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趕到家,結果進了院子發現裏麵靜悄悄的。


    香秀看到她,輕聲說道:“剛才姑娘餓了,我們給她蒸了一個雞蛋羹,姑娘特別愛吃很快就吃完了。”


    小姑娘的胃口沒男孩子大,福哥兒這麽大的時候奶水不夠早就添上輔食。不過窈窈吃得不多,奶水夠所以清舒想晚些再給她吃輔食。


    清舒點點頭,在外間脫了披風才進屋。她剛坐下窈窈就就醒來了,然後伸手要抱。


    一到懷裏,就朝著她的胸前拱。


    清舒喂完奶,將他交給了香秀。


    芭蕉進來說道:“太太,剛才肖掌櫃著夥計來說鋪子裏的香料已經賣完了。”


    這香料並不便宜,一小包五十文錢。不過現在過年,哪怕家境貧寒的都會買一些肉。這香料適合放在葷菜,特別是燉羊肉或者牛肉湯放一點香得不行。所以,這香料年前賣得特別好。隻是因為人手不足產量很少,又導致供不應求。


    清舒哦了一聲說道:“賣完了也沒有了,已經是最後一批貨了,讓他盤賬吧!”


    聽到這話芭蕉輕笑道:“太太,肖掌櫃說現在是年底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關門太可惜了。肖掌櫃提議進一些年貨賣,半個月時間也能賺不少。”


    清舒也不會打擊下屬的積極性,說道:“你讓虎子去與他說一聲,想賣什麽他做主即可,別蝕本就行。”


    天快黑了符景烯才帶著昏昏欲睡的福哥兒迴來,見到清舒就道:“這孩子在馬車上想睡,被我哄住了。”


    福哥兒每天都要睡午覺,今日沒有午睡所以乘馬車的時候困意就來了。符景烯擔心他睡著會著涼,沒敢讓他睡。


    福哥兒一上床就睡著了。


    清舒給他蓋好被子後問道:“幹爹跟幹娘怎麽樣?”


    符景烯搖搖頭道:“鄔夫人哭得暈厥過去,被鄔姑娘扶著迴屋休息了。鎮國公雖然沒哭,但我覺得他比鄔夫人更傷心。”


    男人流血不流淚,鄔夫人還可以通過哭鬧的方式將心中的悲痛宣泄出來。而鎮國公,隻能默默地承受這種痛苦。


    清舒難受地說道:“那是自然。白發人送黑發人,誰受得了。更何況大哥還是國公府的繼承人自小就由他教導,大哥出事他比誰都傷心。”


    雖然她跟鎮國公隻見過寥寥幾麵,話也沒說多少,但這些年她能過得一帆風順都得益於鎮國公。


    清舒哭著說道:“上次見到他還滿頭的黑發,現在頭發白了一大半。”


    符景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清舒給安撫住。


    清舒平靜下來後問道:“三哥怎麽樣?剛才迴來的太急都忘記問了。”


    “聽說還沒好全,所以不宜長途奔波就留在了桐城。”


    “不會落下後患吧?”


    符景烯搖頭道:“我問了國公爺,他說再養半年應該就能痊愈。”


    “那就好。”


    符景烯沉默了下後問道:“清舒,你跟鄔家的人熟,你覺得國公爺會立鄔正嘯為世子還是立鄔鴻昀為世孫?”


    清舒一怔,不過很快就說道:“你怎麽會問這個?”


    “鄔正陽已經戰死了,國公府肯定要重新立一個繼承人的。以眼下的局勢,立鄔正嘯是最好的選擇。”


    為大局著想就該立鄔正嘯為世子,因為他有軍功在身能壓住下麵的人。可從感情來說該立昀哥兒為繼承人,畢竟鄔正陽是為國捐軀,要連他孩子的繼承權都剝奪太殘忍了。


    清舒有些頭疼,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這個由幹爹幹娘決定。”


    符景烯看她這個樣子都有些後悔說這個事了:“也是我多想了,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


    清舒懨懨的。


    鄔正陽的喪事,京城數得上號的人家都去吊唁了。窈窈因為能吃輔食,清舒也就過去幫忙。


    其實國公府這麽多人也不需要她幫忙,清舒主要的職責就是寬慰鄔夫人。


    易安說道:“娘,你不要再哭了,再這樣哭下去你身體受不住的。娘,大哥最是孝順看你這樣他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了。”


    清舒接著說道:“幹娘,大哥雖然去了但還有昀哥兒他們三兄弟。大嫂病倒了,你要也病倒了誰照顧他們。”


    鄔夫人哭聲一頓,抬頭看向易安問道:“你大嫂跟昀哥兒他們有沒有吃早飯?”


    易安剛想說吃了,見清舒朝著她微微搖頭話到嘴邊就變了:“大嫂吃什麽吐什麽,昀哥兒他們三兄弟早晨就喝了一碗白米粥。”


    鄔夫人說道:“這怎麽成,他們三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碗白米粥哪夠?趕緊讓廚房做三碗麵。”


    清舒說道:“幹娘,做好了他們估計沒胃口吃。不過若是你做的,他們肯定會吃。”


    長輩特意做的麵條,吃不下也會吃。


    鄔夫人擦了眼淚說道:“好,我去做。”


    說完,就去小廚房。


    清舒說道:“大嫂既然病了,那就讓幹娘照顧昀哥兒兄弟三人。有事做了她就不會一直陷入在悲痛之中了。”


    “我知道的。”


    就在這個時候,墨綠過來迴稟道:“姑娘,皇上來了。”


    易安神色淡然地說道:“知道了。”


    鎮國公世子是為國捐軀,皇上會來吊唁也在清舒與易安兩人的預料之中。


    皇上給鄔正陽上完香以後,就與鎮國公說道:“愛卿,還請節哀。”


    鎮國公說道:“皇上,臣有些話想與皇上說。”


    皇帝跟著國公爺進了裏間,站定後問道:“國公爺,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講不要有顧慮。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


    鎮國公卻是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皇上,易安自小頑劣不堪長大以後行事張揚。皇上,她的性子並不適合成為一國之母。”


    皇帝神色不明地說道:“國公爺,難道你想要毀親嗎?”


    鎮國公搖頭道:“不是,我隻是想求皇上一件事。”


    皇帝心頭一鬆,隻要不是毀親其他都好說:“國公爺請講。”


    “若是有一日易安惹了皇上的厭,希望皇上能看在我們鄔家世代忠烈的份上放她歸家養老。”


    皇帝說道:“國公爺盡管放心,永遠不會有那一日的。”


    鎮國公定定地看著皇帝,說道:“臣隻求你這一件事,希望皇上能成全。”


    皇帝有些煩躁,誰都不相信他是真心易安,隻覺得他是一時貪鮮。最讓讓心頭發苦的,是易安自己也這般認為。


    看著鎮國公半百的頭發,皇帝最終心軟了:“好,我答應你,真到了那一日我會讓易安迴鄔家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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