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二十一世紀。


    地點:a市機場。


    機場已經被堵的水泄不通,媒體,記者,更多的是排山倒海的粉絲。聽著外麵那震耳欲聾的唿喊聲,裏麵的人嚇的不敢出去。


    “我天,到底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的?!我明明昨天淩晨才訂的機票,就算他們猜到越哥今天迴國,總不能連時間都這麽準吧?現在才4點誒!”


    裏澤氣惱又震驚的指著自己腕上的今天秋天剛上市的限量版瑞士手表,上麵的銀灰色的指針剛剛走過4點。不錯,現在才淩晨四點,而外麵卻已經被圍堵的水泄不通。聽著那陣勢都不敢出去。


    不過,也沒人敢靠近就對了。休息室門口站了一排身著軍裝長靴的大高個,個個一米八以上,寬肩細腰,身材比例堪比巴黎時裝周上的模特。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細皮嫩肉的模特,而是g.devil傭兵團的精英。薑越出道之前在g.devil兵團是少校軍銜,後來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雖然康複了,卻留下一些後遺症,不能再勝任兵團經常魔鬼化的訓練和任務。退出兵團後,又因為種種原因,薑越在二十一歲的時候進入了娛樂圈。憑借著其俊美卓著的外表和堅毅的性格出演一個特工係列電影而迅速走紅,並被媒體曝出以前在傭兵團工作過的過往進一步激起國民的尖叫聲與崇拜心。


    人紅是非多,麻煩事兒也多。薑越的緋聞,身世,過往工作,哪一樁都能霸占媒體頭條半邊天。這一次大概保密工作沒做好,現在可好,連機場的門都出不了了。薑越又對粉絲們素來愛護,要不然那十幾個擁兵早就掏出槍來鳴槍示警了。


    現在,休息室裏有三個人。助理裏澤,還有這次從法國請迴的著名設計師特瑞莎女士。裏澤已經急的不得了了,要知道薑家的車已經在外麵等了半個小時了。特瑞莎女士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大概是熱水喝多了,幾次示意裏澤她想上廁所。


    可是沙發上,一身白色軍裝的薑越卻仍在看報紙。這次出國是去參加g.devil兵團周年慶會,薑越雖然退休了,但軍銜仍在,也被邀請參加。這不,薑越忙的連肩膀上的勳章都還沒摘。特瑞莎如果忘卻想上廁所那迴事,就這麽坐在這兒一直看著少校大人的側臉也是美美的。要知道飛機上她可一直都沒機會仔細看少校一眼啊。


    “越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裏澤不耐煩的吼道,“那破報紙有什麽好看的啊,再過兩個小時那頭版就是你了,到時候你看個夠?”


    見裏澤這種態度跟少校說話,特瑞莎有些詫異。又想起之前聽過的八卦消息,說少校對這個小助理十分放縱跟寵愛,走到哪裏都帶著,而去言聽計從。這樣看來,消息倒也不假。隻怕這世上能這麽少校說話的,也隻有這個人了。


    再看薑越,仍然慢條斯理,不疾不徐。一行一行的把報紙看到最後一行,才抬起頭來,黑眸深邃明亮,有些茫然的望了休息室內一眼,視線落在裏澤那焦躁莫名的臉上,勾唇一笑。


    特瑞莎將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大概是她動作太大了,薑越看向她,“你不舒服嗎?特瑞莎。”


    “不,少校大人,我想上洗手間。”特瑞莎說道。


    薑越的眼神裏疑惑了一下,隨後又了然的笑著點頭。“走吧。”


    他利落的起身,左手習慣性的摸到白色西裝上的腰間腰帶緊了緊,便往外走。嚇得裏澤跟著跳起來,“你就這麽出去啊?”


    “那不然呢?我又不能飛出去。走吧。”薑越已經打開了門,門外的士兵見了他立刻齊刷刷立正。皮靴長褲發出的聲響驚的特瑞莎抖了一下。


    薑越抬起右手食指朝身後壓了壓——這是他標誌性的動作,招唿擁兵護著特瑞莎跟裏澤。他自己邁著大長腿走在前麵,隨著他的出現,機場裏的尖叫聲瞬間又高了一個分貝,機場的保安跟附近趕來的勤務兵組成的人牆幾乎都快支撐不住了。


    周圍的閃光燈沒有一刻停歇,而薑越始終掛著完美的微笑,他穿著白色的軍裝,肩上的紅色勳章還未取下來,手上甚至還帶著白手套,隨意的跟人們打著招唿。


    “謝謝你們來接我,謝謝。”熒屏上,薑越完美的形象無可睥睨。還沒出兩個小時,幾乎是在特瑞莎他們坐上薑家的加長林肯私家車上的同時,現場視頻已經傳上了各大網站。今天的頭條,無疑又是薑越的了。


    與此同時,地點卻是某個不為人知的隱秘戒毒所。這裏羈押著許多吸毒人員,時常在半夜裏也能聽到鬼哭狼嚎。


    在走廊的最末的房間裏,卻出奇的安靜。那裏麵關著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於修,作品寥寥無幾,唯一讓人們有印象的是他剛出道那會兒出演了一部同性題材作品,而這部作品包攬了當年的包括最佳編劇最佳導演最佳音樂等等各項電影獎項。本來於修也進入了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不過因為其新人的身份而不具競爭力。當時圈子裏有很多職業人很看好於修,誰知在那之後於修被曝出同性戀,那是十年前,同性戀還不如現在這麽被接受,一時百般紛紜,星途受阻。好在於修低調,再加上經紀公司有意雪藏,久而久之於修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無人再談他的黑料,但也因此十年之內作品甚少。


    再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裏,是因為兩件事,然而這兩件事,大概夠人黑於修一輩子:一、吸毒被抓。二、嫖-娼未遂,按照網友的說法就是‘褲子都脫了jc進來了2333333333’


    於修剛醒來時,視線昏暗,窗外的月光流瀉進屋子裏,銀光一片。他的意識混沌,過了十幾分鍾才徹底睜開眼,清醒過來。於修的眼睛視力極好,他能透過窗戶看到距此處千米之外的巨大屏幕上所閃動的璀璨人影。


    那個人,俊眼修眉,白衣黑靴,穿著十分怪異。但無論如何,於修被那個人周身的亮光刺的迴不過神。


    原來方才一直在腦海裏閃現的麵龐,便是這個人。


    這個人,是誰?


    我又是誰?


    於修隻是無意識的一遍遍的在心裏問自己。


    慢慢的,他記起自己是誰了。他是於修,是六界魔尊,是真正的於修。


    被弟子背叛,被仙界圍攻,掉下段蒼山,身入閻羅火海……可是於修並不覺得疼。他隻是意識有些恍惚,恍惚著恍惚著,便又睡著了。


    好累,好累,從未這般累過。於修陷入了沉沉睡眠。


    半個小時候後,救護車在夜色中拉響警報行駛而過。


    這一天,a城晨報的頭版是‘薑越現身機場身穿g.devi白色軍裝’,下麵是巨幅照片。同時在這條新聞的下麵,在一塊非常小的角落裏刊登了這樣一則消息:藝人於修今日淩晨於戒毒所割腕自殺未遂。


    這兩件事在網上又是掀起一陣談資,不過後者的關注度顯然是沒有前者的十分之一。推送新聞下有一些評論,不過也沒什麽熱度。


    自殺事件一年後,於修刑滿被釋。根據警方的說法,於修在這一年期間表現十分良好,不僅痛改前非,認真禁毒,還積極參與警方製作的法製禁毒節目,被樹立成為戒毒成功的典範。有的網友調侃,‘於修十年的作品集中又可以添加一項了《吸毒藝人現身說法》’,‘沒想到阿修哥因為一個法製宣傳節目又紅了一把2333333’。


    當然這些都表示真正的於修在意的。在獄中的一年,於修已經用他驚人的記憶力了解了他現在這個時代的一切,不僅如此,他也大概知道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年段蒼山一戰,他掉下閻羅火海,本該是魂飛魄散,卻僥幸被隨身攜帶的上古靈物‘女媧石’所救。那閻羅火海想必是一處異界之門,他竟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裏,且投胎轉世早已有數百年之久。隻因為在閻羅火海受到的重創,這些年來他雖然一直身在此世,意識卻一直在女媧石中混沌沉睡。而這一世,三十年前他投生出世,亦叫做於修,容顏相貌亦未改變,由此可見魔尊之身遺傳根深蒂固。隻不過,因為於修真正的魔尊意識沉睡了三十年,這些年來他與一個普通人無甚差別,又因從小成長環境極其惡劣,導致性格懦弱偏執,還有酗酒和自殘的習慣,甚至有兩年的吸毒經曆,漸漸的便耗空了身子。


    要不是於修的魔尊意識及時醒來,隻怕這一條命也白費了。還好還好,要不然他又要等上一輪,到時候萬一意識又沉睡,還不定得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天日。嗬嗬,那群仙門道士以為他魂飛魄散,卻不料他魔尊大人來到這麽個好地方。


    隻是於修雖保持了魔尊的意識,但魔尊之軀早已在閻羅火海燒成灰燼,萬年修為功力也毀於一旦。想到這裏,於修又恨的牙癢癢。都怪那個孽徒明瑞,害的他落魄自此。可惜那孽徒不會跟來至此,否則,於修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於修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處靈氣孕育之處,先將這快要嗝屁的身子給調養好,才能另覓出路。


    神奇的是,戒毒所外居然有三兩記者在等著采訪於修,大概是實在沒什麽其他新聞材料的小報記者了。


    “於先生,請問你現在心裏是什麽感受呢?”“聽說你前段時間割腕自殺了,那後來為什麽又不自殺了呢?”“之前有消息稱al公司的大老板張明瑞說過要包養你請問是真的嗎?”“之前有傳出你小時候曾經被養父性侵是不是確有其事?”


    記者們越問越離譜。於修先還是麵無表情,後來便冷笑,最後雙眸一沉,盯著最後發問的那個人。


    眼裏有著真切的殺意。這些屁事當然不至於擾到他於修的心神,隻是說到底有些窩囊,於修更不能容忍有人對他如此冒犯,殺心頓起。


    那個小記者被於修的眼神嚇到了,差點丟了手裏的話筒。於修再盯他幾秒,那小記者就隻覺後脊梁發寒,站都站不穩。


    一時竟無人敢出聲問話。後來這個視頻甚至被打上‘靈異’的標簽。


    嗬,一群小雞仔兒。不過他此時神功未成,尚不能胡亂殺人,否則是自尋死路。


    於修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收起眼裏的殺意,盯著攝像機,緩緩咧開唇,聲音清冽空靈。


    “你們好,我是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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