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亮清舒就起來與阿蠻給符景烯烙餅。她做的烙餅再配上所製的醬料味道一絕,是符景烯喜歡的食物之一。


    清舒剛烙了一鍋餅,大管家就過來迴稟說段大娘過來了。


    符景烯想也知道她是為何事過來的,攔著清舒說道:“這事你別出麵,我去見她就好。”


    他一到宴客廳,段大娘就盯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見說道:“景烯,小金說要跟你去福建。現在誰不知道福州危險重重,你怎麽能讓他去那兒呢!”


    符景烯麵無表情地說道:“福建是危險,但也是容易立功的地方。再者,我自己也要去。”


    段大娘想也不想說道:“我不想小金出人頭地,我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景烯,你不要讓小金去福州行不行?”


    聽到這話,符景烯臉色有些難看:“小金自己願意去的,並不是我逼迫他去的。”


    段大娘說道:“小金自己不想去的,是因為你要他去,他才去的。”


    符景烯並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若他不想去讓他自己來與我說,我不會逼他做不願做的事。”


    段大娘說道:“他一向敬仰你這個大哥,你讓他去他哪敢拒絕。景烯,算大娘求你了,你別讓他去福州好不好?”


    符景烯還是那句話:“我說了,若是他不想去福州讓他自己與我說,若是連拒絕都不敢算什麽男人。”


    段大娘聽到這話,哀求道:“景烯,就算我求你了,求你放過小金好不好?他要去了福建會死的。”


    符景烯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放過小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對自個弟弟怎麽了呢!


    符景烯的脾氣一直都不好,也是因為清舒才收斂起來了。可現在段大娘的話,卻觸怒了他:“你不想讓他去福州,是真的怕他有危險還是擔心他出意外沒人給你們養老送終不能繼承你們段家的香火。”


    段大娘臉色有些白。


    就在這個時候,引泉在外麵說道:“老爺,段師傅跟段爺來了。”


    “讓他們進來。”


    兩人一進來,符景烯看向小金說道:“他說你不想去福州,是不敢拒絕我才無奈答應的,真是這樣的?”


    段小金趕緊搖頭:“不是,哥,是我自己想去福州。”


    段大娘聞言立即說道:“小金,你最不願打打殺殺怎麽可能想去福州。你分明是怕他去福州有危險,想為他出一份力才想跟著去的。小金,你不要犯傻,那兒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會沒命。”


    說完,她扯了段小金的胳膊說道:“小金,我跟你爹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爹怎麽活啊?還有你媳婦,她還那麽年輕,你不能讓她守寡了啊!”


    段小金麵露掙紮,不過很快他就堅定地說道:“娘,你別說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段大娘卻是說道:“你若執意要去福州,我今天就撞死在這裏。”


    段師傅急了,說道:“老婆子,你這是做什麽?”


    段大娘一邊哭一邊說道:“當家的,以前什麽事我都順著你,但這次不行。我們辛辛苦苦養大他,不是讓他去送死,與其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不如我先走一步。”


    符景烯聽到這話不由覺得好笑,說道:“你養大了小金?說這話你也不覺得虧心。”


    段大娘臉色微變,說道:“符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我養大的,難道是你養大的?”


    符景烯麵無表情地說道:“當初小金毀容你嫌他樣貌醜陋死活不準他住在你們家,是清舒治好他的傷。另外清舒每年送你們的東西,若不是你們生病要吃藥,那些東西換了錢足以養活你們一家人了。”


    這話的意思養大小金的不是段師傅一家,而是清舒。


    段師傅臉燒得慌。


    這話挑動了段大娘敏感的神經,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將小金要迴去?”


    符景烯沒接他的話,而是說道:“小金到你們家,洗衣做飯什麽家務都做,你們生病了還要他照顧。而就我所知你女兒自小什麽都不用做,是個十指不沾羊水的千金大小姐。不僅如此你還時常罵他,不想讓他去學堂念書。也是看小金早早出來做工賺錢供養你們,你才對他有了幾分真心。”


    段大娘氣得唿吸都不順了,她說道:“按照你的意思,我這養大他還養錯了?”


    符景烯問道:“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你在小金身上花了幾分心思?怕是連你女兒的三分心思都沒有吧!”


    段師傅是真心將小金當自個孩子來疼,可段大娘的心思全都在自己女兒身上,對小金並不怎麽關心。也是看小金心思純良真心願意奉養他們,想著晚年有倚靠這才給了她好臉色。


    段小金看著段大娘麵色發白,上前扶了她。


    段大娘拽著他的胳膊說道:“小金,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娘現在就跟我迴去,再不要說去福州這話。”


    段師傅嗬斥道:“老婆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孩子也是奔前程去的,咱們怎麽能阻了孩子的前程?”


    段大娘吼道:“我不管,若是他要去福州我就不活了。”


    看著段小金糾結的樣子,符景烯懶得再說了:“你帶他們迴去吧!”


    “哥……”


    符景烯說道:“你的人生你自己負責。”


    段小金垂著頭說道:“哥,對不起。”


    他知道段大娘隻是用尋死威脅他,可他要真去了福建段大娘肯定會氣病在床的。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自己。”


    說完,符景烯又道:“景楠,他們養了一場你是該好好孝順奉養他們,但你不能讓他們操控你的人生。”


    他是可以用強硬手段逼迫段小金去福州,但他不願意這麽做。段小金又不是三歲孩子,該怎麽做他自己選擇,同樣他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丟下這句話,符景烯就迴了主院。


    清舒看到他神色沒什麽異樣,問道:“大娘是不是不讓小金去福州?”


    符景烯神色淡淡地說道:“她威脅小金,說若他執意去福州就撞死在我家裏,小金妥協了。”


    段大娘不同意小金去福州在清舒的預料之中:“現在京城幾乎到了談福州色變的地步,她哪敢讓小金去。”


    “在軍中靠軍功擢升最快。機會給他卻不懂把握,以後就讓他慢慢熬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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