的主?你怎麽能這樣!”陳立陽聲淚俱下的繼續控訴。

    聽到這兒,身為保護者的茶葉也聽出來了這男人顯然和姐姐是認識的,而且還牽扯到別的人。至於他說的這些事隻怕就是姐姐不願提起的傷心事,但因為是自己的姐姐,所以即便對方這樣控訴他還是堅決相信自己的姐姐。

    自己的姐姐什麽品性自己清楚,姐姐善良而懦弱怎麽可能傷害別人,別人傷害她還差不多。再說了,看這家夥一身華服又開著那麽風騷的跑車,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這等人最是仗勢欺人。所以,姐姐肯定是受了這些人的欺負所以才突然跑迴家的。

    一想到自己親愛的姐姐被別的男人欺負了,茶葉怒火中燒。

    還有臉找上門來,真當自己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可以隨便欺負人?別的地方不好說,這好歹也是咱們自家的地盤。想欺負人,沒門。

    這麽想著,他就用力一把將陳立陽推開。

    “你說什麽話?什麽叫勾搭有錢的主?你信不信我揍你!別以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告訴你,我們茶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還就不稀罕你們幾個臭錢。你給我滾蛋。”

    揮舞揮舞拳頭,惡狠狠說道。

    陳立陽那小身板原本就不結實,自打迴國以後一麵忙著照料董卿他們一麵忙著找茶末,他累的跟什麽似的。那張小白臉上都熬出了熊貓眼,近視度數都加深了100°,血絲也蹦出來。

    好容易今兒個終於被他給找著了,他那顆心啊,激動,興奮,怨恨,渴望,憤怒,五味雜陳,糅合在一起那滋味真是銷魂咧。

    其實一見麵的時候他並不想控訴茶末,相反他是想撲到她懷裏好好痛哭一場。這一場生離死別對這個一直生活在蜜罐裏從來沒受過大挫折的貴公子來說,真是太令他傷心傷神,憔悴欲滴呀。他就像緊緊的抱住她,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活的。

    可這一番雛鳥似的歸巢柔情被茶末那冷淡的態度嫌棄的眼神打擊到,氣的他一口氣堵在胸口頭暈眼花口不擇言。好容易在他的控訴下那冷血沒良心的女人有了一絲愧疚,看起來似乎有希望結果又冒出個程咬金來擋道。

    他受損的身心早在車裏等候的時候就已經繃到極限,現在又連受打擊,一時情緒激動這小白臉就胸口抽搐兩下,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喂喂,你

    怎麽了?”茶葉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托住,總算沒讓這書呆子摔地上去。

    茶末也呆住了,紮著眼手足無措。

    “這,這是怎麽了?”

    當事人都傻了,幸好圍觀群眾都很清醒。

    “送醫院啊,愣著幹什麽。這小貴寧毛可憐咧。”

    “哦,可憐滴。快點送醫院去,萬一有個好歹,可讓人家父母怎麽辦喲。”

    “快快快,趕緊開車去。”

    群眾出謀劃策,情緒激奮。

    那就送醫院吧。

    陳立陽雖然瘦可好歹也是個一米八的大小夥,茶葉要開車,隻得茶末和李果果扶著。將人吭哧吭哧扶上車扔到後座,李果果坐了副駕駛,茶末隻得坐後麵,管著陳立陽。

    茶葉一踩油門,車子衝上道路飛奔向醫院。

    群眾們則望著車屁股站在原地對發生的情況進行深度探討,熱情一時不能消退。

    在急診室裏吸了一會氧,陳立陽就緩過來了。其實他沒什麽多大的事,就是這一路趕得急以至於一整天都沒吃飯,血糖太低導致暈厥。

    醫生又給他開了點葡萄糖就打法去點滴廳吊針。大廳裏鬧哄哄的,這幾天突然降溫老人孩子感冒的不少,夜裏也又不少人來掛針。花八塊錢買了張床位票,陳立陽就躺在最裏麵靠窗的那張病床上掛針。

    茶末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部裏買了點紅糖,用醫院裏的熱水泡了被糖茶端給他喝。

    手握著這杯暖暖的糖茶,陳立陽眼眶又濕潤起來。在淡綠色的牆壁襯托下,小臉白的就跟刷了一斤牆粉,可憐兮兮的。

    生怕茶末會跑,他趁她遞給自己糖茶的時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抓著死活不鬆開。

    對他這種舉動茶葉很反感,這男人來路不明憑什麽這樣握著他姐姐的手,好像姐姐是他的人似的。

    倒是李果果瞧出些味道,拉扯茶葉的衣服示意他們暫時迴避一下。雖然她也好奇這小白臉和茶末的關係,可這男人真的看起來好可憐。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太令人遐想連連了。

    茶葉不樂意,皺著眉看向茶末。

    “姐?”

    茶末看看他又看看陳立陽,最終歎口氣。

    “沒事的,你和果果先去把帳結了吧。順便買點清淡的粥來。”

    茶葉聽她這麽說,臉上的表情越發不悅

    ,倒是李果果興高采烈連連點頭。

    “好咧,茶末姐你們慢慢聊,我和茶葉先出去一會。走啦,別當電燈泡。”

    她連拉帶拽把茶葉拽走。

    特需病床區裏人也不少,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也有眼淚汪汪哭鬧不止的奶娃兒,還有個體弱氣虛的中年人和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再加上旁邊陪床的家屬,二十平方的屋子裏有十幾個人。

    那兩人就縮在角落裏,好像和所有人隔絕開似的,一片沉默。

    陳立陽幾口就把糖茶喝完,兩隻手都按在茶末的手上。因為輸液的關係,一隻手還算溫暖另一隻則冷冰冰的。

    “他們……還好吧?”最終是茶末打破了沉默,低聲問道。

    陳立陽抿了抿嘴,神情露出一絲落寞和委屈。

    真不公平,每一個人關心的都是他們。就因為他是唯一沒受傷的,所以就必須擔負其一切,跑動跑西累死累活,到頭來其他人問起來還是他們最要緊。沒有人關心他是不是也受了傷,沒有人關心他是不是也需要安慰。

    要是能夠換,他寧可當初受傷的是他。可這種心思他永遠不能對別人說,會被當成無理取鬧,是幼稚的表現。但他就是覺得不公平,明明是他找到了她,可她關心的卻是別人。明明自己也這麽脆弱,可在她眼裏他還是第二位的。

    “不會……很嚴重吧?”他不說話,茶末不免擔憂起來。

    陳立陽低低歎口氣。

    “都脫離危險期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暫時?”茶末有點不明白。

    “恩,暫時。”陳立陽點點頭,“如果我不能把你帶迴去見他們的話,可能又會有危險。”

    “哎,怎麽可能?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茶末低聲抱怨。

    “怎麽沒可能?這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怎麽可你沒關係?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們至於受這茬罪。”

    “我哪裏知道你們也在那兒,你們來幹嘛?總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不來找你難道來度假?哪有槍林彈雨的度假。都是你,你惹上那種人,結果害得我們都遭殃。”

    “什麽話,我惹上誰了我?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就惹上了他老爸,我和那老頭子都不認識,我哪裏知道他幹嘛要害我。你們也是,來湊什麽熱鬧,好好在國內做你們的貴公子有什麽不好?偏偏要來惹事。出了事還怨我,我還要怨你們呢。想

    當初,你們三個……那樣……那樣對我。你們還好意思怪我,真是惡人先告狀。”說起來茶末也是一肚子怨氣,前愁近怨一起算。

    一聽她說從前,陳立陽就臉色尷尬心虛不已。他不是董卿臉皮不夠厚,也不是孟非心腸不夠黑,這書呆子臉皮薄,掛不住。但他有一點比其他人強,就是認錯態度特別好。

    握著茶末的手,他立刻誠懇認錯深刻道歉。

    “對不起,以前都是我們的錯,請你原諒我。”

    他這話說的很技巧,錯是大家的,但原諒隻要原諒他就夠了。

    “什麽話,這哪裏是一句道歉就能原諒的事。你們……你們幹的都叫什麽事。”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事,茶末想起來就氣的胸口直發堵。

    “看在我都這樣了的份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們做的孽,早已經報應在我們自己身上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陳立陽放低姿態說的可憐兮兮的。

    茶末到底心軟,雖然不可能原諒,但也說不出狠話來,隻能瞪著他不說話。

    陳立陽當然也知道她的脾氣,吃軟不吃硬。見她不再憤憤然掀老底,趁著有所緩和就打蛇隨棍上。小心翼翼咧嘴一笑,湊上去懇求道。

    “你看,這次我們為了你差點就死了一遭,你就行行好隨我去看看他們吧。興許見了你,他們的傷都好的快一點呢。”

    “我才不去,我不想見你們。你們就不能忘了我,別來煩我了好不好。”一聽他們還要糾纏自己,茶末就恨恨的甩開他的手。

    “忘了?忘了就好了。可怎麽忘?都刻在了心坎上,你說怎麽忘?”陳立陽都顧不得自己手背上還吊著針,追上去握住她的手深情表白。

    這一幕剛好被帶著熱粥迴來的茶葉和李果果逮了個正著,兩人當即愣在那兒臉色各異。

    李果果兩眼冒星,老天爺,這是現場版的偶像劇啊。開跑車的有錢小白臉對著一個鄉下打工妹深情告白,這簡直就跟做夢似的。可惜這環境不夠唯美,鬧哄哄的輸液大廳。

    茶葉則是一肚子氣,這小白臉還在占他姐的便宜。姐和這小白臉到底什麽關係?是不是這小白臉傷害了姐?要讓他知道的話,非得一拳打斷這小白臉的鼻梁不可。

    茶末使勁甩了甩手,卻甩不開,氣唿唿一抬頭看到茶葉和李果果,臉又拉長幾分。

    陳立陽就跟咬住了骨頭的餓狗似的,緊緊握著她的手。他和董卿差不多,有

    觀眾發揮更好,情緒上來了入戲很快。於是在茶葉和李果果的圍觀下,他立刻演起苦情戲。

    “大家都不容易,你就行行好去看看吧。路上不用你操心,我訂頭等艙讓你舒舒服服的過去。好不好?”

    一說起坐飛機茶末就一個懊惱,飛機飛機,她恨透了飛機。幾次坐飛機都是不愉快的經曆,她再也不要坐飛機了。

    見她臉色不好,陳立陽立刻又改口。

    “你不喜歡坐飛機那我們坐火車,我去定最好的軟臥包廂。你放心,火車票絕對不是問題。”

    “我不想去,我很忙,走不開。”茶末一口迴絕。

    “沒錯,我姐沒空,你不要糾纏她。”茶葉急忙也幫腔。

    “沒空?沒關係,你要做什麽事?上班?我去跟你領導談。一切損失我負責。”

    “不要,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我沒空。”茶末態度難得的堅決。

    陳立陽眼神落寞,小臉委屈極了。

    旁邊李果果看這茶家兩姐妹欺負這個俊俏小白臉,心裏那叫一個同情心泛濫。真沒想到茶葉的姐姐看起來很溫柔其實心冷如鐵,就算對方在有錯都這樣低聲下氣的道歉懇求了,也該給個機會吧。女人不能太作,作過頭男人要真跑了,後悔的還是自己。茶葉也是,茶媽媽為了女兒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好容易一隻夠分量的金龜自己送上門來,他竟然還往外推。壞人姻緣要被驢踢的,自己姐姐的姻緣也敢破壞,這家夥八成有戀姐情節。不行,她得給小白臉推一把。

    “茶末姐,我看這位先生臉色還不怎麽好,要不先讓他吃點東西再說吧。”她插進去打了個圓場。

    陳立陽的肚子也很爭氣,立刻附和似的響了一聲。茶末也沒辦法,歎口氣,從李果果手裏接過裝了粥的塑料碗遞過去。

    陳立陽接過粥,用一次性勺子一口一口舀著吃,一邊吃一邊想折。

    “茶末姐,這是你的朋友嗎?”李果果小心翼翼的打聽起來,順便緩和一下氣氛。

    朋友?這些家夥能算朋友嗎?炮友都算不上,孽緣。茶末看陳立陽一眼,他立刻心虛低下頭乖乖喝粥。

    “算不上。”茶末沒好氣的說道。

    李果果碰了個軟釘但還不泄氣,轉向陳立陽打聽。

    “你好,我叫李果果,是茶葉的朋友。茶葉他是茶末姐的弟弟,我工作的地方離他工作的地方很近,所以常去串門。對了,茶

    末姐也在那兒工作。帥哥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

    陳立陽抬頭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果果你好,我姓陳,叫陳立陽。從z市過來的,我和你茶末姐是在z市認識的。”

    “哇,你從z市過來的,好遠呐。你坐火車來的?”李果果這麽問是因為小城沒有機場。

    “不是,我先坐飛機到陵南,再從陵南直接開車過來的。”

    “從陵南開車過來,那也得五個小時吧。”

    “還好,這兒路況不錯,我開了大概三個多小時就到了。”

    “三個多小時?怎麽這麽快?我上次出差鎮上開車送我去開足馬力也要四個半小時。”李果果不信。

    “大概是我路上開的比較快吧,急著過來見茶末。”陳立陽微微一笑,輕描淡寫說道。

    李果果是聰明人,想了想立刻就明白這所謂開得快的原因是指車。普通的車當然開不出那種外星跑車的速度,難怪隻要三個半小時就能到。

    “你在什麽單位上班呀?”李果果發揮鎮婦女工作者的八卦精神,決定先幫茶媽媽打探一些消息,以便自己可以和茶媽媽套近乎。

    “教書。”陳立陽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這個比較平和一點的工作。

    “原來你是老師呀,你教高中還是……”

    “大學。”

    “哇,原來是大學教師。好厲害。”李果果雙眼發光。

    “一般,我不是主科老師,我教副科,藝術鑒賞類。”

    “哇,原來你還是藝術家。難怪你看起來很有氣質呢。”李果果興奮的拽拽茶葉的衣袖。

    茶葉卻從鼻子裏切一聲,說起藝術係在大學裏就是亂搞開放的代名詞,這樣的男人他可不看好。他姐那麽善良那麽老實,一定會被欺負的。

    “那你家裏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有兄弟姐妹嗎?”李果果不虧是婦女工作者,問題那叫一個八卦。

    “果果,你問的太多了。”茶葉看不過去,拉拉她。

    李果果嘿嘿一笑。

    “你別介意,反正就算我不問,等以後茶媽媽也要問的。”

    陳立陽當然不介意,但茶葉和茶末非常介意。

    “切,輪不到他去我家。我姐不會喜歡這家夥的。”茶葉冷笑一聲說道。

    茶末點點頭,雪上

    加霜。

    “話也不能這麽說吧。我看陳立陽挺好的,對茶末姐一片癡心。再說了,他既然是茶末姐的朋友,去家裏拜訪一下又有什麽關係。我相信茶媽媽和茶爸爸都是好客熱情的人,再說了,他們肯定也想認識一下茶末姐的朋友。”李果果完全偏心陳立陽。,

    一聽去家裏拜訪,茶末是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開玩笑了,這家夥要是去了家裏,那還不得亂套。自家媽媽是恨不得盡快把她個嫁了,隻要來個不缺胳膊斷腿的男人就行。這要是讓老媽看見了陳立陽,那還不直接送做堆。別人是不知道這種人的壞,一定會被他偽善的外表給欺騙了的。到時候自己可就掉進火坑裏出不來咯,再說了,她那種體質,這不是害人害己嘛。

    不行不行。

    她剛要開口,陳立陽喝完了粥把碗一放,搶先說道。

    “對啊,我既然來了就應該拜訪一下伯父伯母,不然太失禮了。”

    “不行!你敢!”茶末嚇得跳起來暴喝一聲。

    她的舉動驚動了輸液廳裏的其他人,紛紛投來不解不悅的目光。

    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白著臉伸手指著陳立陽。

    “你不能去,絕對絕對不能。你要是敢去我家,我就……我就……”

    陳立陽不說話,隻是可憐巴巴的抬頭看這她,無聲的控訴。

    最終茶末隻吐出一句。

    “我就,我就跑到天涯海角讓你們一個也找不到我。”

    這對於李果果和茶葉兩個事外人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麽威脅。但對於陳立陽來說,卻是個很厲害的威脅。

    他垮下臉,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去你家,你不讓。跟我迴去,你又不肯。你到底要怎麽樣?你們都為難我。”

    他如同受委屈的小媳婦,實在惹人同情。

    旁邊聽到幾句對話就自動聯想的其他病人和家屬都紛紛朝茶末投來鄙視的目光,這年頭的女孩子啊,欺負起老實男人來也夠狠。

    茶末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堅決不肯妥協。她就是每次都妥協都妥協,結果越陷越深越弄越遭。這次她咬緊牙關,堅決不妥協。

    “反正你不許去我家,不許見我父母,連靠近我家都不許。我也不會跟你迴去,我不想見你們,你們也最好忘掉我。”

    她這樣絕情,陳立陽也憋了一口氣,可又不敢跟她賭氣,隻能生悶氣。

    好在這書呆子腦子還算靈活,山不來就我,那就我去就山。

    從鼻子裏唿出一口氣,他也豁出去了。

    “好,我不去你家,你也不用跟我迴去,都依你。”

    “哎?”茶末不可置信的看這他。

    有這麽好的事?他要退了?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

    陳立陽抬起頭,目光異常堅決的注視著她。

    “我就在這兒守著你,我讓他們過來。”

    “啊?喂喂,都是病人,這樣亂動亂走合適嗎?你別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好不好。”茶末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嚷嚷。

    “到底是誰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我們對你來說算什麽?現在都依你了還不夠?你放心,為了見到你,他們死不了。就是爬也會爬過來,就算是要死了也會留著一口氣,等親眼見著了你就跟不肯咽氣了。要不然,死不瞑目。”他埋怨道。

    “開,開什麽玩笑!我不要啊!”茶末看這他,感覺自己要被這些混蛋給逼瘋了。

    天哪,這要是都來了,她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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