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軍建立的第二天清晨卯時正,在陳應良的親自率領下,報****展開了第一次軍事訓練,也在陳應良的要求下,剛剛飽餐了一頓上好早飯的四百二十二名報****將士精神飽滿,再次在精忠報國大旗的旗杆下,高歌了一曲稍作修改的《精忠報國》,把體力和精神都調節到最佳狀態,然後才開始正式訓練。


    做為一個穿越者,陳應良用來訓練報國軍的辦法,當然是最熟悉的現代軍警訓練手段,實用科學同時也非常枯燥無聊,首先就是領著報國軍負重跑步,繞著小校場一口氣跑二十圈,然後是負重俯臥撐五十個,單杠負重引體向上五十次,仰臥起坐五十次,負重來迴跑五十次,然後才是負重練站姿、練隊列和喊口號練正步。


    讓陳應良暗暗歡喜的是,報****的這些士兵大都來自農家,發育期間飲食營養雖然不夠均衡,但常年的辛苦勞作下來體格都相當強健,又都是二十一、二歲的青壯年齡,所以陳應良布置的訓練強度雖大,對這些報國軍士兵而言卻問題不大,即便完成整套訓練也不輕鬆,可至少沒出現累癱的情況。


    少部分來自小康地主家庭的報****將士也是如此,他們雖然用不著向農家子弟一樣下到農田耕作,但窮文富武,隋唐又是武風盛行的時代,這些小康家庭出身的報****將士從小就接受武術訓練,體格不僅同樣強魄,身體柔韌性和對複雜動作的熟悉能力,其實還在農家子弟出身的報國軍士兵之上。


    當然也有例外,這個例外還不是別人——就是陳應良自己!死鬼陳應良在十歲以後家境一落千丈,在發育期間的營養補給比最窮的報****將士都還不如,年齡又才十七歲,反倒無法接受如此高強度的體力訓練,逼得陳應良不得不放棄跟隨士兵一起訓練的打算,假裝指揮訓練停下腳步乘機偷懶,好在右武衛的將領在訓練時也都不親身參與,所以好歹適當參與了部分訓練的陳應良倒也沒有惹得麾下將士反感。


    結束了上午的訓練已是午時,讓筋疲力盡的報****將士欣喜若狂的是,樊子蓋派來的禁軍夥夫,竟然還給他們端出了熱騰騰香噴噴的午飯——要知道,在宋朝以前,老百姓可都是一天隻吃早晚兩餐的,隻有少數富裕人家,才有資格享受一天三餐。大喜之下,報****將士難免是個個喜笑顏開,讚不絕口,陳應良則乘機警告將士道:“有午飯吃很高興吧?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樊留守那裏求來的恩典,要是你們能夠練出來,以後肯定是常常有午飯吃,要是練不出來,這樣的好日子,你們隻能過上半個月。”


    “陳記室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訓練,不會讓你失望。”報****將士紛紛表態,然後陳誌宏又躍躍欲試的問道:“陳記室,下午我們該練武藝了吧?你打算教我們槍法,還是刀法?”


    “我不會教你們武藝。”陳應良大聲說道:“雖然我會一套祖上留下來的戰場刀法,也會一些實戰用的拳腳格鬥術,但我不會教你們,至少現在不會教你們,所以下午我們仍然是主要練習隊列、正步和負重奔跑,武藝訓練隻是輔助,練你們以前學會的軍中刀法槍法。”


    “為什麽?”許多報國軍將士都是一楞,紛紛問道:“陳記室,你不教我們武藝,我們怎麽上陣殺敵,殺賊平叛?”


    “兩個原因。”陳應良樹起了兩個指頭,大聲說道:“第一,時間不夠,樊留守和皇甫將軍隻給了我半個月時間,半個月時間裏,你們不可能精熟新刀法和格鬥術,與其讓你們從頭學習新武藝,倒不如讓你們繼續練習舊有武藝。”


    “第二個原因,已經足夠了。”陳應良微笑著補充道:“不要忘了,我們的對手隻是一群楊逆強行裹挾來的民夫船工,還有一些膽小如鼠投降逆賊的右武衛舊卒,對付他們,用你們的舊有武藝就足夠了。”


    聽到陳應良的這番話,報****將士都是將信將疑,身材高大的郭峰還忍不住問道:“陳記室,那我們到底練什麽啊?這麽練,和我們平時在右武衛裏練的好象差不多啊?”


    “練你們的組織紀律性,練你們的令行禁止,指那打那,同進同那!”陳應良大聲答道:“弟兄們,你們要永遠記住,一根筷子一扳就斷,一把筷子卻誰都扳不斷!”


    “我們右武衛此前幾次慘敗給逆賊,除了因為士氣不高和鬥誌不夠外,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組織紀律,不能齊心協力,誰都盼著逃命,誰都盼著同伴殺賊,也誰都不願冒險殺賊,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軍隊,單兵戰鬥力再強也是枉然!所以我要把包括我在內的報國軍四百二十三人練成一個整體,把四百二十三人練成一個人,戰則同戰,進則同進,退則同退,有組織有紀律進退如一,隻要我們能夠做到這點,那麽不要說城外的楊逆烏合之眾,就是碰上了精銳老兵,突厥鐵騎,我們報****也是百戰百勝!”


    環視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報****將士,陳應良又大聲說道:“差點忘了告訴你們,今天下午我們的負重奔跑二十圈,後麵的十圈,要背上同伴輪流跑五圈,這麽練除了練體格外,再有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做準備,將來在戰場上,我們的隊伍難免會有死傷,但我們絕不能拋棄一名同伴,不管是受傷的,還是為國捐軀的,都必須全部背迴來!”


    “今天你背的同伴,就是將來你在戰場上受傷後,把你背迴來搶救的同伴!今天你背著跑步的同伴,將來就是把你的屍體背迴來,讓你入土為安的同伴,也是把你的遺產遺言,送到你的家裏,交給你父母親人的同伴!明白了沒有?!”


    “明白!”報****將士迴答得異常整齊。


    “明白就好,現在領飯!”陳應良又大聲命令道:“輪流領飯,我最後一個領飯,領到飯後不能先吃,必須要等我一起吃,我提起筷子吃飯,你們才允許吃飯,我吃完放下筷子,你們不管有沒有吃完,也必須立即放下筷子,停止吃飯!這也是鍛煉你們的組織紀律性,明白沒有?!”


    “明白!”已經習慣了陳應良要求的報****將士再次整齊迴答。


    “很好。”陳應良把手一揮,喝道:“開始領飯!”


    下午的訓練又一次在一曲《精忠報國》唱罷後開始,傍晚時也在整齊高唱的軍歌聲中結束,是夜,陳應良領著郭峰和陳誌宏兩個校尉親自巡營,親自為睡熟的報****將士掖上被子,親自為訓練中肌肉受傷的普通士兵按摩揉捏,端水泡腳,與還沒有睡的士兵聊天拉家常,迅速記住許多士兵的麵孔和名字,親切的以姓名相稱,噓寒問暖極盡影帝之能事,直把這年頭還沒見識過其他影帝表演的報****將士感動得眼淚汪汪,對陳應良感激到了骨子裏,發自內心肺腑的願為陳應良賣命,卻全然不知自身已經成為陳應良拚命往上爬的墊腳石,更沒聽說過有個叫吳起的壞種,曾經先後為一對父子士兵口吸毒瘡,坑得這對父子士兵先後死戰到底,雙雙葬身沙場,給這個為了當將軍宰老婆的壞種當了墊腳石。


    與此同時,為了讓自己這個臨時校尉轉正,當上真正的校尉,郭峰和陳誌宏也賣足了力氣跟著陳應良撫慰士卒,跟著陳應良學會了愛兵如子、兵可以為了自己去死的道理,一起成了陳應良收買軍心的得力幫兇,繼而又影響了四名通過扳腕子決出的報國軍旅帥,讓他們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跟著陳應良巡視每一間營房,慰問每一名士兵,使得報國軍組建才一天一夜的時間,整支隊伍在士氣、鬥誌和凝聚力方麵就有了質的改變,也潛移默化的讓絕大部分的報****將士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絕對不讓報****隻存在半個月時間。


    …………


    時間一天一天的緩慢過去,當報國軍的凝聚力在一點點提高的時候,城外的叛軍情況也在逐漸發生著改變,輕而易舉的拿了洛陽衛城金墉城後,叛軍隊伍不僅俘虜和收編了大批隋軍士兵,繳獲了武器盔甲,如願以償的在軍事重鎮金墉城裏奪取了大批打造重型攻城武器的輜重器械,日夜不休的趕造大型攻城武器,還獲得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獲。


    這個巨大收獲就是隋朝統治階層的大分裂,當楊玄感叛亂的消息通過快馬送到西都大興城中後,西都留守代王楊侑自然是積極調兵遣將準備出兵救援洛陽,大興城裏許多達官權貴的子弟也象陳應良一樣,嗅到了其中暗藏的出人頭地機會了,為了更加風光無限,也為了更多的榮華富貴和嬌妻美妾,許多權貴家裏的公子不等大興出兵,馬上就帶著大批的家兵家丁東出潼關,趕來東都投軍效力,想要渾水摸魚乘機撈取戰功和官職爵位,一時間,大興通往洛陽的官道之上,到處都是鮮衣怒馬的富家子弟,到處都是被家兵家將前簇後擁的權貴子弟。


    順便說一句,差點成為陳應良大舅子的柴紹柴公子,本來也想到東都洛陽來投軍效力,碰個運氣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可惜他目前正有官職在身,沒有上司允許就不敢私自出城,同時他的背景出身也稍微差了一點,結伴同行那些權貴子弟根本就看不起他,柴紹試圖與上柱國韓擒虎之子韓世諤同行,還被韓世諤用言語羞辱了一番,一氣之下,柴紹也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拉住了同樣想來洛陽投軍的小舅子李世民。


    話扯遠了,言歸正傳,當這些權貴子弟領著無數家兵家將來到東都時,卻看到了坐鎮東都的右武衛大軍被楊玄感叛軍打得龜縮洛陽城內,沒有一兵一卒敢於出城與叛軍交戰,也看到了楊玄感叛軍在東都戰場上所向披靡,殺得右武衛隊伍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同時看到投奔投降楊玄感叛軍的平民百姓和隋軍士兵猶如過江之鯽,叛軍隊伍迅速壯大,這些嬌生慣養又誌大才疏的權貴子弟不由打起了小算盤,覺得現在到東都投軍肯定十有八九是兇多吉少,一個搞不好就得人頭落地,倒不如跟著現在勢如破竹的老朋友楊玄感造反謀逆更劃算,將來混一個開國元勳,遠勝過現在升一級官加一級爵位。


    生出了這個念頭後,這些權貴子弟坐下來稍一商量,很快得出了共識,然後洛陽城也不進了,直接跑到了叛軍主力目前的駐紮地金墉城投奔酒肉朋友楊玄感,楊玄感大喜過望,立即將這些權貴子弟全部收下,全都委以重任。而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權貴子弟中,不僅有著已故上柱國韓擒虎的寶貝兒子韓世諤,還有大理卿鄭善果的兒子鄭儼、吏部高官虞世基的兒子虞柔、太常少卿裴蘊的兒子裴爽和前右翊衛大將軍周羅喉的兒子周仲,甚至身為皇親國戚的觀王楊雄之子楊恭道,也跳了出來跟著楊玄感造親堂叔隋煬帝的反。


    更搞笑的是,這些權貴子弟中,還有一個就是來護兒的親兒子來淵,隋軍水陸兩路討伐高句麗,隋煬帝親自率領陸地軍隊,水麵軍隊全部交給來護兒指揮,對來護兒的信任與重視可見一斑,結果來護兒在前線為隋煬帝拚命,他的寶貝兒子來淵卻在後方革隋煬帝的命,也不知道可憐的來護兒來大將軍得知這一消息後,將會生出什麽樣的感想了。


    別看這些權貴子弟貪生怕死,紈絝無能,可是他們老爸的顯赫身份放在了那裏,所以他們加入楊玄感叛軍後,還是給東都戰場上交戰雙方的士氣鬥誌造成了巨大影響,楊玄感叛軍方麵當然是士氣大振,從者日眾,隊伍規模迅速擴大到了驚人的八萬以上,上上下下都對造反成功充滿了期待與希望。


    與之相反的是,當這些權貴子弟來到了東都城下表明身份,呐喊口號為楊玄感招降洛陽守軍後,洛陽守軍卻是為之大嘩,無數的士兵都覺得現在的朝廷肯定要完了,連這些名門世家的公子都站出來造反,現在這個朝廷還有什麽指望?也以此,無數的洛陽守軍將士更加堅定了一念頭,那就是叛軍隊伍一旦攻破城牆,自己就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叛軍!隊伍中悲觀氣氛彌漫,好不容易通過上春門小勝振作起來一些的士氣,也一下子重新低迷到了極點。


    洛陽城裏達官權貴也是如此,因為族侄裴爽也投入了叛軍隊伍,坐鎮上春門主戰場的裴弘策氣得當場流下眼淚,在城牆上指著不孝族侄哭罵不休,裴家敗類裴爽卻是恬不知恥,繼續大聲勸說族叔打開上春門向楊玄感投降。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等隋煬帝鐵杆走狗個個臉色鐵青,恨不得把城下的權貴敗類一個個活生生掐死!許多的洛陽文武,卻已經開始悄悄的打聽楊玄感的生辰八字,研究楊玄感到底有沒有真龍天子的命格。


    當然了,對東都守軍而言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至少在當天夜裏,一名大興來的信使就僥幸躲過了叛軍斥候的攔截捕殺,將一個重要消息送進了東都城裏,這個消息的內容則是,大興的代王楊侑已然派遣西都留守衛玄率領四萬步騎大軍東進增援,十天之內就能抵達洛陽,與洛陽守軍聯手平叛!


    聽到這個消息,樊子蓋陰沉了多日的老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欣慰笑容,但還是稍微有些不放心,向信使追問道:“衛文升的隊伍準備如何?東都之前出兵平叛,就是吃了準備不足的虧,這才**連敗,衛文升可千萬別重蹈東都的覆轍。”


    “請樊留守放心,衛尚書的大軍準備十分充足。”信使躬身答道:“代王殿下在收到了東都告警後,立即就著手備戰,關中軍隊全麵戒備,武器盔甲一人不少的發放到位,四萬平叛大軍都是精壯士兵,同時代王殿下也已經飛馬傳令弘農太守、蔡王楊智積殿下,讓蔡王殿下動用常平倉與弘農宮的存糧,為衛尚書的大軍提供補給,確保援軍能夠迅速抵達東都增援。”


    “還有。”信使又補充道:“衛尚書還已經下令挖開了楊素的墳墓,準備在大軍抵達華陰時將楊素屍身挫骨揚灰,借以振奮士氣,鼓舞軍心。按時間估算,這會衛尚書的大軍已經將楊逆父親楊素的屍身毀了。”


    “幹得不錯,到底是前任右禦衛大將軍,衛玄那個老東西治軍方麵果然有一套。”與衛玄頗有交情的樊子蓋讚了一句,接著又猛然想起了一事,忙向旁邊的盧楚問道:“盧司郎,陳應良小子那邊,情況怎麽樣?今天那麽多大興叛逆到城下招降,他那兩個團的隊伍是什麽反應?”


    “稟……,稟樊留守。”盧楚艱難的說道:“陳應良當眾宣布了大興叛逆到城下招降的事,還……,還公布了一些叛逆的名字身份,告訴部下說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隻要順便砍了或者抓了這些叛逆的其中一個,就可以馬上名振天下,獲得重賞。然後又問了都有那些部下被權貴子弟欺負,說……說出氣的機會來了,平時不能收拾富家公子,官家公子,是不能違國法,現在砍死這……這些蠢貨,那也是白砍,隻有功勞賞賜,沒……,沒罪。他的部下,都歡唿……,都歡唿得很大聲。”


    “這臭小子,還真會順水推舟。”樊子蓋笑罵了一句,向盧楚吩咐道:“明天你去見陳應良,告訴他衛文升大軍十天內來援的消息,再告訴他,老夫給他的時間,也恰好隻剩十天了,十天後,他必須率領這支軍隊出擊,為東都軍隊充當先鋒,接應衛文升的大軍來援!如果他辦不到,那他隻有兩個選擇,一是老夫把他斬首示眾,二就是給老夫戰死沙場,以血謝罪!”


    樊子蓋說這番話的同時,自打報國軍組建來就沒離開過營地一步的陳應良,難得第一次暫時離開營地片刻,在裴弘策的信使要求下來到了上春門城樓中,給新認下的叔父裴弘策磕頭請安,行晚輩大禮。


    讓陳應良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是,裴弘策急匆匆的把他叫到上春門上,結果卻沒對他說一句重要的話,除了象征性的問了問報國軍的訓練情況,再有就是隨意介紹了一下城外的叛軍情況,說了有一些權貴子弟腦袋進水加入楊玄感叛軍謀反的事。末了,裴弘策又看似無心的隨口問道:“賢侄,你也是世家子弟,你在大興的親戚朋友,是否可能有人也犯這樣的糊塗?放著好好的富貴榮華不要,偏要跟著楊逆逆聽謀反?”


    “叔父,恕小侄直言,你這話問了是白問。”陳應良苦笑著如實答道:“如果說被楊逆蠱惑了隨同造反的老百姓叫花子,中間有我的親戚朋友,那或許倒有可能。可是這些權貴人家的子弟……,唉,說句不怕叔父見笑的話,小侄如果有這樣的親戚朋友,也不至於在母親過世後天天喝粥,吃菜場裏揀來的菜葉子了。”


    裴弘策似乎在偷偷觀察陳應良的神情反應,目光還有些銳利和緊張,察覺到了裴弘策的這一目光,人正不怕影子歪的陳應良反倒有些心虛,差點就以為裴弘策發現了自己用公款買蘋果手機的罪證。但還好,裴弘策沉吟了片刻後,很快就點了點頭,說道:“沒事,你迴去吧,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找我,我就不送你了。”


    心裏確實沒鬼的陳應良稀裏糊塗的告辭離去了,裴弘策也真沒送陳應良這個侄子,看著陳應良離去的背影,暗暗心道:“也別替他多操心,來護兒的親兒子來淵還投奔了楊逆叛軍,更何況我這個光明正大來東都投軍參與平叛的遠房侄子。將來皇上真要追究,比他更近的朝廷官員也多的是,比方說那個叫李靖的馬邑郡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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