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小侄在來之前就知道你的答案,既然你還是不肯出兵,那小侄也不多說什麽了,叔父你有難處小侄理解,小侄不求你,小侄隻是向你告辭,小侄這就和妹妹一起返迴淮水戰場,與父親並肩殺賊,那怕戰死沙場,也無怨無悔!就此告辭,有緣再會!”


    以上是王玄應憋在肚子裏的話,隻等陳應良再次拒絕自己的求援請求,然後馬上發表這番大義凜然的宣言,帶著妹妹返迴淮水戰場與王世充會合,接著再等到三伯王世偉的後軍趕到淮水戰場,老王家就可以大破已經元氣大傷的亂賊聯軍獨吞功勞了。


    至於為什麽還要走過場,當然是因為陳應良太過奸詐狡猾,王玄應如果帶著妹妹直接不告而別,很可能會讓陳應良明白淮水戰場已經出現了重大變故,江都隋軍已經用不著譙郡隋軍增援就能獨自攻破賊軍,導致陳應良這個不要臉到了極點的叔父馬上提兵南下,趁火打劫搶走功勞。


    王玄應很快就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對了,當他再一次提出請求陳應良立即增援淮水戰場後,陳應良不僅沒有象往常那麽裝病拒絕,相反還流露出了無比猶豫的神色,好象有些想答應,又好象有些不想答應。覺得不妙,王玄應趕緊又說道:“叔父,時間不等人,我父親剛才派人送來消息,說我軍昨天雖然守住了營地,但傷亡十分慘重,多員戰將身負重傷,亂賊聯軍下次攻營是否還能守住,我父親已經沒有半點把握。還請叔父盡快發兵,緩解我軍倒懸之危!”


    陳應良這次真的是在猶豫,杜李聯軍在昨天的大戰中究竟傷亡如何,實力被折損到了那個程度,陳應良至今都沒有收到準確消息,在本錢不多的情況下,陳應良當然不想弄險出擊,可是要象往常那麽裝病拒絕,陳應良這會卻是說什麽都拉不下臉了。而猶豫了許久後,良心還算沒被狗吃光的陳應良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點頭說道:“好吧,我立即出兵。賢侄可以先迴去稟報世充兄,就說兩天之內,我軍定然抵達戰場增援。”


    “什麽?答應了?”


    旁邊的袁天罡、魏徵和馬三寶等人全都傻了眼睛,全都懷疑陳應良是否真的發高燒說胡話,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竟然會答應出兵增援?不過讓袁天罡和馬三寶等人傻眼的還在後麵,聽到陳應良終於答應出兵後,王玄應不僅沒有欣喜若狂,還脫口驚叫道:“你真的出兵?”


    “當然。”內心有愧的陳應良一時沒反應過來,又點頭說道:“賢侄放心,我向來是一諾千金,後天日落前,我軍一定趕到淮水戰場增援。”


    王玄應更加瞠目結舌了,半晌才顫抖著說道:“叔父,那你的病?”


    “沒事,今天用了兩劑良藥,出了一身汗,已經好多了。”


    陳應良很輕鬆的迴答,然後陳應良也終於發現不對了——王玄應不僅還沒有半點喜色,相反神情還無比的呆滯。見此情景,前些年就是靠破案吃飯的陳應良立即明白情況不對,便又說道:“不過也不敢保證,如果夏大蟲舍命攔截我軍,也許我軍要多花一些時間才能抵達戰場。如果真遇到這樣的情況,賢侄務必要替我向世充兄請罪,再請他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快速度趕到淮水戰場增援。”


    “這家夥又在打觀望風色的主意。”王玄應心中一喜,忙向陳應良拱手說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叔父請放心,如果貴軍遭到亂賊阻擊無法按時抵達戰場,我們也會理解你的苦衷,絕不敢有半點責備。”


    聽到王玄應這個答複,陳應良隻點頭不說話,王玄應心中更是歡喜,趕緊行禮告辭,陳應良也沒挽留,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就讓王玄應離開。然而就在王玄應即將走出大帳時,陳應良又突然說道:“賢侄,忘了件事,你父親派來的信使,可曾說過亂賊聯軍的傷亡情況?”


    王玄應抿了抿嘴,這才迴頭說道:“叔父恕罪,父親在信上並沒有介紹亂賊的傷亡情況,但亂賊聯軍畢竟有五萬之眾,兵力是我軍的一倍還多,傷亡就是再多,在兵力方麵肯定仍然還在我軍之上。”


    陳應良點頭不再說話,王玄應這才再次告辭離開,而王玄應前腳剛走,袁天罡和馬三寶立即就湊到了陳應良的麵前,異口同聲說道:“副使,你看出來沒有?剛才王玄應的情況不對,嘴上說向我們求援,實際上卻似乎不願意我們立即出兵。”


    “當然看出來了。”陳應良冷笑說道:“而且我還可以肯定,淮水戰場一定發生對王世充十分有利的重大變故,所以王玄應才跑來我這裏欲擒故縱,嘴上說求援,實際上是想讓我繼續按兵不動!”


    “什麽重大變故?”袁天罡大喜問道。


    “不知道。”陳應良搖頭,又微笑說道:“不過沒關係,等我們打到淮水戰場時,就什麽都明白了!”


    微笑說完,陳應良騰的站了起來,大喝說道:“程咬金、馬三寶聽令,你二人立即各率一千軍隊聯手出擊,強攻亂賊夏大蟲部,今天之內,務必要給我攻破賊營,打通我軍南下道路!”


    “諾!”


    程咬金與馬三寶立即毫不猶豫的抱拳唱諾,然後飛奔出帳去組織軍隊出擊,陳應良又命令闞稜、牛進達與李義等將集結餘下軍隊,隻帶十天糧草輕車簡從,由自己親自率領擔任後軍,即刻出發,還讓傳曉全軍,要求務必第二天下午申時前趕到百裏外的淮水戰場,不得有半點耽擱!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闞稜與牛進達等將也是抱拳唱諾,立即出帳準備去了,留下陳應良在中軍大帳裏冷笑,“王世充老賊,想占老子便宜?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不一刻,馬三寶與程咬金率領兩千軍隊率先出營東進,風馳電逝一般殺向三十裏外的亂賊夏大蟲營地,為了爭取時間盡快完成任務,程咬金還率領四個團的騎兵全力東進,馬三寶則率領步兵隨後而行,蓄勢已久的譙郡將士人人爭先,人加速馬加鞭,速度極快,程咬金率領的八百多騎兵,還隻用了一個時辰多點趕到夏大蟲的營地外。


    與此同時,得知譙郡軍隊出擊的消息後,夏大蟲竟然還率軍出營列陣迎戰,結果這也正給了著名猛將程咬金大顯身手的機會,不等夏大蟲列陣完畢,就已經率領著八百多騎兵直接衝擊夏大蟲的中軍,賊軍大驚之下倉促迎戰,結果卻被程咬金一槊一個連挑三員賊將下馬,賊軍頓時大亂,被如狼似虎的譙郡騎兵衝得七零八落,夏大蟲心驚膽戰,帶頭撒腿逃命,程咬金率軍緊追不舍,逼得夏大蟲連大營都不敢迴,直接繞過營地向東南方向逃命,譙郡騎兵盡情砍殺,大敗賊軍出營之兵,再到馬三寶率領步兵趕到增援時,留守大營的賊軍隊伍心驚膽戰下連營地都不敢守,紛紛棄營逃命,讓譙郡步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賊軍營地——可惜,裏麵沒多少象樣的戰利品。


    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夏大蟲賊軍的營地,陳應良連戰場都沒有打掃,直接把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宿豫鄉勇百姓,乘著太陽才剛開始落山,領著譙郡軍隊繼續向東南方向挺進,直到夜間二更,陳應良才命令軍隊露宿休息,而與此同時,體力充沛的譙郡軍隊距離淮水戰場已經隻剩下了區區五十裏距離,距離杜伏威與李子通的賊軍營地更是隻有區區四十裏!


    象縮頭烏龜一樣的躲在宿豫許久的陳應良突然出手,出手速度還如此之快,消息傳到了淮水戰場,王世充簡直是想殺人的心思都有了,大罵兒子和女兒無能,連欲擒故縱的小把戲都玩不好,更大罵陳應良卑鄙無恥,竟然在這個要命時刻出手揀便宜搶功勞,王氏家族的成員也是個個吼聲如雷,把陳應良生吞活剝淩遲活剮都有,一隻胳膊吊在胸前的王仁則還氣得把麵前的案幾都砸了,狂吼的聲音連淮河南岸都可以清楚聽到,“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無恥小賊!”


    再怎麽的瘋狂怒吼也沒用了,一場空前慘烈的生死決戰下來,王世充帶過淮河的兩萬大軍已經所剩不到一半,並且傷兵多得連填埋營前死屍的人手都不足,隻能是緊急從南案的山陽縣調來一千民夫幫助打掃戰場和清理屍體,主力精銳重步兵更是傷亡殆盡,大將宋顥、陳林雙雙陣亡,餘下戰將幾乎個個帶傷,在這樣的情況下,王世充別說是馬上發起進攻獨吞功勞了,就是想在陳應良與賊軍決戰時多分一杯羹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別無選擇之下,王世充也隻得退而求其次,命令道:“把沒有受傷的士兵和傷勢較輕的士兵單獨編製成軍侯命,再把山陽的鄉勇調五百人過來,等到陳應良小賊和亂賊決戰時,能搶多少功勞就搶多少吧。”


    頭上包著帶血紗布的王世惲垂頭喪氣答應,然後又說道:“賢弟,你主意多,能不能想過辦法,暫時穩住陳應良小賊幾天?隻要三哥的援軍到了,我們就有希望拿下最多功勞了。”


    “緩兵之計我有的是,可你認為陳應良小賊會上當嗎?”王世充苦笑反問,王世惲啞口無言,大半帶傷的王氏家族成員也是個個垂頭喪氣,全都對陳應良這個所謂戰友傷透了心——碰上陳應良這樣的戰友,老王家真是祖上不積德啊。


    “唯今之計,也隻有希望杜伏威和李子通兩個賊頭能爭些氣,別急著逃命遠離我們,多支撐幾天。”王世充歎了一口氣,又歎道:“三天!我多的不要,隻要他們能支撐三天時間,我們就有希望拿下這場大戰的最大戰果。”


    王世充一家還隻是咆哮大罵,與此同時的賊軍營中,以杜伏威、輔公祏和李子通為首的大賊頭們卻是在歇斯底裏了,尤其是小腹被流矢射中的杜伏威,不顧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砸著桌子隻是怒吼,“無恥小人!卑鄙至極!有本事你早些時間南下啊,等老子和王世充打得兩敗俱傷了才跑來揀便宜,算什麽本事!宰了你,總有一天我要宰了你這個無恥之徒!”


    咆哮怒吼間,動作劇烈扯動小腹傷口,痛得杜伏威難免又是一陣臉青嘴白,輔公祏慌忙上前問安,杜伏威卻一把推開他,衝著剛從前線逃迴來報信的夏大蟲問道:“陳應良奸賊的隊伍,和以前比起來情況怎麽樣了?戰鬥力是增是減?”


    “幹爹,說了你可別生氣。”夏大蟲戰戰兢兢的答道:“和譙郡大戰時比起來,陳狗官的隊伍明顯變得厲害多了,兒子今天率領兩千軍隊出戰,陣形都還沒有布好,就已經被他的一千騎兵衝垮,如果不是我也騎著馬跑得快,恐怕就沒辦法迴來給你送信了。”


    “陳狗官有這麽多騎兵?”杜伏威臉上又有些變色,見夏大蟲鄭重點頭,旁邊的李子通、輔公祏也是臉色有些發白,尋思陳應良既然能組建起這麽多騎兵,那麽麾下的重步兵也肯定少不到那裏。


    當然,如果亂賊聯軍沒有在昨天和王世充打那一場兩敗俱傷的大決戰,也用不著害怕陳應良的區區五千多兵力,可是現在卻不行了,一場慘烈大戰下來,亂賊聯軍的主力精銳已經是折損過半,活著的也幾乎是全部帶傷,短時間內根本無法作戰,剩下的輔兵雜兵再多也是烏合之眾,在裝備精良的正規軍麵前完全就是不堪一擊,所以那怕是痛恨陳應良如杜伏威,這會也不敢再生出和陳應良決一死戰的念頭。


    盤算了許久後,杜伏威和輔公祏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實際上的總軍師毛文深身上,可惜往日裏在討論軍情時滔滔不絕的毛文深這會卻是嘴巴緊閉,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杜伏威無奈,隻得開口問道:“毛先生,事到如今,你還有沒有什麽破敵妙計?”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學生也無計可施了。”毛文深無可奈何的答道:“杜大王你的重步兵和我們的重步兵都打光了,主力精銳折損過半,活著的也大半帶傷,剩下一些湊人數的烏合之眾,學生就算是諸葛亮再世,薑子牙複生,也是毫無辦法了。”


    “那總不能坐著等死吧?有什麽應對之計就直說,用不著吞吞吐吐!”杜伏威沒好氣的大吼。


    “大王如果一定要問應對之策,那就隻有兩個辦法。”毛文深答道:“一是逃,二是和陳應良拚死一戰,殺出一條生路。”


    “怎麽逃?又怎麽拚?”杜伏威追問道。


    “逃的話,隻能是往淮河下遊逃,那裏水流緩慢,人煙稀少,我們可以在那裏渡河南下,就糧鹽城,再設法東山再起。”毛文深答道:“戰的話就是集中我們的所有可戰之兵,和陳應良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殺敗陳應良然後向北進兵,去劫掠下邳北部。但學生有言在先,我認為就我們現在的情況,能夠打敗陳應良的希望已經很小,陳應良的兵力雖然不多,卻以逸待勞,蓄勢已久,我們昨天才打了一場苦戰,體力和士氣都受到很大影響,碰上陳應良的生力軍兇多吉少。”


    “什麽陳應良?陳喪良!喪盡天良陳喪良!”杜伏威發自肺腑的大吼了一聲,然後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氣喘籲籲的說道:“那就逃吧,我現在這情況沒辦法指揮作戰,再把剩下的軍隊打光,我們就是連東山再起的本錢都沒有了!逃!”


    “要逃就馬上!”毛文深趕緊說道:“陳應良這次來得很快,明天之內肯定能趕到這裏,留給我們的撤退時間已經不多,我們想撤退就隻有立即走,連夜走,這樣才有希望保存最多的力量渡過淮河。”


    “好。”杜伏威倒是很能聽得進毛文深的意見,立即吩咐道:“輔大哥,你馬上去安排,帶上糧食、武器和盔甲馬上走,其他的破爛家什都不要了。”


    輔公祏答應,立即出去布置安排,李子通和毛文深也趕緊告辭迴去安排連夜撤退,期間自然少不得又商量一些什麽缺德詭計,讓杜伏威的隊伍抵擋追兵,讓自己的隊伍搶先渡河。


    托了王應玄和王雪姬兄妹的福,讓陳應良在無意中抓到了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最好戰機,那怕是晚一天都會錯過的絕佳戰機,剛剛結束了一場長達十四個小時的慘烈激戰後,僅僅隻休息了一天的賊軍主力傷口還在流血,體力還沒恢複,鬥誌和士氣也正處於最低穀,還連主帥杜伏威都被流矢射成了重傷,根本經不起任何一支生力軍的打擊,在這麽惡劣的條件下,亂賊隊伍能夠做出連夜脫逃的選擇,實際上也已經是最聰明的選擇了。


    更妙的是,近在咫尺的江都隋軍也是同樣的筋疲力盡,無力再戰,明知道對麵的敵人已經不堪一擊了,卻沒有半點力氣再發起進攻,拿下最終的決戰勝果,那怕是在收到了亂賊主力棄營而逃的消息後,王世充也隻能是勉強派出兩千不到的軍隊發起追擊,盡最大力量擴大戰果。


    這麽好的機會放在麵前,陳應良如果再抓不住那就不配被叫做陳喪良了,剛收到亂賊棄營東逃的消息,陳應良立即率領僅僅休息了兩個多時辰的譙郡隋軍發起追擊,而與此同時,王世充的追兵雖然追上了賊軍後軍,卻被兵力仍然占絕對優勢還困獸猶鬥的賊軍殺得大敗,不僅沒有撈到功勞還反倒又貼出幾百士兵的生命——大家都是又累又傷,兵力和求生意誌占據優勢的賊軍收拾王世充的追兵當然沒有半點問題。


    第三天的清晨,體力充沛的譙郡軍隊終於在漣水以東的淮河渡口處追上敵人,杜伏威軍主帥重傷,李子通隻想偷奸耍滑,正在渡河的兩路賊軍都是無心戀戰,還沒開始交戰隊伍就已經自行大亂,將領士兵爭相搶渡逃命,陳應良則親自率軍衝鋒,對數量仍然有三萬以上的賊軍主力大開殺戒,陌刀、橫刀、強矛箭弩狂風暴雨一般往亂成一團的賊軍隊伍裏招唿,殺得賊軍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最終杜伏威在王雄涎的背負下僥幸逃過淮河,與輔公祏帶領不到一千五百人的殘部逃往鹽城。


    與此同時,李子通和毛文深又十分狡猾的耍了一次詐,乘著杜伏威的隊伍與譙郡軍隊交戰時,馬上帶著軍隊向更下遊方向渡河逃命,可惜陳應良卻立即分兵緊追,最後李子通還是沒能找到渡河機會,仍然也被程咬金率領的追兵擊潰,最終隻能帶著幾百人逃過淮河,狼狽逃向鹽城與杜伏威會合。


    是役,譙郡軍隊在自身死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情況下,斬首超過八千具,俘虜近兩萬人,繳獲牛馬騾羊超過五千頭,牢牢抓住了淮水大戰的最大勝利果實,向隋煬帝上表報捷時,奏章上帳麵數字也絕對比王世充漂亮許多——隔著幾千裏地,隋煬帝可分不清楚誰殺的是精兵,誰殺的是雜兵。不過最讓陳應良開心的還不是這些,而是…………


    “終於開張了!終於開張了!”站在一具穿著皮甲的賊軍士兵屍體前,這次大戰親自衝鋒陷陣的陳應良舉著手裏的帶血橫刀哈哈大笑,“蒼天有眼,從東都保衛戰開始,到現在大小三十餘戰,我終於是親手殺了一個敵人開張了!”


    “副使,別怪小人多嘴。”一個親兵怯生生的說道:“你的刀是砍在了這具死屍的肩膀上,這具屍體的脊背上,還有一道槍傷,好象還是恰好捅進了後心窩。”


    “還有這事?”陳應良有些疑惑的親手翻動屍體,然後陳應良又看一眼那名親兵,牢牢記住他的名字相貌,決定下次如果有敢死隊的任務就讓他去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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