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愛你的,他低沉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迴蕩,以至於被扶上馬之後她依然處於懵懂之中。

    蕭荊山那隻不敢用力的右手放在她腰際護著她的身子,另外一直大手牽著著韁繩駕馬向前。梅子在走出很遠後,心裏終於品過味來,驚喜震驚甚至於不敢置信便在心間蔓延開來。

    那個散發著無盡熱力的胸膛就在她身後,溫熱的喘息就在她的頭頂,她從臉到脖子都是燙的,可是唇上卻不由自主地現出幸福的弧度。

    蕭荊山自從說了那句話後,一直再不曾說過什麽,沉默得很。梅子忍不住在心裏猜測,他這是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啊?

    梅子低眉偷眼往後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他伸過來的堅實臂膀。

    蕭荊山感覺到她的動作,以為她坐得不舒服了,虛扶著她的右手往裏攏了攏。

    梅子低頭輕聲說:“我沒事。”

    蕭荊山粗啞地“哦”了聲,右手還是稍微用力將她攏緊在自己懷裏,雙腿一夾馬肚子,馬兒便加快了步子。

    梅子心裏越發嘀咕了,自從他說了那番話之後,整個人都僵硬起來,這是怎麽了?

    不過她忽然想起他對自己說了這個後,自己都不曾說過什麽,難不成他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了?

    梅子又想起昔日這個看起來寬容大度的男人也會小心眼地吃阿芒醋的事,越想越覺得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於是她覺得自己也應該說些什麽。可是要她直白地說出那個字眼,還真有些說不出口,躊躇了半響終於蹦出一句:“剛才你說的話,我也是那麽想的。”

    她這話說出,以為他總應該有些反應的,誰知道等了半響不見迴音,於是忍不住好奇地迴過頭去看。

    這一看,倒是愣了,隻見他剛毅的臉上竟然泛著可疑的紅暈。

    蕭荊山見梅子忽然迴過頭來看,臉上竟有些尷尬,一時之間竟然開口問:“什麽話?”

    梅子更加愣了,打量著他泛紅的臉,詫異地說:“原來你也會臉紅啊!”

    這時候馬已經停下來了,蕭荊山低頭凝視著驚訝地盯著自己看的梅子,忽然一蹙眉,猛地俯下首來。

    梅子“唔”地一聲,根本來不及任何的反應,唇舌已經被那熱燙侵入,後腦也被一隻大手有力地托住。

    淩亂急促的喘息在耳邊縈繞,滾燙濕潤的糾纏在唇舌間蔓延,梅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暈眩。

    不是

    沒有親過,卻從來沒有這樣的熱度,也從來沒有感到這個男人唇舌間如此的急切。

    這一刻,仿佛遠處的青山綠水是不存在,仿佛天底間隻剩下他的索需和她的承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下麵的馬兒終於有些不耐煩地動了動蹄子,這一下子梅子終於驚醒過來,被堵著的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水靈迷茫的眸子也現出羞澀來。

    蕭荊山終於意猶未盡地放開她,放開她之後見她嫣紅澤潤的唇上有些濕潤,唯恐進了村子後被人開了去,伸手幫她揩了揩。

    梅子此時雖然被親得臉上火燙,可她依然沒忘記之前他的臉紅呢,睜大眸子審視著他的臉色。

    蕭荊山見她這樣,忍不住低笑出聲:“看什麽呢?”

    梅子眨了眨眼睛:“我要看剛才是誰在臉紅。”

    蕭荊山俯首在她耳邊肯定地說:“你看錯了。”

    梅子搖頭:“沒有,我可沒有看錯,剛才就是有個男人臉紅了。”

    蕭荊山卻不顧她說的話,兀自將她重新扶正了,動了動韁繩示意馬兒繼續向前。馬蹄兒“噠噠”響,梅子心裏越想越可以。

    她終於得出一個結論:“原來你也會害羞啊!”

    蕭荊山迴應她的是一個意味不明的“哼”聲。

    梅子覺得他顯然是不承認的,大聲抗議道:“不要不承認,你剛才就是不好意思了,肯定是因為——”她話說到這裏,忽然說不下去了。

    蕭荊山仿佛抓住了她的話柄,挑眉反問:“因為什麽?”

    梅子臉上發燙,但還是鼓起勇氣大聲說:“你是因為對我說那樣的話才臉紅的,一定是的。”

    蕭荊山聽到她這麽說,忽然又不吭聲了。

    梅子這下子可算是揪住了他的短:“原來你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卻禁不住帶了笑的。這個男人麵上淡定得很,可是竟然因為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而在事後偷偷地臉紅了呢!

    蕭荊山左手抱緊了她,俯身將自己的下巴輕靠在她發絲間,低聲在她耳邊說:“嗯,我當然會不好意思了。”

    梅子倒沒想到他這麽大方承認,一時之間忽然不知道說啥。

    蕭荊山卻繼續說:“這種話我也是第一次說,當然會不好意思了。”

    梅子的心一下子化開了,唇邊再次浮現起甜蜜的弧度,低著頭不說話。

    蕭荊山卻用右手輕輕撫著她的略鼓起的肚子,輕聲道:“可是有個人,她可不曾對我說過什麽。”

    梅子仰靠在他胸膛上,享受著他輕柔的撫弄,耳邊聽到這話,臉上再次發燙起來,嘴上卻故意問:“說什麽啊?”

    蕭荊山沉默了下,忽然在她唇邊輕咬了下:“你說你該說什麽呢?”

    梅子卻吐著舌頭笑了下,故意搖頭:“我哪裏知道啊!”

    說完之後,她又補充道:“以後不許再咬我了,疼!”

    她是肚子裏懷了孩子的人,隻要輕輕說聲疼,看他還敢再咬!

    ==================================

    這夫妻二人路上的明爭暗鬥咬耳朵啃嘴巴不提也罷。好不容易到了村子附近,梅子看著村子附近那零散的莊稼地,還有遠處不知道是誰扛著鋤頭走向田壟的身影,歡喜得眼裏都要掉下淚來:“咱們總算是迴來了!”

    蕭荊山也望著不遠處那熟悉的村莊,聽著村子裏隱約的狗叫聲,笑著歎道:“是迴來了。”這一次迴來,這輩子是不願意再離開了。

    梅子心裏著急惦記著自己家,也惦記著娘,被催說:“快,咱趕緊迴家去,不不,先去我娘家看看。”

    蕭荊山扶著她的腰際,安撫道:“先去你娘家看看吧。”

    兩個人正說著,就見不遠處那個扛著鋤頭的向這邊望過來,看來是注意到他們了。

    蕭荊山認出那人正是陳紅雨,便放開嗓子大聲道:“陳兄弟!”

    陳紅雨一聽蕭荊山的聲音,一下子認不出來了,高興得扔下鋤頭就往這邊跑,邊跑邊喊道:“荊山和梅子迴來啦!”

    蕭荊山和梅子見陳紅雨那麽熱烈地跑過來,心裏也很是激動,在這邊喊道:“我們迴來了!”

    蕭荊山這邊也連忙催馬走近村子,總算幾個人走近了,蕭荊山一邊扶著梅子,一邊翻身下馬,陳紅雨則是直接跑過來興奮地握住了蕭荊山的臂膀。

    “蕭大哥,你可算是迴來了,咱村裏都擔心你們呢!”

    蕭荊山激動地反握住陳紅雨的手:“是,我們迴來了!”

    這時候村裏其他人也都聽見了動靜往外看過來,大家見到他們迴來也都很高興,一個個地慶幸又是感歎,忽然人群被讓開了,梅子的娘帶著阿秋跑過來。

    梅子娘開始還不信,盯著梅子

    半日,總算是“哇”地哭了出來,撲過去緊緊抱住梅子:“你這傻孩子,總算是迴來了!”

    梅子想想出去這大半年經曆的事,這哪裏是在小小的山村所能想象到的呢,一下子感歎和辛酸都泛了上來,抱住娘親也哭了起來。

    母女久別重逢哭了一番,蕭荊山在一旁擔心梅子身子,便上前提醒:“娘,如今我們迴來了,梅子也有了身子,應該高興才是。”

    阿秋見到自己姐姐本來就很激動,一直在旁邊拽著梅子的衣角,如今聽到梅子懷孕了,驚喜地道:“這下子我又要當舅舅了。”

    梅子娘知道原來梅子已經有了身子,當下高興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旁邊有幾個相熟的女人過來勸慰打趣,梅子娘這才擦著眼淚說:“高興得都不知道怎麽好了,咱還是先進家裏喝口熱茶再說吧。”

    當下蕭荊山梅子和村裏人寒暄了一番,謝過大家後,便隨著梅子娘先進家去了,一路上有其他村人碰到,自然也都是替他們高興。甚至路上還碰到了福哥,這時候的梅子挺著肚子被蕭荊山扶著,看到那福哥的時候真是有種前塵往事之感,想想人家還是因了自己留下疤痕的,便衝他點頭笑了下。

    蕭荊山自然也趕緊抱拳和福哥相見,福哥見到他們這樣,也滿臉欣慰:“你們這樣真好,迴來就好,迴來就好……”他一連說了四五個“迴來就好”。

    一家四口人進了梅子娘的家門,梅子娘又是喚著阿秋倒茶又是親自洗洗手下廚做飯。

    半年不見,阿秋倒是懂事了許多,聽話地拿著茶壺去倒水了。蕭荊山連忙過去接過來自己去,阿秋卻偏偏不讓:“姐夫,這事我早就做慣了,我來就行。”

    梅子見弟弟這樣,抿唇笑道:“他真是長大了,讓他去吧。”

    蕭荊山也跟著笑了:“是懂事了許多。”

    當晚梅子娘做了好幾個菜給他們接風,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飯,梅子娘使勁地給梅子夾菜,以至於梅子吃得都快撐到了。

    晚上蕭荊山原本說是迴自家睡的,可是梅子娘說:“你們那屋子半年沒住人了,雖說我時常過去那邊打掃,可到底冷炕冷灶的沒人煙,今晚就在這邊睡吧。”

    梅子一聽,倒有些愣了,其實梅子家隻有一張大炕,以前梅子迴娘家跟著娘親阿秋睡大炕倒是可以的,可是如今蕭荊山在卻是諸多不便的。

    梅子娘卻笑說:“咱們偏屋裏那個阿秋睡過的小炕,如今加寬了一些,讓荊山和阿

    秋去那邊擠一擠吧。”

    梅子正想著這樣太委屈蕭荊山,需知以前倒沒啥,如今外麵走了一遭,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麽樣的見識和曾經什麽樣的身份,讓一個曾經威名赫赫的大將軍跑去小偏房和一個孩子擠在一起睡,還真有些不忍心呢。

    蕭荊山卻並不在意:“咱們那邊好久不住人了,迴去到底要收拾的,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今晚就睡這邊吧。再說這樣也可以陪陪娘。”

    蕭荊山的最後一句話算是說到了梅子娘心裏去,她滿臉帶笑地看著蕭荊山:“荊山這人到底是和別的人不一樣,做事就是周全。”

    梅子見此也笑了:“那好,今晚咱們就住這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獵戶家的小娘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女王不在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女王不在家並收藏獵戶家的小娘子最新章節