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哥,生啦,生啦!”

    自千草山上打獵歸來的宋豹子聞聲抬頭望去,隻見滿頭大汗的隔壁跛腿吳老二自村口一路跌跌撞撞小跑而來,不停的向他招手,連聲喊道:“嫂子生啦!”。

    已過而立之年的宋豹子一聽,心中一緊,隨即腳步一滯,旋又麵露喜色,慌忙扔掉搭在肩頭的獵物及弓箭,幾個大步向吳老二迎麵奔去。

    片刻跑近,猛的伸出鐵鉗般的兩隻大手用力握住吳老二雙肩,忙聲問道:“是男是女?你嫂子可好?”。

    吳老二跑的氣喘噓噓,又被宋豹子猛晃數下,慌忙間急的連咳幾聲,“男,男的,嫂子好,好,咳咳”。

    宋豹子聽後,也不管吳老二被他折磨的慘狀,興奮的雙拳緊握,仰麵哈哈大笑,身後同他一起打獵歸來的十幾個獵戶們聽聞後也一一圍了過來,連連向他恭喜。宋豹子咧著一張大嘴,似模似樣的學著城裏的官人模樣,抱拳迴禮,引得周圍獵戶一陣嬉笑。

    笑罷,宋豹子滿臉笑意疾步向家中跑去,邊跑邊向身後高聲喊道,“吳老二幫我找楊掌管多換幾壺酒,今晚我請客,大家夥都要來啊,哈哈哈”。笑聲尚未消散,就見宋豹子甩開兩條長腿片刻間便衝進了村子裏。

    “哐當”一聲,宋豹子推開自家房門,急忙看向土炕,隻見妻子秀蘭麵色蒼白,疲憊至極,卻還不停地衝著懷中繈褓低聲逗弄。

    忽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秀蘭抬頭望去,入目的是宋豹子那高大健碩的身形,以及那張被日頭曬得黝黑的臉。

    宋豹子滿是塵土的臉上掛滿緊張和關懷,緩緩湊近炕頭,坐了下去,盯著秀蘭,輕聲說道:“秀蘭,我……,辛苦你了”,秀蘭聽後,原本疲倦的臉上忽然閃現了一抹滿足,滿頭亂發的腦袋微微搖了搖,宋豹子見狀輕輕伸手握住秀蘭抱孩子的雙手,頓時兩人無語。

    沉寂片刻後,秀蘭忽然托著懷中繈褓遞向宋豹子,說道“他爹,快看看兒子”。宋豹子注視著懷中的孩子,那雙能拉開五擔硬弓的手,前所未有的不住顫抖,“他娘,我們有孩兒了,嗬嗬”宋豹子咧嘴傻笑,口中喃喃道。

    秀蘭見狀抿嘴微笑不語,也湊過腦袋仔細看著繈褓中的孩子。片刻,秀蘭忽道:“快看,鼻子像我,嘴巴像你”,宋豹子亦低頭仔細看了孩子一陣後,哈哈輕笑道“嗯嗯,小家夥虎頭虎腦的,不錯,不錯。嗯,咱們就叫他虎娃吧”。

    “嗯,虎娃,宋虎,好”秀蘭附和道。

    光陰似箭,時間如梭,一晃眼十幾年過去了,宋虎長成了15歲的高健小夥子,也成了射虎村中小有名氣的射手,更是被村長及幾位長老點名放進了護村夥中。

    話說這射虎村,家家戶戶都以打獵為生,相傳兩百多年前天下戰亂頻生,百姓四處逃離。一日,有位華姓先祖手持一把七尺鐵弓,連同其他三個親生兄弟一起,拖家帶口二十餘人,路過千草山附近,見此處有一泉眼便過來取水解渴。

    這位華姓先祖因射的一手好箭,曾在鎮子上的一家小鏢局幹過幾年,因著戰亂影響,鏢局生意日漸難做,不得不被辭工返迴鄉下老家。

    華姓先祖手拿水囊灌滿後先是美美地喝了幾大口,眯眼往著眼前的千草山,思慮如何解決今日飯食,正巧此時家中孩童,久餓之下難以忍受,放聲大哭。見此狀,華姓先祖同其餘兄弟商議後,決定在此處稍事休息,並由華家老二及幾個半大小夥子留在此地照顧家小,他與老三老四攜弓箭往千草山上找些吃食。

    個多時辰後,華家三兄弟緩緩自山腳走出,隻見華姓先祖肩頭扛著3隻尺餘長短的野兔,右手拖拽著一頭早已死僵、齊腰高的肥羚;華家老三赤著上身,與老四抬著用衣物包裹的滿滿當當的野果。

    兄弟三人個個喜笑顏開,華家眾老小見狀也心安不少。待眾人飽食一頓後,看看天色也已漸暗,便分派人手搭建草棚打算就地休息一晚。

    華姓先祖此刻躺在草堆中,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草棚頂,一絲睡意都無,想著白日在千草山腳進出了一圈,見山腳附近飛禽野獸甚多,最緊要是未有什麽猛獸,即便是有,隻要不進山中深處想來也亦無大礙。又見此地深處山坳,樹林茂密,地勢也高,即不易被官兵發現,又能擋風避雨,真個是難得的避難之所。一陣思索後,華姓先祖當下起身,輕聲喚醒其餘三兄弟,將所思所想全盤托出。

    華家其餘三兄弟一向認為華姓先祖見過世麵,謀定長遠,皆以其馬首是瞻。因此聽得華姓先祖的說辭後,皆覺有理。又因天色過晚,幾人稍作商討後便熄滅火堆各自休息,決定待明日再將此事告知其餘人等。

    華姓先祖因此事得以輕易解決,也是心懷大暢,待仔細檢查過熟睡的一家老小後,便爬進草棚,倒頭睡去。

    不知不覺已到了後半夜,華姓先祖因著以前行鏢的習慣,睡覺時半睡半醒,加之野外蚊蟲甚多,被叮咬幾下後,也是睡意全無。

    正要起身方便,忽聽得林中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傳來。華姓先祖聽得心中一緊,忙拿起放在身側的鐵弓和箭袋,快步奔出草棚,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鐵弓上拉的半滿,屏住唿吸,借著月光朝林中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林中樹木晃動不已,沙沙聲大作,驚得華姓先祖大氣不喘,拉弓的手不由多加了幾分力。

    幾息之後,一人多高的灌木叢中隱約顯露出一對拳頭大小的綠芒,左搖右晃地向華家老小的草棚靠近。華家先祖見狀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中,未等他多想,隻見前方十幾步遠地灌木叢忽地往左右兩側分開,一隻頭如鬥大,黑白花斑,身形威猛健碩的暴虎竄了出來。

    暴虎一出來,瞪大雙眼,口鼻齊嗅幾下,張開血盆大口,獠牙盡顯,一聲低吼,順著人氣就朝草棚撲了過去。躲在一旁暗處的華姓先祖早已被逃亡磨掉了往日的銳氣,驚恐之下渾身發抖,雙手無力,已經拉開的弓差點毫無目標的射了出去。眼見暴虎巨爪抓地,快速靠近,華姓先祖一想到家人被嚼食的慘狀,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雙腿用勁蹬地,力貫雙臂,猛喝一聲,瞄準虎頭竟將箭射了過去。

    正撲向草棚的暴虎聞聲身形一滯,眼見一隻箭矢激射而來,慌忙間一個人立而起,偏過腦袋,箭矢險險擦著暴虎下顎劃過,附帶的風勁刮得暴虎生疼。暴虎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偷襲激怒,大吼一聲,掉轉身形朝著華姓先祖一個虎撲,直躍而來。

    暴虎這一吼,亦驚醒了睡夢中的華家老少,華家其餘三兄弟也甚是警覺,隨手抄起弓箭就奔出草棚。

    華姓先祖見暴虎躲過了一擊,先是一愣,沒想到此獸如此機靈,隨即手快如電,使出壓箱底的功夫一箭三矢,自箭囊中一次抽出三隻箭矢,分上、中、下三個方向,間隔大約尺許,朝著躍來的暴虎疾射而去。暴虎此刻已高高躍起,見三箭射來已是無法完全躲開,堪堪將腦袋向左邊讓開,躲過了射向腦袋的一箭,射向中、下方的兩隻箭卻已齊齊插入了其胸腹,沒入半尺有餘。

    暴虎中箭慘嚎一聲,撲來之勢也隨即一滯,但其洶性亦被激發,猛伸前爪抓向華姓先祖。華姓先祖手中箭矢尚未拉開,情急之下右手緊握再次取出的三根箭矢向那虎爪刺去。嘭的一聲巨響,三根箭矢齊齊刺穿虎掌,但人力那能敵得過如此猛獸,箭矢刺穿虎掌同時,亦被震斷,根部均是刺進了華姓先祖的右臂,衝撞之下華姓先祖跌坐於丈餘外。受重創的暴虎亦是惱怒異常,再次人立而起,暴吼連連,準備一撲之下解決了華姓先祖。

    華家其餘三兄弟一出草棚就見此景,驚恐之下亦不多想,拔箭就射,喘息間就在暴虎背上接連射入十餘支箭矢,暴虎背後突然遭襲,亦是驚慌,猛地轉身,朝華家三兄弟撲去,無奈已受重創的暴虎,身形速度大打折扣,尚未轉定身形就又中數箭。

    眼見大勢已去,暴虎也不多糾纏,朝著來路蹣跚逃去,怎奈前爪受傷,行動速度受限。華家三兄弟亦不是善於之輩,如此痛打落水虎的機會怎會放過,一路疾追,追殺出七八十步後終將此虎射殺,隨後也顧不得將此虎拖迴,急忙返迴查看華姓先祖傷勢。

    此時華姓先祖早已被其他人扶進了草棚,此刻見其右臂已連根斷掉,雖血流如注,但在大堆大堆的草木灰的貼敷之下,未到天明之時,竟然生生將血止住了,華姓先祖也就此撿迴了一條命。

    但為人不知的是此虎在千草山中偶然吞食了幾種有靈性的草藥,盤踞在山腳附近已有六七十年,逐漸有了些許靈性,山中猛獸都不堪其一擊,何況普通人類。這也是為何無人居住在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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