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澈果然沒有偷懶,早早就起了床,隻是眼下有兩圈發黑,想來是昨夜太激動以致失眠,韓稽看到之後在內心無奈搖頭,心道李澈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


    李澈雖然失眠,精神卻出奇的好,他頂著兩個黑眼圈興奮的衝著那日的白衣女子揮了揮手,那女子就站在韓稽身後,除此之外另有三男一女,想必都是高手。


    韓稽念在李澈不會騎馬又吃不得苦的性情上,提前備好了馬車,而白衣女子想必身份較高,陪著李澈和韓稽二人坐在馬車裏,而其他人則騎馬隨護。


    車內李澈興奮異常,左顧右盼一刻也不停歇,他好奇的問道:“阮姐姐,你在洛城住在什麽地方,為什麽不和我們住一起?”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似乎對李澈也很喜歡,便答道:“別院是給門主準備的,平日裏我們這些下屬又怎敢入住。”


    李澈‘哦’了一聲,看了看女子身上的玉牌,向閉目養神的韓稽問道:“韓大哥,阮姐姐屬井木旗,那我是哪裏的?”


    隻見韓稽眼也不抬,聲音沉靜如水:“你學藝未成,尚不能入璿璣門規製,等你有朝一日功夫練到家,門主自會安排。”


    李澈聽了一愣,目光閃爍了片刻,憂愁道:“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你們住在一起了。”


    韓稽身子動了動,沒有說話,像是懶得迴答他的問題,反倒白衣女子笑笑,道:“用人之事隻在門主心中,我和你韓大哥都不能幹涉,你能不能留在總堂,就看門主的安排了。”


    “哦”李澈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可也不再上躥下跳,仿佛一個正在街上玩的孩子,頓時被父母領迴了家,這一盆冷水澆下,車廂裏有些沉默起來。


    蕭劍塵所居府邸在洛城東郊的折柳莊內,由於郊外少有人煙又遠離都城,這一座府邸竟闊綽的占去數十畝土地,可如今遠遠看去,折柳莊上下一片縞素,自是蕭劍塵突然故去的關係。


    高映身著孝服,在門前迎賓待客,自從師傅死後,師娘和小師弟都悲痛難當,自己身為師傅座下唯一弟子,自然要將所有雜事擔待起來。


    自蕭劍塵死後第二日,高映就依照師娘賈紀君的意思,將師傅死訊散播武林。其實也不怪賈紀君心急,想那蕭劍塵身居武林高位多年,家中典藏秘籍所收珍寶不知幾何,如今猝然離去,留下她孤兒寡母無人照應,江湖之中趁火打劫之人隻多不少,若等那些強盜一般的人下手,恐怕難有善終,而今日宴請武林,眾目睽睽之下反而更為安全。


    高映正暗歎辛苦,忽見遠處一行人嫋嫋而來,為首的是一位身著杏衣的女子,隻見她麵容嬌豔,在身後無數女子的襯托下仿若花中之王,團簇而來。


    高映頓覺眼前一亮,想這江湖中人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偶爾有一女子,多半也是庸脂俗粉難以入眼,如這女子一般體態容貌俱佳的,著實難得一見。


    “嗬嗬”女子媚然一笑,五根纖白的手指在高映麵前一晃,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甜風撲麵而來。


    高映一驚,臉卻先紅了,於是連忙拱手賠禮道:“姑娘,失禮了。”


    那女子也是不怒,含笑問道:“小公子,你往日就是這麽盯著姑娘看的麽?”說著她隻手從盈盈一握的腰間掏出一封請柬,緩緩推至高映麵前。


    高映隨著她的動作,先是望向那粉帶細腰,頓時無限遐想,忽覺得手中送來一封不知是什麽的東西,然後那瑕白玉手不經意的一碰,更讓他心神蕩漾。


    正浮想間,忽聽一聲不屑的聲音傳來:“哼,不知廉恥。”


    高映往馬車的方向看去,還沒等他說什麽,杏衣女子便是麵色一怒,恨道:“又是你。”


    原來李澈一行也正好到了折柳莊,不料剛一下車,就看到花想容撩撥高映的一幕。


    李澈自小家教嚴格,最講究行為端正,可這花想容不僅香肩玉腿的裸露在外,還有意放蕩,簡直不知廉恥。這情景若讓別人看到還好,可李澈未出江湖,就好似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隻曉得心中道理,卻不懂為人處世。


    “韓稽,你就是這麽管教屬下的嗎?”花想容一屆掌門,讓她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未免失了麵子,可若讓她裝作沒聽到,那也是不能。


    韓稽略一沉吟,沒有搭話,隻從懷中掏出請柬遞給高映:“在下韓稽,率璿璣門一眾前來赴會。”


    高映聽到璿璣門三個字,總算迴了神,當下心神一凜,璿璣門的名頭,他自然是如雷貫耳,當下一禮:“韓公子蒞臨折柳莊,令敝莊蓬蓽生輝,還請先行入內,本莊自有款待,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韓稽也不客氣,微微一點頭,算是給了麵子,而後跟著莊內的仆役一路離開,這期間再沒有看過花想容一眼。


    花想容見韓稽不僅恍若未聞,還將她的質問隻當做雞鳴狗吠,當下又氣又羞,再說高映一見韓稽一行人,竟再不理會她門下眾人,更是惱羞成怒,可又礙於璿璣門的威名不敢發作,隻得重重哼了一聲,一甩衣袖,自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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