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總是神秘的,神秘之中,帶著一些令人難以抗拒的恐怖,白天如此,晚上,更是如此。


    鑫昊在地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完全忘記了時間這個東西,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夜幕已經漸漸降臨,從當初的日出中天,到現在的夕陽湮沒了他的最後一道光明,這時間,著實不少。


    而有些事情總不會讓他有些許感歎時間流逝的,比如現在。


    鑫昊的眼前出現了一團光,青幽的光,在半空中飄飄蕩蕩,一直朝著鑫昊的方向飄來,鑫昊渾身上下的寒毛就豎了起來,聽說過故宮鬧鬼,看來是真的?


    那團光越來越近,鑫昊看到的也就越來越清楚,原來那一團光隻是燈籠發出來的光芒,而打著燈籠的人,是一個穿著清朝服飾的太監,那太監佝僂著身子,看起來歲數應該不小了,他那一身衣服看著濕噠噠的,好像剛從什麽水池裏麵出來似的,再看臉,哪裏有臉,隻有慘白的一張麵皮,鑫昊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而這太監是給誰打著燈籠呢,隨著那團光越來越近,鑫昊才看清了太監後麵的人群。


    對,就是人群,這個太監隻是個打頭的,後麵還跟著很多的宮女和小太監,在這些人中間,有一個紅漆的轎子,隻不過時間太長,轎子上麵的漆也掉的七七八八了,露出了轎子本身的樣貌。


    裏麵坐著的,應該是貴妃之類的人物,甚至比貴妃的地位還要高,否則是沒辦法做這種八人抬的大轎子,也沒辦法指使動這麽多的人作為貼身隨從,隻是,這人前世遇到了些什麽,有這麽大的執念,使得她死之後魂魄不散,留在了這深宮之中。


    鑫昊這樣想著,但身體不敢多想,立刻運氣開始極力的隱藏自己的氣息。


    夜間是鬼魂們力量正強的時候,尤其是夜裏十二點的時候力量最盛,外麵的那些鬼魂暫且放到一邊不說,單說這深宮高牆裏麵的鬼魂,在這裏麵待了幾百年,要說沒有一絲的修為那是瞎扯淡,鑫昊可不想被發現了之後留在這破地方。


    沒用多少時間鑫昊就完全隱匿起來了自己的氣息,但是他整個人還是在這青石道路上盤腿坐著,眼瞅著這一隊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和自己擦邊而過,最後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鑫昊這才長出一口氣,心髒開始“嘭嘭嘭”的劇烈跳動起來,“媽的,我再也不來這裏了,嚇死人不償命,隻是,現在怎麽出去呢?”鑫昊抬頭看了看露出些許綠色的高牆,看了看那因為陰天而有些朦朧的月色,一時想不出來什麽好主意。


    與其坐著等死,不如到處轉轉。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呆著直到天亮這不是鑫昊的性子,因為他是鑫昊,從生下來骨子裏就帶著一股闖勁和倔勁,即使不會是等死,他的屁股也坐不住這種陰暗潮濕的青石地麵,他要去找光明,去找幹燥與整潔。


    鑫昊動了,從地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步,朝著前麵走去,不多一會,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什麽,你把鑫昊一個人留在故宮裏麵了?”一座四合院裏,唯一亮的一間屋中,沈老聽完吳萬川說完,氣的拿起登山杖對著吳萬川的腿抽了幾下,“你知道不知道,哪裏是個什麽地方,啊,幾百年的冤魂厲鬼全在那裏麵待著,好不容易不會出來鬧事,結果你把他一個人丟在裏麵,他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說怎麽辦?”沈老扭過身去,背對著吳萬川,嘴裏麵嘟嘟囔囔不知道再說的什麽。


    “老爺子,我都說過我不是故意的了,這小子應該是練過什麽步法,跑得比狗都快,我下去之後就沒人了,我一直找他找到故宮關門我才迴來,這不第一時間就來找您了嗎,琢磨著你應該有辦法,誰知道你一直不見我,害得我在門口站了好幾個小時,人家街坊鄰居還以為我犯了錯不讓進家門,倒是給我送了不少吃的。”吳萬川嘿嘿一笑,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兩個大塑料袋,裏麵滿滿的全是吃食。


    “鑫昊跑得比狗快,而你卻追不上鑫昊,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如狗或者你和狗一樣吧。”沈老迴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吳萬川。


    沈老是一臉的笑意,可是吳萬川感到身邊的空氣一下就降了幾十度,現在這種感覺就和他那次被扔到大興安嶺的時候是一樣的,隻不過那次說到底沒有性命之憂,這次就不一定了。


    “東西留下,然後你去特別辦的醫院,看看他們怎麽處置你吧。”沈老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額,行,沈老,你看我站了這麽長時間了,鑫昊是我救的,也是我帶到北京來的,你說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給我留一袋子行不行?”吳萬川不肯走,提著兩個大袋子站在沈老麵前,那眼神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行,我就可憐可憐你這個功臣一下,留下最沉的那一個,你就可以走了。”沈老撂下一句話轉身離開,進了裏屋。


    吳萬川也不覺尷尬,雙手提提袋子,隨著放下了一個袋子,朝著沈老進的屋子鞠了一躬,提著另一個袋子轉身離開了這個安靜祥和的小院子。


    “你就這麽確定他能放下沉的那個袋子?”聽到吳萬川走後,沈君沒有急著問鑫昊的事情,而是問到了剛才沈老讓吳萬川放下沉袋子的事情。


    “嗬嗬,他還沒這個膽子,雖然他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在世間流傳他的傳說都是說他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到了我這裏,他還真不敢紮刺。”沈老微微一笑,坐在了沈君旁邊。


    “爺爺,你說,鑫昊他不會出事吧?”沈君笑笑,這才問起鑫昊的事情。


    “唉,不知道啊,我找人給他相過麵,可是那個人說自己看不透他的命運,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一下遮住了他的命運,他的命,真的屬於他自己。”沈老心疼地看看自己的孫女,眼裏全是愛憐。


    “我的命屬於他就足夠了。”沈君笑著說道,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不滿。


    “你對他這樣,他小子要是敢不對你好,我就是扛著巨大的壓力我也要把他弄死!”沈老惡狠狠地說道


    “行了,爺爺你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我知道你動不了鑫昊一根頭發。”說著還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


    “額,給爺爺留個麵子,哈哈,鑫昊這小子不錯,好好相處,對了,在老家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收獲?”沈老好不尷尬的笑了笑,幸虧旁邊坐的是自己寶貝孫女,要是別人估計自己早就掄起手中的登山杖了。


    “唉,現在就看那小子這次怎麽逢兇化吉吧。”


    “你的意思是說,鑫昊已經來了,人你沒看好,誒,不對啊,他是怎麽能走路的?”迴華宇仔細想想,終於想到了一絲不對的地方,吳萬川這麽一聽也對啊,前一陣子鑫昊還不能下車呢,後來到了北京市裏活潑的和隻兔子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實這點他們還真是想錯了,鑫昊從練武開始每天就要泡藥浴,他的恢複能力也就比別人強之又強,所以鑫昊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腿沒力氣的原因有兩個方麵,第一呢,就是因為鑫昊長時間的臥床,導致的所謂醫學上的肌肉萎縮,這第二點,鑫昊在被拍飛之後,筋骨錯節,導致的一部分經脈受阻,如今鑫昊醒來,再加上一路上的折騰,自然就好轉許多,至於想吳萬川說的他走的比狗快,是因為鑫昊確實用了師門的步法,他想找出那個讓他膽戰心驚的東西到底在哪裏。


    “你也別瞎猜,這小子恢複能力我不是見了一次兩次了不說別的,就說剛受了重傷,這小子第二天或者第二天晚上就敢從七樓跳下去,你說說,世間有幾個人敢像他這樣玩的?”迴華宇這一番話,倒是把吳萬川震住了,不過仔細想想他倒是點了點頭:“也對,我們這一門全是怪胎,其實我以前也是這樣。”


    “啥?你們這一門,你們兩個還是是兄弟啊,看你這樣應該是師兄了吧,你今年多大了?”突如其來的信息迴華宇一下沒接收過來,緩了一會才好奇地看著吳萬川好奇地問道。


    “我,今年多大來著?,忘了,反正一百多了,好像快兩百了,以後可以說我活了兩百年了。”吳萬川說著,點點頭,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自己和自己說話。


    “兩,兩百,歲........你是怪物嗎,世界上是有兩百歲的,但是像你這樣年輕的還是真沒有,真是太年輕了,我還以為你是二十多歲快三十呢。”迴華宇咽了口唾沫,眨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下了病床,走到吳萬川近前,抱著他的腦袋看了又看,捏了捏臉:“沒整容啊。”


    “去你的,就算整成我這樣,也不見得有我這樣的火力吧。”吳萬川推開迴華宇,把袋子隨便放到了地上,“裏麵有些吃食,都是我淘來的,你看著吃吧,別忘了都分點,裏麵東西不少呢,你要一個人吃,等著進胃科吧。”


    “額,沒事,會給大夥分分的,你還有事嗎,沒事就迴去吧。”迴華宇看著麵前的大袋子,眼裏直放光,搓搓手掌,咽了口唾沫,抬頭才發現吳萬川還站在自己麵前,沒有離開,拿種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沒事趕緊走吧,我還要去給他們分吃的呢,啊,別攔著我。”迴華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假裝正經的看著吳萬川。


    “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沒做,走,我和你一塊發吃的去。”吳萬川麵無表情的看著迴華宇,眼底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


    “額,哥,你能饒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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