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當真好奇,百裏聶究竟是想要算計什麽。也許當真知曉百裏聶想要什麽,百裏聶也是沒有這般神秘莫測了。


    花亭之中,元月砂盈盈而至,不覺凝視著眼前的男子。百裏聶難得解開了麵紗,露出了全部的容貌。那欣長的身軀,卻也是挺秀而俊逸。也沒多一會兒,百裏聶竟似又換了一身衣衫。那一件淡青色的衫兒,輕輕的勾勒出了百裏聶俊逸的風姿。淡色的青絹之上,卻也是輕輕以繡線描繪了幾枝淡淡的白蘭。那精繡的白蘭,看似栩栩如生,仿若也是展露了那麽幾許的芬芳。


    百裏聶腰間一枚精巧的金絲香囊球,今日卻也是調的是白蘭的芬芳。


    瞧到了元月砂,百裏聶卻也是並不如何的意外,隻輕輕的笑了笑:「月砂,你來了?」


    他輕輕的給元月砂奉上了茶水,散發了一股子甘露的芬芳,令人竟似不自禁的為之而心折。


    看似風輕雲淡,百裏聶目光卻也是輕輕的流轉到了薑陵的身上,輕輕巧巧的一挑眉頭。


    薑陵心裏嗤笑了一聲,百裏聶還當真是過河拆橋,可憐自己個兒辛辛苦苦的將月砂給請了過來,如今卻嫌兒子礙事。


    這小媳婦還沒進門,老聶心都偏了。


    薑陵心中不覺誹謗,身子卻也是不覺輕輕的抖了抖,假惺惺的笑道:「父王,兒子還有些事情,就先行告辭了。」


    百裏聶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元月砂的身上,聽了薑陵的話兒,他也隻是漫不經心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旋即,百裏聶卻也是輕輕的揮動了雪白蒼白的手掌,示意薑陵可以這樣兒的離開。


    元月砂的眼皮輕輕的挑動,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一縷異色。


    「長留王殿下果真是對豫王一舉一動,無不是十分留意。豫王心思莫測,可是仿佛豫王殿下的心思,似乎總是逃不過你的眼睛。難怪,月砂居然能得到長留王的如此留意。」


    「既然長留王殿下,已然知曉了豫王如此打算。就不知道,長留王想要月砂怎麽樣子的做?殿下想要跟月砂合作,怎麽樣的算計豫王?」


    一番言語,卻也是反客為主。


    百裏聶到底有什麽打算,如今總合該和自己言明了。


    無可否認,自打自己來到了京城,百裏聶確實也是給自己留下了高深莫測,捉摸不定的印象。


    有時候,百裏聶就好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實在有些令元月砂禁不住為之而氣餒。


    可是元月砂卻也是並不想要,在心裏麵對一個人產生如此的畏懼。


    百裏聶很有手腕,他擅長把自己締造成了別人心目之中的神明,可是他終究不過是凡人一個,並不能成為真正的神。


    要打破自己對百裏聶的那一股子的莫名忌憚,也許,就是需要打碎百裏聶神仙般的形象。


    如果知曉百裏聶的目的,那麽百裏聶就會變得十分的俗氣,也許什麽都不是了。


    不過說到底,百裏聶身為皇子,無非也是為了爭權奪勢。


    哼,他若是高高在上,宛如天空明月,關注豫王的事情做什麽?


    百裏聶卻忽而輕輕的抬起頭來,如此輕柔的盯著了元月砂。那一雙眸子之中,卻也是好似禁不住浮起了一縷淺淺的水痕。


    他那如煙水朦朧的眸子,一瞬間好似掠過了一縷淡淡的清輝。


    「豫王秉性狡詐,生性狠辣,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野心勃勃,而此生最遺憾的,是沒有生逢亂世,更不能馬上立功,建功立業。他甚至盼望月砂,害死睿王妃,挑起東海和龍胤的爭鬥,然後藉助一場戰爭,成為了無人製衡的一代武君。父皇對東海苟且偷安,他早便是瞧不順眼了。」


    「月砂,他做皇帝,也許並不是一個仁慈的君王吧。」


    「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百裏聶輕輕的抬頭,目光輕柔:「他做不做皇帝,我一點都不在乎。」


    元月砂麵色變了變,忽而扭頭冷哼:「你是龍胤的皇子,龍胤的事兒,你怎麽會不在乎?」


    「人總是會有些缺點的,父皇生的兒子,一大半庸庸碌碌。百裏炎雖然暴戾了一些,本事卻不錯,手腕也很厲害。人無完人,他雖做不成十分完美的皇帝,可總也算是中上之姿!」


    「其實這世間每一任皇帝,除了開國的君主,其他都是從皇族宗室之中產生。既是如此,選擇本來就是有限的。」


    「除非有朝一日,皇帝並不是父子相傳,而是如古時候,由著百姓推舉擁戴,禪讓選賢。說不準,還能好些。」


    「無論月砂信不信,我並沒有這個興致,做這個皇帝。」


    元月砂卻也是禁不住聽得呆了呆,百裏聶這個混帳,他說的話兒,好似總是能讓自己吃驚的。


    他是這樣子的狂妄自大,十分自負,可同時也是桀驁不馴,淡然冷漠。


    元月砂也是不知曉,百裏聶可當真是這般古怪的想法。


    「既然,既然殿下當真如此的灑脫,那麽怎麽會對豫王一舉一動,如此關心,好生上心?」、


    元月砂慢慢的說著,眼底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那麽一縷淺淺的幽光。


    她不肯相信,百裏聶這些話語,肯定不是真心。


    「當然是為了月砂你呀。」


    百裏聶極坦然無恥的說道,並且是極為理直氣壯。


    「百裏炎如今無論做什麽,我不在乎的。可是他不應該,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他如今是權傾朝野,風光無限的豫王,可是動到了我心愛的女人,那就沒法子了。」


    元月砂眼皮跳了跳,不自禁凝視著百裏聶的臉龐。


    眼前極之俊雅的麵容,好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雲水汽,朦朦朧朧。


    無論百裏聶是否是白羽奴,她都不會相信。


    她決不能相信,眼前男子是因為自己個兒,才惱上了百裏炎的。


    絕對不信!


    她不自禁的想起了百裏聶那蒼白的身軀,那胸口輕盈綻放的艷紅色妖花。這個俊雅如斯的病美人兒,身軀上那道極為濃重的傷口,到底是怎麽來了。


    元月砂驀然覺得腦袋生生發疼。


    這個該死的妖孽,他到底想的是什麽。


    百裏聶卻不動聲色,從容不迫的為元月砂續上溫熱的茶水,隻輕輕的說道:「茶水涼了。」


    他那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眸,如今卻也是不自禁的好似掠動了淡淡的光彩,好似能夠瞧透到元月砂的心底去了:「不能視若無睹的人,是月砂你。你雖然不是龍胤的子民,對中原之地也是沒什麽感情。可是,你到底不能容忍豫王挑起戰亂,血流成河,死好多好多的人。月砂做不到好似我這樣子,對我這位哥哥所行之事視若無睹,毫不在意。所以,你才來瞧瞧我的呀。」


    觸及百裏聶眸子的一瞬間,元月砂竟不自禁有些淡淡的慌亂。


    好似被人窺破了心思,很是有些不自在。


    也許她不在意東海和龍胤是否會打戰,可是這場戰事,到底不能由著自己個兒這樣子的挑起來的。


    她突然好生厭惡這樣子的感覺,自己根本瞧不透百裏聶的心思,可是百裏聶卻偏生能將自己瞧得透明也似。


    這個男人,將自己吃得死死的。這樣子的感覺,並不十分的美妙,甚至讓元月砂的心底,不自禁的流轉了縷縷的惱恨之意。


    百裏聶,實在是太過於可惡了。


    一瞬間,元月砂生生壓下了自己那縷無措,又是平時那等無懈可擊的嬌柔模樣。


    那精緻臉頰之上的眼眸,好似兩顆明珠,散發出了柔潤的光彩。


    「殿下誤會了,月砂隻是並不想要成為一顆權力的棋子。月砂既不想成為東海義女,也不能成為長留王妃,更不想成為豫王殿下的續弦。」


    豫王殿下續弦五個字落入了百裏聶的耳中,一瞬間百裏聶的臉色卻也是禁不住白了白。


    百裏聶蒼白的手指,輕輕的比過了自己個兒的唇瓣,竟不自禁的病態的輕笑了一聲。


    這一瞬間,百裏聶那仙人般的風姿頓時也是蕩然無存,那一雙眸子之中竟似流轉了一縷說不出的血腥和陰鬱。好似森羅鬼蜮之中的惡魔,輕輕的閃動惡魔的光澤。


    元月砂見慣了百裏聶那風輕雲淡,萬事不放在心兒上的模樣。她驟然瞧見了百裏聶這個樣兒,麵色卻也是不覺寒了寒,竟不自禁為之心驚。元月砂久經戰場,見識過許多血腥可怕的事情。而後來到了京城,元月砂更見識過許多極為可怖的人心。


    饒是如此,方才百裏聶眼中流轉那一縷壓迫性的狠意,卻也是禁不住讓元月砂為之而心驚,甚至不自禁的不寒而慄。


    百裏聶眼中那縷狠色,一閃而沒,又恢復了平日裏那輕淡如煙霧的出塵模樣兒。


    他臉色變得這樣子的快,快得好似一切都是元月砂的錯覺。


    然而元月砂卻也是不自禁的覺得,也許方才那縷神光,方才是百裏聶的真正麵目。


    這個京城的長留王殿下,雖然披著一張神仙皮囊,可是實則也許裏麵掩藏的是惡鬼也說不定?


    元月砂卻也是不自禁的垂下頭,心下砰砰的一跳。她覺得,也許百裏聶比百裏炎更為可怕。


    百裏聶卻禁不住笑吟吟的:「皇兄已經是很過分了,真是不知曉,他如今為何還要這樣兒的待我。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好生委屈不已。」


    這樣子說話兒時候,他那麵頰好似掠過了那一縷清光,一瞬間麵目亮了亮,那樣子逼人的艷麗俊美,竟似有些令人不可逼視。


    好看得,竟似有些令人不覺胸口一窒,令人心口陣陣的發緊。


    元月砂一顆心卻也是慢慢的發緊,竟不自禁有些口幹舌燥。她當真想要知曉,眼前這個男子,可是當年的白羽奴。然而無論如何試探,仿若卻當真不能將百裏聶的臉皮狠狠撕破。任何的試探,都仿佛輕輕巧巧的打在了棉花團上,竟好似不能夠有絲毫的著力。


    他當真是和白羽奴不一樣,一身的妖孽味兒,掩也掩不住,甜言蜜語,輕薄無恥,什麽樣子的廉恥都未曾能在百裏聶的身上發現。龍胤的長留王殿下,好似一團華麗的蜜糖。而自己記憶之中的白羽奴,卻也是端方守禮,被自己看了身子都是覺得會臉紅。


    可是這些事情,都說不準,說不準的!


    元月砂顫抖著,伸手輕輕的攪緊了自己個兒的衣衫,手掌卻也是禁不住輕輕的痙攣顫抖。


    白羽奴不過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扔過便算的東西。這個身份,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百裏聶玩到了膩味了,就輕輕拋開了去。


    她知曉自己為什麽來這兒,也許並不是因為百裏炎的瘋狂,也不是因為百裏聶的神機妙算。而是因為百裏聶可能正是白羽奴,就算白羽奴隻不過是百裏聶的一場遊戲。可是自己卻也是絕不肯幹休。


    當百裏聶跟白羽奴沒關係時候,她視若無睹,甚至敬而遠之。可是當百裏聶當真可能,和白羽奴沾染了那麽一絲一毫的關係時候。元月砂就好像是受創了小獸,心心念念的,眼巴巴的就這樣兒來到了百裏聶的身邊。好似被遺棄的貓狗,非得要找出個說法出來。


    百裏聶留意到元月砂直勾勾的目光,他那內心卻也是禁不住一陣子的感慨。眼前少女這樣子的眼神,還當真是令自己心魂動搖,難以自持啊。


    「那月砂既然來到了這兒了,想來也是已然將我說的話兒,當真是認認真真的,這樣子的考慮過了。既然是如此,月砂想出了什麽,和我做這樣兒的交易?」


    百裏聶淡色的唇瓣,流轉了溫和的笑容。他那樣兒的笑容,仿若是悄然綻放的白曇,在靜夜之中煥發了縷縷的芬芳。


    元月砂張了張口,卻也是忽而啞口無言。


    本來她認定百裏聶是想要和百裏炎為敵,那麽自己就是幫百裏聶,還要百裏聶拿出什麽好處。


    可是百裏聶狡詐,口口聲聲,說什麽自己所為和百裏炎沒什麽關係。這一切,可都是為了自己。這鬼才會相信百裏聶說的這樣兒的話兒。


    元月砂為之氣鬱,百裏聶果真是極為奸詐啊,有心讓自己做他的棋子,還要自己張口,說一說能付出什麽代價。這樣子想著,元月砂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冷笑:「就不知曉,殿下想要什麽。月砂可謂身為長物,太珍貴的東西,月砂卻也是給不起的。」


    自己雖然是什麽昭華縣主,這個身份,也許對於別的人,可能當真很珍貴。可是對於百裏聶這樣兒極為受寵的皇子,這個身份也許什麽都算不上。


    百裏聶千方百計,套路自己,言語設下了陷阱,就為了討自己一個承諾。


    可見必定是別具居心,心懷算計,心思並不如何的單純。


    她倒是想要聽一聽,百裏聶到底是想要什麽?


    百裏聶倒是忍不住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仿佛是十分為難的樣兒,麵頰之上更是禁不住流轉了一縷淡淡的委屈之色:「其實若要我幫幫月砂,也是理所應得的事情。可是月砂既然要與我劃清界限,不肯平白接受我的恩惠,鬧得好似跟我有什麽似的。既然是這樣兒,那也是沒法子了,隻能和月砂等價交易。正因為月砂這樣子的獨立堅強,使得我心裏麵愛意也是越發加深。」


    說到了這二人,百裏聶卻也是絲毫不加考慮,蒼白的手指頭輕輕的指著自己臉頰:「親我一下,這樣兒親我一下就好了。」


    元月砂原本如臨大敵,麵頰也是不自禁的流轉了一縷凝重。


    如今聽到了百裏聶居然是說出了這樣子的荒唐話兒,頓時也是為之氣結。


    而元月砂那精緻的臉頰之上,更不自禁的流轉了那麽一縷極為可疑的紅暈。


    她也是承認,自己是被百裏聶鬧得有些羞澀難當了,可是誰讓百裏聶居然是這樣子的不自禁,說出了這般無恥的言語。


    元月砂嗤笑:「既然是如此,月砂也隻能說一句,東海百姓,原本也是與我無關了。」


    該死,這個混帳當真以為,自己會親他一下?


    就算百裏炎真滅了東海,搞死許多人,和她何幹,又不是她讓百裏炎動手了。


    死就死了,和她元月砂,又能有什麽關係?


    就算血流成河,也休想自己來親百裏聶一下。


    百裏聶閉上了眼睛,無奈的輕輕的嘆息了一口氣:「既然月砂不肯,那本王也換個更簡單些的要求。本王有時候太蠢笨了,一不小心,就會惹得月砂生氣。倘若我做錯了什麽事情,讓月砂生氣了,月砂就饒了我,打打也就好了,用不著下殺手。」


    說到了這兒,他悄悄的睜開了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元月砂的反應。


    元月砂俏麗的小臉之上,卻也是禁不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方才那股子淡淡的曖昧,些許的羞澀,如今竟然是已經蕩然無存了。


    元月砂的一雙眸子,卻也是不覺浮起了一縷極為鋒銳的冷意。


    她隻覺得百裏聶這個看似輕描淡寫的言語,卻也是好似蘊含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秘密。


    如果百裏聶是白羽奴,借著這件事情,哄得自己不對他下殺手,這根本都是癡心妄想!


    元月砂的那一雙眸子,卻也是頓時禁不住浮起了一縷寒意。


    就連嗓音,也是蘊含了一縷冰冷:「長留王殿下這是什麽意思,請恕月砂不能夠明白。倘若,你當真做了一件非死不可的事情,月砂怎麽能就饒了你呢?」


    元月砂的眼中,更是禁不住流轉了幾許猜疑。


    好端端的,為什麽百裏聶會提出了這樣子的要求?


    她眼中的清光,輕輕的在百裏聶的臉蛋之上逡巡,好似要從百裏聶的臉上瞧出了幾分的端倪。


    好似要刺破這麽一張錦繡的皮囊,看透了百裏聶的內心。


    百裏聶,這個混帳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意思?


    元月砂的心裏麵,當真是無法因此而通透。


    而百裏聶對上了元月砂熾熱的視線,卻也恢復了平素的煙雲縹緲,不可捉摸。百裏聶的唇角,竟似浮起了一縷淺淺的笑容:「若月砂不願意,那我也隻能學聰明了一些,不做惹月砂生氣的事情了。那我也隻能委屈月砂,什麽事兒都是不用做,便讓我解決你的煩惱。讓你既不必嫁給我,也不必委屈自己嫁給豫王做填房。」


    他說著要平白幫襯元月砂,可是言語之間,卻也是在說委屈元月砂接受了。


    這樣子的姿態,任何人都不能挑出他的不對。


    元月砂心裏麵卻也是禁不住冷笑連連。明明是百裏聶,想要透過自己,做什麽事情。卻也是沒想到,百裏聶居然這樣子會說話兒,說得好似他一往無悔,他在為自己解決麻煩。


    元月砂倒是覺得,自己的麻煩,一大半都是百裏聶為她給招來的。


    比如百裏聶那一日發的那個神經,當眾說什麽,要娶東海郡主。


    現在卻說得自己多麽的寬容大度,不求迴報。


    百裏聶就是將利用人的事情,說得這樣子的好聽。


    元月砂嗤笑:「我看是長留王殿下,有什麽事情,要操縱月砂去做。隻怕,月砂是不會如此乖巧聽話,任由殿下操縱的。」


    而百裏聶卻也是一副好冤枉的樣兒,一臉委屈,嘖嘖做聲:「就當本王有事情,要月砂幫忙。」


    他輕輕的盯著元月砂,忽而從袖中取出了一枚精巧的小小金鎖片。


    那金鎖片看著陳舊,好似是什麽舊物了。


    「隻要,月砂戴著這枚金鎖片,必定能得到神明保佑,逢兇化吉。」


    元月砂原本隻想聽聽百裏聶究竟想要說些什麽,百裏聶讓自己幹些個事情,那麽自己個兒也能從百裏聶讓自己幹的事情之中,從中窺見了那幾許端倪,知曉百裏聶的用意。


    可是任元月砂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百裏聶居然會有這般摸不著頭腦的吩咐。


    元月砂自認為自己是聰明的,如今卻也是禁不住腦子有些糊塗,更是雲裏霧裏。


    她簡直不知曉,百裏聶究竟是準備要做些個什麽,居然是鬧騰出了這樣兒的事情。


    有時候,她跟百裏聶在一起久了,也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


    元月砂的唇角輕輕的抽搐,瞧著這片在自己麵前輕輕晃動的金鎖片。


    「未知長留王殿下拿出此物,究竟是何用意,能有什麽用途?」


    百裏聶卻也是恬不知恥,緩緩言語:「開過光的,這樣子掛著,菩薩會保佑月砂的。」


    去他娘的開過光的,元月砂卻也是一陣子的惱恨,恨不得將百裏聶狠狠的踩到了足底,將百裏聶狠狠的踩成那地上的汙泥。


    百裏聶唇角卻泛起了淺淺的笑意:「我呀,如今跟月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絕不會是騙月砂的。所謂心誠則靈,當初這片金鎖,佛前開光時候,是得到誠心祈禱的。這自然也是能夠包保佑人,讓人能夠心想事成。」


    說到了這兒,百裏聶卻也是站起來,輕輕的伸出手,為了元月砂將這片金鎖片係在了她的頸項之上。


    「所以如今月砂繫上了,能保佑你心想事成,那麽就不必嫁給我了。」


    元月砂暗中不屑,今日百裏聶說了這樣子的話兒,唯獨這麽一句話,倒也好似有些個自知之名。


    她垂下頭,卻也是輕輕的瞧著頸項之間的金鎖片,眼中卻也是流轉了那一縷幽光。


    這片金鎖片卻也是已然是舊物,瞧著有些歲月的痕跡。


    可是饒是如此,卻也是清楚能分辨出,當年打造這片金鎖片時候,這個主人也是費盡了心思。


    這片金鎖片不但打造精緻,花紋細膩繁複,還鑲嵌了幾顆珍珠。


    如今雖然掉了一顆,剩下的珍珠也是黯淡無光。可是卻也是能瞧得出,這片金鎖片,當初也是頗費心思的。


    元月砂才不會相信百裏聶的鬼話,說什麽心誠則靈,開過光的。


    這根本就是眼前的老狐狸,來騙自己這個單純老實的傻姑娘。


    她絕不會順百裏聶的意,上百裏聶的當。


    這片金鎖片,雖然看著陳舊,輕飄飄的也是並不起眼。可是既然是百裏聶親手給自己戴上,還想了些個法子哄自己。既然是如此,元月砂就自然覺得,這片金鎖片很不簡單。


    她不會這樣子乖乖巧巧的戴著的,這片金鎖片,她待會兒就要摘下來。


    然後,自己再想想法子,去查查這片金鎖片的來歷。想來,這也是必定能查出了幾許的端倪,不會一點痕跡都是查不到的。


    自己個兒,才不會讓百裏聶恣意擺布,鬧騰出了這樣兒的事情出來。


    如今在百裏聶麵前,元月砂卻也是乖乖巧巧的,任由百裏聶為她將這金鎖片係好。


    而百裏聶的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輕輕的閃動,他的手指可巧對著元月砂後頸的穴位,卻也是驀然輕輕一拂。


    一枚銀針,頓時刺入了穴道,惹得元月砂身子輕輕的麻了麻。


    元月砂震怒!百裏聶這個混帳,如今究竟是想要做些個什麽?


    還未及反應過來,她的唇瓣,驀然被百裏聶狠狠的吻住。


    唇齒糾纏,恣意親熱。


    眼前放大的俊容,男人一雙眸子,卻也是好似淡如輕煙,瞧不清楚任何的情愫。


    驀然好似有一物,順著百裏聶的舌頭尖,輕輕的推入了元月砂的唇中。


    兩人唇瓣分開,元月砂氣喘籲籲。


    她素手一抖,手中的一枚銀絲卻驀然緩緩垂落。


    剛才百裏聶的手指雖然暗算了元月砂的穴道,可這不過隻能製住元月砂片刻。


    一瞬間,元月砂就已然解開了禁錮。


    然而就是在這一刻,百裏聶卻也是以那舌尖兒,輕輕的推送了一枚藥丸過來,輕輕的推送入元月砂的肚腹之中。而元月砂,卻也是根本沒有想到,百裏聶居然是會做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出來!


    那藥丸一送入元月砂的口中,就好似融化的春水,就在元月砂的唇中融化,落入了元月砂的肚腹之中。


    一瞬之間,元月砂那所有的力氣,卻也是這樣兒就徹底的消失了。


    咚的一下,元月砂手中的銀線,卻也是這樣兒,迫不得已的就落在了地上了。


    她極為惱恨的看著百裏聶,身子卻也是頓時變得軟綿綿的。


    元月砂隻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好似化作了一團棉花,就這樣兒輕柔的落入了百裏聶的懷抱之中。


    而百裏聶更是輕輕的掏出了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元月砂的唇瓣。


    「月砂,本王可不是起意輕薄,不過是給你吃了顆藥。」


    元月砂一陣子惱恨,以她的為人,一點兒也是不願意被人製服。


    誰又知曉,被製服之後會發生什麽呢?


    就算是百裏聶,也是不能夠讓元月砂為之而安心。她忽而禁不住有些個說不出的懊惱。


    也許,自己不應該接近百裏聶這樣子極為危險的人。


    百裏聶瞧著元月砂輕輕的合上了眸子了,卻也是不覺嘆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捧住了元月砂的臉頰,然後將自己個兒的臉頰就這樣子的貼了上去了。


    他言語輕柔,輕輕的呢喃,緩緩言語:「隻盼望有那麽一天,你能夠,能夠——」


    可是能夠什麽,百裏聶卻也是說不出話兒來了。


    元月砂恍恍惚惚,好似睡了一覺。


    朦朦朧朧間,她醒了過來,頓時為之一驚。


    好在自己卻也是睡了一覺,不至於睡覺醒來,淪為了階下囚。


    這麽多年的習慣,使得元月砂清楚的知曉,倘若恣意昏迷,也許就不會有什麽極好的下場。


    一想到了這兒,元月砂的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流轉了惱恨之色。


    百裏聶,他幾次三番,觸及了逆鱗。


    可是這個該死的混帳,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


    她耳邊聽到了別人的輕輕唿喚,這才迴過神來。


    原來正是因為別人的輕喚,才叫醒了自己。


    而元月砂整具身軀不覺微微有些酥軟,打起了精神來了,輕輕撩開了車簾子。


    「月砂,你可算是迴來了。」


    龍輕梅居然在一邊等候,一臉關切之色。


    元月砂這才發覺,天色已經是晚了。隻見天邊一片殘陽,卻也是艷紅如血,顯得是分外的嬌艷。


    這天地之間,卻也是微微有些黯淡,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紗。


    而李惠雪站在了一邊,溫柔賢淑,言語之間卻也是不自禁有些見怪之意:「昭華縣主怎能讓母妃來接你呢?」


    元月砂不覺暗暗皺起了眉頭了,百裏聶究竟在鬧什麽?如今這位炙手可熱的睿王妃,居然來迎接自己。她雖然素來不在意禮數,也是覺得有些過分了。


    李惠雪死死的盯住了元月砂,眼底卻也是一陣子發酸。


    元月砂可是當真出盡風頭了,也許正因為如此,這昭華縣主勝券在握,故而也是有些輕狂。哼,元月砂這個樣兒,也許並沒有福氣,能享受如今這些個好處。


    隻怕元月砂,因為過於輕狂,福氣卻也是沒有了。


    李惠雪可是了解睿王妃的,龍輕梅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是看不起別人的輕狂。


    一想到了這兒,李惠雪卻也是不覺瞧了龍輕梅一眼。


    然而她瞧了龍輕梅一眼,卻也是不由得居然是呆住了。


    此時此刻,龍輕梅居然是直勾勾的看著元月砂,好似看到了十分令人驚訝的東西。


    龍輕梅麵色變幻,容色古怪,卻好似掩不住激動。


    一時之間,龍輕梅的胸口,竟似微微起伏。


    李惠雪卻也是禁不住嚇了一跳,一顆心更是禁不住砰砰亂跳。她跟隨龍輕梅很久了,卻也是從來沒見到龍輕梅居然是流轉了這樣子的神色。


    李惠雪微微有些恍惚,龍輕梅究竟是怎麽了。


    而連李惠雪都留意到了這樣兒的事情了,元月砂也是不可能留意不到。


    元月砂不自禁的,頓時想起了方才百裏聶給自己的那枚金鎖片。


    她不自禁的,伸手輕輕的撫摸過這片金鎖片,一顆心卻也是突突的跳動。


    殘陽如血,在天空邊沿烘烤出了血色的淒艷和美麗。此時此刻,其實光線已經是有那麽幾分的黯淡了。然而元月砂卻有著一個極為清晰的感覺,此時此刻,龍輕梅是正在看著自己脖子上那麽一塊小小的金鎖片的。這樣兒的事情,也許並沒有如此的簡單。


    而這一點,也許自己應該是猜測得到了。


    畢竟百裏聶給自己的這麽個玩意兒,必定也是會不簡單。百裏聶也是絕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將這麽一件東西給了自己了。


    一想到了這兒了,元月砂唇角卻也是禁不住抖動。


    百裏聶這個混帳,究竟是將個什麽東西,這樣兒塞給自己了。連這個人前如此冷靜自持的睿王妃,如今居然是化為這樣子的模樣。


    好似這麽一枚精巧的金鎖片,和這位睿王妃,有著什麽天大的幹係一樣,當真是令人一點兒都是看不透。


    龍輕梅卻向前一步,居然是輕輕的握住了元月砂手:「昭華縣主,秋日的天氣寒冷,你身子骨弱,還是需要好生的愛惜自己的身子的。」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美人榜之嬌娘有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靈妖十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靈妖十二並收藏美人榜之嬌娘有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